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對我負責
教室外,溫稚練習冊交給謝旗:“化學老師托我把練習冊給你送來,他忘記給你了,說是你比賽用的。”
謝旗雙手接過:“謝謝。”
溫稚餘光掃了眼一班門口,發現蔣凡正在看着他們。
“那我回去了,拜拜。”
溫稚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猶豫。
等謝旗回去時,許多人都在盯着他手上的東西。
蔣凡坐在司明沉對面,抬着下巴:“明沉,溫稚好像送了新同學一個東西。”
桑祁聽罷看向謝旗。
司明沉沒有抬頭,依然在練字:“嗯。”
蔣凡與李賀八卦地對視,說著風涼話:“別說,謝旗長得確實好看,還挺招人喜歡。”
李賀:“可不是嗎!有了謝旗,溫稚都不黏着明沉了,之前哪次大課間不過來啊。”
蔣凡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無所謂,明沉不在乎這個。”
“啪”!司明沉手上的鋼筆放在桌上,起身拿起水杯,他獨自離開教室。
回到班裏的溫稚快樂得像只小羊駝,雖然沒機會去看司明沉的表情,但還是暗暗爽到了。
不過,溫稚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蔫下來,托着下巴無所事事。
按照王廷說的,司明沉應該很快有反應才對,比如今天晚上來這裏等他?
但這個想法馬上又被溫稚自己否定。
因為他覺得,司明沉好像並不喜歡他。
溫稚因為心情差,晚自習時一口零食沒吃,軟嗒嗒地伏在課桌上做練習題。
放學鈴聲響起,周圍的同學陸續回家。
溫稚磨磨蹭蹭收拾書包,暢享樓道盡頭司明沉在那裏等他,然而當他走出班裏時,走廊里空蕩安靜,已經沒多少人了。
他垂着腦袋,一步一步追隨着自己的影子走出學校。
果然,司明沉不喜歡他。
戀情的失敗讓溫稚鬱鬱寡歡。他決定去找點樂子,用酒精麻痹他的受傷的心靈。
十分鐘后,溫稚捧着一杯奶茶站在娃娃機前,口袋裏揣着一兜硬幣。
這家商場的娃娃機質量一般,裏面的玩偶也不好看,長得像歪瓜裂棗一樣。
唯一還能看得過去的,是一隻小冬瓜玩偶,溫稚廢了二十個幣也沒抓上來的這隻。
小冬瓜戴着一隻王冠,圓圓的眼睛很乾凈,憑藉溫稚多年的經驗,小冬瓜應該是個男孩子。
然而,溫稚的抓娃娃技術並不支持他將小冬瓜抓上來,眼瞅着兜里的硬幣只剩下十個,他越來越氣,撓了下腦瓜頂的頭髮,瞬間變得亂糟糟。
他現在懷疑,這台機器有問題。
不信邪的溫稚並沒有放棄,立刻又換了五十個硬幣,勢必要把這隻小冬瓜帶回家。
旁邊的工作人員悄悄討論:“不然,問問孩子想要哪個,直接送給他得了。”
“我看行,都花了二百多塊了。”
這人剛要過去,他的同事將他攔住:“先等等,那個高個子帥哥觀察這孩子很久了,他們可能認識。”
被攔下的同事望去,發現一道高挑清瘦的身影正在朝溫稚走過去。
“想要哪個,我幫你。”
溫稚回眸,看到距離他只有幾公分的司明沉后,磕磕絆絆地垂下眼睛:“我想要小冬瓜。”
司明沉從口袋裏取出硬幣,挽起校服袖口:“我試試。”
溫稚立刻乖得像只小鵪鶉,慢慢挪動到旁邊,剛才炸着的毛似乎被瞬間撫平。
司明沉微微俯身,全神貫注地盯着操作手柄:“機器爪有些松,我們需要通過甩爪的慣性,將玩偶套牢。”
溫稚獃獃問:“甩爪是什麼意思?”
“按照提前測算好的距離和速度,通過甩動機器爪,讓它抓緊玩偶。”
司明沉:“我演示給你看。”
溫稚眼神中亮起笑意:“好。”
司明沉操作很穩,機器爪的動線一氣呵成,立刻揪住小冬瓜,晃晃悠悠將它拖拽至洞口。
“咚”一聲,小冬瓜滾落下來。
溫稚高興得手舞足蹈,心滿意足地將小冬瓜埋在懷裏,用下巴蹭了蹭。
司明沉看着他,淺棕色的眼睛盪起微微漣漪。片刻,他抬手放在溫稚頭上,替他整理被撩起的頭髮。
溫稚揚起頭,不知不覺中蹭了蹭司明沉的手。
“謝謝你那天為我演奏。”司明沉從口袋裏取出一枚薄荷綠色的盒子,“幫你挑的鋼筆,希望你能喜歡。”
溫稚立刻湊過去,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迫切,將鋼筆拿出來后仔細看了看:“我很喜歡,色系和小冬瓜挺配。”
司明沉低笑:“喜歡就好。”
溫稚寶貝地將鋼筆放進自己書包,看了眼商場周圍的人來人往:“今天謝謝你幫我抓到小冬瓜,我請你吃飯吧。”
司明沉垂眸:“晚上我還有事,今天就不陪你吃飯了。”
溫稚重新背起書包:“那你晚上吃飯了嗎?”
司明沉:“沒有。”
溫稚道:“反正不管怎樣,你都要吃飯對吧?所以先跟我吃完飯再去忙可以嗎?”
對方說話時表情真誠,漂亮的瞳仁滿滿帶着期待,這讓司明沉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摸了摸溫稚抱着的小冬瓜,低聲道:“好,我請你吃飯。”
溫稚歡樂地像只小螞蟻,湊到司明沉身旁,跟他並肩走着,開始爭辯究竟誰請客的問題。
溫稚話多而密,與司明沉對比明顯。
最終,司明沉沒拗過,答應溫稚請客。
走進一家烤魚店,溫稚輕車熟路地招呼服務生過來點菜。
他很寶貝小冬瓜,擔心被烤魚汁濺到,特意向服務生要了一個膠袋蓋住。
“咱們要青花椒口味的烤魚可以嗎?你胃比較脆弱,吃不了辣的吧?”
司明沉喝了口溫水:“這家烤魚店主打麻辣,可以試試這個口味。”
雖然溫稚喜歡吃麻辣的,但還是以司明沉身體為重,所以嚴肅搖頭:“你的胃疼就在上周,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司明沉幫溫稚倒了杯大麥茶:“謝謝。”
這家店的烤魚上得很快,溫稚提醒司明沉:“你要注意挑刺,別被卡到嗓子。”
司明沉淺棕色的眼眸微微抬起,看向溫稚略帶好奇。明明自己更像是小屁孩,說話時卻總以大人口吻自居,很會照顧人。
見司明沉不說話,溫稚夾給他一塊小酥肉:“快吃吧。”
司明沉看着盤子裏的小酥肉,輕輕點頭:“好。”
“你喜歡看什麼動畫片?”
“動畫電影我喜歡看得比較多,作家秋津三郎改編的幾部電影我都愛看。”
溫稚點點頭,繼續吃飯。
他跟好朋友吃飯時很少注意形象,隨意舒服最重要。咬着浸滿湯汁的大餅,他鼓着腮幫子道:“這樣超級好吃,你也泡餅試試。”
司明沉似乎沒嘗試過這種吃法,表情疑惑:“很好吃嗎?”
溫稚立即起身,幫司明沉盛了一碗魚湯和魚肉,戴上一次性手套,掰了好幾塊餅泡進去:“可以吃了。”
司明沉雙手端過碗,道了句謝謝,隨後用筷子夾了一塊細細品嘗。他吃飯時動作很慢,細嚼慢咽,一看便知家教良好。暖黃色的燈光灑在他的臉上,細膩的毛孔沒有一絲雜質。
“這樣泡餅好吃嗎?”
“嗯,好吃。”
溫稚咬着餅,心道司明沉可真好看。長大后還不知道得迷暈多少少男少女。
所以他決定提前收了司明沉,為民除害。
吃烤魚時,要配上爽口的涼菜,溫稚對吃很有講究,點的涼菜很符合司明沉的胃口,司明沉吃了不少,
俗話說,吃人手短。
溫稚藉機問:“司明沉,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司明沉撂下筷子,抽出一張紙巾慢慢擦嘴:“沒有。”
溫稚眼裏閃過驚訝:“真的嗎?那你有什麼喜歡的類型嗎?如果有合適的,我可以為你介紹。”
司明沉淡淡笑了:“你為我介紹?”
溫稚自然不會那麼好心,心虛地說:“對,大家都是朋友嘛,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司明沉低聲回:“心裏沒有特定的標準,但應該是能夠打動人的男生。”
溫稚偷偷記在心裏,眼神卻開始糾結。心裏九轉十八彎的盤算,在臉上盡顯,完全出賣了他的想法。
司明沉說的好抽象啊,他根本聽不懂。
司明沉則沉默地端着大麥茶,再也沒有表態。
吃完飯,兩人準備各回各家。溫稚今天才知道,司明沉家裏離學校挺遠,在一座高檔園林式小區,每家每戶都是以戶主姓名命名。
比如司明沉的家,叫司公館。
“我先走了,作業還沒寫呢。”溫稚垂着眼睛,忘記今天不是周五,今晚就知道嗨了,把作業這回事忘了。
司明沉替他擔心:“作業多嗎?”
溫稚耷着眼眶,像只委屈的狗狗:“挺多的,語文三篇課文要默寫一遍。”
司明沉以為溫稚要哭:“有不會的題,及時問我,我一直在線。”
溫稚立刻多雲轉晴:“謝謝哥哥。”
司明沉:“不客氣。”
把溫稚送上車,司明沉目送他離開。臨了溫稚打開車門,朝司明沉比了一個小愛心,並揮手告別。
司明沉端量着遠處,片刻低笑一聲。
回到家,溫稚將小冬瓜擺在床頭,洗得香噴噴后,抱着小冬瓜發表一條說說。
宇宙第一帥溫寶貝:謝謝某人送的鋼筆和小冬瓜,我超級開心!PS:烤魚也很好吃,下次要挑戰不同味道!
底下很快有人評論。
王廷:“好傢夥,真是甜蜜。”
李蘇:“作業寫完了嗎?後天月考,記得好好複習。”
看完評論,溫稚哼着小曲兒,趴在床上補作業。因為有了小冬瓜的陪伴,他效率很高,寫到凌晨全部補完。
不過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看來今天得熬個大夜。
第二天,溫稚抱着鬆餅和牛奶,十分歡快地坐到座位上。
四中的生活簡直太愜意了,不但有很多學霸相陪,又有司美男供他調戲,這種日子比皇上還要滋潤。
溫稚在七中時很討厭做課間操,因為他本質比較懶,但在四中做間操卻非常賣力。
按照四中的傳統,每學習都會選拔優秀學生擔當做操紀律委員,給每個班評分。
評分很重要,會納入每學期優秀班集體的考核中。
而這些紀律委員的基本要求就是,自己做操比較非常標準。
溫稚已經申請擔當紀律委員,就看能不能評上。所以每每有老師巡視高一時,他的腿恨不得當場劈叉,當場打一套操拳,以展示自己超強的體操技巧。
一位年邁的老師這天正巧經過,看見溫稚這麼努力笑了笑:“很少看見這麼單純有朝氣的孩子了。”
溫稚抿着得意的笑意,含蓄而心機地將胸前提前別好的姓名貼毫無表演痕迹的露出來。
老師道:“你叫溫稚?”
正巧一節操結束,溫稚立正:“是的老師。”
老師慈祥地笑着:“怎麼還在校服上別姓名貼?”
溫稚:“怕衣服弄丟。”
老師點點頭:“是個好辦法。”
做完操,王廷在後面叫溫稚:“你知道他是誰嗎?”
溫稚好奇回頭:“誰?”
王廷:“副校長。”
溫稚興奮地搓搓手,看來他距離飛黃騰達不遠了。
很快,體操紀律委員的評選結果出來,溫稚出現在名單中。經過德育處的老師排班,溫稚在一三五體操時間進行值守。
溫稚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但為了給司明沉一個驚喜,只是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溫祁山。
溫祁山不怎麼感興趣:“別影響你學習就行。”
溫稚的分享欲被瞬間澆滅。耷拉着腦袋,提着書包獨自上樓。
他不明白,溫祁山為什麼總是這樣,只關注他學習好不好,聽不聽話,其他的怎麼樣都無所謂。
他發了一條心情說說,顯示是烏雲。
第二天溫稚熬了很久,才等到做課間操的時間。他早早戴上袖標,在一眾同學的羨慕中,拿起評分表,昂首闊步地走在操場。
第一套操已經開始,溫稚迅速來到高二一班,假模假式地點點頭,計計分。
當他出現在司明沉身前時,司明沉明顯一怔,但僅僅一秒,司明沉繼續做操。
溫稚沒敢打擾對方,看一眼就足夠了。
不然兩人放學有時間差,碰上一面難上加難。最近大課間,司明沉總是被老師叫去幫忙,兩人很久沒見面了。
“溫稚,真不錯啊,當上了紀律委員。”蔣凡朝他擠眉弄眼:“看在明沉的面子,給我們班分數多一些。”
溫稚卻搖頭:“那可不行,你們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如果給你們分數高,對其他人不公平。”
蔣凡皺眉:“唉,通融一下唄。”
溫稚決絕搖頭:“no。我連我們班都給的是很公正的分數。”
司明沉聽到兩人的對話,露出淡淡的笑。
說罷溫稚重新走到司明沉身邊,戀戀不捨地最後看他一眼,來到二班。
這期間,他經過司明沉前面的謝旗,絲毫沒有停頓。
司明沉收回停留在謝旗身上的視線,繼續做操。
看着其他男生的間操,溫稚默默稱讚自己的眼光。同樣都是做操,司明沉做起來跟別人就是不一樣。每個動作的節拍和卡點都十分準確,一點不拖拉,利落有力。
做完操,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溫稚給組長匯總完分數后,夾着本子滿操場尋找司明沉的身影。
他記得高二一班接下來是體育課,應該不用回班才對,怎麼轉眼間就沒人影了?
“溫稚。”
這時,司明沉在身後喚他,他立刻回頭小跑過去:“我找你半天了。”
司明沉:“找我有事嗎?”
溫稚怪不好意思,因為蔣凡他們都在不遠處看着他們。
“我想給你個東西。”
說著,溫稚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用超輕黏土DIY的無臉鬼和小龍貓鑰匙墜。
“你不是喜歡看秋津三郎導演的動畫電影嗎?這是裏面的經典形象,送給你。”
溫稚手工很好,面具鬼和小龍貓做得惟妙惟肖,就像店鋪內銷售的一樣精緻。
司明沉接過:“你自己做的?”
溫稚點頭:“對呀。”說著,他還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隻小冬瓜,“那晚我做了三隻,你兩個我一個。”
司明沉輕輕放在口袋裏:“謝謝,你的手很巧。”
溫稚附和:“我幼兒園時拿過手工大賽一等獎。”
司明沉輕笑一聲:“看來幼兒園的傳統美德,你一直繼承下來。”
“是的。”溫稚一本正經答道。
時間不早,溫稚準備回去上課。他正要離開時,司明沉將他叫住:“你昨晚心情不好嗎?”
溫稚:“啊?沒有吧。”
司明沉稍加遲疑:“那就好,上課去吧。”
溫稚揮手:“哥哥拜拜。”
司明沉:“跑慢點,別摔到。”
溫稚剛走,蔣凡立刻湊過來:“明沉,剛才溫稚給你什麼了?”
司明沉:“不給。”
蔣凡:“別那麼小氣,都是好朋友,要一起分享。”
司明沉自然不是會輕易聽從別人的人,沒再回應這個話題,兀自轉身離開。
當天放學,溫稚收拾完書包準備回家,忽然聽到門口有着不小的動靜。他背着書包走出門,意外看見了司明沉。
王廷和李蘇帶着對學霸的濾鏡正在角落裏偷偷摸摸看司明沉,其他的同學也圍堵在門口,狹着笑意小聲交流。
溫稚悟了,這就是學神的魅力。
司明沉看見溫稚:“一起走嗎?”
溫稚略顯矜持:“好的。”
迎着眾人驚訝的目光,溫稚小小的虛榮心得到強烈滿足。
倒數第一又怎麼了?
全校第一照樣是他未來男朋友。
溫稚慢吞吞的,趁着沒人時偷偷跟司明沉說:“我們家的門禁是晚上十點。你想做什麼,需要抓緊時間。”
司明沉一怔:“行。”
懷揣着期待,溫稚被司明沉帶到出租車等候區。
溫稚:“???”這是什麼意思?
司明沉:“我送你回去。”
溫稚氣哭,他怎麼有這麼一個笨蛋男朋友,一點都不會討他開心。
“行,那我們等出租車吧。”溫稚垂着失落的眼睛,渾身都透着別理我的低氣壓。
司明沉站在他身旁:“周六市圖書館有活動,我們要不要一起去。”
溫稚瞬間抬頭:“好呀。”
司明沉:“我去接你?”
僅僅四個字,溫稚瞬間腦補出一場霸道總裁X純情學生的**小說。
純情學生第一次約會什麼都不懂,霸總對他貼心照顧,並浪漫求愛。
“可以。”溫稚偷偷笑着。
與司明沉告別回到家,溫稚開始折騰起來。他衣櫃的衣服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沒有一件能約會的。
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約會!
一定要重視起來。
這時,傭人敲門:“小少爺,桑少爺來了。”
溫稚連忙過去開門,看見桑祁后,蔫蔫地坐在床邊發愁。
這兩周,桑祁去外校參加競賽,一直沒在班級里,跟溫稚見面的機會很少。今天逮到機會,他才過來看溫稚。
“這是在幹什麼?遭劫了一樣。”
“司明沉周末約我出去玩,我沒有衣服穿。”
桑祁動作一滯:“你們進展這麼快了?”
溫稚:“是的,可能我們倆是天生一對,比較互相吸引。”
桑祁漫不經心看着那些衣服:“你穿什麼都好看,自然一些就行。”
雖然被誇溫稚很開心,但他還是覺得周末要穿得亮眼一些,碾壓所有同齡人。
就這樣,溫稚第二天放學便風風火火前往商場,現在正是初夏新款上新,導購小姐姐幫他搭配了一套淺藍色休閑套裝,乾淨清新,非常好看。
於是,他忍痛花掉自己的所有零花錢,將套裝取走。
日復一日,溫稚掰着手指頭終於熬到周末,周五跟司明沉訂下時間后,便興奮地再也睡不着。
一直折騰到半夜三點,他才抱着小冬瓜打起小呼嚕。
……
第二天,太陽光線逐漸刺眼。
溫稚是被手機的振動吵醒的。
迷迷糊糊看了眼來電顯示,他騰地坐起來:“喂。”
司明沉:“我到小區門口了。”
溫稚徹底蒙了,看了眼鐘錶,已經是上午十點。
“我馬上——”
掛下電話,溫稚慌慌忙忙地尋找那套淺藍色衣服,滿屋都找了唯獨只看見空袋子。
鬧鐘他明明定了早晨七點,為什麼沒有響啊!
家裏的阿姨正巧過來:“小溫,你前天買的衣服阿姨昨天幫你洗了。”
溫稚:“幹了嗎?”
阿姨搖頭:“昨天下雨,沒幹。”
溫稚差點急哭:“我知道了。”
阿姨見溫稚這個表情,內心忐忑:“那套衣服是不可以機洗嗎?”
溫稚搖搖頭,慌慌張張去找新的衣服。
阿姨見他光着腳,追着他說道:“小溫,你快穿鞋,地面涼。”
溫稚帶着哭腔掏衣櫃:“阿姨,我快遲到了,我馬上就穿。”
終於,五分鐘后,溫稚套上一件純白色的背帶褲,背上小恐龍挎包跑出去。
昨晚下了大雨,路面有些潮濕,擔心濺起泥點,溫稚不敢跑太快。
路過物業的玻璃門時,溫稚看了眼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就叫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更別提由於時間緊急,他匆忙刷牙洗臉便出來了,甚至都沒抹油。
他懊惱地垂着腦袋。
哪家小笨蛋第一次約會這麼邋遢。
司明沉一定會嫌棄他的。
快走到小區門口,溫稚發現旁邊停着的一輛邁巴赫,加快腳步。可他突然發現,自己穿的襪子居然不是一雙,顏色只是比較接近而已,太陽光下,看得十分清楚。
溫稚心態徹底崩了,紅了眼圈。
司明沉這時推開車門:“溫稚。”
溫稚擦掉眼淚,小跑着來到司明沉身邊。
司明沉注意到他的綠色小恐龍挎包,低聲一笑:“上車吧。”
溫稚垂着頭,又趕忙整理亂糟糟的頭髮,與司明沉坐在後面。
“叔叔好。”他朝前面的司機說道,聲線微微不穩,帶着點委屈的小奶音。
司機連忙回頭:“你好。”
很快,司明沉注意到溫稚發紅的眼睛,低頭問:“為什麼哭了?”
溫稚搖搖頭:“我沒哭。”
司明沉微微蹙眉,剛要說話,忽然瞥見溫稚顏色不一的襪子,視線逐漸往上,在看到溫稚微亂的小捲毛后就什麼都明白了。
溫稚這是起晚了。
溫稚見司明沉半天不說話,偷偷抬頭,正巧發現司明沉在盯着他的襪子。
頃刻間,在心上人面前出醜的難過湧上心頭,溫稚沒忍住,將腦袋埋在車窗前小聲嗚咽,纖薄的肩膀微微顫抖。
司機慌亂不安:“這是怎麼了?”
司明沉發現溫稚的小恐龍挎包中藏着一把梳子,拿出來輕輕替他梳頭。
溫稚抬起頭,眼眶裏浸滿淚水。
“別哭,我現在幫你打理頭髮。”
“到圖書館后,頭髮就整理好了。”
司明沉淺色的眸子依舊平靜,言語中卻帶着幾分溫和。
他很願意和溫稚待在一起。
對方率性可愛,從來不會耍心機,對待大家都很真誠。
他認識的人中從沒有像溫稚這樣真摯的人。
溫稚含着眼淚,任憑司明沉幫他整理頭髮,乖巧安靜。
片刻,他攥着小恐龍書包小聲說道:“可是在古代只有情侶之間才能互相梳頭,你這樣是要對我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