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市

白悟將手按在門牌上，門牌散發著微弱的光，隨後就感受到原本阻攔自己的結界打開了。

還沒進入房子大廳，就聽到有人的爭吵聲。

“我不想被金錢束縛念頭，既然有錢，為什麼不能用？”

“那你起碼要有最基本的規劃，不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被規劃好的人生有什麼意思，而且家裏還有那麼多催糖樹的泥，還夠吃半個月呢！”

白悟單手撐牆，擺出一副看戲的模樣，滿臉笑意的向苦着臉的墨松問道：

“聽起來和尋常夫妻吵架的內容差不多嘛，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了嗎？”

“禾禮把家裏最後一枚金幣用完了，而且一點零錢都沒剩下。”墨松揉了揉眉頭，“他們兩個的消費觀念相差很遠，有錢用的情況下還好，但現在顯然是有了財務危機。”

“嘖嘖嘖，貧賤夫妻百事哀啊。”白悟感慨了一句。

墨松看着白悟，有些無語：

“你就算不去勸一勸，也不該在這裏幸災樂禍。”

“勸？我根本沒點過這個技能，我只會拱火”白悟不屑的說道，隨後又問道，“他們兩個要是打起來，誰勝算大一點？”

墨松思考片刻，揣測道：

“如果可以使用魔葯，應該是禾禮的勝算更大。不是，你想幹嘛，真的想拱火嗎？”

“那倒不至於主動拱火，現在我們賺錢很難嗎？”白悟想起今天書上看到的關於貨幣的知識，結合實際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位面大多數區域的金幣兌換銀幣是一比一百，銀幣兌換銅幣也是一比一百，這些金屬貨幣都用來購買日常物品。

在這之上，還有價值更高的貨幣，這種貨幣含有以太，是一種大小統一的天然礦石，通常呈現出瓦片的形狀，叫作拋瓦。

拋瓦與金幣的匯率因地區不同，會有較大的差異，主要是和當地的生存環境與政策有關。

墨松聽了白悟的疑問，嘟囔道：

“難倒是不難，主要是我們的需要消耗的錢有點多。”

禾禮的消費觀暫且不談，當初他為了買下這棟房子，不假思索的把身上所有的錢都花光了。

大家都是靠接委任和冒險為生的人，為了保證生存率，少不了魔葯之類的物資支撐，而這些物資都需要大量的金錢成本。

特別是最近的幾次行動都入不敷出，收穫的東西並不適合變現成通用貨幣，一時間陷入了連生存需求都難以保障的缺錢困境。

當晚，四人在餐桌上，看着每人面前擺着一塊催糖土，他們才意識到禾禮並不是在開玩笑，接下來他們真的要吃土度日了。

幾天後，通過這段時間每天沉浸式翻閱資料，白悟對這個位面的了解已經不亞於這裏的大多數土著。

這天白悟沒有去圖書館，因連續吃催糖土度日的他面有菜色，心曠得不是那麼神怡，很是想念各色小吃，決定即便沒錢，也要在街上聞個飽。

在家裏抄出幾張紙，再偷偷溜進禾禮的釀葯室，將它們染成五顏六色，再製作成兩個紙風車，舉着風車出門去。

不顧其他人怪異的眼神，順着坡道一路向下沖，風車嘩啦啦地轉着。

在路過一個本應該僻靜的小巷，人數卻反常的多，他狐疑地走過去，發現巷子深處拐角處有兩個巨魔在看守着。

當他滿心好奇的走過去時，被那幾乎沒有脖子的巨魔攔了下來。

“這裏......只有壞人......才能進，

你......不夠......壞......”其中一個灰色巨魔瓮聲瓮氣地說道，看向白悟手中的風車時，似乎有些羨慕。

巨魔有三到四米高，巨大的腦袋上，眼睛像玻璃珠一樣小巧圓潤，龜裂的皮膚像岩石般粗糙，若是在外界，伏在地上偽裝成石頭，對他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巨魔一族通常智力低下，雖然他們笨重，但力氣和防禦力驚人，更重要的是有很高的性價比，只要給他們提供足夠的肉食用，他們就給你工作。

他們兩個接到的工作安排是駐守在這裏，一般人看見這樣的仗勢，都不會繼續進入巷子深處。

為了防止萬一，結合他們有限的理解能力，還多加了一條要求，只允許壞人進入，按他們的理解來看，白悟舉着風車，一副憨傻模樣，相對比起壞人，更像是比他們更憨的好人。

白悟把風車丟在地上，臉色一變，胡謅道：

“沒人能比我更壞，我七歲那年吃漢堡就把青菜挑出來，只吃肉。九歲那年騎着村頭的老黃狗和大白鵝血戰一場，雖敗猶榮。十三歲那年更是給班主任的自行車多加了一把鎖。”

兩隻巨魔撓了撓頭，面面相覷，雖然聽不懂這個人類在說什麼，但看他底氣十足的樣子，便認為這是新品種的壞人，只好稱讚道：

“你......好壞壞......”

讓行后，巨魔看着白悟消失在了在巷子盡頭，撿起風車，一人一個，插在了自己的頭上。

白悟進入通道后，復行數十步，到了一處依着石壁建造的長廊，視野豁然開朗，扶着欄杆眺望而去，四周燈火通明。空曠的體積似乎打算把整座山都給挖空，好在棲星城石質堅硬，不會坍塌。

“又是一處藏污納垢的好地方。”白悟看着這個地方不禁發出感慨。

想必這裏就是之前聽聞到的黑市，一處野蠻生長的灰色地帶。

沿着長廊，下了有咯吱作響的木製階梯，到了交易場所后，白悟察覺到，同樣是黑市，這裏的人比起上次和銹陰一起去的岩田城黑市的人更加坦蕩，沒有遮掩，整體氛圍熙熙攘攘，人們都大有一副逛窯子般的閑庭信步。

整個黑市顯然不止一個出口，多個出口都聚集了不少來往的人群，像這樣的一個地方，城邦的執權者不可能不知道。

即便這裏和執權者對外宣傳的理念不太相符，但在他們認為在沒有覺悟和能力根絕這些事情之前，與其嚴令禁止，不如自己暗自參與，以便於管控。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注入越來越多的心血進去的同時，也從中獲得了越來也多的利益，再加上原有的權限，逐漸變成這裏的主人翁。

裏面的建築毫無規劃可言，雜亂不堪，連電線的分佈都像是扭捲成一團的蜘蛛網。許多商店顯然是私人搭建，風格全看個人手藝。

白悟逛了逛，發現這裏的行業比建築更加魔幻，有賣力推銷元氣滿滿的亞龍人女僕的奴隸商人，有些門店裏面，癮君子們躺在地上，神色迷離的拎着能分泌某種致幻液體的蛙類，不停地舔。路上還不時竄出一些出售贓物、傳播宗教、玩仙人跳的人和白悟談笑風生。

此時此刻，在這樣的氛圍下，白悟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