第310章 到達幽州
一場大戰過後,崔王妃顯得疲憊不堪。
崔王妃突然看着薛仁杲說:“如果我懷了身孕,那該如何是好?”
薛仁杲也陷入了深思,回答道:“誰讓你最後幾下雙腿如此用力呢?”
他當時竭力想要拿開,但卻無法做到。
崔王妃聽到這話卻不依不饒,捶着薛仁杲的胸口,當時的情況她完全無法自控。
薛仁杲也在為此煩惱,突然,他提議:“如果懷孕了,就跟了我吧。”
崔王妃聽到這話,雖然心裏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仍然感到甜蜜。
她希望聽到這樣的答案,於是說:“如果我未嫁,如果是普通家庭的女子,我願意跟着你,做小妾也無所謂。”
“但以我現在的身份,這根本不可能。如果我真的跟你在一起了,現在瞞得住,以後終究會被人發現的。”
“到那時,你我的性命都難保。”
薛仁杲冷笑一聲,有些事情他不好說,也未必真的到得了那個時候。
他嘆了口氣說:“我馬上就要離開長安了,我還真有幾分捨不得。”
崔王妃冷哼一聲:“你捨不得什麼?是捨不得你妻子和你那些小妾?”
薛仁杲調侃道:“你要是問我捨不得誰,那我肯定是全部人都捨不得了。”
崔王妃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得到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回答。
不過,她也知道薛仁杲這樣說,反倒還有幾分真心。如果說只是捨不得她,那單純就是騙她的。
她看着薛仁杲叮囑道:“你去幽州之後要小心一些。現在的局勢跟以前不一樣了,凡事都要小心謹慎。”
“這個幽州總管,如果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先撤回來。只要你有命回來就能東山再起。”
薛仁杲心中也有些感動,說:“我會小心的。但是打仗的事情,誰能說得准呢!”
“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就把我給忘了吧。”
崔王妃又說:“你去幽州后,就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別到時候忘了我啊!”
傍晚時分,薛仁杲回到了府上。
看見妻子,薛仁杲心裏有幾分愧疚。
妻子也是習慣了,只要丈夫不在外面給他生個兒子也就罷了。
“先吃飯吧!”
薛仁杲往嘴裏塞着飯,妻子關心地說道:“今天進宮的事情怎麼樣?”
薛仁杲點了點頭,“事情已經定下來了,我要去幽州任職了。”
薛仁杲也有些捨不得妻子,說道:“真有點捨不得你啊!”
“你記住一切小心,隨時準備好去幽州跟我匯合。”
裴子寧點了點頭,突然又問道:“那你要去幽州,會不會捨不得我?還是捨不得其他女子?”
薛仁杲一陣苦笑,女人都是一樣的。
他拉着裴子寧的手說道:“最捨不得的當然是你,我恨不得可以跟你長相廝守,永遠待在一起。只是這世道不允許。”
薛仁杲又把妻子摟入懷中,親吻了她額頭說道:“不過你要相信,不用兩三年,我們就可以永遠地在一起了。”
半個月後,薛仁杲帶着他的兩萬軍隊離開了長安。
臨別前,他最後看了一眼長安城,心想,下一次再回來的時候,不知道這長安城是否還是如現在一般的模樣;或許到時候情況已經不一樣了吧。
近期,李景心情頗為沉重,不知是哪個狗東西在背後搞鬼,竟然讓他意外陷入了困境。
他可以想像,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必然極大。
陛下雖然沒有明言,他也已經多次上書表達忠誠,陛下也回信安撫,但他知道這背後肯定有影響。
如果沒有影響,陛下不會將他撤了幽州總管職,而又派了一位新的幽州總管來接替。
之前,他不停向陛下進諫,希望陛下能派出一位幽州總管來接手,可當時他只是託詞,只想表示自己並無野心。
然而,這一次陛下竟然真的同意了。
李景提到薛仁杲時,顯然有些憤憤不平,冷哼了一聲:“派他來又怎麼樣?無非就是來當幽州總管。”
“我跟他是個同僚,他也是個懂事的人,他不會跟我們怎麼樣的。但是你女兒的事情要藏好一點,不要讓他知道哦了。”
李世謨點了點頭,說道,“這首桃李子的威力還真是大,許多姓李的大臣都惶恐不安。甚至有高官因此受到牽連。”
“咱們必須採取行動,應該更加謹慎行事,尤其是要管好下人,而不能由着他們的胡言亂語,讓家族陷入困境。”
李景嘆了口氣說:“讓家族裏的人打探一下,看桃李子到底是誰泄露出來的,之前你有沒有打探到什麼?”
李世謨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說:“不行,什麼都打探不出來。估計是世家大族搞出來的。”
“只有他們才有足夠的實力,製造出這種事端來,還讓人家一點底細都查不出來。”
屬於李景他們這種位置的人,心裏都會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他們不會像普通人一樣相信這是上天的警示,而是更傾向認為是他們的競爭對手在耍陰謀詭計。
可是他們也很頭疼,因為這顯然什麼線索都找不到。”
李景嘆了口氣說:“既然查不出來就算了。要是真那麼查出來的話,他們早就應該查出來了。”
“最近說話要更謹慎一點,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更要注意言辭。”
“現在的情況跟以前不一樣了。陛下開始多疑,我們稍微有點什麼事情,就有可能被曲解關係,危及全家的性命。”
李世謨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這個餿主意是誰弄出來的,這簡直就是害人不淺呢。”
李景嘆了口氣,“現在有兩個可能,要不就是姓李的大臣給搞出來的。”
“只是有些操之過急了,想要用這個辦法來培養在天下人心中的威望。”
“這不玩翻了,很有可能也把自己給玩死了,最好不要是死了的那幾家弄出來的事,要不然他們臨死前也不知道該後悔成什麼樣子。”
“第二種可能,就是某個外姓的大臣,想要藉著這個機會,來打擊姓李的大臣。”
“現在咱們大隋的這個情況,讓我有些看不懂了,哪一種都有可能。”
“咱們最重要的是小心謹慎一點。”
“我看出來了,咱們陛下還是信任我的。”
“他應該知道我們跟薛仁杲關係不錯,要不然他也不能夠派薛仁杲來這裏當這一個幽州總管。”
“薛仁杲這個人我算是看透了。”
“雖然看起來很魯莽,但實際上他心思很靈通的,肯定知道來到咱們這裏之後,應該怎麼跟咱們相處的。”
李世謨聽到這話也是沉默了一下,半晌之後他才忍不住問道:“父親,你說咱們陛下會不會發動第三次對高句麗的戰爭?”
李景看了他一眼說道,“那是肯定的。”
“這也是我最擔心的。”
“咱們大隋是什麼情況,你應該也看得出來。”
“現在全天下都已開始越來越亂了,可是咱們那位陛下,還是沒有看清楚這個天下啊。”
“他或許也看出了,如果他發動第三次對高句麗的戰爭,天下一定會亂。”
“可是他心裏還是覺得他肯定能夠平定這樣的戰亂。”
“過去太過順利了,讓他也有些高看了自己,這天下真亂起來的話,咱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在席捲天下的大勢來臨之時,咱們雖然實力強大,只是恐怕也難以獨善其身了。”
李世謨忍不住問道,“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咱們能不能勸一下陛下這個事情。”
“我越想心裏越是不踏實。”
“前兩次的進攻高句麗都失敗了,雖然看起來,都是因為別的原因,才導致他這前兩次進攻高句麗不順利。”
“可這也就意味着,咱們朝廷下面所掩蓋的不穩定,實在是太多了,根本就不會像陛下所想的那樣,第三次就必定能夠成功。”
李景嘆了口氣,“就他那個性格,誰勸他都沒有用,咱們是萬萬不能夠勸他的。”
“咱們要是不勸他,咱們起碼還能夠保住性命。”
“咱們要是勸他,只怕咱們跟其他那些姓李的大臣,也沒有任何區別了。”
“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想着如何跟薛仁杲相處吧。”
薛仁杲不斷地向幽州進發。
與此同時,他也寫了一封信,讓心腹薛大武拿着這封信回去給薛舉。
就在薛仁杲快要趕到幽州的時候,薛舉終於收到了那封信。
他看完裏面的內容之後,又點起了一根蠟燭,把那封信燒了。
薛仁杲已經去幽州上任了,可以說是脫離了牢籠,只怕兒子以後都不會再返回長安了,他也應該早些準備了。
之前薛仁杲通過對岷山羌進攻的機會,藉機給他留下了很多鎧甲,足夠他訓練出一支可以用的軍隊了。
只是現在,軍隊還不能通過開始訓練,要等到以後天下真的亂起來之後,才能夠用。
薛仁杲來到了幽州,涿郡城門口處,早已經有一大幫人在那裏準備迎接他了。
只是來迎接他的人,只看到崔弘升,卻不看到有李景。
薛仁杲心裏非常清楚,這才是正常,畢竟如果李景來迎接他,反倒顯得他們的關係好像有多好一樣。
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會傳到楊廣那裏,終究不是一件多麼好的事情。
崔弘升迎了上來對着薛仁杲一個拱手。
“使君辛苦了”
薛仁杲連忙還禮說道:“還得勞煩府君在這裏等候,我這心中實在是不安了。”
“我是晚輩,應該讓我去拜會您才是,怎麼讓您來這裏迎接我呢。”
崔弘升發出了爽朗的笑聲,說道,“總管這說的是哪裏的話。”
“如今你以貴為總管,說起來,你還是我的上官,我來這裏迎接你,那也是應該的。”
其他幾個太守,一說聽到這話,也都是紛紛稱是。
只是在這人群當中,薛仁杲一眼就看出了,有個人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歡喜。
這人正是那羅藝。
薛仁杲心中暗笑,這羅藝一直希望成為幽州總管,只是顯然他的打算,又再次落空了。
薛仁杲笑了笑,“這有些冷了,我們不如進城裏面再聊吧。”
崔弘升連忙讓開了一個通道,說道:“使君裏面請。”
當天夜裏,崔弘升給薛仁杲準備了一個歡迎的宴會。
只是今夜裏歡迎的宴會,照樣沒有看到李景的身影。
在場的太守都是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
只是薛仁杲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歡喜,他們倒也是安心了很多。
如果薛仁杲跟李景之間相處不好,甚至相互攻擊的話,他們這些太守夾在中間,日子只怕會很難過。
崔弘升也來到了薛仁杲的身邊,向他敬酒,說道:“總管別介懷,最近李大將軍身體不是很舒服,所以才沒能夠來這裏參加這個宴會。”
“他也讓您千萬不要介懷。”
薛仁杲搖了搖頭,說道:“我不介懷,我是晚輩,並且官職比李大將軍還要低,按理說,應該是我去拜訪他老人家才是。”
“李大將軍身體不適,不能來參加宴會,也是情理之中,而我們應該理解。”
在場的這些太守,聽到薛仁杲這樣說,心裏也是徹底的安穩了下來。
只要李景與薛仁杲這兩個人不會掐起來那就好了。
在場的太守,還有地方的郡尉,也都紛紛來向薛仁杲敬酒,大多對薛仁杲還是比較佩服的。
薛仁杲的戰場他們不但聽說過,他們甚至還見過。
這兩三年,薛仁杲可是真的從西打到東,又從北打到南。
雖然年紀輕輕的,但薛仁杲手裏的戰功很是拿得出手,他們對薛仁杲也沒有什麼好不服氣的。
坐在那裏的,沒有動的官員,也只有羅藝了,周圍的人勸過他,但是他仍然是動都不動。
薛仁杲也沒有介意,他來到這幽州當這個總管,也是打算把這個幽州,當成以後爭奪天下的基地。
羅藝照樣是很有野心的一個人,所以在他心目中,這羅藝跟一個死人,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最近李明月心情,有些歡喜,有時候又有些不太歡喜。
歡喜的是,她聽說他薛仁杲來到幽州當幽州總管了。
不太歡喜的是,她想起了薛仁杲已經娶妻了。
以她的身份,還有現在朝廷的局勢,她自然不可能嫁給薛仁杲為妾。
而事實上,她現在的身份,也是極其尷尬的。
她也不願意改嫁給他人,同時她的這個女兒也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所以家族直接對外宣稱,她已經出了家當了道姑。
平時她身上穿的也都是一身道袍。
她心裏是有薛仁杲的,對薛仁杲也很是思念。
只是再思念那又怎麼樣?
薛仁杲寫給了她很多信,大多都敘說著思念之情,說是很想見她。
李明月從來都沒有回過信,尤其是知道薛仁杲成了親之後,她更是沒有回信了。
只是薛仁杲寫給她的信,她都一封一封地全部攢着。
外面跑進來一個粉粉嫩嫩的女娃,直接撲了過來,抱着李明月的腰用力的搖晃。
“娘親,娘親,冬天又快到了,你說過的,說父親在外面打仗,說是很快就回來了。”
“現在孩兒都已經學會了十個數了,怎麼還不見父親回來?”
李明月聽到這個話,更是心疼了。
女兒已經是快3歲,多少也已經有些懂事了,見到別人都有父親母親,而她只有母親。
因為她心裏也是困惑的,她更加不理解的是,為什麼在外人面前,然後她的娘親就變成了他的姑姑。
明明他的娘親就是她的娘親了,看見女兒的這副可愛的模樣,李明月的心更疼。
“現在外面不安寧,這天下還需要你父親在外面打仗,過兩年吧,過兩年你父親肯定會回來了,肯定會帶着你出去玩的。”
巧兒顯然有些不太高興。
她在這院子裏面的身份很特別。
雖然她年齡小,可是她很早熟,有些人私下都說她是沒有爹的孩子,更有些難聽的,甚至說她是野種。
她之前問他娘親什麼是野種,結果她娘親臉色大變,之前說她是野種的那個下人,從那一天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有些人說那個下人被打死了,她雖然年齡小,不太明白被打死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也知道那是不好的事情。
從此之後,她便是聽到一些怪話,也不敢再告訴娘親了。
有一次她問自己的娘親,自己是不是姓李,她的娘親猶豫了一下,很堅定地告訴她,她不姓李。
可是她不姓李,姓什麼呢?
她的娘親卻沒有話回答他,眼看着父親走了進來,李明月只能夠對巧兒說道:“巧兒乖,你到外面去玩一會兒,娘親跟你祖父有話要說。
巧兒聽到這話,只能“哦”了一下,婢女帶着她慢慢往外走。
路過李世謨身邊的時候,巧兒還甜甜地喊了一句:“外祖父,我出去玩了。”
李世謨揉了揉巧兒的頭說,“去吧!”
巧兒走了之後,李世謨的臉色也黑了下來,看到女兒說:“當時你就不應該讓巧兒認你做娘親,這個是秘密,就一直埋藏下去就好了。”
“現在家族迎來了危機,如果讓外人知道她是薛仁杲的孩子,那麼就會懷疑我們兩家的關係。”
“現在朝廷風雲變幻的,薛仁杲又調來當了幽州總管,只怕會有人藉此攻擊你的祖父。”
聽到這話,李明月也沒有耍性子,她也有些難受。
“可是她終究是薛仁杲的女兒,這個是無法改變的。”
“之前女兒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李世謨嘆出一口氣,“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只能夠繼續隱瞞下去。”
“你不要讓巧兒離開這個院子。”
“你這個院子裏面的人,都是對咱們家生子,都是極其忠心的,想把巧兒的身份給隱藏住,還是很有可能的。”
李明月點了點頭說道,“父親放心,我知道這個事情應該如何去辦。”
聽到了這個話,李世謨也才放心的下來。
他看着乖巧的女兒,也是感覺到心疼得很,說道,“當年的事情是個誤會,但是沒想到卻造成了那麼嚴重的後果。”
“你既然不願意嫁人,為父也不會為難了你,只是苦了你了。”
李明月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苦,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只是他們兩個人都沒留意,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旁邊一個小小的腦袋縮了回去。
剛才李世謨囑咐跟她娘親的很多事情,她都沒聽懂。
但是她聽懂了一句話,那就是她的父親叫做薛仁杲,也就是現在的幽州總管。
薛仁杲來到幽州的第二天,就帶着的禮物,上門來拜訪李景。
現在李景還兼任着幽州總管的位置,薛仁杲來接任了幽州總管的位置,那就應該要跟李景有所交接,正常的交接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薛仁杲也只是稍等了一會兒,便來到了正堂,李景迎了出來。
薛仁杲對李景行了個軍禮,說道:“聽聞大將軍身體有所不適,下官今天特來拜訪,不知李大將軍的身體可否好一些了?”
李景看了看薛仁杲一眼,不知道是薛仁杲錯覺還是怎麼樣,他總感覺李景看着他的眼神裏面,還帶有幾分責怪。
他心裏愈發的困惑,來到這裏拜訪李景,本來也應該是正常的走動,為什麼李景看着他的眼神裏面會有些責怪?
難道是責怪他接過了幽州總管的位置?
薛仁杲想了想,或許事情不是這樣的。
李景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應該明白身兼兩職,對於他現在來說,應該是很危險的。
有一個跟他關係不算太差的人,接過了他這個位置,他應該感覺到開心才是。
他完全想不明白的是,李景為什麼對他抱有責怪的眼神。
只因為薛仁杲可把他孫女給害慘了。
薛仁杲這個時候也想起了李明月。
他聽說李明月一直沒有嫁人,並且已經出家了。
他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有心想要問一下李景,那李明月最近好不好?
只是想到自己,也確實沒有任何的理由,而也沒有任何的身份,去問那李明月過得好不好。
甚至就他現在的身份而言,他若是問出這樣的問題,反倒是顯得有些失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