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入獄

第45章 入獄

回到永樂的鐘離睿第一日散朝,就直接帶着季釗去了永王府。一直到中午,季釗突然跑回侯府,衝進堂屋,正在整理客桌的呂衛一把拉住了他,問:「你着急忙慌地幹嘛呢?怎麼一個人跑回來?侯爺呢?你臉上怎麼了?」

「侯爺讓永王扣住了!」季釗一臉焦急。

「什麼?」

「侯爺散朝就讓我駕車去永王府,說公主的事還是應該告訴永王一聲,我讓他回府換身兒常服他都不聽,結果,小侯爺和永王說了沒幾句就打起來了,那架勢真是……我誰也不敢幫啊,就勸,結果我也挨了幾拳,還被轟出來了。」

「你傻嗎?你當然是幫小侯爺啊。」呂衛氣不打一處來。

「那可是永王府,那是永王!」季釗回嘴說,「哎,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找溫先生。」

「你找溫先生有什麼用,他能跟你去把小侯爺搶回來?」呂衛責備道,「永王憑什麼扣我們侯爺,他就是個王爺也得講理。公主那是意外,就是告到皇上那裏他也沒道理。」

「永王就是這個意思,他要扭送我們侯爺到皇上面前,還說要揭露我們侯爺的嘴臉。」季釗哭喪個臉說,「皇上萬一下令徹查,查出個什麼好歹來,我們侯爺怎麼說得清?再說,那畢竟是公主,即便是意外,皇上怪罪下來,也是不得了的。」

呂衛一聽,也慌了神兒。恰在這時,溫以仁走了進來,說:「你們稍安勿躁,傳個信兒給時雲。」

「溫先生,告訴時雲有何用?」季釗不解。

「哎,你傻呀,時雲可以求德妃啊,聽聞德妃娘娘最是明理,興許能勸勸永王殿下。」呂衛倒是反應快的很。

季釗一想,也只能如此了,不管怎麼說,時雲是德妃娘娘宮裏的人,她應該能說得上話。

時雲收到消息,果然是一點兒也不耽擱,但她並沒有去找德妃,而是去了鳳闕宮,她心想着這事兒得先告訴皇后,她一定會想辦法。

見到皇后,時雲迅速說明來意,不料皇後娘娘卻像是事不關己一般。時雲不解,問:「皇後娘娘,這事兒若是鬧到皇上面前,只怕是會牽連到您。」

「牽連本宮什麼?公主意外墜崖,皇上要追究的,是你家侯爺為何趕公主出府,為何人都沒了卻掩蓋不說,甚至,德妃娘娘知情不報,和本宮有什麼關係?」

「可是,此事緣起原是娘娘。」

「大膽!」皇后打斷了時雲的話,「你家侯爺有證據嗎?他們就是鬧到皇上面前,敢說遺筆和六公主的事兒嗎?」

時雲驚愕,是呀,這些事兒哪個罪名都是指向小侯爺的,與皇後有什麼關係呢?「娘娘,永王若是將此事揭發,那可是大功一件,娘娘豈不是白費了這番心思?再說,奴婢為娘娘也做了許多事,日後奴婢一定更加盡心儘力,求娘娘看在這個份兒上,幫幫小侯爺吧!」

時雲哪裏知道,皇后那睚眥必報的心思,她與小侯爺的恩怨,並不單單是因為永王。

皇后聽了,只覺得好笑,安遠侯與永王交好,自己還得找機會一石二鳥,如今二人舉刀相向,永王自斷一臂,多好的事兒啊。皇后輕蔑地說:「你?你做什麼了?殺人栽贓?哪個不是為了你自己?再說了,你說遺筆在沈貞手裏,本宮的人怎麼沒找到?」皇后此時心裏不得不懷疑,時雲當初說遺筆在沈貞手裏,不過是為了借刀殺人罷了。

皇后的話倒是印證了公主確實不是死於意外,時雲一陣緊張,慌忙辯解:「小侯爺攆公主出府前,信確實是在公主手裏的,至於為什麼沒找到,奴婢真的不知道。」

「行了,一點小事,一個個兒的都辦得不怎麼樣。不過現在該死的都死了,本宮已經無所謂了。」

「那娘娘,小侯爺和永王……」

「狗咬狗啊,本宮看熱鬧都來不及呢,哈哈哈……」

時雲含着眼淚看着皇后,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皇后收斂了笑容,說:「時雲,不是本宮不幫你,是這事兒本宮真的沒法兒幫,永王和小侯爺鬧不愉快,本宮突然插手,你說這算個什麼事兒?師出無名。」

時雲悔不當初,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油然而生。她突然體會到了公主的難,因為無論她怎麼做,都保全不了小侯爺和尹昭儀,更何況卑賤的自己?走出鳳闕宮,左右張望一刻,時雲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走投無路。

就在這個時候,碧嬌從身後追了上來,叫住了時雲。

「娘娘說這件事也不是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就看你是不是真心實意想救小侯爺。」碧嬌輕輕伏在時雲耳邊說。

時雲聽到這裏,自是喜出望外,連忙回道:「奴婢說過什麼都會替娘娘做,只要娘娘肯放過小侯爺。」

碧嬌說:「你跟我來。」

碧嬌帶着時雲來到偏僻處,遞給她一個小藥包,說:「娘娘說你之前在侯府的事兒辦得挺好,她再給你個機會,在謹蘭宮也施展一回。」

時雲震驚:「這怎麼使得?這可是皇宮,那可是德妃娘娘!」

「哎,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以你之前的膽識,自然不是問題。」碧嬌笑着說,「辦成了,娘娘說六公主的事兒她就爛在肚子裏。」

時雲不明白皇後為何會突然對德妃起了殺意,猶猶豫豫地不敢接話。

碧嬌看出時云為難,突然收住了溫柔的笑容,略帶威脅地說:「娘娘說,你不願意做也沒事,那這葯你就留着自己用吧!」

時雲這才明白,皇后的殺意何止是對德妃,還有自己。

碧嬌看着時雲遠去的背影,心裏酸酸地想:一個六公主,就能先拿捏住七公主,后拿捏住時雲,這小安遠侯還真是好福氣!

不知所措的時雲回到謹蘭宮,德妃正在池子邊餵魚,見時雲情緒不太對勁,拍乾淨手上的魚食,起身問:「出什麼事兒了嗎?」

時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公主她,她出了意外,跌落山崖已經殞命了。」

德妃怎麼也沒想到她幫着隱瞞公主離府的事兒,最終會是這樣的結果,一屁股跌坐在池邊的石頭上,險些摔進池子裏,多虧身邊的侍婢及時攙住了她。

時雲接著說:「可是現在,永王非要怪小侯爺,還將小侯爺扣了,怕還要鬧到皇上面前去。德妃娘娘,求您勸勸永王殿下,莫要衝動。」

「時雲,不管怎麼說,她是公主,是皇上的女兒,人就這麼沒了,總要有個說法的不是嗎?何況此事我不知全貌,如何去勸永王?這會兒我心裏難過得緊,我連自己都勸不過去。」

「娘娘,公主的事我們侯爺一定會向皇上解釋的,可是永王殿下又是打我們侯爺,又是要扭送他去見皇上,這不是提前就給我們侯爺定罪了嘛。」時雲把頭磕得砰砰作響,「娘娘,求您了,我們公主也不希望小侯爺因為她被皇上定罪不是嗎?求求您,娘娘。」

「時雲,你跟我說句實話,小侯爺與公主和離,究竟是不是因為你?」

「不是的娘娘,真的不是的,是永王誤會了。」

「時雲,既然這樣,那你更不必怕皇上過問,查清楚了,就能還你清白。退一萬步說,即便你有錯,或者小侯爺有錯,你主動坦白,皇上怎會不網開一面?」

時雲見德妃如此語重心長,心裏不可謂不感動,可是,她不願此事鬧到皇上面前,根本就不是因為害怕皇上誤會自己呀。

當晚,勤政殿內,鍾離睿跪在地上,永王則立在一邊,沈易安皺着眉頭,看着手裏的摺子。那是永王參安遠侯的。

片刻,沈易安「啪」一聲將摺子扣在案上,呵斥道:「鍾離睿,你好大的膽子啊,你將七公主趕出府不算,人都沒了還瞞着不報,她可是公主,是朕的女兒,你這是藐視朕嗎?」

「臣不敢!臣與公主乃是和離,臣並未趕她走,後來她離府,說會晚些回宮,臣確實也沒料到她會出走永樂。」鍾離睿回答。

「和離?!你若是瞧不上她,當初大婚的時候就可以提出來,何必現在來這麼一出?」沈易安氣不打一處來,雖然他已經好久沒有想起過貞兒和尹昭儀了。

「臣沒有瞧不上七公主。七公主代六公主嫁於臣本就是一場意料之外。皇上,當時那種情形,臣可有機會拒絕?」鍾離睿反問道。

沈易安心下有些難堪,畢竟這場婚姻是自己一手安排,甚至於六公主病亡都沒能阻止,那鍾離睿與貞兒婚後不睦,自己又能怪誰呢?沈易安一時無語,只能用皇上的威嚴去壓制:「放肆!讓你做朕的女婿難不成還委屈你了?」

「不委屈。」鍾離睿說,然後微微抬眼瞥了瞥沈昱。

沈昱立馬接話說:「父皇,現在可不是追究當初的時候,貞兒如今沒了,他知情不報這是其一,最主要的還是他與貞兒婢女不清不楚,才會氣得貞兒如此,當治其重罪。」

沈昱的話給了沈易安轉圜的餘地,他趕緊說:「嗯。七公主不能白受了委屈,小安遠侯暫且收押宗正寺天牢,讓嚴律去給朕查。」

鍾離睿被帶走後,沈昱站在龍案邊,替沈易安添了一杯參茶,二人相對無言,沈昱關心的是「貞兒的事情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而沈易安滿腦子都是「如今鍾離睿孑然一身,他會不會要求回西境去?」

宗正寺連夜查完了侯府,第二日去到謹蘭宮查問時雲。

「你知道什麼儘管說出來,說清楚了也好早還你家侯爺清白。」嚴律勸道。

時雲雙手揪着自己的衣裙,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宗正寺的天牢,你可知是何地?皇親貴胄進了那裏不死也要丟半條命,你家小侯爺無故趕走髮妻,七公主命殞不報,聽說皆因你而起,你現如今都不肯替他說句話?」

時雲自知小侯爺並不是為了她,是永王當時誤會而已,但是皇上查問,不解釋清楚也不行,可這事兒說起來,六公主之事避不開,怎麼辦?

「你還是不打算說嗎?那皇上就要按永王摺子奏的定小侯爺的罪了,你也難逃罪責。」

此時,德妃走了進來,「嚴大人,容我與這侍婢說幾句可以嗎?」

嚴律起身出了門,示意德妃請便。

德妃走到時雲面前蹲下,輕輕伸出手,還未開口,時雲便一把握住,一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埋着頭,眼淚唰唰往下掉,打在德妃的手背上。眼前的德妃娘娘,從始至終都對自己如此好,這麼好的人,難道與自己當中只能活一個嗎?既如此,皇後娘娘,大家魚死網破吧。於是時雲深吸一口氣,抹了一把眼淚,抬起頭,堅定地說:「娘娘,奴婢要見皇上!」

德妃知道時雲這是想通了,趕緊起身去叫嚴大人進來。

「既然你決意要面聖,那本官去向皇上請示一下。」嚴律考慮了一下,此事畢竟是皇上的家事,她要面聖那便讓她去吧。

經過沈易安的允許,時雲被帶到了勤政殿。時雲雖然在皇宮待過幾年,後來跟着貞兒也每年回宮,但是除了最早在謹蘭宮遠遠瞧見過幾次皇上之外,從未在這樣正式的場合見過皇上,當她跪在勤政殿的地上時,天子的威嚴還是讓她十分受震懾。

「奴婢時雲,求見皇上是有要事稟告。」

「嗯,你說吧。」沈易安放下手裏的摺子,看着地上的時雲,他要聽聽這個奴婢有什麼要事一定要親口對自己說。

「安遠侯府白夫人之死另有隱情。」時雲說,「她是死於中毒!」

「白夫人年前去世,朕略有耳聞,但這是侯府的私事,你非要面聖,有何目的?」沈易安向前傾斜了身子,盯着時雲問。

「這就是白夫人所中之毒,月紫藤花粉。小侯爺與公主和離,就是因為七公主受皇后指使毒害白夫人,小侯爺無法啟齒,所以才會一直隱瞞此事。」說著,時雲從懷裏掏出了碧嬌給她的藥粉,「就是這個,服用此毒之人去世之時面色紅潤,略帶微笑,看上去和做着美夢睡著了一般,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詢問侯府最後見過白夫人的人。」

在一旁研墨的李培聽到這裏,手頭一緊,竟是將墨錠都按斷了。

沈易安一拍龍案,大聲呵斥道:「大膽,就憑一包毒藥你就想指認皇后?皇後為何要指使七公主?你無非就是想說七公主離府、墜崖,皆是因她自己,與小侯爺和你無關,甚至小侯爺還為了皇家顏面受了委屈,對嗎?」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陳述事實,皇後娘娘以尹昭儀安危威脅公主監視小侯爺,還偷盜老侯爺遺筆,被白夫人發現,才會引出這些禍事,請皇上明察。」

聽着時雲的陳述,德妃心中原有的大致脈絡越來越清晰,但她沒想到,時雲雖然對六公主之事隻字未提,但她卻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貞兒頭上,有些失望。

聽到監視和遺筆,沈易安恍惚起來,這與當年自己讓司宮台所做之事如出一轍,一時間,他竟有些尷尬。半晌,他一揮手:「朕瞧着這奴婢怕是救主心切,得了癔症,嚴卿,將這奴婢關起來。德妃,你也先回去吧。」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沈易安問:「李培,你方才研墨的時候為何走神?」

「回皇上,這侍婢說的白夫人去世的樣子,與尹昭儀當時的情況……有些像。」當時尹昭儀去世,消息報到勤政殿,皇上正在與大臣議事,是李培先行去處置的,所以他清晰的記得當時尹昭儀的樣子。

沈易安側頭眯眼瞧着李培,這老奴跟着自己這麼多年,最是細心,他所說的,肯定是不會錯的。但倘若白夫人和尹昭儀都死於月紫藤花粉,就太湊巧了。

「皇上?」李培小聲叫到。

「所以你相信這奴婢說的?」

「老奴不敢,不過尹昭儀那日確實是從鳳闕宮回來以後突發的急病。」李培說。

「喔!」沈易安有些愣神,他無法想像這會是皇后做的事,吩咐說,「跟朕去皇后那兒走一趟吧。」

沈易安哪兒知道,安福方才隨眾人出來之時已經偷偷傳信兒去了皇后那裏。所以等他再到鳳闕宮的時候,皇后早就有所準備。

「永怡啊,最近朕甚少來你這兒,都忙些什麼呢?」沈易安似是關心地問到。

「嬪妾還能忙什麼,不都是後宮那些事兒。」皇后親自給沈易安斟了一杯茶。

「也是,皇后辛苦。後宮多虧了皇后,朕才能安心吶,只可惜,朕的兒女們卻不讓人省心。」沈易安語氣頗為沉重地說道,拉着皇后在自己身邊坐下。

「皇上今日這是怎麼了?」

「朕剛剛得知貞兒意外墜崖,有些傷心。」沈易安痛心地說。「那小安遠侯,竟將她趕出了府,貞兒也是,不知道回來的嗎,要在外面亂跑。」

「什麼?七公主出了意外?什麼時候的事?小安遠侯都不報的嗎?」皇后一臉震驚,然後別過頭想了想,說:「難怪尹昭儀去世七公主沒回來,過年也沒回來。哎,不對呀,宮裏聚會的時候德妃不是說七公主生病了嗎?嬪妾聽說德妃還去安遠侯府瞧過七公主,回來沒告訴皇上?」

「哦?德妃去過侯府?」沈易安一聽,這是在暗示德妃也知情不報?

「嗯,德妃回來也沒說侯府出了事兒,所以嬪妾就忽略了,是嬪妾失職。」皇後起身就要謝罪,沈易安拉住了她。「白夫人年前去世,嬪妾還遣人代皇上送了撫慰禮,後來尹昭儀又突發急症,嬪妾還想着小侯爺與七公主去年還真是時運不濟,怎料七公主也出了意外,真是讓人唏噓。」

皇上走後,皇后怒火中燒:「賤婢!」

碧嬌趕緊安慰道:「娘娘,該死的都死了,時雲又沒有其他證據,皇上是不會相信她的,要不也不會說她是得了癔症直接給關起來了。」

「你也是蠢的嗎,皇上若是不信她,為何不直接殺了她,還來試探本宮?」

碧嬌不敢再說話。

「不行,本宮不能坐以待斃。你想拉本宮下水,本宮就拉小侯爺下水,本宮倒要看看,是你個賤婢的骨頭硬,還是本宮的招數硬。」皇后思量着,心裏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的動作了。

出了鳳闕宮,沈易安直奔謹蘭宮而去。

「所以貞兒之事你早就知道?」沈易安在德妃面前總是這麼直接。

「知道。」

「你倒是誠實啊,為何不告訴朕?」

「嬪妾也是昨日才知道的,不比皇上早幾個時辰。時雲求嬪妾勸昱兒,不要與小侯爺計較,嬪妾沒有答應,想着昱兒既要到皇上面前親述此事,嬪妾也就不必再多嘴了。」

沈易安一聽又是時雲,只覺得這奴婢不簡單,為了保護鍾離睿,竟是四處求人,還親自面聖。「朕不是說這事兒。你正月去過侯府?那你有沒有告訴貞兒身體不好不要到處亂跑?」

德妃一聽,皇上意有所指,「嬪妾去府上並未見到貞兒,小侯爺說她不想見客。嬪妾想着她定是難過得緊,就囑咐小侯爺好生照顧便走了。」

「是嗎?」沈易安斜着眼睛一臉不相信地問。

「皇上,嬪妾打小就心疼貞兒,她若是有事,嬪妾怎會不管不顧?」德妃說道,轉念一想,這事兒能在這個時候傳到皇上的耳朵里,還真是巧。「嬪妾有錯,錯在對小侯爺十分放心,覺得他定會照顧好貞兒,所以沒有在意,回來后也就沒有說起。」

「你放心他?若不是昱兒,那鍾離睿到現在恐怕還瞞着朕呢!朕看你也是看走了眼!」

德妃認了錯,又安撫了沈易安一番,沈易安才慢慢平和下來。

回去的路上,李培試着問沈易安:「皇上,可有察覺什麼?」

沈易安閉眼靠在轎攆上,回憶着方才與皇后和德妃的對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皇後為何不問小侯爺緣何趕七公主出府?德妃既沒有提過她去過安遠侯府之事,皇后又是怎麼知道的,還確定當時公主就已經不在府中?沈易安長嘆了一口氣,說:「沒什麼。你最近替朕多留心着鳳闕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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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去無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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