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美不勝收

第21章美不勝收

怎麼會?!

“我分明看見小姐你往杯子裏倒滿了酒啊,難道是杯子有問題?”杯子的內壁完好無損,一絲裂紋也沒有,小蝶不由嘴巴都開始顫抖:“難道……難道是有鬼怪?”

江小樓見到她如同見鬼的表情,笑着替她又倒了一杯酒,只是這一次並沒有倒滿,只是倒了七分的樣子。小蝶認真地盯着酒杯里的酒,良久,那酒半點沒有異常,仍舊是七分滿的樣子。

小蝶的腦袋裏突然湧現出一個奇異的念頭。

江小樓點頭:“只要往杯子裏倒滿酒,酒很快就會消失,滴酒不剩、空空如也。但如果只把酒杯斟到七八成滿,酒一點兒也不會變少,完全看不出異常。”

小蝶聽了這解釋,赫然回憶起剛才江小樓倒酒給金玉的時候果然只是七分滿,給自己倒則是幾乎滿溢,但外人看來這是一種體貼金玉風寒未愈的表現,萬萬想不到其中還有這些名堂。

“小姐,你好冒險,剛才若是金玉自己倒酒……”

江小樓淡淡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既然拿出這樣的杯子,自然會想方設法不讓她動手。”

“那這個杯子……”

“是戒盈杯。”江小樓回答了小蝶的疑問。

相傳,戒盈杯是前朝定國公的傳家寶。定國公的長子成親之日,定國公贈此杯並問長媳可知用意。新嫁娘說:“父親賜此杯,是教導我們凡事要適度,不可過貪,否則將一無所得。”定國公十分欣慰,引之為佳媳,戒盈杯因此名揚天下。

事實上,戒盈杯設計獨特,盛酒時只能淺平,不可過滿,否則杯中之酒便會全部漏掉,一滴不剩。正所謂“知足者酒存,貪心者酒盡”,寓示世人辦事處世必須講究公道,不可貪得無厭。但戒盈杯只在典籍中有寥寥數語,戰亂中早已不知所蹤,金玉不可能會想到如此神奇之物竟然在小樓手中,當然無法提前防備。

這一套青瓷酒杯是吳子都上回賽寶會後千方百計尋來討好江小樓的,而他本身也並不清楚這套杯子的妙用,直到江小樓在偶然一次倒酒的過程中才發現了這酒杯的獨特。

蔣澤宇一路尋過去,終於找到名為江汀的雅間,推開門卻是一片漆黑。窗檯前的矮几上點着高檔檀香,遠遠便聞到淡淡幽香,他覺得十分受用,抬眼望去,只見不遠處的美人榻上隱隱約約躺着一個人影。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果真摸到一具溫軟身體。心頭一陣狂喜,伸出手摩挲着用力扯開那人衣裳,鼻子裏聞到一陣香味撲鼻,他屏住呼吸,把對方的內衫慢慢的褪了下來。

四處伸手不見五指,手下觸摸的人體卻溫潤細膩,能想像得出那細白的肌膚和艷紅的肚兜,他腦海里立刻憶起那一晚見到的轎中人,當時月光透過巷口,照亮了她的一張面孔,如同蓮花一般清雅的面容,妖嬈的眼睛,嘴角微微上彎,不笑似含笑,從那天開始他的心就像被人懸在半空中,盪悠悠半天沒有着落。想到美人如今就在這裏任由他為所欲為,不由大為激動,一把抱住她,壓抑至今,越發不可收拾,一身皮肉緊緊貼合……

金玉先前醉倒,覺得頭暈腦脹,不知什麼時候人已睡了過去。睡夢中隱約感到有人大力地搓揉自己,掙扎着醒來,立刻發覺自己四肢軟弱無力,耳邊只聽到急速的呼吸聲傳來,金玉一慌,不由想要掙扎,誰知那香味陣陣傳來,不知不覺已經是骨酥魂散,她要動嘴巴說話,沒曾想嘴巴卻是被他堵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也許是蔣澤宇太過得意忘形,也許是那香氣過於馥郁以至昏了頭,竟也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春風一度后,蔣澤宇快活地下榻點燭火,口中笑道:“那一天晚上見到你就覺得美不勝收,不知道今天又……”

燭火亮起來的一瞬間,他正好得意地回頭,隨後聲音戛然而止,臉色大變!

美人榻上衣衫盡褪的人不是徐娘半老的金玉又是誰?!

金玉剛要爬起來,蔣澤宇殺氣騰騰地衝上來,猛地將她踹翻在地。他一腳踩上美人榻,揪住金玉的長發,厲聲喝道:“賤人,說!怎麼會是你?”

金玉養尊處優、頤指氣使慣了,一瞬間劇烈地抖起來,幾乎能聽見上下牙叩擊的脆響,一時哀求不已:“蔣公子,是我的錯,是我辦事不力……”

蔣澤宇向來是個蠻橫性子,今天滿心歡喜跑來抱美人,沒曾想竟然抱一個老女人逍遙了半夜,一時又怒又氣,戾氣上來,噼里啪啦打了數個耳光,他用力不輕,打的金玉吐出了血水。金玉哪怕有一百張利嘴也沒辦法立刻讓盛怒中的人消氣,一時被打得髮髻亂了,鼻子歪了,嘴巴斜了,整張臉都扭曲變形,她眼前一黑恨不能暈死過去,但瞬間又是一個巴掌下來被弄醒。

蔣澤宇身嬌肉貴,一時打得手痛,滿面猙獰地一把丟下人,金玉以為終於結束,誰料他大喊一聲,外頭立刻進來兩名膀大腰圓的護衛。

“打!接着打!打到我消氣為止!”

從前國色天香樓那些年輕美貌的姑娘多半哀求給她們時間好慢慢物色對象,金玉每次都是表面答應,實則於節日或其他適當時機,設家宴以款待,乘機將她們灌醉,然後讓人以暴力破其貞潔,事後爪牙領了她的賞錢跑得無影無蹤。那些受害女子酒醒之後向金玉哭訴,金玉自然有法子推得一乾二淨,受害者受辱失身,有的見保持貞潔、伺機從良之願已滅,只得破罐子破摔,不再拒絕接客,這正中金玉下懷。也有的一時憤恨而懸樑自盡,遇到這一種金玉也不會心慈手軟,直接捆綁起來教訓,直到願意掛牌為止。

江小樓不同,她如今身價倍漲,等着討好她的王孫公子如過江之卿,金玉深知只有將生米煮成熟飯才能一勞永逸。但這種人選卻不能是那種沒背景的爪牙,回頭江小樓要是算賬還是會算在金玉頭上,但若是蔣澤宇破了她的身子,對堂堂太子妃的弟弟她又能如何?到時候金玉自然有無數法子勸說她乖乖接客牟利。

金玉為此煞費苦心,但蔣澤宇怎麼會聽人解釋,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好端端來享受美人,這個老女人竟然敢魚目混珠來騙他,當他是個蠢材不成!

金玉拚命掙扎求饒:“少爺,我的好少爺,這一切都是桃夭那個賤人……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然而事到如今,說一千道一萬都沒有用,蔣澤宇的護衛衝上來就一頓猛打。他們打人很講究章法,金玉被打得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一口血噎在喉嚨里偏偏是吐不出來,只能不停哀求。

蔣澤宇面目陰沉地看着金玉挨打,猛然想起還要抓住桃夭,趕緊呵斥道:“還不趕緊去抓那賤人,我就不信她還能跑得了!”

話音剛落,他的護衛首領滿面烏雲地附耳過去:“少爺,剛剛外頭有人來了消息,太子妃急派了人往這邊來了!”

一定是誰給太子妃傳了消息!

蔣澤宇面色大變,陰冷地看了滿面青紫的金玉一眼,冷哼一聲:“這次就放過你!”說完快步帶着護衛一陣風似的離去。

金玉被獨自丟下,渾身的骨頭幾乎都要被打散了,等她掙扎着從房間裏爬出來求救的時候,一隻白皙纖細的手及時扶住了她,猛地抬起頭來卻見到江小樓驚訝的表情。

“金玉姐,你這是怎麼了?誰這麼大膽子把你打成這樣?”

江小樓震驚的模樣幾乎把金玉氣死,她呼哧呼哧地大喘着氣,想要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江小樓立刻轉頭吩咐道:“還不快幫我把人扶起來!”

小蝶三兩步上來,和江小樓一起把金玉攙扶了起來,金玉還從未受到過這種氣,手指死死扣住江小樓的手腕,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幾乎陷入肉中,滿眼都是惱恨:“你……裝什麼糊塗!”誰料江小樓一副無辜的樣子:“昨天夜裏金玉姐你喝醉了,我便將你送到這裏來休息,中途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金玉一雙眼睛瞪着她,幾乎要噴出火來。

江小樓更加驚訝似的:“對了,呂媽媽去了哪裏,怎麼丟下金玉姐你一個人跑得無影無蹤?”

金玉肚子裏火燒一般,強忍着一口血水咽下去:“桃夭你”話還沒有說完,卻看見王鶴大步走了進來,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他似乎對眼前場景十分震驚:“這是怎麼鬧的?”

小蝶連忙幫着金玉把外衣披上,江小樓則回頭,仿若埋怨:“王公子,這可都是你的不是!若非你說什麼晚上江面還有人放燈,非要鬧着我一起看,我親自陪在金玉姐身邊,也不至於出這等亂子!你瞧瞧,她都被人打成什麼模樣了?!”

金玉滿口憤恨的話全都堵在喉嚨里,死死盯着王鶴,心中原本要立刻發作江小樓的念頭頓時悄悄匿了。對方這番話透露出兩個意思,一則昨天晚上將她送到這裏來是王鶴的意思,二則江小樓昨天和王鶴在一起看河燈,壓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一時臉上慢慢地變形了,咬牙切齒無聲的咒罵著江小樓這隻狐狸,胸脯氣得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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娼門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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