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進行準備

張玉覺得，秦偉這人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比如很難相處，站在個人角度，時時刻刻擔心會被他坑，而且和他見面，招待的東西永遠都是一瓶，或者多瓶礦泉水。

當然，張玉沒有看不起礦泉水的意思，就是認為......不符合秦大局長的逼格。

好在這人除了這些「缺點」外，還有很多的優點，辦事雷厲風行。

這不，前天交上去的小隊人選名單和需要的設備名單，今天就已經送過來了。

蕪陵市西郊城中村。

昨天和孫檸爬完山松她回總部后，張玉便自行回到承擔隔離作用的城中村，其實他去市區也沒事，普通人，甚至B級，他都可以用規則讓對方下意識避開自己。

但彼岸氣息他接觸不久，為了以防有什麼紕漏，他還是留在這好些，何況後續的訓練也需要場地，市區那邊有訓練場，可有些小，施展不開。

今天張玉起的比較早，是姜右叫醒的，約摸七點鐘，秋末的季節，天邊剛剛露出微亮，十多輛重卡組成的車隊緩緩駛入村口。

他聽姜右說，這批車隊是秦偉調動了大型軍用運輸機送到蕪陵機場的。

半開的窗戶，張玉上半身探出，胳膊壓着窗沿，向身後換衣服的姜右說：「他們知道自己來做什麼吧？」

「那肯定，秦局長從來不幹忽悠人的事。」

這人怎麼還自帶濾鏡，秦偉那貨坑我還少了，張玉心裏吐糟着退回陽台，伸手把窗戶拉上：「我怎麼看到有輛車裏面全部裝的廚具？」

姜右楞了楞，拉開剛合上的窗戶向外看了眼，收回身體后疑惑問：「那卡車也沒天窗啊，你怎麼看到的？」

「不是用眼睛看的，等你到A級就懂了。」

是域的特殊能力，難怪，那玩意是說到就能到的嗎？

嘴角抽搐，姜右無語地拿起沙發上的皮腰帶往褲袢扣里穿：「我要是到A級，高低在總局大樓上面轉兩圈嘚瑟嘚瑟。」

「哪像你，升到A級像吃了頓飯一樣平靜。」

這幾天的相處，兩人間熟絡很多，姜右總算也不再「張先生」「您」這樣客套稱呼他了。

張玉伸手抓了把身前的空氣：「詭能的密度越來越大了，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人類修習武紋都不需要詭異核和材料了。」

他想起昨天和孫檸聊的話題，最初那批啟紋者是最強的一批，後來詭異被大範圍滅殺，人類的安全確實有保障了，可啟紋者的修習資源卻大大減少。

以致於數千年後，各國明面上都沒有A級啟紋者了。

扣緊褲帶頭，姜右拍了拍肚皮呵呵一笑：「那一天到底會不會來臨我不清楚，我反正是沒希望看到了。」

「嘖，人總要有點夢想不是，也許就成了。」

張玉見他準備好，轉身走向玄關：「走吧，去接他們，夏舟和雪鬆起來了嗎？」

「已經下去了。」

「昨晚十二點多他們還在忙活吧？現在才幾點，他兩不睡覺的嗎？」

「誰知道，感覺有本事的研究員，多多少少帶點古怪脾氣。」

「咔嚓。」

推開門，張玉走在前，因為是老式自建房，估摸着歲數比他都大，自然只有樓梯，領着姜右一路踩着階梯來到城中村靠東面的廣場，就是楚青消失前，每天去訓練的地方。

這裏都是戶主自行「設計」房屋外部造型，就別想着整齊劃一了。

主道雖然不算小，可重卡車隊進來的時候，張玉瞅見帶頭的車幾乎是生生撞進來的，兩麵店鋪的門頭基本都被撞爛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只有人的話，就在城中村外面下了。

可車隊裏大部分都是裝的重型設備，如果是往常，那好說，直接給搭個龍門吊都行，可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張玉沒心情等他們慢慢運輸，便讓姜右下令，車隊直接開到廣場，他親自去卸。

「姜秘書！」

一名身穿異控局新式黑白制服，大概三十左右的正式工下車后，小跑到兩人身前打招呼。

姜右點點頭回應，五指併攏手心向上指着身側：「張先生，後續任務的總指揮。」

「張隊！」

「叫我張玉就行了。」

略微客套幾句，張玉視線挪向已經下車，在廣場邊緣列好方陣的十多名正式工，基本都是C級，這是張玉特意要求的，不要B級，為了最大限度幫助他，秦偉特意更改了一下名單，調來的人幾乎都是巔峰C級，有的甚至距離B級只有一步之遙。

滿意地點點頭，張玉拍了拍手向正檢查設備的夏舟嚷道：「往後退，我把設備卸了你再慢慢看。」

夏舟茫然地回身和他對視一眼，你卸？你怎麼卸？B級的體魄確實強很多，坦克都能掀翻，但這是搬運精密設備，不是打架。

快走到身前，他攔住準備動手的張玉：「要不掉運輸機械過來？別弄壞就麻煩了。」

翻了個白眼，輕輕推開夏舟：「想什麼了，你當我像搬磚一樣啊？」

說完，他上前一步，雙眼微微眯起，瞳孔紫色驟現，規則隨之流入。

列好隊的正式工突然發現十幾輛重卡竟然全都緩緩上升，距離地面大概五米左右的半空停下，裏面的設備彷彿被一雙無形，力量強大的雙手託了出來，穩穩地落好，連地面的灰塵都沒揚起多少。

待所有設備全部安全降落後，張玉控制重卡飄向身後街道，大概對準位置，有些支撐不住雙眼瞬間閉合：「轟——」

十幾輛重卡距離地面一米左右的地方，轟然砸下。

「呼......呼......」

微微張開嘴巴，重重喘着粗氣，張玉的眼角擠出一滴微不可察的淚珠，血色。

一次性控制這麼多目標，負擔太大了，手背悄悄抹了下眼角，張玉慢慢睜開雙眼：「叫司機把車開出......算了，就放那吧，鬼知道死物會不會沾染彼岸氣息。」

然而姜右並未回憶他的話，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你剛剛......眼睛是怎麼回事？」

遠些的夏舟則是呆愣看着整齊排放的設備吶吶自語：「域，這就是域，剛晉陞一個月左右的域，要是巔峰A級了？A級之上了？」

撇了兩人一眼，張玉處粗喘略微平復：「域的特殊能力，等你到A級就懂了。」

「我......」

揮了揮手攔住他接下來的話，張玉頂着正式工門的驚愕眼神，轉身走向屋子：「消耗有點大，我去休息會。」

「你把他們安頓好，吃過中飯開始訓練。」

邊說邊走，背影逐漸縮小，直到消失在遠處轉角。

......

張玉回去休息了，其他人得繼續忙。

姜右安排正式工細微調整設備位置，其實就是幾個人搭夥，把設備挪到夏舟要求的位置，好歹都是些巔峰C級啟紋者，四個人一起上，在直徑不過十米的廣場上挪一下設備還是沒問題的。

至於張玉看到的廚具，自然是因為秦偉考慮得當，專門給配置的。

達到A級，別說吃飯，不睡覺都沒事，可那些最高只是C級的啟紋者，他們還是需要進行正常的能量補充。

他們體內沒有液態化的詭能，光靠吸收詭異核和材料，可以短時間不吃飯喝水，時間長了還是會出問題。

因此，這趟一共來三十人，其中正式工十八名，夏舟和雪松的助手四名，剩下八個全都是炊事班。

眾所周知，炊事班主要負責隊伍的伙食，這不，正式工忙碌調整設備的同時，他們也沒閑着，搬下各種廚具擺到廣場角落，一個已經搭好的簡易遮陽棚里，擼起袖子開幹了。

「飯快好了，小王，去把桌子板凳擺好。」

「好勒。」

叫小王的年輕人約摸二十齣頭，充滿了這個年紀該有的朝氣，高聲應着，轉身叫上另外兩個已經閑下來的幫廚，到遮陽棚旁邊擺放桌椅。

約摸十分鐘后，綁着潔白圍裙的廚師長叫着：「開飯了！」

脫下西服，正在幫忙的姜右回頭看了眼，隨即說道：「先吃飯吧。」

這批人是他曾經親手調教出來的，紀律嚴明，聽到命令並未一窩蜂衝過去，而是在隊長帶領下，排成一路縱隊，整齊地走向遮陽棚。

無需自行挑選，廚師長安排的飯菜是兩葷三素，每個人的菜品都一樣，分量不夠再叫，所以打飯的速度很快，沒一會眾人有序落座擺放好的四人餐桌邊。

這支隊伍的隊長，也就是剛到達時和張玉打招呼的那人，名為「鄭旭」，是姜右升為總局長秘書前的得力助手。

此刻他和姜右坐在一塊，大口吃飯邊閑聊着：「姜隊，那位總指揮，是不是......」

非正式場合，鄭旭更喜歡叫以前的稱呼，姜右也沒在意，拿着筷子夾起一塊糖醋小排：「恩，A級。」

「卧槽！」

兩人對面，一名一直豎著耳朵偷聽的正式工立刻驚呼：「真是A級啊？我還以為只是巔峰B級。」

他搞不清楚這其中的區別也沒什麼奇怪，對於張玉來說，A級和B級涇渭分明，但對於沒見過A級，甚至連B級都只是偶爾見一次的他們來說，A級和B級的邊界很模糊。

為什麼了，反正那些人用出來的招式我都看不懂，那他們就都是大佬，至於究竟是A級和B級，有區別嗎？

正式工們之所以會懷疑張玉是A級，因為他們從來沒見過這種手段，以前湊巧見過B級出手以前很嚇人了，隨後一劍劈山碎石。

可這些畢竟還在能理解的範圍里，力量強大，張玉這手「隔空御物」就讓他們有些沒法理解了。

還是那句話，沒見過真正的A級出手究竟是什麼樣。

姜右手指一轉，筷子另一頭敲在對面正式工腦袋上：「怎麼幾年沒見，又開始卧槽了。」

「哈哈哈......」

他尷尬撓撓後腦勺，連忙趴下繼續吃飯，只是豎起的耳朵表明，心思完全沒在香味誘人的飯菜上。

小口扒飯，姜右手肘拐了下身側：「今天下午開始，張指揮負責你們訓練。」

鄭旭有些疑惑：「不是說過幾天就進入彼岸嗎？這幾天訓練能有什麼用？」

常識里，大戰的幾天前，基本不會進行高強度訓練，提升不了多少，還會導致人疲乏，這段時間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建設，俗稱提升士氣。

「應該和彼岸的特殊環境有關係，那裏面不是藍星，肯定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聞言，鄭旭也沒再多說，低下頭加快速度，一會便吃完飯，起身看了下，基本都已經結束用餐：「列隊！」

眾人離開座位，在餐桌中間留出的廊道排列整齊，回到設備那繼續工作。

和剛剛姜右的幾句話有關係。

一個團隊，一個隊伍，高層的任何動作都會影響到下方，姜右盡量剋制，可表現出的那種緊迫感，鄭旭仍舊有所感受。

於是，他取消原本的十分鐘休息，帶領正式工繼續工作，夏舟見狀撇下遲到一半的飯追來，手舞足蹈給他們指揮擺放位置。

這片沉寂多天的城中村，恢復了一些往日的喧鬧，雖然僅僅只有這一片廣場。

「怎麼不歇會。」

姜右剛吃完起身準備去幫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說話聲，下意識轉身：「張玉啊。」

「這不節約時間嘛，你定好的七天，算上今天，已經過去三天了。」

點點頭，張玉接過廚師長送來的不鏽鋼餐盤，道完謝，拉着他一起坐下：「我看來的都是戰鬥人員和後勤，夏舟雪松需要的研究員在哪？」

「雪松是誰？」

伸向土豆絲的筷子陡然僵在途中，片刻后恢復動作，張玉夾起幾根土豆絲搖搖頭：「記錯人了。」

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姜右收回困惑：「研究員明天到。」

「和我們這些隨便找找就有的糙漢不一樣，研究員數量太少，再篩選一遍相關專業的人選，達到要求的就更少了。」

其實他們剛來蕪陵時，身邊也帶了一些打下手的研究員，可原本計劃是研究標本，現在變成深入彼岸進行實地工作，自然就不一樣了，那些人大部分達不到要求，必須要另行調動。

張玉把剩下的幾口菜扒拉到飯里攪和幾下，端起餐盤一口扒進嘴裏，臉頰鼓起，快速咀嚼吞下：「他們鬼頭鬼腦的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