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朋友
過了好一會兒,兩個生物才從疲勞的狀態中緩解回來,熊叔提意道:“cherry,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這裏應該也不安全,你不是說地球上的動物也是你們主腦控制的嗎?剛剛被甩掉的主腦,應該會通報信息,附近的其他生物會不會幫着一起來找咱們?”
蛇盤踞在一塊大石頭上,並沒有馬上回應,而是吐着蛇信子,靜靜地感知着周遭的變化。幾分鐘之後,平靜的跟熊叔說:“暫時咱們是安全的,我沒有發現周圍有返回到腦世界的信號傳遞,應該是主腦們都在把精力完全注入到自己人類角色的場景中,動物角色都託管或待機了。”
熊叔四處找着水源,跑了40公里,身體水分消耗太大,再加上熊叔與老王的身體剛剛磨合就透支了體力,此時的他感覺口渴難忍。於是人和蛇順着山路向上,發現了一處清澈的山間泉眼,主角光環總是能逢凶化吉的,於是兩個生物大口大口的喝着水,身體略微放鬆了一些。
正當他們那根緊繃的神經略微鬆弛一點點,突然,天空中幾十架戰機呼嘯而過,向著城市的方向,不一會兒便投下了數百枚炸彈,頓時在40公里之外的山間都能聽到爆炸的轟鳴聲,看到遠處火光衝天,周圍的空氣都被爆炸產生的壓力所擠壓,將這壓力傳導到兩個生物的神經當中,形成了對身體的打擊,麻木地驚呆在原地,望着遠處緩慢升起的蘑菇雲。
山間的鳥獸們受到了爆炸的震度,紛紛驚慌失措的奔逃着,頓時山林里狂亂起來,小到麻雀鼠蟻,大到野豬胡狼,從草叢、樹杈、峭壁、深溝中彈出,沒有方向的衝著,這時候只要活着的,動起來就對了,你不跑,別的動物也會帶着你跑起來。
Cherry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你知道是他乾的,他知道你知道是他乾的,你知道他知道你知道是他乾的,但你什麼也幹不了。我們任憑動物們飛快地從身邊掠過,直到樹林逐漸恢復了平靜。
“我有個想法,是在你的大腦里想出來的。”熊叔目視着遠方的濃煙,對cherry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你說說,願聞其詳。”就算再緊張的氣氛,也阻止不了這個理性大腦的幽默。
“當時我在你的大腦里,被章魚機械人敲打的時候,再想,如果我可以控制一個章魚機械人,偷偷摸到pierre的容器邊上,砸了他的罐子,是不是一切就都結束了,據我分析,主腦其實都有自己的想法,並不是人類那樣很多迷迷糊糊沒有思考,對別人的話,尤其是有點知名度的人說的話聽之任之。如果把pierre抑制住了,是不是災難就結束了?”熊叔猜測着說。
“理論上可行,但實操難度太大。這個機械人,我們叫它neo,你應該知道你所說的neo是主腦通過像控制地球人一樣操控的吧?所以首先你要能找到一個空着的neo,然後還需要突破其他neo的防線,最後才能接觸到pierre。我理解,按照pierre那種超高能力的主腦,他自己可能就同時控制着一大批neo,而且還會不斷的製造新的neo來控制。就好像一窩螞蟻一樣,保護着他們的蟻后。”cherry停頓了一下,思索片刻,似乎找到了點靈感,繼續說“一個主腦的精力應該是有限的,pierre在地球上正在利用他的角色發動各種各樣的戰亂,而在那邊也不停的去積累他的力量,勢必會有一些漏洞,只要我們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的確可能通過操控neo靠近他,搞偷襲。”Cherry部分認同了熊叔的方案。
“聲東擊西?”熊叔總結道。
“是的,所以我們當下最主要的事,能找到聲東的夥伴,單憑咱們兩個,就算再次回到腦世界,也是自投羅網。要是能和其他的主腦取得聯繫就好了,之前還是有很多主腦支持我的想法,認為pierre的凈化政策過於激進,需要讓主腦用自己的方式重構認知共同發展的。”cherry一邊回憶一邊在原地打轉思索。
“那你有他們的聯繫方式嗎?他們在地球上都是做什麼的?咱們去找找!”熊叔又看到了希望,一股干就完了的勇氣油然而生。
Cherry那張蛇嘴苦笑了一下,“我知道的地球上的人類角色都掛了,要麼是主腦被抑制直接到底,要麼是角色被銷毀失去聯繫。現在只希望沒有被抑制的主腦們,和我一樣有一倆個動物角色,或者其他角色。”說到這裏,cherry沉默了。地球上100億的人口、數億億個大腦,我們要找到天荒地老也未必能碰到cherry的同伴啊。
天色漸漸暗淡,一方面因為太陽落山,陽光所剩無幾;另一方面因為遠處的爆炸激起的灰塵緩慢的飄過來遮住了剩餘的那一縷晚霞。
空中時不時會有飛機盤旋,熊叔和蛇繼續向北走着,兩人不敢停下腳步,他們不知道身後有沒有黑貓繼續追擊,更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其他人的伏擊。夜裏難行但還是要前行。
“我們為什麼要往北走?”熊叔疑惑地問。
“向北走,去北極,找北極熊”cherry的答案令人費解。
“哥,咱們不是應該想辦法找同伴,去腦世界偷襲嗎?難道北極熊是你的隱藏分身?”熊叔打趣地反問。
“不是分身,一般操控熊的主腦,多數都是相對愛好和平,不願意引入紛爭的中立者,北極沒有人,清凈。只希望那裏還有活着的北極熊,說不定它們可以幫我們”cherry並不篤定,一副抱着試試看的樣子。
“北極好遠的!當年夸父追日應該也沒有跑到北極吧!靠我這倆的腳,走到北極估計就磨成跟你一樣了!”熊叔做了一個把腳砍了變成蛇的動作。“其他地方的熊不行嘛?非要到北極,動物園裏的可以嗎?”熊叔反問道。
“動物園的,與人類生活的太近了,不好說他的主腦是不是中立者!”cherry無法確認,“只能賭一把,北極的勝算大一點。”
“不過剛剛那場爆炸,動物園裏邊的熊應該已經成燒烤了……”熊叔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他餓了。
“走吧,先走出這個山林,希望不要被伏擊。”cherry小心翼翼地說著。
正當熊叔和cherry穿過一片樹林時,突然發現周圍被一圈冰冷地寒光包圍,草叢地莎莎聲伴隨着急促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熊叔心想:完了,這是被伏擊了!已經被包圍,這回插翅難飛了。
Cherry正準備從草叢之中鑽出去,一隻巨大的爪子拍在地上擋住了他的去路,隨後是巨大的身軀和巨大的頭顱,巨大的眼睛冒着寒光,巨大的面容被夜色映照地更加猙獰。除了黑貓,清洗派竟然還有這麼恐怖的追隨者!熊叔和cherry被嚇得無法動彈。
風呼嘯而過,吹開了遮住月光的雲彩,那些冒着寒氣的目光在月色的襯托下,突然變得有幾分可愛,就連擋住cherry去路的動物,眼神都邊得呆萌。熊叔定睛細看,原來那巨大的身軀是一隻憨厚的棕熊,而旁邊還有狍子、野豬和灰兔。
這一整條食物鏈為什麼會如此和諧的沐浴在月光之下呢?熊叔正在滿頭問號,cherry發出了嘶嘶的蛇叫聲。
那隻棕熊低沉的嘶吼了兩聲,便開口說了話。而此時的熊叔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們好,請不要害怕,我聽說了cherry的事情,我不會傷害你們。”棕熊低聲說道。
“你們好”熊叔和cherry異口同聲回答。熊叔指了指地上的蛇說:“他是cherry,我只是個打雜的。”
“你的身體之前是cherry的對吧?”棕熊問道。
“算是吧,我之前也是cherry的。”熊叔略顯尷尬的回答。
“好了,別客套了,棕熊,說明你的來意吧”cherry單刀直入。
“別緊張,我們都是不想被捲入pierre的凈化工程,人類角色已經被清除,只剩下動物角色的主腦。”棕熊很坦誠,旁邊的動物們也跟着頻頻點頭。“沒有感染病毒被凈化掉,算是幸運,但是現在也都在等死,腦世界當中只要違背st.pierre意志的,都在被慢慢凈化。”旁邊的狍子回答道,但在她的語調當中充滿了沮喪和恐懼。
Cherry看到了中立者,如同看到了希望,沒想到不用到北極,就遇到了這些“朋友”。Cherry想求助他們:“你們好不容易活下來,真的是很幸運,能幫助我們嘛?讓地球和腦世界都恢復到和平的狀態。在這裏藏着,在腦世界坐以待斃,只會讓pierre更容易得逞!”cherry誠懇而激動的說。
“我們也做不了什麼,動物打不過軍火,我們的主腦只能被neo和病毒宰割,除了等待,我們也不知道能做什麼。現在唯一覺得有意義的就是不參與st.pierre的凈化行動,讓自己不受靈魂的譴責。”狍子用無奈的事實辯解着,旁邊的棕熊也附和地點了點頭。
“我們有個想法,打算搶佔一個章魚機械人,然後把pierre推翻!”熊叔正氣凜然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我們也試圖這樣做過,不過都失敗了。掌管neo的除了st.pierre本腦之外,其他的都是認同凈化行動的效忠者,也正是因為這些主腦將所有可移動機械人都佔領了,還在不斷製造新的neo,所以我們才會任人宰割。主腦在實體世界中,的確什麼都做不了。”狍子邊說邊嘆氣,“我們也想做點什麼,但無能為力。”
就在他們的對話進行了一半時,旁邊的草叢中、樹枝間都出現了一串急促的摩擦的聲音。幾十隻黑貓將熊叔和一群動物團團圍住,為首的是一隻油量的黑豹。
黑豹低聲說道:“發現目標,準備執行清除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