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旗幟素材

第二百五十章 旗幟素材

賈老頭沉吟片刻,“這件詭物,當今天下可是已經銷聲匿跡了。

你從哪聽來的此物名頭?”

羅青自不會輕易說出拔擢胤胎的詭祀法門,只是道:“這名並非是我得知,而是一名朋友,急需此物,先前我在紅甲,那人托我前來喜婚之地瞧瞧,左打聽右打聽,費了極大的勁,才知曉此物興許產自於娶燈城。

來到娶燈城后,素材鋪掌柜說賈老所知甚多,因此要我前來,問問您是否知曉……”

賈老頭打斷羅青的話,“鏤喜旗幟,本是迎親所用之物。

迎親隊仗極為講究,不只是鑼鼓宣其氣,紅儀染其衣,還要上映天,下照地,地上朱花,天上旗幟,轎中新娘,缺一不可。

後來朱櫻替代旗幟,你可知為何?”

賈老頭擺擺手,對着羅青,譏諷一笑,“你那點小心思,以為我看不透?

既然你不開誠佈公,那我為何要幫你制此物?

不妨實言告知於你,鏤喜旗幟,我能煉製!”

羅青皺眉沉思,爾後抬頭,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輕恕小子無狀,實在是此物干係不小,出門在外,小子不得不小心謹慎。

正如前輩所猜,小子知曉一門拔擢胤胎的詭祀法門,前輩若是感興趣,小子自願奉上。”

賈老頭聽罷羅青說出此話來,依靠着太師椅,喟嘆一聲,似喃喃,重複道:“是啊,鏤喜旗幟是拔擢胤胎品秩的一件重要詭物。”

話鋒一轉,賈老頭攤開手,道:“拿來我瞧瞧你那份胤胎拔擢之法。”

羅青側過身,走入馬廄,將手伸入踏雪身上的那褡褳中,裝模作樣地拿出《胤胎擢書》。

賈老頭笑罵一聲,“你小子心眼如此之多,分明是在懷中荷囊之中,卻非要裝作自那褡褳之中取。

區區一件荷囊而已,有什麼稀奇?”

旋即老頭子從腰間取出荷囊,“我這件比你那盛一碗水的荷囊大了不知多少,會覬覦你那雞肋玩意兒?”

羅青訕訕一笑,雙手將那捲書奉上。

賈老頭隨意接過手來,雙手抻開,從上往下瞧了起來。

溫台兄走來,神色詫異,“你小子竟有這等東西。”

“溫兄若是想要,回頭復刻一份便是。”

溫台搖搖頭,“我不用此物,我師傅說我天賦不低,只需老實修行瞑眠,往後祀世大地任由我走。”

賈老頭看得頗快,聽到溫台所言,並非反駁,不可置否,轉而將書卷扔還羅青。

“這份胤胎拔擢之法太過低劣了些,其中所用的上等素材不少,可對胤胎拔擢的效果,只能止步於礿階。

算是白瞎了鏤喜旗幟這些好物。

研製此法的人,想必詭祀手段一般。”

羅青接過手來,虛心問道:“賈老,鏤喜旗幟此物能提升胤胎品秩,有何問題么?”

賈老頭冷笑一聲,“有甚麼問題?鏤喜旗幟這件素材對拔擢胤胎用處不小,而且天下之人無人不知此物,人人信仰,其中香火之力,使得鏤喜旗幟效用更是放大。

以鏤喜旗幟當作輔物,能研製出許多拔擢胤胎的詭祀之法。

天底下的胤胎品秩提升之法不少,可多是被人各家捂着,哪像這鏤喜旗幟,沸沸揚揚,且功效甚大。

對我等小人物而言,鏤喜旗幟自是極好之物,可對那些各佔一地的祀神,那就不是好東西了。

最後打着安穩天下的旗幟,天下諸地祀神聯手將鏤喜旗幟的信仰生生打壓了下去……”

賈老頭義憤填膺的模樣,看着就似當時的親歷者一般,而且站在的角度是天下諸多出身一般的凡人祀修,難免有莫大的怨懟。

其中所言,恐怕少不了添油加醋。

不過從賈老頭的言語中,羅青大致知曉了鏤喜旗幟為何會在天下無人知曉。

《胤胎擢書》書頁泛黃,時間不短,恐怕也是當初那時候的產物。

賈老頭接着道:“除了鏤喜旗幟外,還有另外幾件有着同樣不小效用的詭巧,不過聲勢遠遠不如鏤喜旗幟。”

羅青笑問道:“賈老,鏤喜旗幟聞名天下之時,想必咱們娶燈城,名聲也不小罷?”

“可惜,隨着鏤喜旗幟全面打壓,我娶燈城也從炙手可熱之地成了坐在冷板凳上的偏遠之地……”

羅青從知物眼之中了解不少祀世大地的邏輯,知曉信仰、香火對於詭物素材的作用,他皺了皺眉問道:“賈老,鏤喜旗幟如今鮮為人知,沒了甚麼信仰之力,我這拔擢胤胎的法門,豈非成了廢紙?”

賈老頭躺在太師椅上,悠哉游哉地晃了晃,搖搖頭,“研製你那捲拔擢法門的傢伙功夫不到家,不過也算讓他誤打誤撞,添加了不少能拔擢胤胎的東西,即便是鏤喜旗幟功效大減,同樣能起作用。

況且,煉製鏤喜旗幟時,還能用些法子,增強那詭物的詭祀之力。”

羅青點頭哈腰,奉承道:“賈老學識淵博,想必知曉不少胤胎拔擢之法?”

賈老頭閉上眼,從荷囊之中取出一件詭巧,放在桌上,食指一縷祀力點入其中,爾後那詭巧便響起聲來。

是古箏與簫聲的合音。

聲音輕容舒緩,不耽誤幾人談話。

羅青目光微移,瞧見那件詭巧。

是一個四方盒子,通體為灰綠色,體型不大,一面大小也就手掌那麼大,外刻紋路,有一古箏,一簫,以及山水雲紋和各種繁瑣紋路,紋路在不斷跳動,閃爍着綠芒。

“箏簫盒:城所屬之物,專錄箏聲簫聲,且音色清晰,可調大小,放於耳邊,如同彈奏之人近在眼前,此箏簫盒錄有《且聽江湖吟》的曲子,祀君時代,城研製詭物,風靡天下……”

賈老頭拿起那壺酒水,飲下一大口,哈了一口氣后才道:“我只是能評鑒詭祀法門效用如何,自己卻不懂得詭祀法門的研製。

就像你是食客,能品出菜肴優劣,可若自己下手,卻燒不出那等飯菜。”

賈老頭聽着聲,不一會兒,將一整壺酒水飲得乾乾淨淨,意猶未盡。

羅青極有眼色,不再藏着掖着,徑從荷囊之中再次取出一壺酒水,恭恭敬敬地放在賈老手邊,再將那件酒壺接過手來。

賈老坦然受之,“你小子,果然聰明。”

“將你荷囊中的存貨都弄出來。”

羅青摩挲荷囊,頓時之間,一缸露出面來,“這百年負子酒,是小子偶然所得,近些年來,一直節省着用,好在還剩下小半。”

羅青說話,向來真假參半,甚麼這些年,甚麼節省着用,都是客套,穿越至此,加起來還沒幾年,哪來的這些年?甚麼節省着用,無非是用不上而已。

賈老雙眼冒光,連缸都收入荷囊,抿了一小口酒,“這些日子有着落嘍。”

羅青從開始說明來意后,就一直沒再提起半點要賈老頭煉製鏤喜旗幟的事,而是不斷交談,套近乎,再服侍,贈酒。

耐心十足。

賈老開了金口,“鏤喜旗幟,我能幫你煉製,不過價錢不便宜,你小子荷囊傍身,可不個窮鬼,看在這酒水的份上,屆時少要些,你定能負擔得起就是了。”

賈老頭伸出兩根手指,“兩個選擇,第一是用尋常凡物煉製,估計幾日就能予你,第二是用上等物煉製,不過我手頭沒東西,需要你去尋來。

第一種簡單,你省事兒我也省事兒,第二種繁雜,你難我也難,不過詭祀更強,屆時擺下詭祀儀法,對於你拔擢胤胎,有着莫大的裨益,效果更好,將你的胤胎提升的層次更高……”

賈老頭頓了頓,“《胤胎擢書》上的八件素材詭物,餘下的你都弄到了手?”

羅青沉吟幾息,搖搖頭,“僥倖得了幾件,不過還沒湊全。”

賈老頭面露惋惜,“你若湊足了東西,只剩下鏤喜旗幟的話,我還能幫你擺擺詭祀陣法,查漏補缺。

這詭祀儀法,有幾處講究的地方,多少能增些胤胎拔擢的方法……”

羅青神色稍動,不過沒再改口,思索半響,“賈老,若選第二種的話,不知是要尋找何物,可有線索?”

賈老頭點點頭,“鏤喜旗幟,自然是尋找製作之物,都在娶燈城附近,不算遠。”

羅青笑了笑,“既然不遠,那小子便選第二種,拔擢胤胎,兒戲不得,把握越大越好。”

賈老頭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娶燈城在祀君時代,並不在此地,而是在距離此地數百裡外的地方,一直往西,就能到達。”

“鏤喜旗幟,共有三物,一為旗杆,二為旗幟,三為鏤字物。當初制此物,皆是用舊城址以南的山中產物。

旗杆是一種名為‘旗豎’的樹,名字粗糙,那是因當初用處在此,因此就乾脆起名為豎旗之物了。

旗幟是一種名為‘碧磷獸’的獸皮,薄如蟬翼,當作隨風而起的旗幟,效用極好。

鏤字所用金線,則是最難得之物,乃是水種一種名為‘鯰須’的魚須,此魚須長,呈金黃,只是因待在水中,所以極難捕捉……”

接着賈老又開始介紹起三種東西的特性,羅青口中喃喃,一一記下,苦笑一聲。

這三樣東西,沒一個好對付,那顆‘旗豎’樹,竟會躲藏,常常埋身於土壤之中,不露頭出來,餘下兩件,碧磷獸在陸上有各種稀奇古怪的逃竄手段,而水中的‘鯰須’,更是如此,不過羅青有御水的‘淮夷璣斗’傍身,捕捉那‘鯰須’能輕鬆不少。

賈老說罷,“當年在鏤喜旗幟風頭最盛之時,這三件東西,都最上等、最難得的物什,你若是嫌此三物難得,還有其他素材可供選擇,不過距離更遠了些……”

羅青擺擺手,“不必,賈老我便尋此三物罷。”

有知物眼傍身,想必也能增長不少捕獲成功的幾率。

溫台在一側,將兩人的談話盡數聽了去,忍不住問道:“賈前輩,你言語之中,都是緬懷之色,彷彿祀君時代的諸事,盡在眼前,難道你是祀君時代的人物?

不知前輩認不認得我師傅,溫一鳴。”

賈老頭沒回答正面回答自己是否為祀君時代的人,不過卻說:“祀君時代,天下群星璀璨,諸地祀修疊起,雖說祀神統治一地,但許多野修的實力其實同樣不差,只是沒香火在身,若在祀神領地,會弱上數籌。

溫一鳴之名,我不曾聽聞,不過溫家的名頭,我是聽過的。

祀君大人御宇天下,何其強盛,對天下百姓何其仁慈,只是分封諸侯,是一門極差的統治法。

諸地祀神,在各自的地盤,仗着天高祀君遠,作威作福,祀君初年,一個個還都行,可隨着年歲愈增,這些人都成了禍患之源……

否則祀君一死,天下怎麼會驟然大亂?都是些亂臣賊子,野心勃勃之輩!”

最後一句,賈老頭咬牙切齒。

從方才的談話中,羅青就聽出了,賈老頭對諸地分封祀神的態度,那叫一個憎惡。

而對祀君,倒是推崇至極。

祀君御宇,到底如何,羅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賈老頭似乎說得也不對。

羅青知物眼下,見過不少事,當年祀君身亡時,可是有不少祀神以身殉葬,比如祀君時代封為淫穢的傢伙,夠荒淫罷?可祀君死後,這色中餓鬼可是盡了人臣本分啊。

還有那豎亥,同樣如此。

這般例子,不勝枚舉。

況且祀君若果真如賈老頭所說的那般,實力冠絕天下,英明神武,咋還會不發現賈老頭口中那惡跡斑斑,簡直罄竹難書的祀神?

偏見重了些。

羅青可不會因賈老頭一家之言,就斷定一人是非。

羅青稍稍沉吟,問道:“賈老,當年祀君為何會身死?”

賈老頭神色冽冽,“君城之中,王公眾多,指不定就是那些人所為。”

御座之旁有奸臣是罷?

賈老頭的回答似乎在預料之中。

溫台最後躍躍欲試,似乎要問了一句,“賈前輩,能否討教一番?”

羅青搶先一步,朝着賈老頭拱拱手,“既然如此,小子兩人便前往賈老所言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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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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