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2 節

長升想了想，還是先去看看劍吧。推開門就見屋子裏擺着七把劍，其中六把寒氣逼人。劍身顫抖不已，像是要脫鞘而出。長升長躬作揖道：“我是小師弟周長升，前來看望各位師兄。”片刻各劍都已恢復平靜。長升有點奇怪，室內所藏應該都是名劍、奇劍。唯獨這柄劍，被放在最不起眼處，卻沒有絲毫動靜。長升拿起抽出劍身，是一把烏劍，通體幽黑，既沒有光華四射，也沒有鮮艷奪目，但卻有親切感，像老朋友、阿娘、吳長薪、韋仙芝，拿在手裏，就像親人在旁，歡愛非常。於是插劍入鞘。抱着來找師傅，“師傅，這把劍怎麼被放在角落裏啊？是什麼劍？”老道看到長升拿的劍一驚道：“是這把劍選的你還是你選的劍？”“我只是好奇，別的劍見到我，都想出來，似要殺我。這把劍卻沒有動靜。我抽出它，卻感到很親切，像我原來的師傅、像我娘、像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拿來給師傅看。”老道沉思良久，嘆了口氣道：“天意，天意，看來我崑崙玄天教真要出仙了？要出神？哎……，又有何好處呀？”長升聽得糊裏糊塗地，問道：“師傅，怎麼了？難道這劍……”

老道指了指椅子，示意長升坐下，道：“我本是崑崙玄天教第二十四代掌教——紫霞真人，八歲入教修道，二十四歲仗劍闖江湖，至今已有一百二十多年的事了。那屋子裏的七把劍，分別是我不同時期使的劍。劍道分五重：第一重是眾人劍，第二重是帝王劍，第三重是仙人劍，第四重是神人劍，第五重是天劍。我在神人劍竟呆了六十多年始終都沒進入天劍境。你拿的這把劍，就是天劍之劍。但他認主，如果我達到天劍境，這把劍就揮灑自如。達不到此境，則無法使用。他認定了自己的主人，就會一直陪伴主人至天劍境。說來你我師徒相識也是緣份。三十年沒去過招募弟子，今天去了，你的幾個師侄卻偏又沒選你，天意如此，讓你找到天劍。你先用它練吧。”

正說話之間，那老道說的果來送飯了，就見一個鬚髮皆白的青袍道人御劍而來。一柄劍上放了兩碗齋飯。進門就說：“師傅，聽大師侄說你今天收了個小師弟。”老道說：“見過你三師兄紅日。”長升抱劍作揖道：“見過三師兄。”那老道又說：“還沒按輩份兒給他取名，你就叫他小師弟吧。”那紅日也道：“見過小師弟，師父就是偏心，把這把劍送給了你。”紫霞老道說：“是這把劍選了他，他也有意，選了劍，別人羨慕不來。”“是，師傅，並非弟子嫉妒，而是誇小師弟，福緣深厚。”“讓你師弟先吃飯吧。”長升是一點都不餓，再說每次都讓師兄給自己送飯，也有點過意不去。就說：“師傅你先吃吧，我五六天才吃一頓飯，現在不餓。”這紫霞老道和紅日都感到愕然。紫霞道：“為師修道至今，才五六天不吃。你現在就能如此？看來還真是機緣，也罷，今天為師和你一起吃，以後也讓紅日送飯方便，也不用多跑了。”

既然如此，長升和老道都吃了點。那紅日收拾完，也御劍而去。老道走進自屋，甩下一句話，“你多和劍親近親近，以後就是你的了。”長升很是欣喜，抽出劍身，手撫摸着，感受劍身的氣息。一不小心，手指被劍划傷，手指的鮮血滴到劍身上，那滴血也瞬間消失。就聽老道嘆道：“機緣呀，機緣……”長升也沒說話。

天色已晚，長升就躺在桃花樹旁開始練功，就見也有光射向那把劍。真是驚喜非常。又過了約莫兩個時辰，

長升就感覺體內氣血翻滾，像在打架，又像是拼力前沖。長升保持着姿勢也不動，靜靜感受這奇妙的變化。又過了一個時辰，長升就感到體內熱血沸騰。有種像洪水衝破堤壩一瀉千里的感覺，就覺得四肢通暢，血流周身，暢通無阻，渾身異常舒暢。再看那七星，比原來又亮了點，交替變化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是不是師伯所說的我的任督二脈也打通啦？長升享受着血液運行中的快樂，也感受不到哪個穴位再跳了，耳朵也變靈了，似乎能聽到螞蟻爬行的聲音，真是奇妙至極。只覺得連師伯傳給他的功法，也已和自己融匯貫通，四肢百骸，更有使不完的力氣。

長升早早起來，閑得無聊，就拿了本經書坐在石桌旁翻看。沒想到老道紫霞推開門也走了出來，仔細端詳了一下長升，“哈哈，昨日見你任督二脈尚未打通，本想今天替你打通的。沒想到一夜你就自己打通了，省去了我三年功力。”長升急忙站起，給老道作揖道：“沒想到師父也看得出來。”扶着老道坐在石桌旁另一張石凳上。老道說：“給師傅聊聊你的來歷，和你功法的名稱。”長升見問，如實將老朋友，卧龍村到崑崙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然後問：“師傅，我那位原師伯修的《瑜照普陀經》雖沒大成，但可以轉世，再從孩童起，再練，這是真的嗎？“老道緩緩說：“天地生萬物，萬物存在於世，皆有其根本。也皆有其存世之要義，就像現在世之所存佛、儒、道，我道教自鼻祖道德天尊，留下一部《道德經》后飛升天界。其餘佛界可以修身為佛、為菩薩。儒界也可超凡入儒聖境。雖各有不同，但都可登仙。就如道教，目前尚在鼎盛的有蜀山、崑崙、蓬萊、武當，聽說泰山也有人修鍊，已達仙人之境。可話又說回來，自蓬萊八仙陸續飛升之後，又能如何？天下百姓受難，他們何曾伸手？雖說佛、儒、道各有不同的功法，但最終都是為天下蒼生。你所說之事亦有可能。”長升聽了，似有所悟。“那位師伯說，轉世之後，他已不再是他，還說要是有機緣再見到他，要叫他師弟。”老道說:”這說明這種功法的獨到之處，就不知轉世以後，他修習的功力是否一起轉世，否則就太可怕了。”長升道：“有生之年，我定再去一趟，看他到底有何神通。”

老道士也是一笑，道：“既然你八脈已通。我先教你御劍之術，讓你三師兄少跑些腿。沒事也可御劍游下崑崙。這種御劍術分四步：一是‘起’字訣，二是‘行’字訣，三是‘轉’字訣，四是‘落’字訣。要謹記口訣，還要求連貫，注意身形。當‘起’字訣練好，你轉‘行’字訣時，要不注意身形，你就會從劍上掉下來，而劍卻飛走了。內力越深，飛的越快，你把這口訣牢記去練。”說著轉身去了自己房間。

卻說長升，真是從‘起’字訣練起，就如走鋼絲一般。剛開始站都站不穩，到站穩了用‘走’字訣，結果把人掉了下來，練到傍黑才勉強能仗劍在周圍飛上一圈，速度也不快，總是膽戰心驚的。第二天一早，長升就起來練習。心中想到主要問題是自己心結，害怕從劍上掉下來，於是摒棄心結，大膽從容去練。等老道推出門來時，長升已圍着整座山峰轉了五六圈了。

老道看了，也只是笑而不語。長升見老道出來，御劍落到地面，作揖道：“師傅早”。老道笑了笑，“放開心結，用力控制，劍飛得再快些”。長升答道：“好，我再練會兒”。於是又開始御劍，體會到內力強點，劍就飛得快點，掌握了平衡也就得心應手了。長升就御劍在整個昆崙山上飛行。速度也越來越快，轉眼已到了晌午。長升御劍飛回，見老道正眯着眼睛觀看。落地后問師傅：“還行嗎？”老道說：“讓我看看你的速度”。

長升應了聲“行”，踏上飛劍，“嗖”一聲已不見人影。不一會兒，轉身返回。老道笑道：“好，當年為師練它上用了三日，其次是你四師姐用了五日。你僅用了半日時間，可喜可賀。過來為師跟你商量一下，你已練成了御劍，就要去見你師兄師姐，還有你的師侄師侄女。練不成御劍就要在山上待着，既已練成，就要去了。第二個問題，你既叫了我師傅，總要舉行一個拜師禮吧？”

長升點頭。“這是一定的，師傅。”“第三個問題，你這一輩在玄天屬‘洪’字輩，你下輩是‘青’字輩，你的名字叫長升，就改成‘洪’升，你看可好？名字只是一個代號，這是讓你師兄師姐記住。在其他地方，愛叫你長升還是洪升，你自己定，沒什麼的。長升聽后。念着“長升、洪升不都是一樣嗎？叫洪升更好。行，師傅你定。”“那你認為這拜師是在明日還是後日，還是再往後點？”“你明天不忙，就明天，時間你來定。”

老道想了想，又掐指算了算，“就明天吧，最近幾天，就明天日子最好。下午繼續，累了就歇會兒。我通知你大師兄，讓他去準備”。回到屋裏拿紙寫了幾個字，然後用手一指，紙就懸在半空，然後說了句“去”，那紙就眨眼不見。過了半晌，就見一人御劍而來，手裏捧着一身白色道袍，至老道屋前，跪着叫了聲“師祖”。老道推開門對長升說：“這是你三師侄楓百巒”。長升一看見過，在客棧守着的那位。

那楓百巒轉身長揖道：“小師叔好。”老道說：“給你拿了身白色的，你長得清瘦，年紀又輕，白色衫配上你臉色，更顯年輕人的氣質。穿上看看？”長升應了聲，回到自己屋子，換上了白色道袍，又走出屋外。那楓百巒看了道：“師祖，你看小師叔換上道袍，真像是脫胎換骨的神仙。”紫霞老道也笑道：“還差點，再讀三年典籍就差不多了。”那楓百巒作了個揖，微笑着轉身返回復命去了。

長升穿上道袍，又御劍飛行一會兒，長袖飄飄，感覺很是滿意。到了晚上，長生卧在桃林旁，發現七顆星上，每顆星上似有不同。有的星星上有人影，有的星上有圖案什麼的。睜大眼睛仔細看，卻又看不清。只的作罷，還是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