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遺書

第1章 遺書

2013年夏。

這年的夏天還是相當悶熱的。

而我作為一個靈活工作者,則是舒舒服服的在沙發上癱着,享受着空調的陣陣涼爽,不必去面對這悶熱的天氣。

你問我什麼是靈活工作者,無業游民,無業游民!行了吧。

我的家境不算殷實,但也還算過得去,就是我那死鬼老爹十四年前一聲不吭的扔下我和我老媽走了,至今了無音訊,那時我也恰好十四歲。

手機叮鈴鈴的響着,一看來電人是猴子,這才一驚,趕緊穿上衣服,本來答應猴子今天陪他去趟外地,這悶熱的天氣,洗了個澡給忘得一乾二淨。

猴子是我大學同學,本名陳建林,因為瘦的很,且長相神似86版孫悟空,就得了個猴子的外號。

“哎哎哎!猴哥,馬上到!在路上了!”

“金道!你TM的...”

聽到電話那邊猴子的咆哮,我趕緊按了掛斷鍵。

麻利的穿好衣服,趕緊出門準備找猴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出門走的太着急,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也怪小區管理不行,道路兩邊都停滿了車,留下來的路本來就沒多寬,物業也一直不聞不問的,我連忙開口道歉。

抬頭一看,面前的男人穿着一件很薄的黑色連帽衫,戴着帽子,臉上還戴着口罩,捂得嚴嚴實實的,手裏拿着一封信還被我撞掉在地上。

看着面前這人的古怪裝扮,我皺了皺眉頭,啥天氣,還裝高冷范,我QQ秀都穿的比你少。

我彎腰去撿那封被我撞掉的信,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讓猴子等下去,非得炸毛不可。

男人手直接攥住我的手腕,力度之大,宛如一把鐵鉗,我順勢向上望去,一雙兇狠的眼睛正在緊緊的盯着我。

我立刻緊張了起來,別是個殺人犯什麼的。

好在男人撿起信后,就將我的手鬆開了,沒有多說什麼,手腕處的紅痕相當明顯,隱隱作痛。

男人撿起信后就繼續朝裏面走去了,只剩下我在原地揉着發紅的手腕。

“這次先不打你!這次小爺心情好,再有下次,指定有你好果汁吃!”

待男人走遠后,我才憤憤不平的說道。

半個小時,終於到了和猴子約定的地點。

猴子正光着膀子蹲在樹蔭下,手裏拿着一個破紙板子來回扇着。

見到我來了,猴子一把把紙板子扔了過來。

“道哥!我就是說,咱以後能不能看看錶,這都幾點了!出發了出發了,快到了,爺們在這都等你一個多小時了,鬼影都沒看見一個,下次再信你這崽種我就是狗。”

“猴哥,猴哥,別生氣,來吃根冰棒消消氣。”

要不是猴子打來電話,我還真給這茬忘了。

趕緊從商鋪里買了兩根冰棒塞給猴子,緊接着,我就開始轉移話題說道:“猴子,你這三天兩頭往外地跑,是折騰啥呢,一天天神神秘秘的。”

猴子一邊含着冰棒,一雙小眼滴溜溜的看着周圍,見四周無人,猴子示意我靠近,壓低聲音說道:“不瞞你說,道哥,這次接個大活!”

“大活?”

我皺了皺眉,感覺猴子接下來要說的不簡單。

猴子點了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說道:“小興安嶺那邊前陣子大暴雨,在山腳衝出了一個古墓,這消息目前還沒有走漏出去,知道的也就是行里的一些人,已經有不少人連夜出發了,

據說這個墓規模不小。”

“哪來的消息,靠不靠譜,換一句話,你知道離咱們多遠嗎?2000多公里!小興安嶺多大你知道嗎?如果不知道具體位置,去了盲人摸象的話,吃屎都吃不了上熱乎的。”

我父親是盜墓賊的事不是秘密,早在好多年前我家就被喊去談過話,只是我父親那時候就已經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在搜查的時候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能給我家定性,最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但是在當時還是鬧得人盡皆知。

而我憑藉著年幼時父親教我的一些本事,這幾年裏跟猴子干過幾次小活,在附近挖掘過幾個古墓,不過都是小打小鬧的,這次猴子所說的,讓我不得不認真起來,一個距離2000公里的墓葬,究竟藏着什麼,能讓這些所謂的行里人蜂擁而去。

“道哥,這次是接的活,憑咱們的資歷哪裏能接觸到這種消息,這種事讓咱們知道了,那不成天下皆知了。”

“接的活?狗日的!你把我賣了?”

“你這說話就不對了,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叫賣,咱們這叫合作,與人合作。”

我鄙視的看着猴子。

“你最好不要太招搖,若是讓人給你點了,下半輩子你就等着吃撈飯吧,你把咱們賣給誰了?什麼人,是不是釣魚的?身份干不幹凈?”

這我必須要跟猴子說清楚,謹慎小心是必要的,稍有不注意就會跌入萬丈深淵。

“哎!道哥,我一直謹遵你的囑咐,對這種事是守口如瓶!只是,咱們這次的是接的活是外國人的。”

“外國佬?”

我不禁又皺了皺眉,雖說盜墓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還是有一些基本道德的,最起碼不會讓文物流落到國外,更何況,幫着外人盜自己人的墓,這實在說不過去...

“嗯,不過給的錢挺多的,事不成給十萬,事成另說,當然,還是要看咱們表現得。”

“咳咳,給多少?”

“十萬,一人五萬。”

“哪天出發?”

“...”

“道哥!你有點原則好不好,虧我還準備了一大堆勸你的話,你倒好,一聽錢,原則跟屁一樣,說沒就沒。”

“瞎說什麼!我這可不是為了錢,只是手癢了,想去見識見識,恰逢天下豪傑齊聚一堂,來一場北嶺論盜!咱們現在就走?”

“幫着外國人倒騰中國老祖宗的玩意,不太好吧。”

“呃,說不定是他老祖宗呢,到底走不走。”

“今天不走。”

“你今天不是喊我跟你去外地?”

“我也沒想到你答應的這麼乾脆啊,明天我們去一趟市裡,見一下我們得僱主,到時候有什麼問題你儘管提,畢竟這方面,你才是行家,我只是跟人家說是來詢問你的意見的,我可沒直接答應他們。”

“趕緊答應!這樣的冤大頭可不能錯過了!”

“...道哥,你的謹慎心呢?”

“咳咳,先見一面再說也行,反正這種事急不得。”

去得早不代表能早一步得到裏面的寶貝,要知道,但凡有點規模的古墓,裏面的防盜機關都是極其複雜精妙的,不熟悉的人,很可能就做了出頭鳥,正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空讓後來者坐享其成。

蹭了猴子一頓飯,與其說蹭,不如說是把我賣了的補償。

和猴子道別後,我就準備回家收拾收拾東西,畢竟北嶺的天氣不比這裏,那邊還是很冷的,不帶幾身厚衣服哪裏頂得住。

走到樓道拐角處,我一眼就看到了之前打扮古怪的黑衣男人,正站在我家門口。

我這一來一回,都兩個多小時了,這人居然還在這,還守在我家門口。

我停住腳步,猶豫要不要回去,這人給我的感覺不是什麼善茬,說不準是我爹以前的仇人,也不是沒可能,萬一真是祖墳讓我爹給刨了,來尋仇的呢。

在我猶豫之際,那男人已經發現了我,目光盯着我,一言不發。

“我回家,我回家。”

我硬着頭皮走過去,在男人注視下打開門。

“你是金道?”

完蛋!果然是尋仇的!上來就指名道姓的,看來是給我底細都摸透了,老子找不到,來找小子了。

“呃,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

“就是...你找金道有什麼事?”

“你認識金行嗎?”

果然是我那死鬼老爹惹的事!我就沒猜錯!

“認識,不太熟,你找他有什麼事?”

我擺出一副迷茫無辜的神情。

男人冷冽一笑,繼續說道:“果然跟你爹一個德行!”

搞什麼飛機,這都被認出來了,我趕緊一個小閃身閃回屋裏,正想要關門,卻被男人一把拉住。

“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你爹有封信囑咐我交給你。”

“我爹還活着?”

聽到男人的話,我極為震驚,這是我這十四年來第一次聽到有關我爹的消息。

“這是你爹十四年前留給你的。”

說著男人將手中的信遞了過來,見男人對我並沒有惡意,我也放鬆了下來,接過男人遞來的信,不知道男人說的是真是假。

在信封裏面還有一張信封,那信封已經泛黃了,讓人感覺一碰就碎。

‘當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了。’

映入眼帘的是這麼一句話,我強忍着淚水,那字跡的確是我老爹的,雖說平日裏死鬼死鬼的叫着,但我一直認為我爹還活着,只是因為一些原因無法來見我和我娘,這句話,無疑宣告了他的死刑,我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很遺憾不能見證你成年,但你現在應該已經十八歲了,是個男人了。’

這是封面上的兩句話。

我抬頭看了一眼黑衣男人,有點不對勁,我二十八了啊。

“很抱歉,我因為一些事在裏面呆了十二年,這封信十年前我就應該交給你的,不過我欠你爹一條命,有什麼事你可以打這個電話。”

男人遞過來一張他名片,我猶豫了一下接過來塞進了兜里,隨後男人就匆匆離去了。

我回到屋裏,心情異常沉重,接了杯水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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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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