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克拉克下午的工作安排是繼續流浪動物的採訪，所以時間自由。

他把電腦歸還福特，自己洗了個頭，把通風格柵焊牢，就背着採訪包去其他救助站採訪了。

今天的採訪異常順利，他趕在下班時間前回到星球日報大樓，和主編彙報了進度，然後和吉米一起準點下班。

前一天賣花的老太太今天還在，推着她的那輛車輪有半人多高，掛滿鮮花的銀色自行車。花是吉米挑的，錢是克拉克付的，他們還去旁邊的花店又買了個花瓶。

「今天周五，去我那兒？」出了花店，吉米問道。

他們倆關係好，每周周一周五，電影日、遊戲日、體育日等等，都有不同的活動。周一是悲慘工作日的開始，需要聚在一起相互慰藉；周五是快樂雙休日的起航，需要玩在一起通宵狂歡。

露易絲本來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但她最近新交了男朋友，正如膠似漆，恨不得24小時都待在一起。現在只剩下他和克拉克，兩個快樂的單身漢。

快樂的單身漢吉米，在熙熙攘攘的花店門口，捧着花，一臉期待地看着快樂的單身漢克拉克。

但快樂的單身漢克拉克擁有敏銳的五感，所以理所當然地感受到了周圍群眾如炬的八卦目光。

……這個世界，對男性純友誼越來越不友好了。

克拉克悄無聲息地和吉米拉開距離，然後道：「可以是可以，但我得晚點來。」他頓了頓，補充道，「兄弟。」

吉米後知後覺，用資本主義的鐵拳狠狠地錘了克拉克一下：「你不情願我還不情願。」然後道，「幹嘛要晚點，你有事？」

「對呀。」克拉克如同天空和大海般蔚藍色的眼睛彎起，忽地笑了，「我有貓了。」

他上午都把收養證明拿出來了，才讓吉米相信他是養了一隻真貓，而不是和貓女談戀愛。對此，吉米還頗感遺憾表示「還以為是勁爆刺激的戀愛，原來只是平平無奇地養了一隻貓」。

公寓裏，平平無奇的五條貓貓正在浴室放水。系統「咦」了一聲。

系統：【我們什麼也沒做，酥皮的好感度怎麼就突然增加了？】

平平無奇五條悟用爪子拍了拍浴缸里的水，又調整水溫：【只是想起了我，就生出了無限的好感。克拉克也不過像我的師長、同窗、學生一樣，只是個普通人罷遼——這會兒功夫，好感度沒有100，也有99了吧？】

系統：【……25，真是不好意思，讓您失望了。】

另一邊，克拉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他在採訪路上列的購物清單，說：「我要去買一些貓咪用品。」

吉米：「這個很快的。」

克拉克：「再給貓做貓飯。」

吉米：「你的速度，也很快的。」

克拉克：「然後陪貓玩一會兒，寵物是需要陪伴的，而且它今天都無聊得爬通風口了。」

吉米：「通風口那麼高……但如果是一會兒的話，也挺快的。」

克拉克：「接着陪貓咪看宣傳教育片，提高它的安全防範意識。」

吉米：「竟然有這種片子嗎？！不過5分鐘一集的話，用不了多久……」

克拉克：「最後等貓睡着，我就來找你了。」

吉米：「……雖然但是，你知道貓是夜行動物的吧？」

克拉克：「當然了，所以我大概會在凌晨三四點來找你，順道給你帶左宗棠雞怎麼樣？」

吉米：「……你想拒絕可以直說，真的。」

克拉克「啊」了一聲，道：「可我們本來不都是通宵的嗎？我只是遲了一點。」

吉米：「這是一點嗎？！而且你仔細回憶一下，我們的局是不是散得越來越早了？」吉米語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Mygod，我們普通人，要循序漸進，預防猝死。」

被一眾24小時onall的義警朋友環繞的克拉克形成了思維定式，他這才反應過來，神情嚴肅而認真，藍色的眼睛裏還藏着一絲擔憂：「那的確應該早點睡，你今年的體檢做了嗎，結果怎麼樣？」

吉米：「……」

被理解了好像也沒有很高興。

周五之夜最終還是沒有取消，只不過場地從吉米家變成了克拉克家。

但兩個大男人拿着花一起去購物的場景實在是讓兩人都無法直視，於是克拉克中途救援，順帶把花、花瓶，連同吉米的背包一起放回了吉米家。

寵物用品超市，店員推着小推車，店長親自開門，還叫了出租車。店長和店員幫忙把克拉克和吉米購買的物品放到後備廂里，戀戀不捨道：「我們每個月8號會員日全場88折，18號會員積分雙倍，肯特先生，一定記得來噢！」

出租車在路上飛馳，吉米坐在出租車後排，旁邊是個大箱子。

箱子裏裝的是各種口味的貓糧、貓罐頭、牛肉夾心卷、雞肉貓條、濃郁芝士蛤蜊貓奶昔、鰹魚蝦貓餐包、凍干金槍魚、蔬果磨牙片、貓薄荷等等。

後備車廂還裝着一大捆封窗用品、好幾張劍麻貓抓板、貴妃椅、寵物牙膏牙刷、寵物沐浴露、劍麻老鼠、漏食球、貓薄荷填充胡蘿蔔、8字貓轉盤、逗貓棒、毛絨球……

還有克拉克根據記憶當場定製的超豪華樹屋系列貓爬架、實木貓咪跑步機都是需要等的，過段時間才會通過快遞發到家裏。

「直接成為寵物用品商店的VIP了啊，克拉克。」吉米拿着長長一條的購物小票，「你的購物清單明明沒有那麼多東西。」

「也算是救人的獎勵，和誤會的補償？」克拉克有選擇地把中午的事情和吉米提了提，「而且我本來已經做好了劃一大筆錢出去的心理準備，到頭來沒有，感覺上相當於賺了，反正我也不怎麼花錢，就當養貓基金好了。」

到了公寓門口，克拉克和吉米把物品從車上搬到地上后，出租車就開走了。

克拉克本來是打算一個人搬的，但運氣就是那麼好，或者不好，福特剛好在陽台以十分鐘一個詞的速度碼大結局。

福特注意到了克拉克，準確來說，是克拉克身邊的一堆一看要搬運好久的物品，眼睛都亮了。他立刻站起，雙手作喇叭狀：「肯特先生！不要動！我來幫你搬！不要拒絕！這是我應該做的！謝謝你啊！」

多虧福特的熱心幫忙，原本一秒鐘可以搬完的東西，花了十分鐘，吉米也參與了搬運。

福特幫完就趕着碼字去了，吉米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道：「但從普通人的角度來說，他人真的很不錯。」

克拉克笑了：「的確如此。」

一秒鐘能搬完所有的物品是很棒，但是和老朋友、新朋友一起花上十分鐘，坐着電梯來回，未嘗不是一種普通人之間相處的快樂。

克拉克·肯特是一個普通人。

他從事着普通的工作，領着普通的薪水，租住着普通的公寓，養着普通的——

？！

開門后，克拉克遍尋不着，終於在浴室看到了自己家的貓。

貓咪戴着墨鏡，仰面愜意地躺在放滿水的浴缸里，長長的貓毛隨水波浮動。水裏除了有向日葵花瓣，還浮着一個小碟子，碟子上放着幾條小魚乾。

他進來的時候，貓咪正伸出指甲，戳了條小魚乾，吃得津津有味？！

在吉米「天啊，演的吧」的背景音中，擁有超級視力的克拉克忍不住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