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雖然克拉克最終說服自己養貓的理由是，他是超人，可以擠出陪伴時間，但真的開始養了，他還是希望在過程中更像普通人一樣，來體驗普通人養貓的樂趣。

但普通人剛剛被那麼用力地撓了手掌心，是不是應該立刻上醫院掛急診，打一支破傷風呢……

公寓裏，克拉克陷入沉思，同時不忘把又一次爬到他頭頂上趴着的貓咪放在沙發上。

然而不到一秒，他就劈頭蓋臉地，再次眼前一白。

真劈頭蓋臉，因為貓咪是豎著趴在他頭頂的。

將近一米的貓咪，兩隻前肢在他面前自然下垂，長長的白毛蓋在了他的眼鏡上，把他的視線完全擋住。

真是白茫茫的一片。

五條喵喵：把所有想要給他絕育的人，壓在身下！

克拉克放棄給貓挪位置了，他退而求其次，伸手把貓腿撥開，試圖將它們分到眼鏡兩側。結果一放手，大白貓的大白腿又擋在了他的眼前。

克拉克：……

系統：【你現在又是想幹嘛……】

【竟然連貓里有個人都看不出來，還想要絕育！】五條悟用心音叭叭叭，【他要這眼睛有何用！不如讓貓貓擱腿，不然你要讓貓貓把兩米八的大長腿擱在哪裏！擱在哪裏！！擱在哪裏！！！】

系統：【你就是貓，不是你被塞進了貓里，這怎麼都能怪酥皮啊！！！還有你揣起來啊，二十厘米不到的小短腿，隨便揣揣啊！】

果然，他就是貓，不是靈魂塞進了貓里，猜想正確。

五條悟頓了一下，又開始逼逼賴賴：【揣起來壓着，血液流通不暢，你想害我手麻，其心可誅！】

【你是貓你是貓你是貓，貓沒有這個問題！】

五條悟在和系統對話的期間，還反覆多次和克拉克作對，把克拉克的眼睛蒙住。他生氣也是認真的，如果超人鐵了心，要壓着他去絕育，他能怎麼辦啊！

他真的只是一隻柔弱的小貓咪啊！

而且他就是貓，貓就是他啊！

雖然按照他的猜想，他大概率是能變回人，使用咒術的，那麼反轉術式……

達咩！

反轉術式也不行！

啊，好煩！

他要把這個世界炸掉！

在又一次被克拉克撥開后，五條悟瞟了眼桌子的位置。他長“喵”一聲，尾巴一甩，然後曲着爪子向內一勾，再往外用力一挑。

克拉克還在猶豫普通人是否會反應迅速地去阻止，眼鏡就被甩飛出去，正正好好磕在了桌角上。

只聽“啪”地一聲，一條眼鏡腿折了。

與此同時，他的臉被完完全全遮住，不要說只接被貼住眼睛了，就是連鼻子和嘴巴都被貓毛封死。

克拉克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然而脫離本體的貓毛一絲一絲地飄進他的嘴巴里……

雖然他不用呼吸也能活，但這真的不太行……

克拉克把兩隻貓爪一合，握在一隻手中，抬起來了一點。然後如履平地地繞開各種障礙物，把折了單邊的眼鏡撿起，又走出茶几面前，抽了一張餐巾紙，把嘴裏的貓毛吐掉。

眼睛當然還是矇著的。

他很清楚自家各種傢具的位置，在腦中可以形成一個立體圖，自然不會被輕易絆倒。當然還有另一個不容忽視的原因，那就是——

他開了透視……

“商量一下，各退一步行嗎？”克拉克捏捏貓爪，無奈道，“你別捂着我，我也不帶你去絕育？”

暫時，他在心裏默默補充道。

貓咪很好說話地“喵”了一聲，但果然，只是把爪子挪開了一點，彷彿知道只是“暫時”一樣。

……算了，就這樣吧，已經不錯了。

克拉克開着透視，去浴室洗貓。他已經隱隱約約可以理解，救助站為什麼寧願加班，也要在當天把手續給他統統辦好。

至於什麼普通人，嗯，他本來也不是普通人，普通人都打完破傷風疫苗回來了。

他還是好好體驗克拉克·肯特/卡爾-艾爾的獨一無二養貓生活吧。

貓咪通常怕水，克拉克本已做好了打一場硬仗的準備，但沒想到過程出乎意料地很順利，貓咪很乖地待在浴缸里，任由他洗洗搓搓。

克拉克看着因為沾水，體積少了一大圈的貓咪，他的貓咪，還是很可愛的。

可愛的五條貓貓舒展了身體，泡在水裏，一圈長長的白毛浮在水上。他半眯着眼睛，懶洋洋地點評：【這個搓澡師傅搓得仔細，力度拿捏到位，值7個點的好感度。】

系統一瞬間有無數句話要說，但最後硬生生咽了下去，它謹記教訓，一言不發。

五條悟：【但放的洗澡水微燙，手法生疏，扣4個點。所以綜合來說，好感度+3。】

系統：【……叫攻略對象搓澡師傅也就算了，你怎麼享受了服務還往回扣好感度呢！宿主，本來都要清零了！】

五條悟：【噢，所以現在好感度是-4？我都不記得了，還好有你在，不愧是攻略系統，可靠！】

系統：【……】

系統：【再見，今晚我就要起航了，不要再叫我了！】

洗完澡，克拉克拿了一條新毛巾給貓擦了擦。他把擦好的毛巾洗好掛起來后，在吹風機和熱視線之中猶豫了一下，還是蒙住了貓咪的眼睛，選擇了更加方便可控的熱視線。

沒過一會兒，濕漉漉的小貓咪又被他烘成了蓬鬆柔軟的雪糰子。雪糰子拒絕被放進和它一起運過來的貓窩裏，幾步跳躍，穩穩地落在了他的床上，正中央，變成了一張攤平的雪餅。

床彈性很好，雪餅還被“duang”地彈了一下。

克拉克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現在在大都會的生活狀態是獨居，他向來知道獨居的含義，也覺得沒什麼不好。他具有雙重身份，一個人更方便一點。

但在此時此刻，看着微微下陷一點的床鋪，感到自己的心也變得像床鋪一樣柔軟。

貓咪是有分量的，這份分量讓他明白外星人也是群居動物，他到底是喜歡熱鬧和陪伴的。

克拉克揉了揉五條雪餅，然後拿起自己換洗的衣服，去洗澡。本來趴在床上的五條雪餅忽然坐了起來。

【恭喜宿主，好感度達到20，請問是否兌換階段性獎勵？】

【兌換。】

緊接着，五條悟感覺到一股陌生的力量向他襲來，順着他的毛孔進入到他的五臟六腑。過程結束后，他立刻感到了似有若無的、咒靈的氣息，從窗外傳來。

【所以說嘛，宿主一定要好好攻略，每個階段都會有獎勵的！】

五條悟不言，跳下床，直奔窗檯。但由於博爾德之前的提醒，窗戶都被關得很緊，於是他抬爪就是一撥——

爪子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克拉克握住，緊接着整隻貓都陷入到了一個充滿清新氣息的懷抱里，然後遠離了窗口。

他知道今晚看不成咒靈了，於是歪頭“喵”了一聲，打算萌混過關，結果被克拉克抓住前肢舉到眼前。

克拉克的語氣極其嚴肅，眼神極不贊同：“這可是25層樓。”

然後強制抱着他不讓逃脫，大半夜的看了一小時的貓咪高空墜樓動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