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直到有一天女子洗衣服時,看到徐三身上的鈴鐺,說“官人不如將這鈴鐺取下清洗一番。”“好。”
女子剛取下鈴鐺,拿在手中,鈴鐺大響,女子身形逐漸消散。
“娘子,你的身體。”
這鈴鐺為何作響。
徐三上前,拿過鈴鐺,女子的身形顯現,重複剛才的話“管人不如。。。。”
徐三感覺事情不對勁,又將鈴鐺遞給妻子,果然,身形又逐漸消散。
在村落里奔跑,徐三感覺有些后怕,似乎自己忘了什麼,擔又想不起來,見人就將鈴鐺遞給他,除了幾人,無一例外身形都消散,接着重複上一句話。
似乎這一切都是假的,腦海中開始回憶,除了這幾天的記憶,過去的記憶都是一片空白,似乎根本就沒有過去,不對。
徐三意識到這一切的關鍵也許就在這鈴鐺上,只是自己也不清楚鈴鐺是哪來的,該怎麼用。
照常過日子,只是偷偷的琢磨鈴鐺,考慮那幾個沒有身形消散的人。
女子織衣不慎將手指劃破,明知應該是假的,但徐三還是心疼,上前吹噓,上藥。
腦海中突然閃過,血,也許。
安撫好妻子后,徐三來到角落,拿起鈴鐺,就要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上面。
回頭一看,妻子站在身後,神情不安的看着徐三。
徐三不忍在妻子面前,奪門而出,誰料門外站着許多人,揮舞着爭奪鈴鐺,徐三寡不敵眾,鈴鐺被奪走,自己也被綁在了床上。
夜晚,妻子站在旁邊掩面而泣,“這樣不好嗎,為什麼非要管什麼真相,安定的生活不行嗎。”
“可我不是徐三。”
“你不認我了嗎。”
“你們都是假的,何來真感情。”
“我不會失去你的。”
妻子去請村長,徐三覺得事情不妙,在給催眠一次,沒了鈴鐺,自己搞不好一輩子在這兒。
思來想去,徐三用指甲在腰部靠近肚子的位置劃出血痕,劃出一個假字,血肉模糊,字跡不清,太用力,指甲還劈了,拉下衣服掩蓋好痕迹。
在村長的催眠下,徐三再一次失憶,鈴鐺村長交給了妻子保管,囑託着要千萬放好。
日子就這樣又回歸了平淡,耕作,勞動。
傷口結疤后,字跡顯得明顯,自己上藥時會疑問,為何自己身上會有這樣一個字跡,看上去像是自己劃出來的,但又不記得。
徐三的日子很美好,妻子是村上數一數二的美人,溫柔賢惠,在田裏幹活的時候想起妻子都能笑出聲來。
自己有一套很怪異的衣服,不似這裏其他人穿的,布料不是桑麻,看上去十分奇怪,款式也是大相逕庭,上面印有一個怪異的貓和怪異老鼠,之所以說怪異,是因為,貓是藍色的,老鼠是橘色的,且都會站立。有着人性化的表情。
問過妻子,妻子答不知道,說自己回來時就穿的這個,問從哪裏回來時總是支支吾吾的迴避,真是奇怪。
耕作的時候,大牛哥也會蹦出來幾個陌生但有感覺親切的詞語,“這玩意手弄,不累死,上拖拉機啊,突突突的,哎,我在說什麼。”
徐三附和“是啊,拖拉機方便啊。”
話后兩人又感覺十分的不解,吐出的詞語,既感覺陌生又似乎異常熟悉。
疤痕就快下去了,也問過妻子,妻子神情緊張似乎隱瞞什麼。
夜裏徐三說夢話,喊着弦鶯,
喊着父母,以及鴉神它們,妻子在一旁聽見了,流露出心疼的感覺。
“我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那個世界很忙碌,壓力很大,但人與人之間很近,朋友相見也很容易,最重要的是那裏我有父母。”
看着紅了眼圈的徐三,妻子十分不忍,內心煎熬。
徐三下地幹活,妻子在家,取出裹着布的鈴鐺,她不能碰,神情複雜,看着鈴鐺,似乎在做着什麼很難的決定。
終於,她將鈴鐺擺在了飯桌上,心裏想着,就這眼擺在那,如果他醒悟過來了就隨他去吧,沒有就接着過日子。
晚上回家,徐三洗把臉,回屋看見桌子上的鈴鐺。
“媳婦,這鈴鐺,你什麼時候買的,真好看。”
妻子陷入沉思,目光正對着徐三說”這是你的東西,你忘了嗎。“
“我的。”
拿起來就看,腦海中卻沒有記憶,遞給妻子,“那就送給你吧。”
妻子惶恐不敢接。徐三以為是害羞,就直接抓住妻子的雙手握住了鈴鐺。
一瞬間妻子的身形消散,徐三的大腦轟鳴。
我。
咬破手指,滴在鈴鐺上,一剎那,鬧海中湧入全部記憶,我想起來了。
“我是陸瑾年,我來這裏是為了失蹤的村民。”
妻子的身形顯現,看着瑾年的樣子,知道瑾年已經知道了全部的事情,苦澀的坐在一邊,眼圈紅潤。
瑾年見了,想起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沒來由的心酸,上前攙扶。
“你走吧,你已經醒了,沿着溪水往上游去,就能走出去。”
“我,這裏是哪,你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看了一眼瑾年,女子強掩着淚水說“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我對你的感情不摻半點假意。”
瑾年無奈,想着村長應該是關鍵,便出門去尋。
留下女子坐在床邊哭泣。
似乎知道瑾年要到來,在榆樹下,村長面前擺着一盤棋子。
“你來了,陪老頭我下下棋子。”
“村長。”
“別說話,下。”
黑白棋子縱橫交錯,虛實難辨。
“真真假假有時似乎你也分不清。”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真不了。”
“你是靠五感來感知的,你又如何知道是真是假。”
“我。”
“為什麼不會是你原先的世界是假的,這裏才是真的,只不過你一直都處在假的之中,一時間接受不了真相。”
“就像這棋子的輸贏,一直都是勝為勝,輸為輸,倘若說勝即為輸,輸即為勝,一切難道就顛倒了嗎,你所求的無非就是那種勝的結果,那種感受,而不是勝本身,那如此,這裏的一切感受都是真的,又如何非要強求一切的真假呢。”
瑾年的目光漸漸的又陷入了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