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靈氣

第6章 靈氣

漢子拿刀指向陳書年,另外一個大鬍子兵卒說,“老劉,這怕不是你親戚吧!窩藏亂黨可是與之同罪哈!”

“不是不是,他是路過借宿的,我正要給他剃頭呢。”鐵匠一家很慌亂,站起來後退,四個人縮在了一起。

陳書年此刻連站起來都力氣都沒有了,只覺得眼皮沉重,身上像壓了一座山,有氣無力地說,“兩位大哥,我不是什麼亂黨,只是一直在外面流浪還沒來得及剃頭,現在就剃,馬上就剃。”

大鬍子兵卒拎起酒罈子灌了一大口,又捏了幾塊臘肉放進嘴裏嚼了起來,嗚嚕吧唧地說,“沒來得及剃那就不要剃了,剃了就不值錢了!”

大鬍子旁邊的瘦高個同夥笑道:“哈哈,沒錯,剃了就不值錢了,跟我出去吧,我保證出手利落,沒有痛苦。省得髒了劉鐵匠家的地。”

鐵匠一家聽瘦高個這麼說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是不打算為難自己一家了。

陳書年想到,我靠!要砍我的腦袋,樂靈仙師說要是在這個世界死了靈魂就回不到本體了,那我豈不是成了植物人了!不過,要是我現在睡著了不就回到本體了?那麼他們只是把這具肉身弄死而已,這總沒錯吧。不行,說什麼也得爭取點時間睡過去。

“兩位大哥,我這顆頭能換多少賞錢?”陳書年仰頭看着他們說。

“二兩銀子,小子來吧,順從點,省得一刀砍不死你還得遭那零碎之苦。”大鬍子說。

“才二兩,哈哈,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多爾袞做夢都想找到我,今天我竟被倆蠢貨因為二兩賞錢給殺了!你們知道如果活捉我獻給你們的上級會是多大的功勞嗎?”陳書年為了爭取點時間睡覺,信口胡謅到。

倆兵卒聽他這麼說相互看了一眼,大鬍子說,“這小子是個人物?”

“媽的,你聽他胡說呢,不想死瞎說的唄,砍了他拎着他的腦袋回去領賞了事。省得麻煩!”

“可他知道多爾袞大人,怕不簡單!”

“誰他媽不知道?我還知道努爾哈赤呢!拉出去砍了他!”說著瘦高個就揪住陳書年的衣領往門外拖。

“愛新覺羅·多爾袞,清太祖努爾哈赤第十四子,阿巴亥第二子。明萬曆四十年出生於赫圖阿拉。”陳書年急了,把百度百科上的內容背了出來。

倆兵卒面面相覷,這下應該是被唬住了,大鬍子問瘦高個,“他說的是真的?”

“我他媽哪知道。”

“你不是還知道努爾哈赤呢嗎?”

“滾滾滾,這小子看來真的不簡單啊。”

“綁了,帶回去。交給都統審理。咱們說不定還真抓了條大魚!”

倆人拿繩子,五花大綁給陳書年捆了個結結實實。

一路上兩個兵卒對陳書年是又推又踹,嚇罵不斷,不過無論他們問什麼陳書年都是一言不發。好在路不算遠,不多時就走到了一個兵營。時值深夜,不好打擾上級休息,兩人將陳書年推到一個放置草料的帳篷,令守夜的人看着,說是個重犯,天亮后要送於都統審問。

陳書年心中大喜,進了帳篷就倒在了草料堆上,儘管被綁着很難受,也找不到舒服的睡姿,但這具身體已經虛弱疲憊至極,又喝了不少酒,在來時已經是昏昏沉沉,不消幾個呼吸就睡著了。

兩具身體所處的世界互為夢境,夢與夢的銜接處卻似曾相識,那一黑一白的兩團迷霧漸漸攏聚旋轉,形成了一個太極,在陳書年的神識中慢慢消散。

上海的夜晚下起了大雨,陳書年拉開窗帘,對着寬大的落地窗長舒了一口氣,哈哈,老子回來了。至於那具身體,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碎屍萬段也跟我沒關係了。

回頭看了看仍在熟睡的胡麗,“這隻狐狸!”此刻是凌晨四點多,陳書年不敢再睡,點了根煙坐在沙發上發獃,這一切都是真的,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箱子古董就是證據!我不能像以前一樣做了噩夢醒來后慶幸這一切只是夢而已。我現在如果睡着就會回到那個草料房裏,等着被砍頭!

越是多想越是感覺睏倦,陳書年索性拿出手機玩起了遊戲,在遊戲中拼殺閃躲,緊張刺激,但並不能完全沖淡內心的焦慮。

陳書年關了遊戲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看着鏡中的自己,突然感覺腦海中出現了一個遊戲人物的界面,而這個人物竟然是……是自己。

體力:27

敏捷:39

智力:128

悟性:72

靈力:0

心源納靈功法,第一重,日出聚靈吐納心法,擇日出之時,面朝南方盤坐,將心放空,舌頂下顎緩緩吸氣,待到丹田飽和盡數吐出,反覆三次,再緩緩吸氣緩緩呼出,直至太陽完全升起。心靈所致切勿強加干涉,隨波逐流隨遇而安,心念所系切勿勞神思慮,任其自然……

“我靠,這功法怎麼弄得跟遊戲升級一樣,這怎麼是白話文,弄得跟養生課程一樣?”陳書年在心中默默地想。

“心源納靈功法是從修鍊者的內心生出來的,樂靈仙師只是在你的神識中放了一顆種子,這種子放在誰的神識中所生出的功法文字和方式都不一樣,但意思是一樣的。”陳書年內心有一個聲音回答到。

“嗯?這是自己的潛意識在回答自己?”

“我是你的元神!是我讀出了功法的信息,用這種你易於理解的方式呈現給你的。”

“你和樂靈仙師的那顆種子結合,把功法形成了類似遊戲系統的東西?”

“可以這麼說!”

“那這功法是幹什麼用的?練了會提升那些顯示的數據嗎?”

“只能提升靈力,其它的我也不知道”

“靈力能幹嘛?”

“不太清楚,但平時我們會說什麼什麼東西很有靈性,誰誰誰很有靈氣,大約就是那類東西!”

“真抽象!那還是沒什麼用啊?”

“有沒有用你練了就知道了啊。”

反正閑着沒事,陳書年對着落地窗盤腿修鍊起來。在元神的引導下,從不得要領到漸入佳境,一股股清涼的氣體分化出一絲絲溫潤的靈力在陳書年的身體裏游弋。身體的困意和酒後的不適感也完全消散。直到太陽完全升起,元神提醒可以收功,才睜睜開雙眼站了起來。

“這功法看來也只能用來養生了,專門用來醒酒不錯。”陳書年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獲得了什麼能力,只是身心舒暢了許多,那個在腦海中的遊戲人物界面上的各行數字也沒有增加,不由感到無趣,嘟囔道。

“你起那麼早?”此刻胡麗也醒了,側身躺着單手拖着自己的香腮說。

陳書年看到她那玲瓏妖嬈的身材曲線,忍不住又想上床,但想到事後會十分睏乏疲倦就自顧自地搖了搖頭說,“這都快七點了,我等下還要去上班呢。”

“聽說這個酒店的自助早餐不錯,咱們去試試吧。”胡麗說。

“噢,可以,不知道貴不貴。”

“含在房費里的,你身上六十萬呢,怕什麼啊!”

當陳書年吃到第十二塊牛排的時候胡麗開始不好意思起來,這也太丟人了,不要錢就拚命吃啊,“你別吃了,為了佔便宜再給撐死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特別餓,胃裏像是有隻手,剛把肉放進嘴裏它就往下拽!”陳書年又剝了個雞蛋塞進嘴裏嗚嚕吧唧地說。

“你沒發現人家都在看你呢,哎呦我的天吶,這是第十五個雞蛋了!”

“最後一個,最後一個,啊,我再去弄碗陽春麵!”

“我靠,還能吃面,你這是被我榨乾了嗎?昨晚可才三次啊……”

出了酒店倆人互留了電話然後各自去上班,陳書年也懶得再去擠地鐵,打了輛車坐在後排不停的打嗝。吃飽了就犯困,陳書年只好看着窗外,時不時地掐自己一下。一愣神之間發現腦海中的界面又跳了出來,靈力+2,體力+3!

“呦呵!”陳書年不禁驚呼出來,把司機嚇了一跳。

“咋啦哥們?”

“啊,沒事,看到個美女,胸跟籃球一樣大!”

“啊?哪呢?哪呢?”司機探出頭東張西望。

“好好開你的車,早就過去了。”

陳書年到了公司,看到八字鬍正在和前台小姐打情罵笑,走過去打了招呼順便打了卡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小陳啊,素材拍好了吧?”八字鬍端着一杯咖啡走過來說。

“噢,拍好了拍好了,我這就拷給您。”陳書年連忙從包里拿出U盤說到。

八字鬍接過U盤迴到自己的電腦旁翻看了一會,挑出幾張對陳書年說,“你看看這幾張,能不能用線描的方式把裏面的花紋形制等元素提取出來,我做方案的時候要用。”

“啊,當然可以,只是線描要用手繪的嗎?還是電腦繪製?”

“隨便你,怎麼方便怎麼來,我也只是用來給客戶展示後面要做的建築細節,只要一目了然就好。”

“噢,那行。”陳書年打算用PS對着照片中的圖案結構描一遍就可以了,可他想到自己一來學習的都是西式繪畫,對於線描還是很陌生,於是想在網上找個大師的線描作品借鑒一下。

“嗯,塞外野人!吳友知先生的作品,牛B啊。”陳書年一邊在網上翻看一邊在心中默念着,可看着看着他竟感覺這些線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每張圖的起筆落筆,氣韻把握,構圖心思,細節刻畫,線與線之間的穿插,在自己的心中都似乎是很平常很自然的事情,感覺如果自己要畫這張畫,也會下意識地這麼畫,也能畫成這樣!

“還是自己太輕浮了吧!”陳書年對自己這樣揣測大師的作品感到很羞愧,但內心中確實有種自己完全可以畫的跟他一樣好甚至比他好的衝動。不行就試試,陳書年起身去樓下文具店買了一根毛筆一瓶墨水,回到電腦旁拿了幾張A4紙就臨摹起來。

很快陳書年就證實了自己的想法,確實沒什麼難的,只要認真點,隨着吳友知的呼吸節奏,確實可以畫的跟他一般無二!“呼吸節奏?我能從一幅電子圖片中看到作者的呼吸節奏?”陳書年又想到或許大多畫中國畫的人都能做到這一點,自己在這一刻頓悟到什麼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臨摹容易,自己創作就不會這麼簡單了吧,陳書年又重新拿了一張A4紙,對着自己拍的照片中的飛檐拱梁描繪起來。畫了五六張,對照自己臨摹吳友知先生那一張畫中的局部,再對照吳友知先生的原作,怎麼看都感覺差別不大,甚至感覺自己的作品氣韻更通暢,更有靈性!“對了,靈氣!難道這得益於那心源納靈功法?”

陳書年越想越感覺確是早上修鍊功法的原因,心念一動,元神隨即將界面呈現在他的腦海

體力:30

敏捷:39

智力:128

悟性:72

靈力:2

靈力增加了?體力也增加了,不是只能增加靈力嗎?

“應該是增加了靈力后,這靈氣感覺到你身體的虛弱,刻意滋養了你的身體,這也是為什麼你早上會吃那麼多的原因。”陳書年的元神在其內心呈現出這麼一段話。

為了確切這一點,陳書年又在網上找出幾位大師的畫作臨摹,這次不限於線描,結果都是跟自己想像的一樣,除了A4紙的暈染效果太差,其它方面自己的畫並不次於那些大師的作品!陳書年又一氣呵成把剩下的照片也一一畫出,這次更是有如神助,下筆間感覺是天地造物般大氣,游魚戲水般輕靈!

“我靠,牛逼啊哥們!”

陳書年回頭髮現自己背後圍滿了人,個個滿臉的崇拜,八字鬍說,“厲害啊,哥們,幾張示意圖還給你搞成藝術品了。”

“這張可以送給我嗎?”一個戴着圓框眼鏡虎牙妹子拿過一張陳書年臨摹傅抱石的作品問。

“拿去吧,只要你不嫌棄。”這話一出,除了那幾幅工作用的建築素材圖,其它的都被一搶而空。

八字鬍說:“小陳啊,這兩天我把古街的平面圖弄出來,你能照着把古街全貌畫出來嗎?”

“我試試,應該可以!”陳書年說。

雖然工作氣氛很輕鬆,公司的環境也令人愉悅,但陳書年想到自己夢裏的那具身體還至於險境,就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午飯後大多數人或尋個躺椅或趴在桌子上睡覺,而陳書年卻不敢睡,他怕一但睡着又回到那個草料房,心中暗想:“現在是中午,那邊應該是清晨了吧,他們發現那具身體喊不醒或許就索性砍了吧?那我也就沒事了?不行,還是不能睡。待到晚上或許保險點。”

下午又畫了幾張其他同事需要的各種圖后,就感到困意來襲,想照着功法中的呼吸方式修鍊卻發現不在特定時間根本沒有效果。喝了幾杯咖啡,在網上亂逛,搜索了一些關於靈氣的文章,但大多是玄幻小說的內容。

又看了一會佛洛依德的夢的解析,跟自己的情況更是風馬牛不相及。不過陳書年發現自己的閱讀能力和理解能力以及對所獵取到知識的聯想能力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看來樂靈仙師說的沒錯,這功法真是無所有無所不用啊!”

還沒到下班時間就接到了胡麗的電話,“等會再找個地方喝點?”

“我靠,還喝啊,昨天的酒還沒醒呢!”陳書年倒不是不想同她去喝酒,只是怕酒後不由自主地睡過去。

“我請你吃自助,我定了日料包間,這回你敞開了吃,沒人笑話我們。”

“不怕你笑話,我還沒吃過日料,就在電視上看到過,是不是壽司生魚片一類的?”

“沒錯,還有很多其它海鮮。我定的398一位的,酒水也暢飲!”

“行,你現在在哪呢?”

“在古董店啊,還有二十分鐘下班。”

“你就在那等我吧,我打個車接上你,咱們直奔日料店!”

“好嘞!等你哈!”

本來這家日料店是要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用餐的,奈何客人總是抱怨這麼坐不舒服,慢慢地榻榻米下面就被掏空了,成了一個長方形的洞,更顯得不倫不類。

胡麗點了一堆海鮮生魚片海膽之類的東西,又要了個壽喜鍋,兩瓶清酒。陳書年看到一桌子顏色鮮艷的美食也不再顧及心中的憂慮放開吃喝起來。

兩人連續喝了六瓶清酒,都有些醉了,腹中也以塞滿,陳書年更是感覺食物似乎已經堆到嗓子眼。叫來服務員買單,攔着要付錢的胡麗,掏出八百塊錢來大方地拍給服務員說,“不用找了!”

服務員苦着臉,強堆着笑送走了二位,心中默默抱怨,這單虧大了。

“我們去哪?”胡麗問到。

“還去那家酒店?”

“算了,太貴了,一晚上兩千多,你有倆錢也不至於天天這麼造吧。”

“有錢不花,丟了白搭。哈哈,要不換個酒店吧,那個我看就不錯,省得我們再打車了。”陳書年指着馬路對過的一家橘子水晶酒店說到。

“行!”胡麗剛說完陳書年看到一輛跑車呼嘯着駛來,他再看看路牙石下面的一汪積水,意識到再不後退會被濺一身水,連忙拉着胡麗往後退。

“哎?怎麼了這是?你拉我幹嘛?”胡麗還沒有意識到將要發生的事,被陳書年一拉,倒是退後了五六米,只是慌亂中手包掉在了路牙石邊。陳書年連忙跑過去撿,正好跑車駛至跟前。陳書年連忙往後跳怎料雨過路滑,陳書年又喝了不少酒,重心不穩,再加上沒能控制好自己已經增加的力道,仰頭倒向地面,好巧不巧,地面上有塊磚頭側立着迎接了陳書年的後腦勺!

陳書年都沒來得及哎呦一聲就昏了過去,饒是如此也沒能躲過那跑車壓出的水浪,嘩啦一聲盡數澆在陳書年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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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夢熬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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