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進軍青樓
第二天一早,常萊又來到鎮上,第一站青樓。
雙龍鎮的青樓叫玉人巷,招牌在主街,大門卻在側面的一條巷子裏,巷子很寬敞,這佈局和一般的門店顯然是不一樣的,卻比一般的青樓顯得要臉點,畢竟門面都躲進巷子裏了,裝飾也不那麼張揚。
站在巷子口,常來盤算着,琢磨着,舞台的位置,舞妓的配合,燈光配樂,他眯起眼睛,幻想着,還要留出來往客人走路的量,在哪裏設置貴賓席,一張草圖逐漸在他腦中形成。
常萊來到橋邊的時候,時間還早,他便買了個燒餅,坐在橋邊啃,望着河水,他的腦中又構想出一幅畫面,那畫面里有儒雅的建築,清麗的姑娘,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聲呼喚拉回了現實。
“道長,小女子遲到了,還請您見諒。”輕生女子行了個禮,怯怯的說道。
“不妨事,那個,昨晚你那有什麼異樣么?”常萊煞有其事的問。
“昨晚,昨晚我心神不寧,那門外總覺得有人在窺視我,還有奇怪的聲音,但我想到道長說的話,就一直忍到早晨,天亮了,才睡着。”女子皺着眉答到,似是還沒從昨晚的不安中出來,看來這心理,已經被常萊拿捏得死死的。
“嗯,昨天我為你做法的時候,確實有些不好的東西,一直在搗亂,後來我施法將它誘出,現下已經都解決了,不過。。。”常萊眯起眼睛,望向河中。
“不過什麼,道長不妨直說,小女子已沒有什麼顧及。”輕生女子上前一步,表情懇切。
“不過,我施法誘出的,竟是你的前世,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常萊表情認真,又繼續說道:“前世你便是被那負心人所害,今世你本是來報仇的,卻因你心性純良,又着了他的道,所以,你前世要求你必須要狠狠的教訓了那負心人,否則以後還會逼着你自盡,你昨日跳河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只一心求死,萬念俱灰,有些不像平常的自己?”
“道長,確是如此,昨天我去榮郎,啊不,那個負心人家裏,結果被趕了出來,當時我覺得天一下子塌了,就想一了百了,確實不像之前的我。”女子邊回想邊說。
“對了嘛,這就是你前世在操控你的情緒,她想讓你快點死掉,好讓下一世來報仇。”常萊一頓胡編,完全不考慮邏輯對不對,反正這女子也是個糊塗蛋。
“原來如此,沙萱在此謝過道長救命之恩。”說著又向常萊一個躬身,常萊聽到她名字差點沒忍住笑出來,沙宣,我還飄柔呢。
“那我該怎麼才能報仇,還請道長指點。”沙萱繼續問道。
“按說我不該管你這事,兒女情長最是麻煩,我若幫了你做後續一系列的事情,你得答應我,你所得的酬勞要分我一半,夠我積攢一定銀兩,建一座道觀。”常萊不疾不徐,緩緩說道。
“若我能賺錢,定會應允,只是昨天我已經將我大部分的銀錢給了老鴇,贖了自己的身,現在榮郎卻不要我了,我不知以後該何去何從,賺錢更沒有頭緒。”沙宣垂下頭,很是沮喪。
“這個你不必擔心,昨晚我已為你打算好了,也從度娘娘那裏請來了一計,助你一臂之力。”常萊一臉淡定自若,盡在掌握。
“度娘娘是何方神聖?”聞言,沙宣抬起頭來。
“就是神仙里擅長歌舞的娘娘,她昨夜託夢教了我一首歌,說你憑藉這首歌,一定可以翻身,只需你重操舊業,聽我吩咐便是。”常萊信口胡謅,胡說八道。
“一切謹遵道長命。”被搞定的沙宣一臉崇拜外加一臉懵,度娘娘咋還教唱歌呢。
事不宜遲,常萊讓沙宣領他去了昨晚的下榻之處,關起門來,從懷裏拿出了折的皺巴巴的計劃書,攤開寫着歌詞的那一張,遞到沙宣面前。
“半殼沙,黑己人川,潑一地春花,什麼五分紅霜,來竹回家。。。。”“停,打住,你不識字啊?”常萊實在聽不下去了,搶過歌詞,才發現自己的字實在有些不堪入目。
“哎呀這個,昨晚託夢之時,我全程閉眼研磨,展紙,書寫,字跡有些潦草。”常萊一本正經的瞎編。
一番解釋,總算把歌詞給捋順了,沙萱拿着歌詞的手有些顫抖。
“世間竟有這麼凄美的詞,度娘娘實在是了不起,倘若我心中的山水,你眼中都看到,我便一步一蓮花祈禱。”沙萱反覆看着歌詞,有感而發。
“你若學會了曲調,肯定更為驚艷,現在我就來一句一句教你。”
常萊慶幸自己不是五音不全的人,雖然聲音沒什麼美感,但還是能把調唱准,而沙萱真是天生的好嗓子,這首歌從她口中唱出,竟有一種曠世的清凈感,讓人的心都跟着起伏。
沙萱不但聲音好,學的也快,她人雖然傻乎乎,腦子不那麼好使,但學歌卻是真的快,只跟唱了三遍,就能看着歌詞自己哼唱下來,又熟悉了兩遍,已經能拋開歌詞,唱全整首。
常萊閉眼跟着歌聲打着拍子,睜眼再看她時,她竟已淚流滿面。
“沙萱姑娘,你,沒事吧。”常萊試探的問道。
“道長,我沒事,這詞和曲真的只應天上有啊,太美了,太美了。”說完她陶醉的閉上眼睛。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常萊稍稍放下了心,第一步已經搞定,接下來就是帶着沙萱來到玉人巷。
一進門,便被門內的小廝給轟了出來。
“哪裏來的臭要飯的,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滾滾滾。”小廝一臉不耐煩,將常萊往外推。
常萊心裏尋思‘這小廝的台詞跟影視劇里的果然一字不差啊,看來電視劇里也不全是瞎演’。
被轟出來這事,他早有預料,要是被熱情款待那才是見了鬼,不過,常萊早有第二手準備,對着門外角落的沙萱使了個眼色。
“墨已入水,渡一池青花,攬五分紅霞,采竹回家。。。。。。”歌聲悠揚,在這巷子中,迴音陣陣,更顯婉轉。
不一會,從玉人巷中三三兩兩的出來了幾個人,巷子外路過的人也駐足欣賞起來。
一曲終了,沙萱停了唱,一個人從玉人巷挑簾走出,這人珠光寶氣,身材有些臃腫,卻掩飾不住眼中的精明,此人正是這青樓的老鴇。
她上下打量着沙萱,柔聲問道:“姑娘是哪裏人士,姓甚名誰,怎會在此處唱曲?”
“我是她的經紀人,你有任何關於這方面的問題問我就行。”常萊接過話茬,站在沙萱身旁。
“經。。紀人?是什麼人?你們倆是一塊的?”老鴇問。
“我是個痛快人,就不和你繞彎子了,我想和你合夥做個買賣。”時間緊迫,常萊想把能搞定的事儘早搞定。
“合夥做買賣?說的我都糊塗了。”老鴇笑了起來。
“剛才這位姑娘唱的歌想必你也是聽見了,你認為如何?”常萊雙手抬起,向沙萱的方向輕輕地一擺。
“這樣的好詞好旋律,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好,非常好。”老鴇語氣誠懇。
“若把此曲配上樂器,再有幾位舞妓從旁烘托,你覺得效果會如何?”常萊繼續問?
“那定然是錦上添花,比此時更勝一籌。”老鴇不住的點着頭,她似乎明白了常萊想表達的意思。
“我們最多在你這青樓演五場,而且不是在裏面,而是在街面。”常萊指了指巷子外。
“二位請進,咱們裏面談。”老鴇一掀身後的珠簾,做了個請的動作。
直到掌燈時分,常萊和沙萱才從玉人巷出來,看那臉上表情,似是極為滿意。
服道化全由常萊策劃,編舞由青樓的舞妓配合沙萱合作編排,宣傳是常萊出的主意,寫上幾百份廣告,走街串巷的發,而街面上,玉人巷對面,是‘醉客軒’酒樓,酒樓二樓是一圈通廊,面向玉人巷的這一邊,就作為當晚演出的貴賓席,據老鴇說,他和酒樓的老闆交情還是不錯,溝通一下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最後,沙萱把曲譜與樂師們一番溝通,此事的雛形基本就算定下來了,至於最重要的分成,五日收益雙方五五分成,一拍即合,大家都開始各自忙起了自己的事。
兩日後,掌燈時分,玉人巷外街。
街面搭起了兩米高的舞台,檯子四周圍了紅紗,檯面是整片的灰色絨毯。
幔帳從屋檐垂下,隱約看到幔帳內幾位樂師的身影,各持樂器,而他們身後的燈台,正是將她們製造出朦朧氛圍感的關鍵。
屋檐之上,一排橢圓大銅鏡,事先安排好的燈光道具人員,都各持燈台,藏身於銅鏡之後,只待音樂響起。
醉客軒的貴賓席,已坐滿了這幾個鎮子裏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大老爺,他們被垂下的紅紗隔成一個一個的空間,兩三人一個隔間,桌几上,乾果,果盤,酒水俱全。
舞台周圍已圍了些人,都是收到傳單來看熱鬧的,這玉人巷的生意一直不溫不火,比不過其他幾個鎮,一來是姑娘不夠好,二來是節目不夠豐富,客人不愛來,今天這陣仗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一聲鑼響,周遭漸漸安靜下來。
二聲鑼響,幔帳後幾聲箜篌輕撥之音傳出,隨即,蘆笙,橫笛,鐘鼓聲相繼響起,一陣悠揚婉轉的妙音傳入眾人耳中,台下嘖嘖讚歎不絕於耳。
第二段旋律響起時,琵琶之音領銜而起,讓本就很美的曲調更加飽滿妖嬈,幔帳后,抱琵琶的人站了起來,走到帳前,那幔帳向兩側緩緩分開,人便走了出來,幔帳放下時,人已站在舞台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