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男大學生46
客廳里,才三個月大的狗狗行墨,在自己的窩玩着叮噹響的塑料球,一不小心,爪子將球拍了出去。
它跳出窩,追着塑料球跑,等球停在一個地方不動了,也覺得沒意思了。
行墨抬起小狗頭,這才發現到了它「爸爸媽媽」進去的那間卧室,客廳里空空如也,於是爪子撓起了門。
而此時,刻意關閉所有燈的卧室內,這撓門的聲音打破寂靜。
靠坐在床頭,懷裏抱着一個枕頭,因為剛才答應張聿年無理要求而在害羞的趙詞,聽見聲音,條件反射看向張聿年。
張聿年正在用皮筋扎頭髮,他頭髮過肩,這頭層次分明的長發,平日帶給人的是一種濃厚藝術家氣質。
然而現在,這個清俊的年輕藝術家,似乎覺得等下要做的事,鬢角散落的頭髮會阻礙視線……
張聿年看一眼門口,兩下將頭髮隨手紮好,玉珠落盤的聲音,還帶着暗啞:「應該是行墨。」
門外行墨聽見他爸聲音似的,汪汪叫了兩聲,繼續撓門。
趙詞把懷裏的枕頭放一邊,想去把行墨抱進來,張聿年卻先他一步下床了,沒過多久,空着手返回來。
然後站在門口,望着他,趙詞這下才注意到張聿年身上穿的是件白色睡袍,可能因為之前那會兒的事,同隨意紮起的頭髮一樣,有些凌亂,半露出胸膛。
哪怕是這個樣子,其實也難掩那一身如林間松風的氣質。
如果忽略那雙布了紅血絲的眼睛……趙詞別開頭,將粉|嫩的腳縮進被子裏,「……還把行墨放在外面嗎?」
張聿年輕聲,「它在客廳就好了。」門被關上,自客廳投進門洞的那束光消失,整個卧室又暗下來。
聽見腳步聲朝床這邊走,趙詞抱着枕頭的手收緊,小聲說他:「..你真不是個好爸爸。」
床邊塌陷,張聿年到了床上,連着枕頭一起抱住趙詞,給自己辯解:「可我,可我是一個好丈夫……」
「……」趙詞無語,臉熱起來,他還胡說八道上癮了..
趙詞還沒說他,張聿年又有些靦腆的,用偏氣音的音色說:「……我還是一個好醫生,張醫生,張醫生。」
「……」壞東西,煩不煩,趙詞紅着臉掙了掙,「別抱我..」
「不行,我要抱。」
「你不是說自己是醫生嗎,醫生不可以隨便抱病人。」
也不知道這句話戳到了他什麼,張聿年呼吸變得不穩,驟然就像發燒一樣的氣息,落在趙詞細皮白肉的脖頸。
張聿年說:「你是家屬。而且,而且我是壞醫生,壞東西醫生。」
這個男的現在真的是……趙詞臉紅紅的,不想理他了,有着正常男的力氣,但觸感和軟糕一樣的手,去推張聿年臉。
張聿年說我是壞醫生,不會放開你的,趙詞只能實話說呼吸弄得他,脖子痒痒的。
而張聿年又抱了一會兒,開始了如果讓認識他的所有人,看到他此時的樣子,必定會大跌眼鏡的行徑。
張聿年似是真把自己當成醫生了一樣,這次甚至湊過去看。
半靠着床頭,像軟泥一樣的趙詞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根本阻止不了,因為對於這個場面,早就說不出話。
趙詞只能臉頰通紅,由着他那麼近距離地看,踩在床單上,如同粉色珍珠的腳趾,將床單弄出一絲褶皺。
以及由着對方的手,隔着那麼層紅薄布料,進行所謂檢查。
靜謐昏暗的環境,時間似乎過得緩慢,就在趙詞感覺自己要化了的時候,張聿年到了他面前,跟他躺在一起,有些用力地抱住他。
趙詞漂亮眼睛噙着淚,還沒有來得及恢復清明,就聽見張聿年明顯艱難隱忍的語氣說:「小詞,我們互相幫對方好不好,我會讓你開心的。」
趙詞沒有聽懂,那雙含着顯然不是因為難過才有淚水的眼睛,在黑夜裏顯得懵懂。
同時,也讓這張輕易便能將人魂都勾走的清純臉蛋,增添了幾分欲。
張聿年覺得喉嚨渴得厲害,看着他,在他耳邊說:「就是,我邊幫你。然後我就隔着你現在穿的那個。」
趙詞慢半拍地懂了他的意思,登時羞得不行,本來就有點軟的聲音,在害羞的時候,還有因為剛才,更是顯得嬌,說不要。
張聿年便不停哄着,「沒關係的,我們都是直男呀,很多男的都這樣。」
「真的,我保證保證,而且就只是偶爾蹭前面,其他都不會。」
……
次日清晨,吃過早飯,趙詞簡單收拾一套衣服,跟談宴林坐出租車去高鐵站,學校離高鐵站只要半個小時,相比自己開車去要方便得多。
自從早上起床開始,趙詞就心不在蔫,原本以為睡一覺那個地方就會自己好了,可是並沒有好不說,似乎比昨晚更不舒服。
所以下出租車的時候,忘記拿書包,好在裏面只有一身衣服,還有一個充電器。
他走路沒有露出破綻,談宴林就沒看出來,問他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趙詞撒謊說沒有,坐到高鐵位置上的時候,收到一通等着藥店9:00開門,終於買到葯的張聿年電話。
因為身體不舒服,還有想起對方不講信用,明明保證好了只會隔着布料蹭,最後卻就着布料進去了一點點。
趙詞稍微想想,一下子又羞又氣又委屈,把電話掛斷,沒有接。
而後收到張聿年的微信,唯唯諾諾地說給他買了葯。
趙詞沒有理他。談宴林就坐趙詞旁邊,想發現不了他情緒波動都難,其實他發現趙詞是個遇到朋友有事,會關心幫助對方,但自己出什麼事,就愛憋在心裏的人。
當然估計是願意傾訴的那個人不是他,這令人不爽的事實。
談宴林煩躁地看着窗外,糾結半天,還是漫不經意地試着問了句,「小詞,是不是那叫張聿年的欺負你了?」
談宴林這是根據趙詞昨晚突然拖着個箱子回來推斷出來的,不然都說了過兩天才回家。
趙詞聞言愣了下,再怎麼樣,不想甩鍋給張聿年,也不想跟談宴林說這種事,半真半假地說:「..沒有,就是,就是跟他鬧矛盾了。」
談宴林看出他不想說,心煩了會兒雙方的「距離」,把兜里兩個耳機拿出來,給了他一個,「看電影么?」
趙詞不是很想看,但想轉移身體那個地方的注意力,接過耳機,「什麼電影呀?」
談宴林將手機打開,用他自己會的方式,讓他別再去想跟別人的矛盾,所以逗他道:「□□吧。」
趙詞平平地看他一眼,不知道其他的,只知道對方在逗自己,並沒有窘,「你如果敢在這種地方看那個,那就看。」
談宴林反倒愣了一下,而後笑了,「我有什麼不敢的?」
趙詞,「那就看呀。」
談宴林側頭看向他,眯了眯眼,趙詞無辜地回望。
談宴林艹了一聲,笑說:「還是算了,不愛看那些,沒什麼勁兒,而且如果想看……」
他傾身,低頭在他耳邊道:「還不如我們一起看你的。」
「你說是吧?」談宴林低笑,眸子往他胸口掃了一眼。
趙詞頓時臉就火辣辣的,下意識看看周圍,見所有的人都在玩手機,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時和臉上掛着笑的談宴林視線對上。
趙詞羞惱,罵他:「壞,壞傢伙,流里流氣!」
談宴林愜心笑,「天可憐見,是你自己要說這些的。」
趙詞語塞,彆扭地轉開頭,不想理他了。
談宴林忍俊不禁,哄着他:「得得得,我錯了,來看電影吧,正經電影。」
後面四個字着重強調。
趙詞耳熱,扭捏了會兒,這才把頭轉回去,看着他選電影。
……
裴明凈他們軍訓時間,與在學校軍訓的同步,今天同樣放一天假。對於趙詞將他的雙胞胎弟弟談宴林帶了來,雖然心內有些不悅,不過裴明凈到底沒有多說什麼。
訓練基地位於一個小鄉鎮,距離縣城坐班車都要兩個小時。
鄉鎮除了特定的趕集日,基本沒有什麼好玩的,今天恰好是趕集日,到處可見穿着軍綠色軍訓服的A大學生。
裴明凈接到從班車上下來的兩人,三人一起吃過午飯,便去旅館訂房間。
鎮上總共就只有兩家旅館,今天難得休息一天,也有其他A大學生不想住訓練基地的宿舍,晚上十點就會斷電,所以出來開房。
他們到的時候,只剩最後一間房,談宴林悶笑了會兒,說:「先說好,我可不會睡沙發啊。」
老闆娘說:「這什麼地方呀,沒沙發的哈。你們三個都是男的,還是兄弟,睡在一起也沒事啊,雖然說床不大,還是睡得下的。」
趙詞看向哥哥,其實他也覺得沒關係,反正都是男的,而且談宴林知道他是個雙性人了。
裴明凈疏冷地看向談宴林,命令的語氣,「你今晚自己去縣城睡。」
談宴林沒什麼笑意地笑了,「你算個屁啊,我聽你的?」
趙詞見此,忙開口拉架,「明凈哥哥,一起睡吧,沒事的。」
說著,趙詞拿出身|份證給老闆娘登記,再掃碼付款。
裴明凈見此,沒再就此說些什麼,但能看得出來,他對這件事的結果並不滿意。
談宴林無所謂的態度,拿過趙詞的身|份證看着上面的照片。
趙詞心裏默默嘆氣,這麼多年了,感覺很多事情都根深蒂固了,一朝一夕難以改變。
談宴林笑問,「這是15歲辦的?」照片上,趙詞留着跟現在一樣的過耳長頭髮,三年了,臉幾乎沒什麼變化,還是跟那時候一樣嫩嫩的。
旅館沒有電梯,只能走樓梯,趙詞點點頭,接過身份|證,「跟哥哥一起去辦的,你要看哥哥的嗎?」
「……」裴明凈回頭平靜地看了眼趙詞,擺明了的等會兒跟我好好聊聊。
談宴林「嘖」了一聲,似乎也被膈應到了。
「……」趙詞弱弱收好身|份證,給自己找台階,「喔,我忘記了,你們長得一樣,不用看也沒關係……」
……
趙詞今天來這裏的劇情,就是書里的他在勾引阿爾維斯失敗后,因為聯繫不到張聿年,所以只能來找哥哥,進行的策略依然是對哥哥溫水煮青蛙,簡單擁抱,同睡一晚就可以了。
這裏沒有值得玩的景點,趙詞多出來的地方也不舒服,所以一整個下午,都和難得放一天假,卻用筆記本電腦辦公的裴明凈,待在旅館裏。
談宴林期間倒是出去了幾趟,在集市上買了些水果零食給他吃。
很快便到了晚上,三人吃過晚飯,談宴林嫌跟他哥待一起沒意思,和趙詞打個遊戲都要靜音,真是好笑,煙癮犯了,剛好煙盒空了,見趙詞不想出去,就自己出去了。
而談宴林一走,裴明凈便拿出一件自己的T恤,讓書包落在出租車上,沒有衣服換的趙詞去洗澡。
「內褲換下來放在那,出來了我給你洗。」裴明凈早看出趙詞身體不舒服,否則不會一直待在旅館,但問他哪個地方不舒服,卻不肯說。
趙詞沒有拒絕,或者說沒有精力,那裏疼了一天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白天走路的緣故,感覺越來越不舒服了。
不好反而情況還變差了,趙詞洗澡的時候,不得不忍着羞恥去看,結果發現竟然都腫了,由於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那個樣子也讓趙詞感到害怕。
趙詞終於承受不住,洗完澡出去后,不安地去找裴明凈,「明凈哥哥,我那裏生病了……」
裴明凈正閉着眼睛緩解用眼疲勞,聞言將眼鏡戴好,「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