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廢棄水泥房

大家其實都明白趙哥一開始的小把戲，區區那幾片單薄的木板，如果真想弄開對於他來說是不難的。僅僅搞了一個半人高的洞可能單純想逗逗蛋蛋。但沒想到事情卻變得失控起來。

直到王啟喊大夥過去，我們才都逐個衝到門邊準備暴力開門。

王啟繼續沖裏面喊道：“蛋蛋你別慌，躲在門邊我們馬上就進去。”

三下五除二，隨着一幫人的齊力拆解，最後一塊較大的木板也要被卸了下來，此時王啟卻示意我們放慢動作，屋內也早已聽不到蛋蛋的哭喊，轉而聽到的聲音倒是類似啜泣。

我腦子飛快閃過一些念頭，大概能猜到他這麼做的原因，一來蛋蛋很可能就靠在門口，動作太大會傷到他，二來如果打開的話真如他所說後面有什麼東西，我們還能反應一下。然而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還沒等我來得及反應，門已經被打開了。

門那邊的情形和我想的不同，裏面仍舊是深邃的黑，沒有蛋蛋也沒有所謂的什麼東西。

“人呢？”我好奇

天琪和王啟率先沖了進去，我們緊隨其後。進門就看到蛋蛋蹲在右側門邊，此時已經面如死灰，神情獃滯的看着我們，臉上依稀掛着兩行淚痕。

“人呢，我問你。”我看着蛋蛋又問了一遍。眾人看着他，他不回答反倒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指向了他的左前方。

我們順着他所指的看去，左側有兩個並排的很小的格子間，光線太暗並且由於視角的緣故看不到裏面有什麼，只能看見兩個黑洞洞的水泥門框，而他的手指就定格在了靠裏面一側的格子間門口。

“他么的，裏面的給我出來！”趙哥這時好似已經恢復了之前的膽量，朝着裏面大喊。本就粗曠的嗓音在這個空曠狹窄的屋內顯得更加刺耳。

“不可能有活人的，這出口都封閉了這麼久，怎麼可能有人住在這裏面，你喊也白喊。”天琪道

天琪這麼說把我嚇一跳，莫不成蛋蛋說的人，是屍體？我心說，要真是如此剛才那場面可真夠這小子喝一壺了。我們此時又看了看蛋蛋想問點什麼出來，但隨即放棄，他現在的狀態估計連說一句完整的話都困難。

“走，看看去。”天琪說

只見天琪和班長兩人做頭先鋒，緊接着是趙哥和一旁的老白，我在最後，五個人慢慢挪步到那漆黑的格子間門口。

我在隊尾完全看不清前面的狀況，良久就聽見天琪率先喊了一句：“我湊！”

天琪說罷就往後退，後面的人不知所以都跟着往後退了半步，因為步子幅度太大，天琪一腳就踩到趙哥的鞋上弄得他也怪叫了一聲。此時的我甚至眯起了眼睛做好眼前出現恐怖畫面的準備。

“等會兒。”隱約中看見最前方的王啟好像是抓住了天騏的胳膊示意他先別後退。

“好像不是。”

話畢，他已經邁入了那個小格子間，幾秒鐘后，格子間裏面傳出班長那洪亮的男聲：“是個假人的人體模型，塑料的。”

原來是虛驚一場

聽罷，眾人皆如釋重負，隨後跟着進到了隔間，狹窄的空間瞬間被擠滿了。

正如班長所說，眼前的一個半人多高只有上半身的人形物體，就是類似我們之前上課時老師用過的人體構造假人模型，要說這東西出現在醫院大院裏，倒也是一點不奇怪。

“他么的，這就是你說的人啊！”趙哥此時最先開腔，朝着我後面的蛋蛋喊着。

不經意間，蛋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圍了上來躲在我身後，估計班長一說是個假人他就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提前湊了過來。

“唉，我，黑咕隆咚的我沒看仔細啊，再說了這東西在這放着也太嚇人了。”

眼看趙哥又要發作，一旁的老白擺了擺手：

“這應該就是個醫院舊倉庫，你看邊上還有氧氣鋼瓶之類的。”

隊裏的緊張氣氛解除了，此刻我才有時間仔細觀察起這個水泥屋的內部構造來，從正門進入，左側是這個放人體模型的格子間，旁邊比鄰的是稍微寬敞一點的屋子。我快速掃了一眼，而正如老白所說的醫院舊倉庫一樣，隔壁屋裏只有一個斷了一條腿的木桌斜躺在屋內。大量的醫療器具廢品和模型都放在這個較小的格子間裏。而屋子右側也就是小鐵窗正對的下方竟有一排排水泥階梯直通向下，消失在樓下盡頭的轉彎處，不知道通往何處。

“還有好東西呢！”正當口，趙哥已經把兩個隔間內的幾個瓦楞紙箱搬了出來，藉著屋內斜射進來的些許陽光開始翻找，箱內的大部分物品此時已經散落一地。

“我就說有好東西吧，就那幾個鋼瓶就能值不少錢。”趙哥大大咧咧的說。

“這是醫院的東西啊，這東西拿來賣不是算偷嗎？”蛋蛋悻然

“老趙，我說了多少次咱冒險小隊不是收廢品小隊，你別什麼都想着要拿要賣。”班王啟呵責道

“哎這還真有值錢的東西！”天琪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打斷了這邊的談話，我們圍了上去。箱內的東西此時已經都清點了出來，有個人的獲獎證書，醫用物品，還有好幾本集積灰塵的后相冊和定製郵票。

老白拿起一本相冊翻了翻說：“這也能叫值錢的東西，都是些沒人要的破爛。”

“哎，你這就外行了，你看看這幾本郵票。”天琪彈了彈那郵票紀念冊的灰指着封皮說：“你看這幾本都是80年90年出的十年限定郵票。這玩意相當有收藏價值。”

天琪他老爹在我印象中好像是個集郵迷，估計這些東西也就在他看來能有價值。我們轉過去不再理會他。我繼續開始審視右側的水泥階梯：

“這塊還有樓梯，應該是通到下面地下室的。”我說著

“趙哥下去看看？你要找的寶貝鐵疙瘩沒準都在下面呢。”老白此時有點嘲笑的意味說道

“走啊，趙哥去看看。”天騏也在一旁附和道。

趙哥沉默了半晌，還是壯起膽子大聲說：“走就走，這破水泥房還能有啥玩意妖魔鬼怪是咋的，有的話勞資給他們都辦嘍。”

說著，趙哥和天琪二人率先沿着樓梯向下走去，並很快來到了階梯底部，天騏向裏面望了望，我在上頭看的不真切：“下面有什麼東西？”

“哎呀我的媽，這地上全是蜘蛛網啊，賊埋汰”趙哥衝著上面大喊

天琪這時候掏出了手機，估計是打開了手電功能，閃光燈微弱的光在他面前的地面上來回晃着。

“太黑了，沒拿手電看不清。”

天騏所謂的手電是我們宿舍小隊以往探險，在網上買的專用戶外手電。平時只有摸黑夜路騎行，夜晚郊遊的時候才會帶。今天完全沒有想過要帶這個來。

“你們帶了沒有？”王啟回頭看向我們

“沒啊”。

“那先用手機照明”

“我回宿舍拿一下手電吧，反正沒多遠。”老白看了看錶，轉頭看向我們。

在眾人的默許中，老白轉身出了水泥房。

“哎這有個掃帚，趕緊燒燒蜘蛛網。”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趙哥已經把水泥階梯底部立在一旁的半截掃帚抓了起來，掏出打火機點了起來。

“你他么有病吧！”

天騏大喊，伴隨着掃帚燒起來的劇烈濃煙，我們已經聞到了一股子被燒焦的稻草味。隨即一把奪過趙哥手裏的掃帚，丟到了腳底下旋即踩滅。

“你以為你是火炬手呢。”天騏繼續罵道。

“哎這地上咋有條鐵鏈子。”趙哥根本不管他，這時候我已下到了階梯的中段，看見趙哥在擺弄剛才被火燒過的掃帚一旁有一條如手腕一般粗細的鐵鏈。

“這是栓藏獒的吧。這麼粗這東西得多少。。。”

也許是我們看向他的緣故，他沒把後半句說出來。

那鐵鏈原本蜷縮在一起，被表面的灰塵和蛛網覆蓋了，而此時已經被趙哥提拉出大半，這半部分目測應該有一米多長，表面刷了紅漆，不過大部分已經脫落了，顯得格外斑駁猙獰。而鐵鏈的另一端，好像繫到了什麼東西上順着水泥地面的一個孔洞延伸向下。

“行了先別管那個，都下來。”王啟率先走到最下面的樓階梯口說道：“先用手機照明，下去看看”

“跟着我點。”說完率先邁進了樓梯盡頭的黑屋，消失在了階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