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 3 節 第 3 章 第 1 節
第二天早上起來,感覺精神飽滿,四肢有力。進廟一看,吳長薪還在睡着。周長升就想再去練輕功。於是,跑到路上,又開始了跑起來。感覺比昨天又快了不少,跑了半天,那日頭老高了,見吳長薪走來。問道:“怎麼樣?我現在已是常人的五十步了。”那吳長薪罵道:“蠢貨,這輕功呢,樹枝、花草、河流都是你的路,你在路上跑的都是些塵土,你看着我。”說著,噌的一下,在路旁的樹枝上一點,一步又跨到另一棵樹的樹枝上,又落到雜草上一點,又落到一株野花上,又一動就到了長升跟前。“輕功呢,能做到隨風而動,人,可以站在樹枝上和樹葉上隨便隨風搖擺,但絕不傷花、草、葉。目前我做到了,我師傅演示過一次給我看,你試試看。”長升一聽如此神奇,就踏向矮的草叢,還是把草壓倒了,又一步踏上樹枝,樹枝吱的一聲。似要斷開。就聽那吳長薪叫道:“踏到什麼就提前提氣,速度要再快。”聽了吳長薪的指導,長升也掌握了訣竅,果然好了許多。那吳長薪又返回廟裏,自顧自地又去喝酒。長生一人去練,今天卻沒有見到那三哥的蹤影,想必昨天累的不行了。
到了晚上,長升也覺得該收了,就到廟裏,三個空酒壺和雞骨頭都扔在地上,人卻不見了。走了?不可能吧?自語着等了一會兒,卻見吳長薪身上掛着酒壺興沖衝來了,叫道:“知道今天宴滿樓都發生了什麼嗎?老闆把小二、廚房的人叫到一起。問酒是誰偷的,哎,照樣不差我這十壺酒,一隻雞。”說著就操辦起來,雞好了以後就又開始喝了起來。那吳長薪不解的問道:“長升兄弟,昨天,也沒見你吃早飯、午飯,卻精神十足,怎麼回事兒?難道你是酒仙?一頓酒頂三天糧?”長升笑道:“看我像嗎?哪個神仙似我這樣無用?”那吳長薪也道:“真是的,我見過皇上,見過宰相,見過那麼多人,真要是和神仙一起兩天,吃雞、喝酒,我也不配呀?你不吃飯,不餓?”“我自小就是有時兩天,有時三天吃一頓飯就不餓了。”“既不是神仙,又兩三天吃一頓飯。還精神十足,真是奇人,不是人。”長升笑道:“那我是鬼,你和鬼喝了三晚。別瞎想啦,喝酒。”
於是二人又拎起酒壺,碰碰撞撞的喝起來。那吳長薪忽說道:“我明天準備出去一趟,不用等我。”“那以後還能再見你嗎?”“我這兩天和你一起,挺滿意的。我徒孫傳信說,有人找我,否則我還真捨不得你。”
吳長薪說到這,神情有點黯然。“你底子好,進步也快。再過幾天,超過了我,我臉上可就難看了。”長升道:“剛開始覺得你賊頭賊腦的不可交,沒想到卻是心胸豁達,傾囊相授之人。和你在一起,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唉,人生呀,聚聚散散,散散聚聚,這就是緣分。”又說:“想找我……”伸手從腰間掏出一張紙來,遞給長升。長升打開一看,畫著一隻小鳥。“就在牆上畫鳥,鳥頭指向哪,我知道了,你找我,去了哪兒?到時我就去找你。”長升把那張紙收好,於是二人又開始喝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長升又像往常一樣,起來練輕功。感覺比昨天又強了不少。在草上行走,沒把草壓倒,只是輕輕一壓。人就彈起。“這訣竅,主要是在快,同時一定掌握好運氣。”又練了一會兒,心中想着那吳長薪,自己來時,他還在睡,他說真有事,自己也應該去叫他。別耽誤事兒。到了廟裏一看,早已沒有人影,只見地上歪扭七八的寫着兩個字,
“保重”。長升見他人已走,心中不免有幾分惆悵。那吳長薪卻也是個豪爽之人,從沒講究什麼,授藝也不提什麼要求,也不求什麼回報。嘆了口氣,“有緣再見吧。”又繼續去練功。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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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拐李葫蘆裝酒淺談道
逢諸葛求有道幫貧致富
長升經過這幾天的練習,想着輕功也不是一天就能練成的,還是以後有機會慢慢練,繼續西行吧。於是就背着包袱。又哼起那不着調的小曲,“路漫漫其修遠兮,不知前方是何處。只能前走兮,一探究竟……”於是在路上有行人時,就放慢腳步,沒人就放開輕功。卻也很愜意。
忽有一日,傍晚時分,正在疾走,見一個禿頂的老頭躺在地上,身旁一條鐵拐,腰間掛着一個葫蘆。見其他行人經過,都不予理睬,不明原因就走前叫了一聲,“老爺爺,老爺爺。你這是病了還是喝醉了?”連喊幾句都不見人搭理。也難怪別人不搭理他,一身破衣爛衫,到處是洞,身上臭味刺鼻,還拄着拐,醉了酒,誰願去問?那長升見喊不醒他。就伸手摸了一下髒兮兮的額頭。“溫的,”又聽有輕微的鼾聲,“醉酒”。可是讓他在這地上躺一夜,恐怕也不是凍死就得病死。於是就從包袱里取出甄有道送他的棉衣。那棉衣確實華麗,金絲綢緞,淡青色的。軟綿綿的。長升看了看新衣,又看了看那老頭,全身髒兮兮的,確實有些不舍。救人要緊,還是蓋到了老人身上。蹲坐在地上,靜等老者醒來。
約莫過了有一個時辰,天已黑了。就聽老者長嘆一聲,“哎,”長升見老者醒來,問道:“老爺爺,你醒了?天晚了,我送你回家吧。”就聽老者說道:“回家??天下雖大,處處都是我的家。.”聽到此,長升方知老者是一個流浪漢。長升把衣服摺疊好,放回包里,伸手去扶老者。老者疑惑的問:“我這髒兮兮的,臭烘烘的一身,那衣裳還能穿?”長升道:“衣裳本就用來穿的。那只是個物件。來,我扶你去前面吃點東西,你餓嗎?”“我渾身上下太臟,不用你扶。”說著,老者站起來,拄着拐杖,東一晃西一晃地往前走。長升怕有什麼閃失,堅持扶着老者往前走。走到一座城隍廟前,老者說:“實在走不動了,去裏面歇歇吧。”於是,二人進了廟,老者一屁股坐在台階上。長升陪他坐下。老者從腰間取出葫蘆,打開蓋,仰頭往嘴裏倒,然後又晃了晃,“沒了?唉,這沒酒怎麼過?”長升說:“我去前面鎮上給你打酒吧,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點來?”老者道:“有酒就行,別的不用。”“好,我去給你打酒。”
從老者手中接過酒葫蘆,向廟外走去。遠遠聽着老者怒道:“笑什麼,再笑,我拔你的鬍子。”長升已走得遠了,只好繼續往前走。
遠遠聞到一股酒香。順着香味尋去,一個村子。再往前走,幾間茅屋,正在從酒窖里出酒。長升向前,問道:“老闆,你這裏的酒真香呀,給我打一酒葫蘆。”那老者聽說,笑嘻嘻的說:“咱的酒啊,遠近聞名,酒香,就不怕巷子深。”拿起葫蘆到裏面去灌酒。半晌出來問:“公子,你確定就要一葫蘆酒嗎?”“是,怎麼了?”那老闆面有難色,“公子,你這葫蘆怎麼裝不滿呀?我已灌了兩缸酒了。”長升詫異,“是騙我的吧?我去看看”。跟着老闆走進院子,眼前有兩個空缸,二人正在灌第三缸酒。長升眼看着第三缸沒了。長升說:“接着灌,一直灌滿。”那匠人聽着安排。繼續灌。四缸,五缸……一直灌到第七缸。酒缸空了,酒也滿了。老闆氣喘吁吁的說:“神了,這葫蘆不大,裝的卻不少。”長升:“問多少錢?”老闆說:“我這七缸酒,每缸至少也有二百斤,最低最低算你五十兩銀子。”長升解開包袱,從包中上將甄有道送的那五十兩散碎銀子,全掏出給老闆說:“夠不夠?”老闆一點,“不多不少,正好。”長升系好包袱,拿起酒葫蘆,告別老闆,重回城隍廟。路上就想了:這七缸酒,至少也要一千多斤,提在手裏,不重啊?它也能裝七缸酒?百思不得其解。
進了廟裏,對老者說:“酒來了,我順着酒香找到的”。那老者接過葫蘆,打開蓋,深抿了一口。一口酒下肚,精神就來了,“花了多少酒錢?”長升說:“你這葫蘆也真是邪門,老闆整整灌了七缸酒,才灌滿了,要了五十兩銀子。”那老者瞪大眼睛,伸出五指,“五十兩,我渾身上下,就這根拐還值個錢,你去賣吧,我也沒錢還你。”長升急着搶白說:“我不是心疼那銀子。原來路上想給你再買點兒吃的,錢花光了就沒買成,害你挨餓,我心裏過意不去。”那老者聽完,笑道:“是這樣呀,我有酒,十天半月的,不用吃飯,沒酒就比死都難受。謝謝你一番好意,沒事的。”又呡了一口酒,咂了兩下嘴:“酒不錯,你沒錢了,怎麼吃飯?不餓嗎?”長升看着老者貪酒的樣子,笑道:“我不餓,你放心吧。”老者問:“會喝酒嗎?”長升說:“會點”。“去裏面,供桌上拿個碗來,陪我喝點。長升到裏面供案上拿了個碗,放在台階上,那老者給他倒了一碗。長升就聞那酒比酒坊時香味更濃郁,瞬間那香味飄滿了整座廟。長升拿起碗,喝了一口。甘甜醇厚,滿口余香,真如仙品,不僅一口飲下。“真好喝。”老者又給他倒了一碗,說道:“你看這天下,春去秋來,冬去春生,生生不息,周而循轉。天本混沌,生出兩儀,兩儀而生,乃至春夏秋冬,道而五行,生生不絕,卻又互而相剋。萬法自然,天道自在循環,此之謂:道有五行,儒有五常,神有五帝,天生五稼。道本為道,奈何道無常心?神州大地,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奈何也是形形色色,更改初心。”“嗯,那人世間確是如此。那仙界呢?神界呢?”“也如人間,天道循環,陰極則轉陽,陽極則轉陰,所謂物極必反,則否極而泰來。萬法自然,違了自然,則違了天道、違了神道、仙道、人道,無論是神、仙、人,都要堅守自然,方為正道。違了自然,就是邪道、魔道、妖道。”見長升喝空了碗。老者又給他倒滿。轉頭問道:“你是希望這天下是什麼樣呢?”長升接着道:“我覺得這國、家。不再有戰爭,人民不再流離失所,百姓有衣穿,有飯吃。人盡其才,各展所能,維護這自然之態,其樂融融,其不美哉?人世間哪還需要什麼神、什麼仙的。雖說什麼天道,我並不了解他的意思,但只要大家都安居、都樂業,還需要什麼?”“大家都安居樂業了。可有的人想讓國土再大點,就要戰爭。官小的,想變大一點兒,就要用點陰謀詭計。想讓自己家比別人家富點,不出力,就要想去偷、去搶、去奪,你說怎麼辦?”“我見了必阻止他,陰謀詭計必揭穿他。偷、搶、奪必阻止並規勸他。”
老者看着長升那正義凜然的氣勢,確是一般人身上沒有。卻又見長升微皺眉頭,又似有什麼不解之事。隨又說道:“老爺爺,你見多識廣,我來的路上曾遇到一件事,令我不解,不知您能否解我心中疑惑?”老者道:“說來聽聽。”長升道:“我在路上。遇到這麼爺孫兩人。牽着一頭驢子在路上走着,旁邊有人笑道:‘快來看倆傻子,養的牲口都不知騎,真傻呀?’那爺爺聞言。就把孫子抱上馿背。行了一程,有人從旁經過,嘀咕道:‘這做孫子的,都不知道孝敬老人,爺爺這麼大年紀了,還給他牽驢,哼。’爺爺一聽,急忙又把孫子抱下馿背,自己坐上了驢子。又走了一程。又有一人嘀咕着,‘為老不尊,竟讓這麼小的孩子牽驢,哎,世風日下呀……’爺爺一聽。自己騎不行,孩子騎不行,不騎還不行。乾脆,也把孩子弄上馿背,一起騎。又行了一程,路上又有人嚷着,‘把爐子養的這麼瘦,還要載兩個人,這不是要馿的命嗎?’爺孫倆左右都不是,老爺爺,你說他應該怎麼辦呀?”老者喝了一口酒,問道:“你說爺爺該不該騎驢?”長升道:“該啊。”“孫子該不該騎驢?”“也應該。”那老者又道:“既然他們都應該騎驢,那又何必在乎別人說什麼?就如你,你準備往西去,別人對你說,西邊有頭猛虎,已吃了幾人,你是去還是不去?”“當然要去。有虎不一定我打不過虎呀?老虎也不一定就在我去的時候出現呀?也許是那人故意不讓我去西邊才說的呢?所以我還是要去。”老者微笑着點了點頭。二人邊喝邊聊,不覺夜色已深,老者又說:“小子,好樣的,有志不在年少,日後看你的了。”接着又道““乏了,睡了。”就勢倒在台階上呼呼睡去。長升看了不忍,又把那棉衣取來給老者蓋上,拿起碗將碗內剩餘的酒喝了下去,站了起來。突感,頭重腳輕,蹣跚着走了幾步,就倒在廟外的地上睡了。半夜時分,酒醒如初,就繼續練功。如此到天快亮了,就聽老者說:“小子智慧,天門重開時,來找我喝酒?”那聲音卻在半空中。“誰呀這是?什麼天門?找誰喝酒?”一頭霧水,天亮起來就去看那,老者,人已不見,卻見那棉衣放在一旁,棉衣上還有那五十兩散碎銀子。拿起銀子,整好包袱,尋思道:老者就那從窮酸樣,怎麼還有銀子的?又進廟裏看了看,就見城隍像似哪裏不對?仔細一尋思,才發現,那城隍的鬍子,左邊是比右邊少了些許。不管他,走吧。
慢慢前行,走到一個酒樓旁。就見昨日打酒的老闆跟酒樓老闆說:“知道嗎?號稱八仙之一的鐵拐李,昨日來到來我這兒。還是我給他打的酒。你說他那酒葫蘆有多大?裝了我的酒,七缸才滿。”那老闆反駁道:“你吹吧你,你能見到仙人?仙人會喝你的酒?”那酒老闆見竟然不信,“真的,真的,要不我怎知道那酒葫蘆能裝七缸酒。”一轉頭看長升在旁邊,就說道:“昨天就是這位公子,花了五十兩銀子,拿着酒葫蘆在我那,買了七缸酒。”眾人一時都圍觀了上來,長升被酒老闆拉着手,不得已說:“就是,確是我拿着葫蘆,去他那兒買的七缸酒。”“那讓你打酒的鐵拐李長什麼樣?”眾人七嘴八舌地問。長升說:“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你們說的鐵拐李。他禿了半個頭,拄着一柄鐵單拐,衣着很爛很窮的樣子。昨天晚上我們一起在城隍廟喝的酒,今天一早就不見了。”眾人一聽說,一起跪倒在地,磕頭。“神仙哪,李神仙,到我們這裏了。”那酒坊老闆突然說:“他和李神仙一起喝酒,那他也是神仙。”眾人又再拜。霎時,把長升露窘得,恨不得鑽地三尺,急忙躲開眾人,撒開雙腿,展開輕功,瞬息不見。眾人一見,“真是神仙,那我們小鎮一夜來了兩位神仙。來年定能風調雨順,快快回家燒香磕頭,快走吧。”一時之間,小鎮來了兩位神仙,傳了佳話,那城隍廟一時香火鼎盛,周圍十里八鄉都來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