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辜負的數學老師
隨着我的成長，我的身高也在短短的幾個月內直奔1米8去了，原來黑瘦的身材雖然仍然很瘦，但有了肌肉，臉龐也開始顯現出輪轂，聲音也變開始得有了磁性。
我做夢也沒想到，在我的高三生涯中，我在學校里中也開始有了回頭率，而且還tm不低。
這一切都得感謝我爸媽給我留下的良好基因……
我漸漸開始變了，不光是外貌上的變化，內心也開始逐漸自信，自信到有些膨脹！
再不用為吃飯而發愁了，我有多餘的錢可以買衣服了。周末我是不回家的，一是因為遠，二是因為爸媽都去市裡了，家裏也沒人在。周末的時間我一般都是去打籃球了，偶爾會約上幾個同學去距離不遠的縣城裏買上幾件衣服。
至今我都不知道我那時候究竟是受了什麼影響：我自己買來的衣服只有一個顏色：黑色。不論外套還是褲子，甚至鞋子都是！現在回想起來，很可能是因為黑色看起來酷酷的而且好洗，就算沒洗乾淨別人也看不出來吧。
於是乎，學校里就有了一個一個的流傳：“高三五班有個黑色幽靈，從頭黑到腳”，“那個黑色幽靈好像挺帥的”……
而這種回頭率以及流傳帶給我的滿足感，遠遠超過學習成績排第一的那種感覺。
於是，我變了，變的很徹底……
學校里的壞孩子們開始跟我接觸了，也可以說是我走進了那群壞孩子們！
早上起床我會跟他們一起比較一翻；課間休息他們會拉着我去小賣部買散煙抽，我記得我抽的第一根煙是紅金龍的“火之舞”，一塊錢可以買四根；中午原本是該用來做前後兩黑板作業的時間他們會扯着我一起打籃球，而作業不交是不行的，我會強行拿走前排或者同桌的照抄應付了事，而那群壞孩子們比我牛掰多了，他們壓根兒不用管，自有女朋友幫他們完成；晚上，吃完晚飯就開始了晚自習了，雖然叫晚自習，但都被老師們內定了：周一語文，周二數學，周三英語，周四文科綜合，周五自由複習（經常會有某科老師過來霸佔）。
周二的晚自習，簡直是那群壞孩子和我的party時間，簡直不要過的太爽……
雖然我們也曾想過將每天的晚自習都變成跟周二一樣的，但奈何“實力”有限。語文老師是年級主任，身材魁梧，經常一隻手像拎小雞兒一樣將某個壞孩子拎起來摁在座位上。但我從來沒有被他摁過，只因為我語文成績特好，年紀數一數二那種好！周三晚上，是班主任的英語課，班主任師範大學畢業當老師沒幾年，人比較冷淡，話很少，喜歡穿緊身衣，身材很好，不遜色於電視劇中的女主角，特別是某些部位像被充滿了氣體的小型氣球。奈何上天是公平的，她的臉蛋一般，不好看也不醜，一雙大眼睛帶有點斜視。她的晚自習我們是不敢造次的，因為她有絕招：那雙斜視眼猶如能洞穿你一般，而你卻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看你還是看你的同桌。周四晚上老師太多，不敢造次。周五晚上是班主任來跟我們一起自習，她只用往講台上一坐，眼睛從左往右掃視一圈，都不用開口，下面就一片祥和，大有犯我師威者，一眼秒殺之感！
為何偏偏周二晚自習是天堂呢，且聽我細細道來……
周二晚自習是數學老師的，她是一名剛剛大學畢業的女生，長的比較嬰兒肥，很是可愛，說話輕聲細語，對我們每個學生都很好。想起來起來我都悔不當初：辜負了她的真情，師生情哈。
周二晚自習變成party幾乎全是我的功勞，如果不是我，那群壞孩子也不至於如此放肆，數學老師也不至於痛心疾首！
由於我的身體及心態的變化，本就開始下滑的學習成績更是雪上加霜，首當其衝的是數學。其他科目都跟基礎有關，不會瞬間垮掉。但高中的數學一旦落下一部分，那整個體系斷層，要崩盤的。數學老師發現我的成績大幅度下滑后，就跟我開小灶，晚自習講完課會直接趴在我的課桌上跟我講解，我坐着，她站着。有時候她站累了會微微向我傾斜靠着我借下力。有幾次我實在不好意思想站起來把我的凳子讓給她，每每我剛剛有所動作，她就直接把胳膊壓在我的肩膀上讓我不敢造次。
數學老師她對我的照顧，讓班上的尖子生都頗有微詞，奈何我這根朽木的心已不在課堂中。真是負了韶華負了卿！
就這麼一個月下來，數學老師發現我的狀態不對，她在單獨跟我講解時用怨恨亦或者憤怒的眼神盯了我幾次后我依然沒有改觀！終於，她忍不住了。在某一個晚自習講完課後，她沒有來跟我開小灶，而是用手指敲了敲我的課桌輕聲道：“朝陽，你出來一下”。
我待她走出教室后忐忑不安地跟了出去，小心翼翼走向趴在教學樓欄杆上的數學老師。她背對着我，但她知道我在她身後，遲遲沒有開口說話。我呆站了幾分鐘后只能在距離她十公分的位置跟她用同樣的姿勢趴在欄杆上。在我扒上欄杆的時候，我偷偷用餘光觀察她的表情，赫然發現她似乎在落淚……
我懵逼了，大氣都不敢出。
操場上吹過來的風有些涼，讓本就心虛我打了個寒顫。“朝陽，你怎麼能這樣子呢？”她轉過身面對着我，聲音明顯帶有哭腔。而我，遲遲不敢開口，也不知道能說什麼。“算了，你要是實在不喜歡數學，你可以在我的課堂和自習上學其他的課程，但不得做與學習無關的事”。數學老師向我挪動了一小步。
再不面向她我覺得會有些不尊重了，我低着頭轉身準備面對着她。可能是我太緊張了吧，在轉身的過程中，左胳膊肘竟然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她的正面……
我驚恐萬分的抬起頭準備跟她道歉，就在抬頭的那一剎那，我看見了數學老師臉上的淚珠依然在大顆大顆的往下落，面龐上多了些平時不曾見到過的神色。
而我那剛剛還準備看向她的眼睛，只能在腦袋的配合下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那雙黑色匹克鞋子。張開了的嘴巴，連個屁都放不出……
肯定是我太讓她失望，太讓她生氣，所以才讓她的面龐漲紅了！
其實我很想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但，如果那三個字要是從我口中說出來，豈不是有些褻瀆？
從那以後，周二的晚自習就再也看不見我的人了，數學老師她也再沒跟我說過一句話了，一直到我高中畢業，一直到現在。雖然在白天的數學課堂上她曾用帶着粉筆灰白嫩的右手抽走過我正在偷摸看着的“讀者”……
我帶着那群壞學生去到學校的後山上，我們在那裏左手夾着“火之舞”，右手抓着聽裝廉價啤酒，鬼哭狼嚎的唱着“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你會不會想要找個人來陪”……
那時，有很多同學是羨慕佩服我的，但我想更多的是鄙夷吧。不過，這些都讓那個“黑色幽靈”的聲名在校園裏四處回蕩！
學習成績終於下滑到中下遊了，身高卻來到了1米8。那最後一排的課桌竟然是為我量身定做。
在這最後一排，我結識了一個女生，她壓根兒都談不上漂亮，更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女生她卻帶走了我的初吻和很多我比較在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