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夏怡靜的小心思
“呃，姜玖姐，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你的那個鎖空弒神陣太玄妙了，我研究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看懂。”
墨石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姜玖很是疑惑地問道：“看不懂，說說看，哪裏沒看懂？”
墨石一臉尷尬地回答道：“哪裏都看不懂。”
姜玖：“.........”
一旁的夏怡靜不由得是笑着調侃道：“小妮子，你以為誰都是你啊？
無師自通，看一遍就會，還能自己創造陣法？
精神念師要學習陣法，一般要先從最簡單的聚靈陣學起，先學會將神魂之力畫在地面，能夠用陣法將天地間的靈氣聚攏而來，之後才能信手拈來，隨手丟出。”
時光飛逝，一個星期後，涼亭中的石桌之上，墨石正在按照夏怡靜的指導勾勒一環的聚靈陣。
白色的精神力從墨石的指尖傾瀉而出，墨石如同畫畫一般，全神貫注的用手指在桌面刻畫那個陣法。
呼！
半晌過後，墨石收起自己的手指，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第三千八百八十八次，一定要成功啊！”
一旁的夏怡靜見狀，不由得是小聲嘟囔道。
墨石則是在這個時候從控制着陣法運轉開來。
隨着墨石意念一動，陣法上的紋路開始流轉，方圓不足的半尺的陣法開始緩緩地旋轉起來。
呼！
下一刻，天地間的靈氣開始竄動起來，向著墨石佈置的那個陣法所在的位置聚攏而去。
“成功了，天地間的靈氣開始向著陣法聚攏而來，雖然速度很慢，但的確是在運轉。”
墨石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亮光，他很是欣喜的低語道。
旁的夏怡靜一雙小手扶着香腮放在桌上，她感嘆道：“不容易啊，經過將近四千次的嘗試，你終於是成功了。
讓我想想哈，一般的精神念師要學會一個一環陣法需要兩個月出頭的時間。
你用了一個星期，和他們比起來，你的天賦算是不錯了。”
墨石以為夏怡靜是在誇他呢，正準備出言道謝。
然而，令墨石沒有想到的是，夏怡靜突然是在這個時候話鋒一轉道：“可是，人家都是一階的精神念師在學習，你卻是三階的精神念師。
而且，人家一天學習八個小時就算很努力了，你除了做飯和吃飯外，就是不眠不休的一直練，時間是人家的兩倍有餘。
更何況，人家是一個普通老師在教，你呢？你有兩個在陣法一道登峰造極的老師輪流教。
綜合評估下來，你的天賦和普通的精神念師相差無幾，最多也就比他們強上一點點，是八兩和半斤的區別。”
墨石小聲嘀咕道：“呃，我記得，傳統一斤等於十六兩，所謂八兩，那不就是半斤嗎？”
夏怡靜微微地昂了一下下巴道：“是啊，所以說你的天賦太普通了，和姜玖比起來差遠了。
我記得人家姜玖拿到陣法后只是瞟了一眼就能將其完完整整的佈置出來。”
墨石承認道：“姜玖姐天縱奇才，我，我自然是自愧不如。”
夏怡靜微微點頭應道：“你有這個覺悟很好。
所以呢，多幫我勸勸姜玖，別讓因為你而耽誤了她。
讓她跟我走，去做我的徒弟，這才是正事。”
墨石沉默，開始思索夏怡靜說得話。
“咳咳，小丫頭，你說得有點過分了哈！”
在墨石沉默之時，
姜玖的聲音突然響起，映入了夏怡靜和墨石的耳中。
抬眼看去，只見姜玖邁着修長勻稱的大腿走了過來，肩膀之上還站着一隻通體呈金色的小鳥。
“哼，那，你說我說錯了什麼？”
夏怡靜雙手抱胸，她很是不服氣地反問道。
姜玖思索了一下后回答道：“我感覺，你好像都說錯了呢。
其一，墨石並沒有你說得那麼不堪。
不足十個月，精神力從無到有，覆蓋最遠直線距離逼近兩百米，這樣的成就，一般的精神念師可遠遠做不到。
不到二十歲的年紀，連續五次進入天人合狀態，且有一回是一天連續進入了兩次，你說，一般的精神力念師能夠做到這一點嗎？
我感覺，你是為了收我當徒弟，無所不用其極，什麼辦法都準備用了吧？”
“你！哼！”
見自己的想法被戳穿，夏怡靜很是不慢地冷哼一聲，粉嘟嘟的小臉之上都出現了幾抹紅霞。
“姜玖姐！........”
墨石開口，似是準備說些什麼。
姜玖抬手打斷道：“哎，打住，別聽她滿嘴胡鄒，這件事情和你沒什麼關係。
我不想拜他為師，那是因為我不需要師父。
更何況，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我完全不弱於她，只不過她比我多活了三千年，精神力和見識比我強上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夏怡靜一臉羞惱地看向了姜玖道：“姜玖，你，你這傢伙竟然是將我的年齡給說了出來？
啊！氣死我了！你答應過我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外人的？”
姜玖攤了攤雙手道：“是啊，我答應過你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外人的。
可，墨石是我們自己人啊。
你說說你，你都吃了將近一年墨石做的飯了，你還把人家當外人看吶？”
...........
兩個月後，距離選峰大典還有五天，墨石勉勉強強學會了一門二環陣法，萬箭穿心。
只是，墨石的萬箭穿心和姜玖的比起來，可不是弱了一星半點。
人家姜玖的陣法是箭如雨下，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可，看墨石的萬箭穿心，長箭稀稀疏疏的，加起來都不夠一百根。
兩個陣法的比起來，給人的感覺簡直就是五毛錢特效和大片的區別。
墨石憂心忡忡地在心中自語道：“距離選峰大典還有五天，可，我僅僅是理解了鎖空弒神陣的原理，連用筆將它完完全全的臨摹下來都是做不到，又談何將其用精神力佈置出來對敵？
更何況，現在的我連一個二環陣法都還沒有完全掌握呢。
唉，要是能再進入一次天人合一狀態就好了。
可是，進入天人合一狀態的隨機概率是沒有人能夠預測的，這與氣運等東西都沒有關係，誰知道我下次進入天人合一狀態是什麼時候呀？”
很快，時間來到選峰大典前一天。
今天晚上的天氣並不好，皓月不見，繁星難覓，空中烏雲密佈，雷雨陣陣。
都城咸陽，奢華的酒樓之中，依然是音樂陣陣，歡聲笑語，燈紅酒綠，觥籌交錯。
在酒樓中的一個雅間之中，李辰他們一大家子都在。
菜過三巡，酒過五味之後，李辰的弟弟李勇舉起了一杯酒道：“哥，這杯酒弟弟我敬你，祝你明天旗開得勝，順利拿下選峰大典第一，凱旋而歸。”
接下來，李辰姑姑李千倩也給李辰敬酒道：“寶貝辰辰，姑姑也祝你明天得勝歸來。
到那時，晚上咱們來這家酒樓給你開慶功宴。”
李辰的父親李岳也給他敬酒贊道：“我兒李辰有武神之姿，明天定能奪得魁首。”
李辰娘親鼓勵李辰道：“辰辰啊，明天等你拿下第一，我和你爹就給你準備去冰峰向王家給你提親。
男人好色，女人慕強，這是亘古不變的法則，當天你可以趁此機會向王薇表白，成功的概率應該會大大增加。”
.........
酒桌之上，李辰的親人都爭相祝福他明天奪得第一歸來，氣氛很是融洽，喜慶。
此刻，在李辰的一眾長輩心中，李辰奪下選峰大典第一似乎已經是成為了鐵板釘釘的事實。
他們已經準備好明天來這裏開慶功宴，準備好了攛掇李辰和王薇之間的婚事。
待得宴席結束，眾人也是四散離去。
..........
大秦學府，外院，李辰的住所之中。
李辰站在涼亭之中，心中有些不安地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一時間是難以入睡。
漆黑的夜幕之下，一層層雨幕將世界完完全全的覆蓋。
庭院中的噴泉，花園，水池，假山等皆是沐浴在雷雨之中。
如柱一般的雨水從長廊和涼亭的屋檐落下，它們與庭院中的積水彙集在一起，嘩嘩嘩地響個不停。
“哥，夜深了，你怎麼還不去休息？明天可就是選峰大典了呢，得把自己的調整到最佳狀態才行啊。”
李勇的聲音響起，傳入了李辰的耳中。
李辰瞥了一眼從長廊走過來的李勇，不由得是微微一嘆道：“說實話，對於明天的選峰大典，我的心中隱隱間有些不安。
而這個不安，唉，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這個不安來自那個從杏花城的墨石。”
李勇微微思索了一下，隨後一臉認真地回答道：“哥，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墨石連續進入了三次天人合一狀態，從一個小城打到了都城，更是獲得了武神的青睞。
更何況，他身邊那個名為姜玖的女孩也很是特別。
可，我想說的是，哥，你並不比墨石差，你從咸陽學府一路走到這裏，不也戰勝了許多勁敵，創造了許多神話嗎？
能與我哥爭鋒的人，有點不凡的經歷和實力這很正常，但我始終相信，最後那個能夠獲勝的人一定是我哥。”
.................
與此同時，墨石這邊，同樣是大雨滂沱，庭院之中出現了許多積水。
豆大的雨水啪啪的落在庭院之中，濺起無數細小的水花，天穹之下，厚重的烏雲黑壓壓的一片，遮蔽了整個世界。
一時間，天地彷彿相連接在了一起，分不清是雨水在向地下落，還是水花在向半空飛濺。
涼亭的石桌旁，燈光照耀下的墨石正在臨摹‘鎖空弒神陣’。
經過墨石的不懈努力，‘鎖空弒神陣’終於是能夠被他用筆臨摹下來，他將其完完全全的記在了腦海之中。
墨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在心中感慨道：“好複雜的陣法啊！
一個陣法拆分成為五層，每層又有九個部分，每個部分有一百零八個小區域，每個小區域又有三千多條紋路。
我去！姜玖姐這腦子是怎麼長得呀？竟然是能夠創造出如此繁瑣的陣法？
唉，得虧我現在的記憶力增強了許多，否則，單是將這個陣法完完全全的記下來，那就得一二十年，甚至是一輩子的時間。”
想着想着，墨石輕輕地閉合上了雙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大約過了三分鐘左右，墨石打了一個哈欠，抬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自語道：“開工，繼續幹活。
雖然時間很緊張，近乎是不夠了。
可，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依然是要努力呀！”
說完這話后，絲絲白色的精神力從墨石的指尖流出，他開始勾勒姜玖創造的‘鎖空弒神陣’。
砰！
片刻后，一道輕微的悶響聲浮現，墨石手指之下正在勾勒的陣法崩碎，化成了一縷縷白色的精神力消散在天地之間。
墨石並沒有氣餒，他面色如常，心中沒有絲毫波瀾，失敗后立刻是開始繼續勾勒陣法。
不知何時起，姜玖和夏怡靜的倩影出現在了長廊的盡頭。
漆黑的雨夜之下，兩女隔着綠藤纏繞，雨水飛濺的長長走廊，凝望着坐在涼亭石桌前不斷勾勒陣法的墨石。
白毛小蘿莉夏怡靜微微搖頭嘆道：“一天只休息五分鐘不到，這傢伙，真的是瘋了，入魔了。
雖然是千鈞境的武者身體已經是能夠承受得住他這樣瞎折騰，可，有幾個人會把自己給逼成這樣呢？
這樣長久下去，精神真的不會崩潰嗎？”
姜玖淡淡地瞥了夏怡靜一眼道：“你不是說你要走了，臨走前來跟墨石道別的嗎？
可，你都在這裏站了快一個小時了，為什麼還不過去？”
夏怡靜雙手抱胸，微微側過腦袋白了姜玖一眼道：“這不是看那傢伙太忙了，不好意思打擾他嗎？”
砰！
在姜玖和夏怡靜兩女輕聲說話這會兒，墨石又一次失敗了，手指之下的陣法砰的一聲四散開來。
“咳咳，第三道陣紋應該粗一點，第七道和第十道陣紋的位置弄錯了，還有...........”
夏怡靜的軟萌可愛的聲音在墨石耳邊響起，不知何時，她出現在了墨石身邊，板著臉數落墨石的錯誤道。
只不過，這一幕怎麼看都有些滑稽。
一個看起來年齡不過五六歲的小女孩，大眼睛撲閃，粉雕玉琢的樣子如同是可愛的瓷娃娃一般，此刻竟然是擺起了一副老學究的樣子。
“哦，小丫頭，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去休息？”
墨石抬眼看向了身旁的夏怡靜，有些疑惑地對其問道。
夏怡靜撇撇嘴，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我，我這不是來看一下你沒有我的指導，得走多少的彎路？”
“她是來跟你道別的，她要走了。”
姜玖也是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她出言說道。
墨石眼神平靜地瞥了夏怡靜一眼，眼眸之中並沒有太大的波瀾，似乎這件事情他早就是知道了。
事實其實也的確如此，自夏怡靜那次在校醫院抬手間治好墨石后，墨石便是看出了夏怡靜的特別，知道了她很可能是學府中的某位神秘大佬，料想到她有一天會離開。
墨石本以為夏怡靜會在選峰大典開始前幾天離開，沒曾想她竟然是一直停留到了現在。
看樣子，她是非常想要收姜玖當徒弟，只是到了這一刻，她因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離開。
夏怡靜猶豫了一下后開口道：“唉，墨石，你也別嫌棄我說話不好聽，明天上午就是外院一年一度的選峰大典了。
可，看你現在的情況，你這一晚上的努力意義不大，扭轉不了明天敗給李辰的局面。
當然了，你已經是很強了。
不到二十歲的年齡，一共進入五次天人合一狀態，這種成就，很了不起了，就連武神當年也比不上。
選峰大典之後，若是武神真的不幫你提升天賦和資質，我幫你。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你得拜我為師。”
墨石聞言，微微沉默了一下后問道：“夏前輩，可以透露一下您是什麼人嗎？
沒別的意思，就是留個聯繫地址，我和姜玖姐進了內院之後好去找你。”
夏怡靜微微地昂了一下雪白的下巴道：“這個嘛，關於我的身份，明天過後，你們自然便能知道。”
墨石點頭應道：“好，那夏前輩的好意，晚輩墨石就收下了。”
夏怡靜撲閃的大眼睛眨巴之間，她在心中分析道：“墨石這個傢伙，天賦雖然很是平庸。
但，能進入五次天人合一狀態，想來培養一番以後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
更重要的是，墨石如果來了，那，姜玖肯定也會跟着過來的。
到時候，時間長了，我和姜玖就算是沒有師徒之名，也算是有了師徒之實。
嘿嘿，師徒之實都有了，名分還不好說？我就號稱姜玖也是我徒弟，她想賴都賴不掉。”
忽地，夏怡靜向後倒退兩步，她雙眸近乎噴火地瞪着墨石開口道：“不敬師尊！
墨石，你想幹嘛？”
夏怡靜很是生氣，自己以前沒有表露身份也就算了。
可是，現在自己都已經是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向墨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而，墨石竟然還像寵溺小孩子那般摸自己的腦袋，捏自己的臉，這種事情簡直是大逆不道，騎師滅祖。
墨石對夏怡靜訕訕一笑道：“最後一次，說不準明天之後你就是我師父了。”
夏怡靜白了墨石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她轉身走入了雨夜之中。
咻！
一個巨大的綠色的陣法忽地浮現在夏靜怡腳下，將數百平米大的院子給完全覆蓋，不過，那個巨大的綠色陣法僅僅是一閃而逝。
而伴隨着那個巨大綠色陣法的消失，夏怡靜嬌小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啪啪啪！
瓢盆大雨還在不斷地從天上落下，些許雨水飛濺到了墨石的臉上，讓得墨石清醒的意識到剛剛那一幕是真實存在的，自己並沒有看花眼。
“一個，兩個，三個........，八個！
八個圓環！
這，我剛剛沒有看錯吧，那個陣法有八個圓環？”
墨石眼眸瞪大，他很是難以置信的低語道。
說完這話之後，他更是看向了一旁的姜玖。
陣法之上有八個圓環，那說明夏怡靜的精神力至少達到了八階，實力不弱於八級武者。
八階的精神念師是什麼概念，放眼整個大秦國，南域，乃至是藍宇界，那都是屈指可數的存在。
在藍宇界之中，這種級別的強者是僅次於七神的存在。
七神級別的強者不出，有亞聖之稱的八級武者便是能夠縱橫天下，更遑論是八階的精神念師，實力要遠在一般的八級武者之上。
墨石知道夏怡靜的身份很是神秘，但他沒有想到，夏怡靜竟然是會是這個級別的強者。
姜玖眼神平靜地看了墨石一眼，隨後微微點頭應道：“是，你沒看錯，的確是八個圓環。
不然你以為呢？
沒點實力的話，怎麼可能讓你身上的傷勢瞬間痊癒？又順帶着讓你提升兩層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