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議會
費拉德與汀爾火急燎燎地跑入議事大堂,便看見了四個身着不同服飾的人圍在一口鑲金棺材旁。
“費拉德,你要是早點來,尚能見其最後一面。”一個頭、手上戴滿了黃金、鑲鑽飾品的肥胖男子不屑地掠過費拉德身上,目光停在費拉德一旁的汀爾身上,“你旁邊的那個傢伙是誰?長得倒是俊秀,別和我講是北方來的鄉巴佬就行。”
“蘭里先生,恐怕這位後期之秀就是來自北方的,在您口中的‘鄉巴佬’。”一位留着長鬍,兩鬢斑白的老人說道。很明顯,他的聲音很輕,還在顫抖着。
“額,各位——”
“我倒是非常好奇這個來自北方的鄉巴佬,可以帶給我們什麼樣的驚喜呢。”一個手中把玩着焦黑匕首的男子緩緩抬起了頭,上下打量着這個新面孔。
“我想說——”
“阿嚏!”如雷的噴嚏聲將汀爾嚇得不輕,他的雙腿雖然依舊佇立,但已經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一個強壯高大的男子抹了抹鼻子,隔着盔甲也能用肉眼感受出他這副軀體的完美。壯漢看了看又被打斷發言的費拉德,又看了眼身後緩緩走來的另一位中年男子,每一步都帶着果斷。他身披白銀甲,留着絡腮鬍,隨身攜帶的佩劍發出哐當的響聲,上面有一隻十字金獅透露着王室不容置疑的威嚴,讓人想起被王室支配的恐懼,旁人不免會避退三舍。
“挺熱鬧的嘛!”那位中年男子拍了拍壯漢的臂膀。
“唔……”大個子壯漢被這一拍,小心翼翼地往後挪了一步,倒沒被他人發現。
“繼續說,我也想聽聽。放心,我不會參與你們的決策。”中年男子再次用相同的語氣說道,但言辭中多了一分強硬。
費拉德感覺氣氛不對,趕緊打起了圓場:“哈哈,看來許久沒見,大家都有很多話想說。哦對,差點忘了,這是先王叫我帶來的,‘其最信任之人’——汀爾伯爵。”
在眾人灼熱的眼神下,費拉德開始一一介紹起來:“這位全身上下都是財富的大人,名叫蘭里,想必你也聽到了。”
汀爾向其打了招呼,伸出手向其示好。
蘭里只是砸吧了一下嘴,一幅大可不必的樣子,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一邊喃喃自語:“這個鑽戒是不是有點舊了……”
“這位帶着法師帽的博學之人,名曰黑格,我們喚其黑格長老。”
“您好。”
黑格長老捋了下自己的鬍鬚,向汀爾點了點頭,以表回應。
“這位看似玩世不恭的少爺呢,叫——”
“我叫派·阿爾法·貝塔·伽馬·歐米咖·塞恩·寇塞恩·蹋真塔·寇蹋真塔·德爾塔·西塔·卡帕……,總而言之呢,叫我派就行了。”說罷,派伸出了他的手,似乎想和汀爾表示友誼。
汀爾的大腦停止了思考,感覺有些恍惚。又礙於禮節,便自然地握了上去,突然陣陣疼痛從自己手掌傳來,但汀爾再次由於禮節問題(面子問題),只能默默承受這份痛覺,不斷向大家展示自己的顏藝。
看臉色緊繃甚至於扭曲的汀爾,大個子壯漢有點綳不住了,一把就將汀爾抱了起來,將汀爾從水生火熱中解脫。
“你好,汀爾伯爵。我叫波爾曼尼,他們都叫我大個子。”說罷,波爾曼尼就嘿嘿一笑,憨態可掬的樣子拉進了其與汀爾的距離。
“我叫王國·維,是這裏的軍事總督。”那位自帶氣場的絡腮鬍大叔——王國·維示意費拉德閉嘴,
自我介紹起來,“由我們五人組成了王國議會,幫助國王決策。蘭里,是王國的內務總管和投資者;黑格長老是王國的大學者和第一魔法師;派是王國的外交官和檢察總長;至於波爾曼尼,他是王國守護者,我國安全的保障。
至於費拉德,嗯,他是咱們的好兄弟,敬業四是不必多說的。跑腿嘛,不寒蟬。其實嚴格來說是內務參事,只是大家習慣了這麼說,對吧傳話員?。”
費拉德聽到王國·維的話語,面部的笑容忽然開始不住地抖動,以表示無聲的指責。
看樣子,王國·維自帶沉默氣場的原因找到了。
汀爾不敢多言,便轉頭問道:“所以先王邀我來此做甚?總不會要把王位讓給我吧?”
黑格長老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先王雖年邁,但前幾日還尚能進食。到了昨天便毫無生氣,一言不發。我認為先王之死,出自於他人之手。”
環視了眾人的表情后,清了清嗓子又說:“先王之死蹊蹺暫且不提。就誰來繼承這個頗有重量的王位,都是個麻煩事。現在先王的長子桑德·哈利奇還在群島聯邦遊歷,一時半會無法趕赴桑德城就任。
按照《桑德憲法》,王國一日不可無君,則議會行使國王權利,直到繼任者上任為之。”
王國·維點了點頭,順着黑格長老的話講了下去:“麻煩的是,現在議會中的一人失蹤了。”
“嗯?一共有六個人?”
“當然不是,大個子波爾曼尼並不參與議會投票,只是所謂的‘安全保障者’。失蹤的那個人原名叫史塔克·邁耶,是發明家總協會會長、探索者總協會會長、普眾教的教主、‘一個民族行動’最大支持者。他代表了底層階級,如果沒了他,議會的信服力將大打折扣,人民不一定會買賬。”
“當他宣佈支持‘一個民族行動’時,危害了太多方的利益了,似乎是自己嫌命長,失蹤了也毫不稀奇。”派呵呵一笑,帶有一絲嘲諷意味,似乎和史塔克的矛盾極深,“倒是蘭里總管,史塔克的失蹤對您幫助確實不少。”
蘭里怒揮衣袖,火冒三丈:“小子,你什麼意思?不要血口噴人!我在王宮裏混了六年多了,經歷過的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別以為你臨時頂替了沙爾克,有了原來沒有的資本就可以和我蘭里拍板了,你還沒這個資歷,懂嗎!對付你,我只要動動我的一根手指!”
“夠了!現在不是內部分歧的時候,作為一個臣子,就是要為君分憂。現在桑德一世西去,我們更要承擔起我們的責任,而不是互相猜忌!”黑格長老用他沉重的法杖敲了敲地板,剛想沸騰的蘭里頓時又縮了回去。
“汀爾伯爵,您是先王請回來的貴客,但更多的是請問您救國之策,幫助大家渡過眼前的難關。”黑格長老不緊不慢地說著,滿臉期待地看着汀爾。
此時費拉德走了出來,將一份憑據從一個華貴的箱子中拿了出來:“先王遺囑:‘若直系繼任者桑德·哈利奇沒有回到桑德城,由汀爾公爵擔任攝政會長,由攝政議會治理國家。直至桑德·哈利奇歸來’。”
“看來,汀爾伯爵現在是我們的上司了。”蘭里打了個哈欠,“希望您能管理好這個議會,這個國家。我的金項鏈怎麼又髒了,這可花了我幾千金幣……”說罷,便走了出去。
王國·維、黑格長老、波爾曼尼先後問候了汀爾,也走了出去。
碩大的議事大堂只剩下了派和汀爾二人。
“你怎麼還不走?你不走,我得先去整理行李了。”汀爾正準備走出議事大堂,派突然叫住了他。
“你也看出來了吧——議會內部的分歧。這些內部的分歧,讓沙爾克感到失望,寧願隱居故里,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裏。”派眺望着北方,“分歧難以磨合,那自然會走向分裂……”
“喂,你能否做到?還是再次背叛?”派似乎開始質疑起了汀爾,他曾經可是被人人唾棄的背刺者。
“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在我‘背叛’前,我會竭盡全力。”
費拉德在幫助汀爾收拾了住處后,小心詢問起了汀爾:“您有什麼具體打算嗎?”
汀爾埋頭整理着自己的行李,隨口說了一句:“帶我去見見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