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賦
被枷鎖牢牢捆住的老頭掙扎了好一陣，但仍然沒辦法脫身。他看着吳克昂，面露怒意高聲問道，“這位陰陽公，就算是因為老頭我躲着沒出來見禮，您也不至於就把我給鎖了吧？”
說完之後，他看着牽住自己的枷鎖二將軍，面露凝重之色道，“您派遣這兩位將軍把守於此，兩月間已經殺了二十四頭路過的妖物。他們雖有妖怪血統，但每一個都是常年在本地居住生活的——從來沒有害過人！您如此行事，難度就不怕城隍爺下法旨將您誅殺嗎！”
吳克昂扭頭看向李萍詢問道，“這老頭說話半文不白的……他真是土地？”
“應該是。”李萍也有些拿不準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難道枷鎖二將軍真是吳克昂派來的，這個上幼兒園的小朋友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枷鎖二將軍平時乾的就是鎖人拿魂，然後交給陰曹地府的活計。
“老頭，這倆人殺妖可和我沒關係。”吳克昂皺眉說道，“我昨天才當上的陰陽司司長，在那之前我可使喚不動他們。”
被人冤枉的感覺總是不好，吳克昂回話的時候一點沒客氣，硬邦邦的就懟了回去。
而突然被人鎖了的感覺當然也不好，土地老頭一臉不爽的瞪着吳克昂，但是卻沒再說其他的話。
“你之前，突然抓住一個小姑娘就往旁邊跑……”吳克昂想了想，開始詢問起了之前的經歷，“目的是什麼？”
“小姑娘？從幼兒園裏跑出來的那個？”土地眉頭一皺，“那個孩子身上有妖氣，而且正好經過了兩位將軍看管的範圍。我擔心她被襲殺……”
“她旁邊還有個小男孩，身上也有妖氣。”吳克昂毫不客氣的打斷了老頭說道，“你這個理由不充分。”
土地惱道，“枷鎖二將軍誅殺的是靠近了的妖物鬼神，那小男孩身上雖然有妖氣，但卻是人屬，自然是沒有危險的。”
這個說法倒是也沒啥問題。吳克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這次的事情事關重大，我等稍候需得與城隍大人面談。土地公您既然知道事情的前後經歷，那就勞煩您跟我們一起走一趟，隨後去面見城隍大人。”
“身正不怕影子斜。”土地冷哼一聲，看上去似乎完全不怕的樣子，“那就請陰陽公解了老夫身上的枷鎖吧。”
“既然您身正不怕影子斜，戴着枷鎖又有何妨？”吳克昂陰陽怪氣的懟了一句，隨後對一直呆立在前的枷鎖二將軍說道，“繼續走，帶路。”
如果是個沒啥社會經驗的小年輕，說不定還真就能被土地公給糊弄住。可吳克昂卻清楚的很——你土地公還能身正不怕影子斜？那這兩個月裏怎麼不見你向城隍報告情況？
你一個居委會的工作人員，親眼看到數十起嚴重的惡性治安事件發生，居然連向有關部門報告的念頭都沒有。現在還有臉說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老子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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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城隍身旁的那扇破爛木門，就到了文化巷四十七號——一個破破爛爛的院子。
省委幼兒園後面的整條“後巷”——也就是文化巷本身就是個破破爛爛的風格。但四十七號院看起來尤為破爛。
院子裏到處都是落葉和塵土，地面上的虛塵幾乎快淹沒了吳克昂的腳背。
這要回去了豈不是得被老媽給罵死？
“我身上的衣服鞋子是不會被這院子裏的塵土弄髒的。”三次調休之後又稍微加了個班的吳克昂氣急敗壞，他看着這沒什麼稀奇的院子，對鎖着土地公的鎖鏈二將軍問道，“你們看守的就是這裏？”
“是。”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枷將軍說道，“我等一直都守在院外，從未進過小院。”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們也不知道這裏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又要加班？
吳克昂看着這小院，心裏非常確定——這裏大概率藏着一些和陰謀有關的重要線索。能夠驅使枷鎖二將軍，意味着幕後黑手大約通過某些方式竊取到了陰陽公乃至城隍的權限。如果不儘快把這人找出來，只怕以後麻煩會一樁接着一樁。
更重要的是，現在已經死了二十多個人了！
像是鍾靈鴖這樣祖上有妖怪血脈的“人”都能被枷鎖二將軍列為誅殺對象，那文化巷四十七號附近兩個月死了二十多人……說不定如今整個寧遠城都得轟動一下。
和平年代裏平均三天死一個人，這可不是小事。
而且想到之前鍾靈鴖差點在這裏出了意外，吳克昂的警惕性就更高——小姑娘可是跟他說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為啥就會往這兒跑。
這麼一條破破爛爛的小巷子，能在兩個月內吸引二十多個有妖怪血脈或者乾脆就是妖精的“人”路過，這事情里本身就透着詭異。
凡事多小心肯定沒錯。現在這裏吸引的還只是妖怪，要是過段時間幕後黑手又調整了策略改成吸引普通人怎麼辦？
吳克昂做了半天的心理鬥爭，最後決定，再調休一下。
就當是為人民服務吧……
他嘆了口氣，對自己身旁的土地說道，“在我面前，這座小院的秘密無處遁形。”
疲勞感開始向上涌，然後繼續涌。調休的感覺從連續第四周迅速提高到了第二個月，而且看起來似乎仍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小吳同學大驚失色，不是說當了陰陽公能減少最少六成的真氣消耗么？怎麼這消耗蹭蹭往上漲，而且還一點不見停。
這已經快和憑空嘴來四十多個武警戰士的消耗差不多了……我只是想看看這裏到底有什麼秘密啊！
吳克昂身上流失的真氣迅速達到了三十年的程度，並且還有繼續增加的趨勢。而就在這時，小院東南側忽然有一股清風吹來。清風溫潤和煦，力道不強但存在感倒是很足。
地面上厚厚的浮塵沒有被清風擾動哪怕一絲，而這股風也不像是其他的自然風一吹一大片——它直直衝着吳克昂就吹了過來。
清風拂面，神清氣爽。
吳克昂被風吹到的一瞬間，忽然覺得渾身上下都輕鬆了不少。已經得過兩次天地真氣回饋的他不難判斷出這風的本質就是真氣，但讓他沒想明白的是，這真氣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不過現在也不是琢磨這個的功夫，隨着真氣反饋，文化巷四十七號地面上的浮塵忽然放光浮起於半空之中——每一粒塵土似乎都內藏一方世界，而塵土之間又有隱約光芒相連。光芒波動，遠遠看上去簡直彷彿時光長河泛起波光粼粼。
看着眼前景色變幻，吳克昂忽然盯着兩粒浮塵皺起了眉頭。
不知為何，在這萬千浮塵之中，這兩顆幾乎小到難以被肉眼所見的浮塵格外吸引吳克昂的注意。它們之間本不應相連，但卻憑空中生出一根極細微的絲線，將它們牽引在了一起。
吳克昂看着兩粒浮塵，忽然覺得……有些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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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鶴的公交車上，一個胖乎乎的小朋友撲倒在地。他的胳膊被公交車地面上的木板劃了一條淺淺的口子，但這個小朋友卻完全沒有因為疼痛而退縮的意思。
他的手裏，緊緊地捏着一個擰上了瓶蓋的礦泉水瓶。
在他身旁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就是公交車的駕駛室。
馮明亮在幾個熱心阿姨的幫助下站了起來，他輕鬆的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着的塵土，然後順手把塑料水瓶塞到了自己的書包里。
那個塑料水瓶差點滾到駕駛室里，而在看到水瓶子滾過來的瞬間，馮明亮就直接撲倒在地上，把這瓶子給攥住了。
剛剛站起身，馮明亮忽然覺得腳下一松，整個人就超前飛了出去。還好剛剛把他扶起來的阿姨眼疾手快，一把就將自己身旁的小胖子給拽住了。
公交車上頓時傳來了一陣驚呼，就連公交車司機都嚇了一跳。他一把拽開窗戶，對着外面馬路上一輛三輪車就開始了怒罵。
馮明亮非常有禮貌的向拽住自己的阿姨道了謝，然後牢牢拉住了把手。
怎麼能在車上亂扔垃圾呢？這水瓶如果繼續往駕駛室滾去，一旦卡住了剎車，那剛剛不就撞上啦？
確認自己的行為有用之後，馮明亮並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露出了一副滿意的笑容，等到站之後跳下了公交車。
“焦老師，我來啦。”進入酒店會議室，馮明亮看着焦明眼前一亮，他放下書包開始掏東西，過了幾秒鐘過後，一個厚厚的本子就出現在了焦明面前，“您之前教我的這個二元一次方程我還是有點沒搞懂……”
焦明放下手裏的茶杯嘆了口氣，早知道還是應該讓小吳把那神通收回去——勤奮好學的孩子老師當然喜歡，可馮明亮的這個進展速度好像有些太快了點。
小學二年級的暑假，他已經學到二元一次方程了。
“接下來這個月，你還是別繼續學新內容了。”焦明想了想說道，“貪多嚼不爛，打穩地基才能百尺高樓更進一步。你把其他科的內容都追一追，再熟悉熟悉新學的內容……”
他看着面前的馮明亮說道，“我給你兩周時間，兩周之後如果你能通過考試，我就去教務處給你申請跳級。”
焦明的眼神帶着一絲期待，只要小馮能夠繼續保持現在的勢頭，而且能學的進去……華科大的少年班也不是不能去試試看。
這孩子在數學上不光是勤奮好學，他是真的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