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生歸來
強大的氣流在耳邊呼呼的咆哮,魏延感覺到他離自己的妻子女兒越來越近。他的身體快速下降,直到肉體與水泥發齣劇烈的撞擊而發出碰的一聲。進而尖銳的女性喊叫聲傳來,魏延的眼前陷入徹底的黑暗。
巨大空曠無際的黑夜之中,魏延向著前面的唯一光亮一直墜落。他不知道自己墜落了多久,像是一年又像是十年。
直到有一天那和他始終保持距離的光亮開始變大,開始真正的變近。
魏延—下落到了那個溫暖的光團裏面,頓時無數如水一樣的白色流體包裹着他。那感覺像是嬰兒時期在母親子宮一樣,充滿安全。
魏延捲縮着身子閉上了眼睛,他現在只想這樣好好躺着,靜靜的躺着。
可是突然一聲女鬼嘶吼的聲音將魏延嚇醒,他看到白色光團中出現了全身腐敗不堪,周身用線縫合起來的龍青青。龍青青懸浮在魏延面前,用她那如同碎裂瓷器粘合在一起的頭顱,死死地盯着魏延,眼神里滿是哀求與希冀。“找到他們!找到他們!找到他們!......"
龍青青—直重複着這句話,直到身形慢慢變淡最後消失。可是那聲音還在繼續,循着聲音魏延看到。
在龍青青消失的地方,一個血紅色的鑽石耳墜散發著邪─樣的光芒!那聲音就是從耳墜中傳出的!
魏延盯着那邪異鑽石耳墜,突然紅色耳墜中竄出兩個血液組成的人形怪物,張牙舞爪的朝着他飛去!魏延看着那可怖的人形怪物,下意識的閉起了眼睛,雙手胡亂的揮舞着。
想像中被怪物撕碎的情景沒有出現,閉上眼的魏延反而又聽到自己女兒的聲音。那聲音—開始很小,但魏延確信那就是女兒。
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他才徹底聽清女兒喊得是什麼。“爸爸救我!”
聽到這充滿恐慌與生的渴望的聲音,魏延的手僵在空中。他睜開眼四處張望,在白色空間的左邊看到—輛熟悉的車子。那時自己家的車子,也是將妻子女兒帶走的車子。
黑色的車子在白色空間中格外顯眼,它發齣劇烈的轟鳴聲急速向著魏延駛來,直到魏延面前都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
魏延透過窗戶看到妻子驚恐的表情,以及右腳拚命踩剎車而劇烈抖動的身體。碰!
車子飛速的撞到了魏延身上,魏延像是沒有實體一樣,穿過了車子。
在被車子穿過的那幾秒鐘,他看到了一片狼藉的車廂和滿身是血的妻子和女兒。等到車子徹底穿過身子后離去,魏延看到車子開過的地方一條漆黑的線慢慢顯現。那黑線如同液壓油一般流動,又如暴露在空氣中腐壞的血液。
看着那條突兀的血線,魏延腦海中的不停回蕩着女兒喊的聲音。“爸爸救我!”
女兒在向我求救?女兒為什麼要求救?
魏延死死盯着那條黑線,慢慢的黑線盡頭那輛黑車又倒着開了過來。
魏延下意識的躺在黑線之上,直到黑車底盤從他臉碾過去,他看到了黑線的盡頭。
他看到了如同血液流動的剎車液壓管上出現一個細小的空洞,如濃稠血液的黑線正在汨汨的流着。“爸爸救我!”
凄厲的聲音,空白的大腦,魏延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車禍不是意外!
魏延渾身顫抖,一幕幕浮現他眼前。該死的是我!
他們要殺得是我!
如果我沒去大隊,如果我沒把車留給玲姐,那麼......是我害死了他們,是我!
潔白的空間空間裏,魏延的身·體劇烈顫抖。
一股濃郁化不開的血色從他的體內噴涌而出,整個空間都迅速被侵染。“是誰?”
“誰要殺我?”
“報仇!我要報仇!”
“我要殺了......殺了他們!”
白色溫馨的空間此刻變得猩紅一片,濃郁的血色在魏延的上空漸漸變化,一個詭異的面孔慢慢浮現。“報仇?你死了怎麼報仇?”
魏延猛地愣住,而後茫然的在站那裏。“我,我死了?”
“不,我不能死!我要報仇!”“不能死!不能!”
魏延抱着頭,痛苦憤怒不甘多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而後迸發出一股強烈到極致的渴望。“我要活,我不能死!”
魏延反覆重複着這句話,他每重複一次頭頂那個詭異面容便擴大一倍。直到整個空間都被這面孔撐滿,一個黑金紋邊的紙張緩緩從面孔口中墜出。那紙張緩緩的落到魏延面前,靜靜的懸浮。
整個紙張除了最上面有一個鬼臉外,空無一物。“想要活便簽下它!”
“它是什麼?”
“通靈契約!”
“幹什麼的?”
“出賣靈魂,為冥府行事。”
“行什麼事!”
“代冥府行走人間,消除惡靈怨念,超度惡靈。”
“怎麼做?”
“有冤伸冤,有仇報仇!”
“有仇報仇?有冤伸冤?好!我簽!”
魏延伸出右手在空中虛握,一支燙金的筆出現。他龍飛鳳舞在那空白的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當最後─筆落下之後,白紙上的那個鬼臉突然發出笑聲,而後白紙無火**!
與此同時,整個猩紅空間如同破碎的瓷器般剝落,魏延又一次掉入無邊的黑洞之中!
“本台記者報道,2002年特大案件‘9.28桿殺分屍案"距離20年追溯時效只剩不到2個月時間。受害學生龍青青的父母今日現身興洋市法院,希望法官延長追溯時間。興洋市法院相關負責人回應有關領導正在研究相關問題,會給受害人家屬一個確切消息。本台記者也會持續關注下去。下面我們來再次回憶下,這個塵封近20年的懸案的前因始末......”
破舊的小區,斑駁牆壁。
在—間有60年歷史的老房子裏,50寸老舊大彩電正播報着新聞。
正對着電視的是一張單人床,床前站着滿頭銀髮佝僂着身子的老人,她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正吃力翻動着床上的人。床上的人骨瘦如柴像木乃伊一樣一動不動,如果不是露出肋骨形狀的胸口在不停起伏,他就是個死人。
“兒啊,來擦擦身子。”
“哎,這天兒也太熱了,讓老頭子買空調一直不捨得買。他說啊,有那買空調的錢,都給你理療四次了...…"老婦人像是嘮家常似的一邊說著—邊擦著兒子的身體。
而那如同行屍走肉一動不動的身體這被老人翻過之後,後背露出一個可怖的鬼面。那鬼面的模樣和白色空間中的一模一樣。
鬼面一閃而過,老夫人老眼昏花並沒有注意到。
待到她給床上的人全擦過一遍端着水盆離開之後,床上的木乃伊出現變化。從腳部開始,萎縮的身體慢慢變得豐盈。
待到身體徹底正常之後,頭部的枯發迅速脫落,而又新的發茬也開始生長。本該40多歲的他,此刻竟變得如同跳樓前一樣年輕。
咚咚咚!
結實的胸膛之下一顆有力的心臟劇烈跳動,而後那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他,魏延!
重生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