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波場亂斗

五.波場亂斗

李梁博立馬認真的點了點頭,就在這時老趙的聲音從廁所門口傳了過來。

“你們這些撲街仔,挑那星,大早上的都不消停,真當你們在拍電影呢?別你媽不要臉了!大早上的拍大片。我呸!甘你娘的貨色,一個個都給老子消停點不然一個個腳鐐全給你們紮上在送你們去犯責房!你們叫老子值班不安生,老子叫你們天天都不安生……”

老趙揮舞着警棍一把撥開人群,來到眼鏡佬的面前唾沫四濺地罵著,手插在腰裏,隨着上身有節奏的起伏,腳下還轉着圈。

唾沫都已經直接噴到眼鏡佬的臉上了,但眼鏡佬哪裏敢有半點的不悅,對老趙賠着笑臉:

“趙sir,瞧你說的,我們這有個弟兄不小心掉坑裏了,我們扶他起來,這可是樂於助人啊!你不是常教導我們要互相幫助相親相愛嗎?”

話是這麼說,可老趙又哪裏不知道裏面的歪歪門道?

“眼鏡,是你這個撲街仔搞事情吧?”

還沒等眼鏡佬接腔,老周又叫潮州佬:

“潮州佬,眼鏡是做小的,我不跟他說,我找你,你是他大佬,老子昨晚不是交代過了嗎不要給我搞事情,這一大清早就給我整着一出,你是不是想要我給你加點餐,或者說你在這個小倉太舒服要不要我把你轉個其他的倉讓你規矩規矩?”

潮州佬剛剛睡醒,別說上廁所了,衣服都沒有穿齊,根本不知道情況,被老趙訓的一頭霧水,只是站在廁所門口瞪大着眼睛疑惑地看着眼鏡佬。

“趙sir真不是.....”

老趙根本就不聽眼鏡佬解釋,繼續罵著,過了很久,大概是罵累了,終於停了下來,整個廁所靜謐得只剩下他喘息的聲音。

緩了口氣,老趙用腳踢了踢地上死狗一樣的“新號”,新號立馬一哆嗦,還沒等老趙開口不停的搖頭,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老趙又把頭扭向了李梁博:“這咩情況?”

“趙sir,就是這個犯人應該是這幾天休息不好,上大號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然後眼鏡哥跟潮哥叫我們把他扶起來,眼鏡哥說的沒錯我們是在互幫互助!”

此言一出,李梁博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人鬆了一口氣,特別是眼鏡佬攥緊的拳頭悄悄的鬆了下來。

老趙一聽明顯還是不信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梁博:

“你別騙我了,眼鏡這爛貨還知道互幫互助?他不帶頭踩兩腳都是黃大仙顯靈要燒高香了!”

言語間根本不相信。

“真的,我不騙您,我幹嗎騙您?不信你問其他人?”李梁博說話一字一頓,態度顯得極其的誠懇。

“哦?那你跟我出來一下?”說完也沒管李梁博同意不同意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李梁博帶出了廁所。

剛到走道上,老趙就一臉壞笑地問道:“昨晚給你過手續沒有?”

“沒有,趙sir。”李梁博訕笑着。

“沒有?那你眼睛怎麼回事?”

“剛來裏面還有點不習慣,困的!”

見李梁博堅持,老趙也沒再多問什麼,只不過嘆了口氣拍着李梁博的肩膀說:

“你這慫貨,別我幫你出頭,你吃了虧還不敢開腔,這些爛人是什麼貨色我心裏還不清楚?不過你也算醒目,有事忍着,我值班了你給我說,這監獄裏還是我們獄警說的算的地方,誰欺負你我弄死他。”

說完,老趙擺了擺手示意,李梁博跟着自己一起進去。

“都安生點,

手別太賤,別搞事情!洗漱快一點馬上出門放風了。”走進廁所,老趙在門口說了一聲就插着手,離開了。

老趙走了以後,很長時間都人沒有說話,甚至洗漱上廁所都沒有人繼續了,潮州佬倒是不慌不忙的在小弟的服侍下慢慢洗漱,刷牙的時候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對着李梁博招了招手:“李梁博是吧?”

“是的潮爺!”

混在人群里的李梁博楞了楞才答應道,在赤柱里這已經是第五天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名字,有那麼的一絲做人的感覺了,但又虛假的讓他有些不習慣。

“我那叫你博仔沒問題吧?”

“這是我的榮幸潮爺!”

“你還沒洗漱的吧?來過來一起!”

李梁博的心裏甚至有了那麼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剛才老趙問你什麼,沒有亂說吧?”

“沒有!”

剛好潮州佬洗漱完了,用毛巾擦了擦手,丟給身後的小弟,然後拍了拍李梁博的肩說:

“小夥子不錯,有前途。”

潮州佬滿意的笑着,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如果李梁博不是穿越者,而是一個底層混着的飛仔,一個名叫“感動”的詞絕對會在心裏生出來,畢竟這是裏面犯人跟他的第一次身體接觸,(當然毆打不算),只不過這個詞在現在李梁博的字典里已經沒有了,赤柱監獄裏也不需要“感動”。

.......

跟隨着其他的犯人,一路上李梁博總算看清了監獄裏的格局,這是一個田字形建築,兩堵長牆把赤柱監獄分成了四部分,兩邊是兩條過道,一、二大倉一邊,三、四大倉一邊,每個大倉又分為四個小倉,四面是高大的監牆圍着整個赤柱監獄,每個小倉也被用鐵網牆隔開。

所謂的放風空間大概有一個籃球場的大小,球場的邊上的平房上寫着浴室兩個字嗎,所有大倉的中間倒是有一座辦公樓,樓下有一個碩大的草坪,大到可以用來踢波,不過很顯然哪裏應該是不會對犯人開放的。

所謂放風,對於最底層的犯人還真就是放出來吹風而已,沒有娛樂活動,也沒有休息,只能圍着操場不停的散步轉圈,李梁博一邊走着,一邊看着那些真正自由活動的人。

他們有的在一個沒有籃板的球框下瘋搶一個早就已經變形了的籃球。

有的,躺在地上似乎還沒有睡醒正在補眠。

有的,拿着球杆對着摺疊桌玩簡易版象棋的的簡易桌球。

還有的三三兩兩圍坐在地上抽煙打屁。

最最離譜的是從犯責房裏放出來的阿天,也不知道是哪裏搞來的二胡,潮州佬等人都圍在邊上,帶着個自製的紙折墨鏡,坐在球場的中央唱着歌:

人生於世上有幾個知己,多少友誼能長存,今日別離共你雙雙兩握手,友誼常在你我心裏,今天且有暫別,他朝也定能聚首,縱使不能會面,始終也是朋友,說有萬里山,隔阻兩地遙,不需見面,心中也知曉,友誼改不了.....

走着走着,李梁博看到了給他過手續的醫生。

此時的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制服,上半身捂得比較嚴實,一條黑底白花的大氣半身裙腿上的裹着衣裙交錯的地方裙擺遮掩不到的地方,還可以看到白皙修長的小腿,是那纖細的腰肢,再配上一雙黑絲襪,使得她整個人一下子變得有范起來,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要抗肩弄斷的奇怪念頭。

牙擦雄正走在她的身邊不停的獻着殷勤,看到的犯人也不停的吹着口哨。

“正點啊!”

“好想玩老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女醫生與牙擦雄兩人並肩的走着,完全無視掉了這些犯人們的口嗨。

“我知道有一家餐廳的紅酒跟牛排是法國進口過來的晚上我們要不要一起去吃吃?”

“哦是嗎?昨天才吃的紅燒肉,今天又吃牛排啊?”

醫生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牙擦雄,似乎是看到了人群里的李梁博,醫生的眼鏡頓時明亮了起來,牙擦雄以為是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更加賣力的殷勤道:

“反正又不膩,再去看一場電影,我感覺這樣的周末應該會很完美!”

李梁博也看到了女醫生正在看着自己,下意識的縮了縮頭,女醫生乘勝追擊,直接拋了一個媚眼,李梁博只覺得腿有點發軟,走着走着就一個踉蹌,牙擦雄則是全身觸電一般,魂都快勾沒了。

正當牙擦雄幻想着抱得美人歸生男還是生女,突兀的叫罵聲在操場響起。

“買股不給數,甘你娘!”

只見牛肉粒大呵一聲一腳把一個其他倉的犯人一腳踹到了地上,一時間整個操場全部都亂了起來。

“打死他!”

“大佬,牛肉粒打我們兄弟細傑!”

“什麼?扁他們!”

“大佬,14K忠字堆的喪狗在扁花蛇!!”

“打!”

甭管是不是細傑買煙沒有給牛肉粒錢引發的兩個社團的大戰,也不管是不是義群與14K積壓以久的恩怨,甚至是不是同一監倉的犯人人,只要是有仇的全部都藉著這個機會在趁亂報仇。

小弟被打就呼叫大哥,大哥參戰就整個社團小倉跟着一起上,甚至隔壁操場的犯人都圍在了鐵網牆邊上吹起了口哨。

“蹲下!”

“全部都給我蹲下!”

在場的獄警也開始指揮起了秩序但殺紅眼了的犯人那還管得了這麼多,依舊是你一拳我一腳整個操場是一片的混亂。

“小心點!”

牙擦雄小心翼翼的把女醫生護在了身後,慢慢的往操場外退,女醫生雖然人在往外走但眼睛全部落在李梁博的身上,深怕自己的“靚仔”受到什麼危險。

李梁博正隨着混亂的人群慢慢的往操場邊靠去,他不怕打架但並不想招惹麻煩,更不想這種沒有任何好處的給人當槍使,但事與願違,一個打紅眼了犯人揮舞着拳頭對着他的身後就沖了過來。

“啊!”

女醫生嚇得直接叫出了聲,牙擦雄氣壞了,自己女神這是被這些不長眼的樂色們給嚇壞了,直接把帽子一摘,擺擺手示意其他獄警先帶女醫生離開,然後抄起警棍直接把最近的那個犯人開了瓢。

另一邊的李梁博也被女醫生的驚呼提醒到了,一個虎尾腳重重的踹在那名犯人的臉上將他直接踹飛了出去,然後一臉無辜的快速蹲在牆角,跟個沒事人一樣。

哨聲的響起很快引起其他獄警的注意,手持防爆盾牌,警棍,穿着厚重的膠鞋的防爆獄警喊着21212的口號成方陣列隊跑進了操場。

“所有打架的給我往死里揍!”

此時此刻牙擦雄氣的鼻子都要歪了,自己原本還有可能跟女神更近一步,沒想到就是因為這些爛仔人渣,面子全丟了,還嚇着了自己的女神,哪裏還管什麼條例紀律此時此刻,他只想要這些犯人好看。

“博哥,身手不錯嘛!不過現在沒我們什麼事了咯~”

從混亂一開始就躲在牆角邊蹲下的阿天看到蹲回來的李梁博開口說道。

“天哥……”

李梁博雖然不喜歡阿天但是打算跟他禮貌的打個招呼。

“別說話,有好戲看咯~”阿天打斷了李梁博一邊說還一邊指了指牙擦雄。

只要不有不聽招呼蹲下的獄警拿着警棍就對着犯人頭上招呼,一下不行就兩下,裝備的碾壓,加上這些犯人雖然對着其他的犯人敢重拳出擊,但還是沒有人頭鐵到敢對獄警動手,獄警的加入很快就控制了局面。

當然這也不是沒有特例。

眼鏡佬一心想找喪狗單挑,喪狗可不慣着他能群毆絕不一個人動手,他先是趁亂把眼鏡佬吸引到自己小弟身邊,然後直接十幾個人圍着眼鏡佬一個人打,發現獄警來了又都乖乖的散開蹲好,只留下眼鏡佬一個人站在原地放聲的咆哮。

等獄警控制住眼鏡佬,喪狗又突然的從地上竄起對着他的眼鏡就是一拳,一下把眼鏡都直接干碎了,然後又乖乖迅速蹲下。

“你……你……!”

眼鏡佬恨不得立馬掙脫獄警,然後將喪狗撕碎,喪狗則蹲在地上一臉嘲諷的看着他。

整個操場上犯人全部都已經乖乖的雙手抱頭蹲好只有眼鏡佬一個身上掛着幾個獄警還不停往喪狗的位置挪。

牙擦雄可算是氣炸了,快步走到了眼鏡佬跟前,從一旁的獄警的手裏接過警棍,然後高高舉起,對準了他的狠狠地砸下。

眼鏡佬瞪大着眼睛,鮮血不斷的從他的腦門上湧出,隨着哐嘡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把所有參與打架了的全部給我送去教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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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來自赤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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