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丹尼爾·庫克
莫蘭特所生長的地方是海邊的一個小漁村,而他所住的地方也很偏僻,就位於村邊果園附近的一座兩層舊式小木屋。
他從小在媽媽的撫養下長大,父親據說在他還不懂事的時候下海打漁,被船上斷掉的纜繩打斷了腿,後來因為感染去世了,至於為什麼會感染,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母親海莎女士是一位有學識又很堅強的女性,從小就教會了莫蘭特很多東西,她除了每天的工作以外,還會在空閑時間去鎮上的學堂教授小提琴以補貼家用。
回到家門口不遠處,就看到他的母親海莎女士正在收起清洗過後晾晒乾燥的衣服。
海莎也看到了他,沖他朝了朝手,莫蘭特走近后,海莎輕聲地向他說道:
〔丹尼爾過來了,正在屋裏,說不定有什麼事,你去見他吧。〕
〔好的,我知道了。〕莫蘭特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心裏實際想的是:不可能的,他才不會因為有什麼事情來找我的,他只會因為閑着無聊來找我。
進到屋裏,就見到丹尼爾·庫克四仰八叉地躺在老舊的綠色沙發上,一臉睡意彷彿要睡著了一樣。
見到莫蘭特靠近了忽然就睜大了眼,變得振奮了。
〔哎呀,莫蘭特,今天的你好像還是很鬱悶嘛!〕
〔沒有啦,不過說來,丹尼爾,今天的你看起來還是那麼的糟糕。〕
丹尼爾的衣服皺巴巴的,頭髮也是亂糟糟的,不知道有多少天沒洗了。
〔這有啥,別這樣說我嘛,好歹咱倆也是一起長大的夥伴。〕丹尼爾坐起來,一臉不滿的說道。
〔所以你來我家找我是有什麼事嗎?〕莫蘭特在丹尼爾面前的沙發坐下,整個人都陷進了沙發里,啊,真舒服!
〔奇怪,難道沒有事就不能找你嗎?〕
〔可以啊,只要別在拉着我去幹壞事就行。〕
〔放心,不會的,最近幾天我都覺得好無聊,所以現在跟我去海邊怎麼樣,夜晚垂釣也別有一番體驗哦!〕丹尼爾臉上懷揣着期待。
莫蘭特抗拒的擺擺手,一臉興緻缺缺地說道:〔抱歉了,我剛從海邊回來,沒什麼興趣。〕
〔而且我明天還要跟着莫林船長去打漁,怎麼樣?跟着我去打漁如何?〕莫蘭特伸出手來,擺出一幅恭敬邀請的樣子。
〔不了不了,那太累了。〕這次輪到丹尼爾擺手又搖頭了。
〔你這樣整天不務正業,作為你的大哥,我很頭痛啊!〕莫蘭特手放在額頭,裝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什麼狗屁大哥,你只大我兩個月而已,從哪裏都看不出來你比我大好吧,而且從拳頭來看,貌似我的大一點!〕丹尼爾伸出握緊的拳頭,在空中揚了揚,視線看向莫蘭特的拳頭,彷彿在做對比。
〔拳頭大的是大哥哦!〕丹尼爾又晃了晃拳頭。
〔力氣大的才是大哥,來吧,讓你心服口服!〕莫蘭特捋起了袖子,將手肘頂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彷彿示威似的,鼓起了一團豐滿的肌肉,由於經常做體力活和打漁作業,莫蘭特的肌肉鍛煉的很不錯。
〔你覺得我會怕你嘛?輸了可不要哭鼻子哦!〕丹尼爾也毫不示弱的捋起袖子與莫蘭特握在了一起,他的手臂明顯的要瘦弱一些,但仍然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這話應該我說才對!〕莫蘭特的眼神開始凌厲起來,事關大哥寶位之爭,他這次可不打算放水了。
比試的下場以丹尼爾完敗告終,
而且是10比0徹徹底底的完敗。
〔嗚哇!〕丹尼爾懊惱的嚎叫一聲。
〔看來我今天的狀態不太好啊。〕丹尼爾一臉遺憾的說道。
〔是這樣嗎?〕
…
◆◆◆
茫茫的大海上,一艘漁船漂泊在海的中央,那麼顯眼又那麼孤零零的,而遠處天空積蓄的厚厚雲層彷彿在蠢蠢欲動。
採取輪干制度的漁船上,莫蘭特與水手路德正處於休息時刻,他們並排坐在登上艉樓的樓梯台階上,看着其他正在作業的漁工。
路德點燃了一支煙放進嘴裏,聲音粗重的說道:
〔難得你今天還願意出來啊,今天絕對會有一場大風暴刮過來,可能會有危險哦!〕
〔畢竟說好了嘛,一天300銀普爾的報酬還是很值得冒險的。〕莫蘭特聲音平淡的回復道。
路德深吸了一大口煙,緩緩地吐出來,然後扭頭看向莫蘭特,眼神複雜的說:
〔你倒是無所謂嗎?我可是後悔了,東方的雲真的好厚啊,感覺天都要黑了,風暴隨時都要刮過來的感覺。〕
〔眼皮一直在跳啊,今天出來打漁搞不好就回不去了,我家裏還有一口人等着我養呢。〕
〔我不像你有那麼多牽挂,我只有一個母親,如果沒有我的話,她應該可以再嫁活得更好吧。〕莫蘭特這樣說道;是啊,如果不是因為怕乾爹會嫌棄他這個兒子的話,他的母親應該是會再嫁的吧。
〔單親家庭嗎?你的父親怎麼了?〕路德輕聲問道。
〔像這樣出來打漁死掉了。〕莫蘭特眼神有點黯淡,但還是輕描淡寫的說道。
〔對不起,也許我不該問的。〕路德表情有些難受。
莫蘭特則是表情淡然的一笑,說:〔沒關係,其實我不在乎的,因為自我懂事起,就沒有父親的印象,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掉了。〕
〔所以不論什麼情況,您都要努力活下去哦,不要讓您的孩子也成為單親之人。〕
路德表情堅定的握緊拳頭,肯定的說:〔對,無論如何,我都要活下去,不管以後出現了什麼危險。〕
〔路德叔叔很有鬥志哦!〕莫蘭特也學着握起了拳頭。
路德羞赧一笑:〔哈哈,慚愧了,與風浪搏殺是水手經常要做的事情啊,我今天竟然膽怯了,雖然我不是正經的水手是漁工,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以水手自稱啦。〕
〔那我也是一名水手哦!〕
〔好的,年輕的水手莫蘭特先生,你也不小了吧,有女朋友了嗎?〕
〔我才剛成年,還沒有,而且目前也沒有這個打算。〕
〔這樣啊,你倒是不着急呢,如果我要是有個女兒就好了,不然我一定要把她許配給你,可惜我兩個都是兒子,哈哈。〕
〔呀!這麼一聽我只覺得受寵若驚啊。〕
…
〔今天出來打漁分明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一位漁工聲音高亢的嚷嚷道。
〔今天的魚可真多啊!船長。〕漁工莫利在幫忙拉起滿滿的一網魚后,看向莫林船長情不自禁的說道。
〔是啊,多得有點不正常,今天出來打漁本身就很冒險了,現在感覺狀況又很不對勁。〕莫林船長站在旁邊手抵在下巴上看着漁網裏的魚,又看了看遠方,一臉表情凝重的樣子。
〔你幹嘛這個表情啊船長,魚多了不應該更好嗎,說明我們的運氣好啊,今天直接闖進了魚群的聚居地。〕莫利一幅幹勁十足的樣子,其他漁工也隨聲附和表示認同。
〔你真的覺得這是好事嗎?〕莫林船長反問道。
〔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莫利依然不知所謂。
〔這片海域我們可是經常來啊,因為洋流的原因,很多魚群都喜歡聚居在這個地方,可以說是近海為數不多的天然好漁場了。〕莫林船長一本正經的講解道。
〔這個我知道啊,所以這有什麼問題嗎?〕莫利不解。
莫林船長接著說道:〔我打了這麼多年漁,漁獲的數量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多過,魚群不可能平白無故那麼密集的聚集在一起。〕
莫林船長凝重的豎起了食指:〔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大型海洋生物在圍捕狩獵!我好像已經模糊看到了有巨潮鯊的背鰭在海上遊動,而且糟糕的是,風浪也越來越大了。〕
〔什麼?巨潮鯊嗎?您會不會是看錯了?巨潮鯊不是一般只在漲潮的時候才會來到近海嗎?〕莫利睜大了雙眼,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
巨潮鯊與普通鯊魚不一樣,它的體型比大白鯊要大的多,背部向上高高隆起,凸出的背鰭卻很小,呈鋸齒狀,性情是喜歡在漲潮時來到近海遊盪,平常則是待在大洋深處;普通鯊魚一般對陸地生物沒有興趣,只會因為某些原因而誤啃;而巨潮鯊卻正好相反,它們對人類這種海里吃不到的生物有着極高的興趣,並且味道好像很合它們的胃口。
它們擁有不錯的智商,懂得群體協作,驅趕魚群圍捕狩獵。
它們的嘴尖生有尖銳的硬質骨甲,常常通過這層骨甲撞翻或撞沉過往的船隻,以使落水者成為它們的美餐。
而此時莫林船長的漁船卻處於十幾條巨潮鯊的包圍中央。
〔也許是因為大洋深處食物短缺吧,而這個漁場食物豐富把它們吸引來了。〕莫林船長呢喃道。
〔莫蘭特,去船長室把我的望遠鏡拿來,我要確認一下。〕
〔好的,莫林船長!〕離船長室最近的莫蘭特應聲答應,他此時也隱約察覺到了情況不對勁,也許今天出海就是個錯誤。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進了船長室,在找到望遠鏡后就立刻來到了莫林船長身邊,交給了他。
莫林船長拿起黃銅製的望遠鏡,看向有魚群跳躍的海面,沒多久,他便放下了,表情深刻而凝重。
〔現在所有人聽我說,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我們被巨潮鯊包圍了,但不要慌張,我們運氣很好,現在海上颳起了向岸風,把帆撐開,立刻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