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權閹馮大伴
話說小皇帝與首輔同用御膳后,起駕回到乾清宮,張居正則回內閣辦差,他對小皇帝再也不敢小瞧了。
萬曆皇帝趙銘回到乾清宮后,在孫海和客用兩個貼身太監的陪侍下,在養心殿西暖閣練習書法。
趙銘繼承了朱翊鈞的書法底子,最初臨摹趙孟頫,后好章草。據說,文華殿的匾額“學二帝三王治天下大經大法”,是朱翊鈞的御筆。
話說,隆慶六年十一月十日,萬曆在文華殿講讀完畢,突發興緻,當場提筆寫下幾幅盈尺大字,賞賜給輔臣,張居正得到的是“元輔”、“良臣”,而內閣次輔呂調陽得的是“輔政”。
當時,張居正接到皇上的宸翰,激動不已,特地上疏,稱讚萬曆皇帝書法好,“筆意遒勁飛動,有鸞翔鳳翥之形”,“究其精微,窮其墨妙,一點一畫,動以古人為法”,對皇上的天縱睿智表示欽佩。
過了幾天,朱翊鈞又引用《尚書.說命》篇讚美宰輔大臣功業的詞句,寫了“爾惟鹽梅”、“汝作舟楫”大字兩幅,命文書房的宦官送到內閣,賜給首輔張居正。
張居正再次上疏,稱讚皇上“墨寶淋漓”,“瓊章燦爛”,他用的典故出自晉朝陸機的《浮雲賦》:“鸞翔鳳翥,鴻驚鶴飛,鯨鯢溯波,鮫鱷沖道。”
萬曆皇帝練字暫別不表,此刻,李太后坐在花廳里,同尚儀局女官容兒閑聊,宮裏的女人其實挺無聊的,也沒有多少娛樂活動。
乾清宮從寢殿道正殿到檐下到宮門,清一色地侍立一批三十多歲的宮女和太監,原來是李太後為防年輕宮女勾引聖心,年輕宦官帶壞皇帝,將原來的小宮女和小太監都換掉了。
其實,三十多歲的宮女還是有點姿色的,不過,古人壽命短,這個年齡的女人絕對稱得上是“老阿姨”了。
趙銘對“便宜老媽”李太后的安排也無可奈何,他在內廷和外朝都沒有實權,張居正和馮保兩人配合默契,早已架空了小皇帝的權力。
趙銘心中好笑,李彩鳳怕兒子學壞,有你這樣的美麗少婦,同樣讓人浮想聯翩。
“如今,朝廷大小政務都由張居正和馮保包攬,自己這個皇帝倒成了讀書郎?不行,我要提前親政。等張居正病死,要等十年,對十歲的孩子倒無所謂,可我已是成年人了,十年不能碰女人太難熬。”
趙銘一邊練習書法,一邊眉頭緊鎖,李太后突然出現,問道:“鈞兒,你想什麼呢?”
母后喜歡搞突然襲擊,趙銘很無奈,不過,他有一個問題憋在心裏不吐不快,“兒臣想問母后,朕何時能親政?”
李太后厲聲道:“鈞兒,元輔張先生治國井井有條,你還年幼,急什麼?等你三十歲再親政吧!”
趙銘道:“母后,孩兒怕大權旁落,江山是我老朱家的,不是他們張家的。”
李太後上來給萬曆一記耳光,怒道:“張先生為你殫精竭慮,操持朝政,皇帝不感激他,還要謀划提前親政,是何居心?”
趙銘不禁淚流滿面,悲憤道:“孩兒雖年幼,但在張先生輔佐下,已可處理政務了,為什麼要等到三十歲?”
馮保是機靈鬼,忙進來問道:“太后,萬歲爺怎麼了?”
李太后見是馮保,也沒有拿他當是外人,恨恨地道:“皇帝翅膀硬了,嚷着要親政。先帝將他託付給你們,讓爾等盡心輔佐,鈞兒怎麼就不明白先帝的苦心呢?他以為治國如同兒戲嗎?稍有差池,受苦的還是黎民百姓。”
馮保循循善誘地對小萬曆道:“大明的江山本就是皇上的,張先生不過是給皇上看家而已,聖上隨時可撤換。皇上對首輔有什麼不滿意和老奴說,我去轉告張先生。”
趙銘心中冷笑道:“我要是真的朱翊鈞,還可能被你忽悠,但我是趙銘!”
李太后語重心長地道:“鈞兒,你還記得你父皇的遺詔嗎?‘你要依三閣臣,並司禮監輔導,進學修德,用賢使能,無事怠荒,保守帝業。’你讀好書,學好治國本領,政務暫時交給張先生就好。”
趙銘道:“父皇遺詔讓我‘用賢使能,無事怠荒,保守帝業’嗎?朝廷用什麼人,我要做主才行!”
歷史還在原有軌跡運行,趙銘有些急,老是當傀儡,即便貴為皇帝也沒意思!
自從重生紫禁城,馮保就是趙銘最討厭的人,小皇帝的一舉一動,他都會去報告李太后,要是十歲朱翊鈞還好,可自己是二十歲的趙銘,“卧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
趙銘記得很清楚,正月十九日將發生“王大臣案”,歷史上的馮保曾企圖利用此案,陷害前任內閣首輔高拱。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馮保或許做夢都不會想到,我正好利用這次機會清除他在內廷外朝的勢力,將司禮監掌印太監和掌東廠太監全部換成聽命於自己的人,而不再是李太后和張居正的耳目。”
趙銘深知一旦他扳倒了馮保這棵參天大樹,張居正在內廷中就失去了“耳目”,很難再對皇帝的生活指手畫腳了,李太后沒有了得力的狗仔,想後宮干政也不太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