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第54章 第 54 章

約會。很有誘惑力的提議。

但江如練高興不起來,定定地看了卿淺半響,才道:「白負雪說的話能信幾分?」

卿淺不理會,自顧自地說:「要去遊樂場。」

江如練怎麼肯讓她避而不答,渾水摸魚混過去,追問道:「如果她說的是真的,裘唐還對你虎視眈眈。」

這是明晃晃的警告,卿淺卻對潛在的危險此置之不理,依舊我行我素:「想逛水族館。」

江如練:「師姐剛才說「解決了裘唐崑崙也回不來」,是因為師姐覺得裘唐才是崑崙之亂的最終禍首,對嗎?」

「想吃慕斯蛋糕。」

這都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江如練揉了揉眉心,無奈又焦慮。

「卿卿,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卿淺便偏頭,很自然地在江如練臉側啄了一口。

而後嘴唇不經意間擦過江如練的耳垂,帶起熟悉的燙。

「……」

江如練閉上眼睛深呼吸:「卿淺。」

一字一頓,這是她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喊卿淺的名字,是真的在生氣。

卿淺抿了抿唇,細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明明江如練還沒說什麼,她卻像是已經被鳳凰拒絕了。

垂着頭一聲不吭,比連灌三大碗葯還要苦悶,怎麼看怎麼委屈。

江如練最見不得她這樣,下意識地就要摸兜,想要拿幾粒奶糖。

但指尖觸碰到包裝紙,心中天平傾斜一瞬,江如練硬生生地把它掰了回去。

她不笑時鳳眸微挑,天生帶着上位者的壓迫感。

原本清亮的聲音也壓得低沉:「你讓我如何放得下心。」

卿淺注意到了江如練的動作。

於摸向江如練的衣兜。

涼絲絲、還細瘦的手指輕易就能折斷,在江如練眼皮子底下偷糖、暖手,後者還拿她沒辦法。

她慢條斯理地拆開糖紙,含了一粒,沒抿化就開口:「為什麼要擔心,萬事有我在。」

吐息間全是甜香,與她清貴的氣質完全不符。

江如練沉默。

她信任卿淺,但這次不會信卿淺說的話。無論從何種角度看,遲疑只會徒生變故。

卿淺蹙着眉:「如果我說,這是為了讓裘唐放鬆警惕,你會信嗎?」

她仍舊低着頭,卻抬眸,認真道:「這些雜事什麼時候都能處理,但我想吃甜點的心情可能只有現在。」

意思是讓江如練把握好機會,錯過就很難再追回來了。

坑蒙拐騙裝可憐,蘿蔔大棒一齊上,花樣真多。

從前的卿淺哪裏會這樣算計,這次為了和江如練約會,屬實是用盡了渾身解數。

兩人面對面,誰都沒說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朝陽的輝光穿過樹的枝丫,落到卿淺身上,給她披了層輕薄的紗衣。

可卿淺像團雪,在陽光下虛幻得有些不真實。

江如練呼出口氣,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我聽師姐的。」

在外面撒夠了歡,顧曉妝和李絮對剛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甚至在江如練詢問她們的時候,更是齊齊搖頭,說根本沒見到什麼黑袍人。

卿淺什麼都不肯說,江如練又對白負雪知之甚少,此時一個頭兩個大。

哪怕卿淺將手擠進她衣服兜里,她都沒注意。

她此刻動作機械地趕往歸墟的出口,思緒早已飄到了遠方。

很奇怪,白負雪為什麼要幫裘唐做事,作為禍斗,她怎麼可能聽人類的話?

地下洞穴里,只有無數散發出微弱光芒的螢火蟲,和潺潺的水流。

也不知道這些地下水最終會流往何處。

「或許歸墟確是靈魂歸處。」李絮伸手去夠空中的螢火蟲,還沒觸碰到,那些小小的光點就躲遠了。

顧曉妝更是像個好奇寶寶,小嘴一張一合,叭叭叭問個不停。

「人死後靈魂還能存在多久?能現形嗎?能交流嗎?」

李絮搖頭:「我找遍了典籍,從沒聽說過這種事。」

回程的道路似乎格外漫長。

前頭的一人一妖異常安靜,明明來時還黏糊得能拉出絲來,現在卻處處透着彆扭。

顧曉妝不敢大聲說話,只能向李絮小聲嘀咕:「她倆吵架了?」

不然江如練怎麼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而卿淺就像攀附着她的白蝴蝶,小心地揪着一片衣服,綴在她身後。

這聯繫太過脆弱,只要江如練稍微走快一點就會驟然斷開。

這種異常的氣氛還持續了不少時間,直到卿淺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江如練在一片碎石灘前停步、傾身、手攬過卿淺的腰,將人輕鬆抱起。

她稍稍掂了下重量,臉就皺成了一團:「師姐真是的,怎麼只吃不長肉。」

也不對,有時候甚至吃都不吃。

卿淺勾着江如練的脖頸,自然而然地湊到她耳邊:「你養我好了。」

繾綣多情,不知撥動了誰的心弦。

江如練「嘖」了聲。

原路返回是行不通的,除去莫名其妙找到的地下洞穴,又莫名其妙去到崑崙,歸墟一直以來只有唯一的出口。

穿過交錯的洞穴,在踏出歸墟的那一刻,手機接收到了網絡信號,各種積壓信息叮叮咚咚一陣亂響。

顧曉妝摸出來瞥了眼,驚訝得眼睛睜大,三兩步追上江如練,給她展示手機上的日期——

距離她們出發已經過去了整整七天,怪不得路上顧曉妝都在喊餓。

歸墟的地下洞穴里,連時間都是混亂的。

這種事情當然都是白雲歇的錯,江如練磨磨后槽牙,殺了她的心都有。

無邊無際的草浪在風中翻滾,近處陽光傾灑下來,絲絲縷縷。

而遠處厚重的烏雲層層垂落至天邊,如堆疊的簾幕。

顧曉妝再度讚歎:「真好!想御劍去飛一圈。」

她剛學會御劍,城市裏又不能亂飛,因此巴不得再多在外面玩會兒。

「隨便你,我和師姐要先回去一趟,你要是還想玩就讓狗子陪你。」江如練邊說邊用手背去探卿淺的額頭。

還好不燙,燒應該是退了。

卿淺打了個哈欠,眼睛眨幾下就睜不開了,半闔着,顯然困得很。

她二話不說就往江如練身上倒,扒拉着不放,卻還道:「想吃蛋糕。」

每個字都拖長音,有氣無力的樣子。

江如練估算了一下時間:「那就先回家睡一覺,再起來吃。」

她和李絮打好招呼,就任由卿淺掛她身上,踩着劍回家。

等回到江如練的小別墅,卿淺已經軟成了一團糯米糍,被羽衣籠在舒適的小空間裏,連氣色都好了不少。

腳都沒沾過地,直接被抱到沙發上,靠着柔軟的抱枕,心安理得地等江如練給她端茶倒水。

可江如練凝眸,望向卿淺的褲子,那裏被撕開幾道裂口,露出裏頭的褐色疤痕。

已是黃昏時分,外面太黑看不清,現在屋裏光線充足,擦傷就暴露無遺。

皮膚似乎是被粗糙的岩石磨破了,不算深但很長,從膝蓋一直蔓延至小腿肚。

卿淺本來就瘦,伶仃的腳踝只手可握。

乾涸的血跡覆在上面,如同上好的白瓷有了裂紋。

看得江如練心疼,她捲起褲腿:「什麼時候蹭的,師姐怎麼不早說。」

在崑崙的時候都還沒有,那就是在回去的路上弄的。

這人還忍着,走了那麼久的路。

卿淺垂眸,突然伸手想去碰,被江如練中途截住。

某隻鳳凰絮絮叨叨:「做什麼,想確認一下這是不是真的?還嫌不夠疼?」

在她低頭的那一刻,卿淺眼底蒙上了陰翳:「臟,有灰。」

傷口已經結痂,只是沒來得及清理,因此稍微有些感染,紅了一大片。

江如練皺眉,親自端水打濕綿帕,單膝跪地。

一隻手托住腳踝,另一隻手極盡輕柔地沾去傷口周邊的泥土和灰塵,擦乾淨血跡。

又找來碘酒消毒,最後細細抹上一層藥膏才肯罷休。

處理完,她忍不住抱怨:「什麼都不說,師姐這樣是在消磨我對你的信任。」

隨後鬆開手,卿淺的腳踝上赫然一道紅指印,像是被欺負了一樣。

江如練無話可說,她都沒用多少力氣!

師姐這弱不禁風的體質,一捏就能留下印子,要是親上幾口,豈不是……

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迹?

像是羽毛撩在了心上,江如練連忙挪開眼。

卿淺並不知道江如練的想法,她晃晃腿,腳趾在空氣中冷得縮起。

整個人也像只蜷縮的小動物,情緒都藏在偽裝下,只有問話直白:「那你還會繼續喜歡我嗎?」

「會啊。」江如練脫口而出。

鳳凰的忠貞不渝不是說說而已,就算對自己的伴侶毫無信任,鳳凰依舊會堅定不移地「愛」着對方。

至於愛的方式那得另說。

她倒了杯竹葉茶,遞過來時正撞上卿淺的眼神。

一眨不眨的,盛滿了自己的倒影。

江如練不動聲色地放下茶杯,轉過身去給卿淺訂蛋糕。

這簡直是在為自己的佔有欲添磚加瓦,或是如同吹不破的氣球,只會越積越大。

她挑了最好的蛋糕店,又另外買了糖和零食,朝身後的卿淺說:「師姐,洗完澡再來睡。」

「腿疼。」卿淺軟綿綿地答。

江如練聽笑了,之前怎麼沒聽她喊疼?

「那我給你搬只椅子,你坐着洗。」

卿淺不依,還繼續委屈:「沾水就疼。」

江如練乾脆利落地提建議:「那就只用毛巾擦擦。」

半響沒等到回應,她索性轉過頭去瞧。

卿淺縮在沙發上,摟着的抱枕擋住了她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霧蒙蒙的眼睛。

她聲音幽幽:「我們不是情侶嗎?」

江如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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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蠱后清冷師姐愛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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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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