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相

第12章 真相

林刻呆了一下

“你怎麼這麼積極了?”林刻潛意識裏問道

“當然是,急着送你走啊”草履蟲陰颼颼的說道

林刻打了個寒顫,回道:“別鬧”

對面胡警官看到了林刻的動作,問道:“很冷嗎?”

林刻清醒了下,趕緊回道:“沒,就是感覺,這種氛圍有點奇怪,讓我有點不自在。”

胡警官放下筆,然後離開位置,去飲水機那倒了杯熱水放到林刻面前,然後繼續坐回原位,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繼續對林刻道:“好了,請你複述一下自己的口供吧。”

然後,林刻又根據上次的模板說了一遍。

“你的口供沒有問題,但你說的這些口供有誰可以證實是真的發生的?”

“很抱歉,胡警官,我平時的朋友很少,在這座城市也沒有其他親人,更何況,那天我去的是一則假的兼職廣告,坐的是公交車,還是投的幣,也自然沒有其他證明手段,難道是我提供給警方的情報有誤?”

“不,你的情報沒有問題,案件的確取得了重大進展甚至是抓捕到了嫌疑人”胡警官冷冽起來。

“那為什麼要我提供證據,去證明我的口供,難道胡警官是懷疑我和人販子是一夥的?”林刻學着草履蟲的語氣激烈起來。

“你冷靜一點,這已經不單單是一件簡單的販賣兒童的案件了,這件事情很複雜,我需要你的配合,才能完成整個案件的梳理。”

“複雜?難道是小童出事了”林刻裝作草履蟲的吃驚樣子回答道

胡警官沉默了,整個問訊室里無比安靜

“小童他真的出事了?”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你只需要回答你該回答的。”胡警官再次展現了他的專業素養回到自己的狀態上去。

“該回答的我都已經說了,而且我是作為報案者參與整個案件的過程,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想要得到我的配合的話,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以及一個真相,而不是像一個犯人一樣接受所謂證據證明的審問。”林刻此時認為草履蟲是真的狠,不愧是活了這麼久的妖精。

胡警官嘆了口氣道:“我可以告訴你真相,但這個代價是,一直到水落石出前,你都必須獃著這,配合我們的調查,其實你完全可以不必要這樣的,你只要說出一個能夠證明你那天行蹤的人或者物品,就可以回家了”

“我想知道真相,這不單單是為了小童,為了夏叔一家,更為了我自己的清白,以及擺脫我現在的狀況。”

“那好,希望你不要後悔”胡警官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述說案件的細節:

“在接到你的報案后,我們就便裝潛入了牛馬村,在那周邊發現了一具不明男童屍體”說罷,胡警官看了眼對面,此時,林刻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議,全身也開始顫慄起來,當然這是草履蟲在林刻腦子裏哈冷氣的傑作。

“通過走訪,我們又迅速鎖定了嫌疑人,系328棟的房主張某,將他控制下來后,現在還在審訊室里詢問同夥,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這並不單單是一次販賣兒童案,還牽扯到了殺人案,以及,非法販賣器官案。”

林刻此時睜大眼睛,張開嘴巴,用手捂住嘴巴做乾嘔狀,這並非草履蟲用意識傳遞給林刻的反應,而是林刻真實的反應,他的心裏翻江倒海,無以復加的難受,同時想到“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我看到的還不是全部,那群喪心病狂的傢伙,

連個孩子的屍體都不放過”

“那具屍體,是,是小童嗎?”林刻難以置信的問道。

看着林刻的反應,胡警官又皺了皺眉頭回道:“目前還不知道,但技術科的同事還在比對DNA,馬上就會有結果。”

“這個案子是他一人所為嗎?”

胡警官猶豫了一下,看着林刻,好似在想着要不要回答他這個問題,一會後,他幽幽的嘆了口氣說:“不是,張某沒有這個能力。”

然後看向窗外剛剛浮現的月亮,繼續說道:“他是初中文憑,並且五年前,因為賭博以及故意傷害罪名被捕入獄,最近兩年才被放出來,另外張某父親是個工人,在他入獄期間,因為一場工地意外,不幸離世,他的母親拿到了補償款以及工友們的慰問金,他出獄后因為簡歷問題一直賦閑在家,常常靠打零工與母親為生,一年半前張某的母親因為中風以及腦出血住進醫院,雖然人搶救回來,但昏迷不醒,醫生告知張某需要籌集一大筆錢才能做開顱手術以及後期的治療費用,但這筆錢,即使拿出家裏所有積蓄都填不上。”

“張某開始瘋狂的找工作,兼職,可依舊還是杯水車薪,絕望的他開始又想起了老本行,就是去賭,賭場就在那條地鐵站口附近的隱秘角落,也正是因為上次被捕的陰影,使得他格外小心附近攝像頭,一來二去,就摸熟了那裏的地形,可你也知道,十賭九騙,張某輸光了家裏的積蓄,為了翻身甚至去借高利貸,慢慢的走向了末路。。。”胡警官拿着拿着打火機敲打着桌面,像是回憶細節。

“一年前,張某的銀行賬戶里多出一筆來路不明的匯款,這筆錢不但還上了張某的高利貸,還使得張某湊齊了救母親的錢。”

胡警官的目光再次凌冽起來,白熾燈照在他的臉上,勾勒出黑白分明的輪廓,說道:“我們現在的探案方向就是搞清楚,張某的匯款來源以及作案同夥,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案件的大概,我希望你能夠配合警方行動,麻煩你呆在這裏一直到案件取得新的進展吧,我會提供給你需要的一切。”

林刻沉默了一會,顫顫巍巍的自責道:“胡警官,我會配合你們的調查,但我知道的有限,如果可以,我想呆到案件結束,親眼見到真相,畢竟,如果當初我仔細一點,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了。”

胡警官立起身來,看着林刻,不忍的說道:“當然可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告訴你一切,另外,今夜還很長,如果你想休息的話,可以在那邊的沙發上躺一會,怕冷的話,旁邊的柜子有一條小毯子,你可以裹着,我還有一些情況要調查,就先不陪你了。”

正當他要走出門口時,又像想起了什麼,說:“林刻,把你手機交一下”

林刻交出手機。

然後他就離開了審訊室,消失在走廊外。

林刻靠着椅子,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後看向窗外那輪殘缺的彎月,喃喃道:“是啊,今夜很長,對很多人來說,都註定是無眠之夜。”

草履蟲不合時宜的聲音再次傳來:“你裝什麼逼啊,真把自己當主角了。”

“閉嘴。”

“哼,餓死了”然後又傳來咕咕的聲音,草履蟲便再次隱匿不見。

。。。。。。

第二天早晨,陽光打在在沙發上裹着毯子的林刻臉上,林刻朦朧的睜開雙眼,走廊上傳來很多腳步聲,林刻肚子咕咕的響了一下,道:“哎,昨天晚上又沒吃飯。”

走廊上掠過一道熟悉的聲影,是胡警官,他打開問訊室的門,手裏還提着什麼東西,大大咧咧道:“醒了,你這小子餓不餓,我在外面買了混沌面,要不要吃點。”

我剛想回復不餓,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一聲,然後尷尬的立在那裏。

然後胡警官,拿出盒子,打開蓋子,往問訊桌子對面放了一盒,然後坐在自己位子上拿出筷子吃了起來,邊吃邊說道:“昨天晚上,你這小子,那麼咄咄逼人,有理有據,今天早上怎麼就跟溫順的像小貓一樣,這可不像你小子啊,再不吃的話,可就涼了。”

看得出他今天很高興,應該是案件有了重大進展,我也就不客氣了,吞了吞口水,湊上前去坐在審訊桌對面也扒了一口。

然後他繼續說道:“還有辣子,你要不要。”

我嗆了一口,擺擺手,將頭擺向一邊,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自顧自的加着辣子說:“你這小子,又沒人跟你搶,吃這麼急幹嘛。”

我緩過神來,有些無語的看向他,他的眼睛帶着濃濃黑眼圈,可以看出他一夜未眠,此時正大口扒着混沌面,那感覺比林刻還要飢餓,彷彿昨天一天沒吃飯

我開口問道:“是不是有案件有重大突破。”

然後,他也一陣劇烈咳嗽,把頭轉向一邊,捂住嘴,然後眼睛都像被辣出眼淚來,拿起旁邊的水杯猛喝一口,清洗着自己的嗓子,然後也無語的看向,對面充滿尷尬笑意的林刻。

接着胡警官把混沌面,放在一邊,鄭重的說道:“昨天晚上,警局全員出動,端掉了地鐵站附近的賭場以及高利貸團伙,另外根據張某提供的線索,先後抓捕了以韓某在內的十四名境外非法販賣器官的組織成員,並且你的畫像也沒有被張某,韓某等認出,排除你系同夥的嫌疑,因此今天早上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我不走,還有,還有小童呢?”我知道小童已經遭遇不測了,但為了得到更多真相,只好委屈你了,胡警官。。。

胡警官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喜悅迅速被衝散了,有些沉重的說道:“昨天那具男童屍體,經過DNA比對,已經證實是小童。”

我向後癱軟下去,眼神里充斥着悔恨與不甘,然後立起身來,恨恨說道:“那兩個混蛋在哪裏,我要弄死那兩玩意。”雖然眼睛裏有着表演成分,但確實是我第一次見到小童倒在我面前的狀態,並且那份殺意是一直存在着的。

胡警官看到我這樣子被嚇了一跳,急忙起身按住我,說道:“小子,冷靜點,這裏是警局,他們已經被捕了,你大可不必這樣。”此時,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我會有怎麼大的反應,事實上如果我沒有看過小童一家人的記憶的話,我確實不該有這種反應。

就這樣糾纏了三分鐘,看着我冷靜下來后,他又倒了一杯水給趴在桌子上瘋狂抓着自己腦袋的我,他或許想的是我因為沒有及時報案而悔恨,再次沉下氣來,對我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剛當警察那會,我也像你一樣眼睛裏容不得一點沙子,常常因為揍了罪大惡極,喪心病狂的罪犯而寫檢討,慢慢的,我開始反思自己,也開始悟出一些道理來”

胡警官的目光再次深邃,對着林刻激昂的說道:“真正的司法正義就是,不能以背負新的罪惡與暴力為手段,去終結舊的罪惡,在這個限度內,你可以做任何你認為對的事情,他們犯錯了,自有法律去審判,我們能做的就是去盡最大努力去送他們見法官,然後送他們進監獄。”

我開始開始冷靜下來,抬起頭,看着他,喘着氣說:“我知道了,胡警官,正是因為作為旁觀者的負疚感,所以我才這麼過激,因此我想看到最後的真相,想看到兇手被繩之以法,不然的話,我以後的每一天都會因為這件事而感到良心難安,請你成全。”

對面的胡警官沉默了,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閉上眼睛思考着,然後睜開眼睛,無奈的說道:“好吧,你可以呆在這,同時也希望你這小子,不要給我們造成困擾。”

聽完,林刻點了點頭,想到:終於,要接觸到小童死亡的真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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