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弔唁

第二百一十七章 弔唁

小廝問着他,賀丞相什麼都沒說,卻搖了搖頭,他已不是二十歲般的孩童,眼下夫人出了事,他不能像毛小子那般,衝動什麼都解決不了,更何況對方是皇家,需去尋些更為妥當的解決方法。

「老爺,這事兒可要讓少爺知曉?」賀丞相又搖了搖頭,「宴明是個衝動的孩子,君可以弒臣,而臣不能叛君,這個道理你可明白?」

主僕兩人正說著,外面小廝也傳話回來,「老爺,少爺已到永樂街,正在往府邸處趕着。」

宴明回來了。

賀丞相一路驚慌,妻子的喪事還未辦,怎麼兒子便回來了?想來這事也是瞞不了他多久了。然而他沒想到的是,賀宴明人還未到丞相府,便已經聽聞了這事兒。

他氣勢洶洶的帶着一身怒氣,推開門框,面色是他從未有過的紅潤,可見其情緒激動。

「父親,兒子回來的路上,聽聞母親...這是怎麼回事?」

賀丞相瞧齣兒子在格外收斂他的脾性,心中也是一陣愧疚。「宴明,此事是父親做的不對,父親沒有保護好你母親。」

聽聞下人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講了一番,賀宴明氣的險些將桌子給翻了,他直接站起身要往外走,幾個丫鬟與侍衛一同伸出手攔着,這才將他給攔住。

「你們放開我,我要進宮去!」

「少爺莫要衝動,老爺也是生氣的緊,但是這事兒衝動是沒有用的。」

「那你們告訴我,什麼才有用?我的母親沒了....」賀宴明說話聲音漸小,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崩潰,「我母親沒了,你們告訴我,要如何才有用?」

他說起話來軟綿綿的,整個人像是孩童一般,欲哭但又無奈,一整個身子不斷的往下蹲着,七尺男兒變為小小的一團,讓人看了無端的心疼。

少爺傷心,他們下人又何嘗不是?

自夫人嫁到丞相府來,他們便伺候着夫人,如此一來便是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來,瞧着夫人將丞相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瞧着小少爺一日日茁壯成長,成為如今的青年才俊。

若說心中沒有感觸,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人死不能復生,即便他們再生氣,再衝動,可對方可是皇上,那是官家,是不能撼動的權威。

「你們讓我出去,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即便對方是皇上又如何?」

賀宴明一雙桃花眼上滿是猩紅之色。

「少爺,你莫要衝動,老爺說了,這事兒我們要從長計議。」

「我做不到從長計議,我有些有肉,」賀宴明說著,努力掙開這一眾人的掙脫,正要走出府邸大門,卻被父親賀丞相給斥了回去。

「你瞧瞧,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我是什麼樣子?」賀宴明手指捏着玉扇骨,手指節節分明,「父親,你看看你是什麼樣子?一味的忠君,從前孩兒沒有說過你的不是,可眼下母親的命,都已經喪失在了這皇權之下,父親,若是你現在還是一味的聽信皇上之言,那整個蘇國便會毀於一旦。」

「住口,你這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大不敬的話!」

「孩兒自然知曉,不懂所謂愚忠,但孩兒知曉殺母之仇勢必要報,否則我當真是夜晚輾轉反側,一世難安。」

「你以為我便不心痛!你母親陪伴我二三十載,與你這番心情相比,你想想父親的悲痛是否更深?!」

賀丞相將賀宴明叫到書房中,與他整整攀談了一個下午,這才將它要進攻斬首蘇延憫的想法給斬斷。

從書房中出來,賀宴明整個人便像是一隻斗敗了的公雞,整個人無精打采,讓人瞧着便不敢靠近。

長福忍不住對他道,「少爺,此事當真就這麼算了?」

賀宴明搖搖頭,「自然不是,可是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父親說出這番話,雖然講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到底是種愚忠。」

「父親說了許多句話,甚至說了如何在明年之時,將蘇延憫給逼下台來但是卻半分沒有對他個人的懲治之言。在父親的眼裏,到底君臣有別,君是君,臣是臣。」賀宴明話中帶着感慨。

這件事兒雖在他眼中,是蘇延憫的錯,但是在父親眼中,那便是皇上的錯。

無事,立場不同而已,無甚好說的。

丞相府夫人,意外去世,此事驚動整個安昌,丞相府舉府上下,皆是披麻戴孝,一片白布。

消息傳到將軍府時,徐幼安連帶着宜人居的人皆是一個愣怔,李夫人沒了,這在原書中是絕對不曾有過的情節,可是現在卻真真切切的發生了,李夫人是她名義上的養母,她裡外都該去瞧上一二才是。

分明昨日裏才同賀宴明分道揚鑣,今日便又要見面了。

聽着丫鬟將從外打聽之事與她交代清楚,徐幼安滿目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李夫人那般好的一個人,竟然也會被如此針對,蘇延憫還是人嗎?別人或許不清楚,可徐幼安卻瞧得分明,蘇延憫這不是為了李夫人,是為了李夫人背後的丞相府。

接下來的一個月,賀丞相也確實以實力證明,蘇延憫的確不是一個好皇帝,他從當前存在的各種漏洞,提出各種民生衰敗的現狀,以待蘇延憫來解決。

可不想,蘇延憫竟然在朝堂之上將這的這些事一推再推,「賀大人,不是朕說,這些事情是亘古以來存在的難題,你這一下子全部提出,朕不過才新官上任,你怎麼可能都給你盡數解決,你這個難道不是在存心刁難?」

如此一般,話題便又被繞了回去,眾人都以為賀大人這是死了妻子,所以索性將這氣兒都撒到皇帝的身上。

一眾人吵着笑着都說賀大人幼稚,竟然在朝堂之上公報私仇,哪裏是一個丞相該有的風度。

且說徐幼安從北城回來,蘇延憫裝模作樣的對她和賀宴明兩人一頓誇,給賀宴明又做了升職,鑒於徐徐幼安在此次北行中的表現。

蘇延憫那副和善的嘴臉就像是諷刺極了,「公主,這番你沒有去成方國,實在是遺憾的很啊,你不知曉方國的草原多麼的遼闊,如果你去了定然喜歡。」

徐幼安冷冷一笑,兩人都恨不得將對方給掐死,還在這裏裝什麼蒜?

「不過你不去和親也好,公主這番領軍之力,若留在蘇國,蘇國定然能添一員猛將。」

他說著這番話,便叫了劉公公起宣紙來,下了封詔書,又給徐幼安分了個能吃能成,有名字無實權的閑差——領軍副將。

而賀宴明則是年紀輕輕,便成了三品官員,朝廷言官。

一眾老臣皆是艷羨之極,下了朝後,聚集在一眾討論着,「這小賀大人,陞官這塊可真叫我羨慕啊。」

「這有何羨慕的,他父親病是丞相,又剛死了娘親,皇上想要慰問一二,又有何奇怪的?」

「你說的也是,若是我死了娘親,但只給我封個三品,那我是萬萬不願意的。」

「哈哈哈,莫要再說這些,若是叫丞相給聽到了,仔細你我的皮。」

「哈哈哈,丞相才不會那般,他只會當眾說出,針對你我。」

蘇延憫不過登位月余,已經齊聚罵名,百姓們紛紛戳着他說,這皇帝如何差勁,這不好那不好,不僅謀取他們百姓的利益還,還摧殘手足,手段下作,令人瞠目!

可即便如此,因着朝中維護蘇延憫的勢力過多,也無人將這些話搬到明面上來。

封官的次日,徐幼安到丞相府中去看望,她與她們一般,身着素衣打扮,臉上不施粉黛,手中帶着一封親筆的書信來到了丞相府。

徐幼安與賀宴明撞見時,兩人面色皆有幾分不自然。

還是長福瞧見兩人之間的尷尬,主動與徐幼安打着招呼,「公主來了,快往裏面請。」

「公主,夫人已經下堂,若是你想要瞧她,怕是瞧不見了。」徐幼安點點頭,「你們忙你們的便好,我去瞧瞧母親生前所居之地可成?」

「自然是行的,您隨小的來。」

自從李夫人出世,嫁入丞相府,經久以來,在整個安昌城中的口碑皆是讚不絕口。因此,聽聞噩耗,來探望之人自然不在少數,可都是第一天便來了,坐了一會兒,便走了。

將禮給隨上后,便沒有什麼再能說之言,一個個面上也是不停的哭着,帶着抹不去的淚水,瞧着仿若傷心至極,好像死的是他們家的人。

這些分明平日裏無甚嬌情的,平日裏見上面都不會說上一句話,如此一番,只是為了叫旁人瞧着自己與丞相府的關係有多麼深厚,以後好能幫上他們一把。.

長福當時瞧着,便覺得這些人虛偽至極,眼下見公主這番冷靜,分明只是用手摸了摸生前夫人所用過的杯具,椅子...他卻莫名的感到一種悲愴,從她整個人,一直蔓延到房內,都充滿了這種情緒。

「夫人真傻...」徐幼安分明在房內閑逛着,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長福還未來得及問,徐幼安已自言自語道,「用簪子紮下去,這才有多疼?」

她想到當時旁人之言,據說那血液一直沿着太陽穴往外流,流了好久都不曾收住,當太醫趕到時,整個人的身子已經冰涼,沒有了呼吸。

徐幼安不忍再想,兩行清淚已從面龐流出,順着她的面頰,一路往下,徑直滑到了白皙的脖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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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虐文女主后我能打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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