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生一世一雙人

蘇念面對着暮琰，感覺都要精分了！

一會兒又冷血無情地說要殺她；一會兒又看着十分平易近人。

書里描寫的暮琰和她現在看到的暮琰，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是的他，還是說，他就是能偽裝得這麼好？

真的搞不懂！

算了算了，還是霓君比較重要，先解決這事。

「暮琰，你最近在忙什麼？」蘇念表現得一臉好奇。

「怎麼？」

「沒事，就是瞧你老是許久都不回家一趟，隨便問問。」

隨便問問？

蘇念這話說得，不知是在埋怨他不回家，還是在幫蘇向青打探消息。

「因着最近有一件大案，整個大理寺都在熬夜徹查。」

「這樣啊~」

看着她一知半解的神情，暮琰略微思索，便把最近的這個貪污案簡單跟她說了一下，但重要的人事沒仔細說明。

「昂...就是說，劉縣令的‘貪污案"，牽連出了其他兩個案子。一個是姨娘沈憐兒家和附官張興成家兩代人的恩怨；一個是亓大人和霓君的感情糾葛。」

「是。」暮琰怔怔地看着蘇念。

原以為她只是個不學無術、無腦廢柴的丞相千金，沒想到，居然能簡單聽一遍案件敘述，就歸納出故事線。

「暮琰，這個亓大人和霓君，應該不只是在家裏納妾而產生恩怨這麼簡單吧。」

「你有什麼看法？」暮琰逐漸對她有了一絲興趣。

「很明顯啊！後面霓君為什麼無緣無故會去‘寒衣庵"？不就是亓大人故意說給他聽的！」

「可是，據霓君的說法，是他自己跟蹤、偷聽，得來的消息。」

蘇念忍不住翻個白眼：就算我沒看小說，用腳趾都能想到，那麼腦殘的對話，就是故意擺拍。

這話，蘇念忍了又忍，還是沒說出口。

「我才不信這個亓大人呢！他都能接受納妾了，還能對霓君是真心的？！更何況世間男子多愛年輕貌美，霓君已經毀容且殘廢，亓大人還能將他接回去，百般呵護？怎麼可能？！」

看蘇念一臉不信的表情，暮琰倒是好奇，她是怎麼產生這種想法的？

「世間男子也不盡然是薄情寡義的。比如父皇對母后，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很好。」

「可是，父皇不也是有其他妃子嗎？父皇去找她們的時候，母后在想什麼呢？」

說著，自覺有些逾越，蘇念便趕緊住嘴。

再怎麼樣，這裏也是個古代，就算世風開化，也不會允許她這麼評判皇上和皇后。

況且，她也知道同暮琰說這些，可能會惹他不快，只是自己一時有些傷感，口快了。

當初選話本子的時候，她可沒想這麼多！

現在看來，好像一切又開始變得沒有意義了。

跟暮琰是沒有結果的，一直心心念念的商無言，將來應該也會三妻四妾吧，環境使然。

「那就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暮琰耳力一向極好，雖然蘇念說得極小聲，但他還是聽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原來，她竟是這樣的想法。

現在看她，似乎有什麼心事？難道是擔心他做不到嗎？

還是，她已經有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一馬一酒敬凡塵。這倒是我嚮往的生活。」

暮琰用這樣一句話打破沉默，蘇念忍不住抬頭看他。

「這是你嚮往的生活？」她很驚訝。

「是啊，不然你覺得我該嚮往什麼樣的？」

「你不是只喜歡查案子、抓犯人嗎？」還有女主角。

暮琰：.......

「查案並不是我的全部，其他的，我也會儘力爭取。」

暮琰看着蘇念的眼神透着幾分真摯，倒是讓蘇念不好意思起來，她趕忙岔開話題：

「暮琰，亓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故作深沉，有謀無膽。」

「那他就是一直在霓君面前裝樣子咯~」

蘇念最看不起這種人，把自己說得多了不起，其實什麼諾言也兌現不了。

「亓大人的為人暫且不說，對這個案件，王妃可還有其他看法？」

「霓君的毒藥從哪裏來的，他說了嗎？」雖然蘇念知道，但還是要走一下流程。

「嗯，他說是自己制的。」

「這麼厲害.....他與亓大人朝夕相處一兩年，亓大人都不知道他在悄悄制毒？」

「霓君沒說。」

「反正我覺得，亓大人肯定知道他會制毒，所以才利用這一點來教唆他殺人。」

「王妃怎麼知道，亓大人一定是利用了霓君呢？萬一真是霓君自願的呢？」

暮琰看她分析頭頭是道，感覺很有趣，不自覺地一手撐着下巴，故意給她提一些鑽牛角尖的問題。

「哎呀暮琰，這你都不明白嗎？你就說，霓君在寒衣庵的這幾個月，亓大人有去找過他嗎？」

「嗯，好像沒有。」

暮琰眉眼含笑，看着她靈動的側顏，小嘴一直叭叭叭。

「當然沒有咯。因為亓大人已經把‘任務"交給霓君了，剩下的只需要他去完成就行，哪裏還需要對他有什麼多餘的關切？」

「嗯，好像是的。」

蘇念聽着暮琰的語氣好像不太對，便回頭看他在幹嘛！

可是，茶桌就這麼小。

暮琰坐在左邊，蘇念坐在右邊。

她一回頭，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瞬間便是咫尺之隔。

暮琰皮膚真好！這是蘇念的第一反應。

然後是暮琰的嘴唇，唇形好看得很，線條清朗，不厚不薄；往上是鼻子，微微駝峰、精緻高挺；最後是眉眼，睫毛很長、微微下翹，與似笑非笑的瑞鳳眼倒是相得益彰。

這麼近的距離，她能清晰地看見，他的眼睛裏全是她。

看到他的眼神，蘇念不自覺的臉紅了...

過於羞怯，她只能站起來假裝鎮定。

「咳！所以，亓大人就是在利用霓君。」蘇念最後總結。

「嗯，倒是與我的想法一致。」

蘇念：.......

「你都想到了，幹嘛還問我？又逗我？」

蘇念氣得重新坐回椅子上喝茶。

看她噘着嘴生氣了，暮琰便不再開玩笑，說：

「多個人幫我整理思路，也是挺好的。」

「哦。」

蘇念恢復一本正經的樣子：「暮琰，我能去見見霓君嗎？」

「你認識霓君？」

蘇念搖頭：「不認識。」

「那為何想見他？」

「就是好奇。一個才貌雙絕的人，為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是蘇念的真實想法，但是也有自己的私心。

「霓君如今是重大嫌犯，貪污案牽連甚廣，自然是見他的人越少越好。」

暮琰考慮的是對的。

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煩。

但是蘇念不知道霓君自殺的具體時間，可能就這兩天了，自己又確實挺着急的。

沒辦法。

「可是你都吃了我做的‘冰皮玉兔桂花糕"了！」

「我只吃了一個！」暮琰佯裝驚訝。

「哎呀不行，一個也是吃，都說了，天下沒有免費的晚餐！」

蘇念開始撒潑耍賴。

「誰說的，你說的？我可不認。」

沒想到，王爺也學會耍賴了。

「暮琰，你就讓我見見嘛！我只見一次，而且不會告訴任何人，真的！」

看着蘇念撒嬌的可愛勁，還有她真摯的眼神，暮琰差點綳不住。

其實，這個案子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可以讓她見見霓君。

這樣，還能順便觀察，她和蘇向青是否有什麼動向。

只是看她的樣子，暮琰忍不住想逗逗她罷了。

「王妃，你知道的，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每一步都需要走得小心謹慎。」

蘇念看着暮琰還在那裏喝茶，一點都不「通情達理」，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哼，既然那麼重要，你還告訴我幹嘛？」

「王妃都已經親自提着食盒，來質問本王為何夜夜不歸家了。那本王不得給王妃一個交代呀！」

又是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蘇念覺得，自己再呆下去，真的要被暮琰氣死。

想着，蘇念便很傲嬌的站起來，打算走了。

暮琰見狀，只得不再開玩笑，也站起來拉住她說：

「想見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蘇念轉身：「什麼條件？」

又要搞什麼么蛾子？

暮琰放開她，說道：「給我做三次茶點，每次不重樣。」

「這麼簡單？」

「嗯。」

「行！」

蘇念每時每刻都在同情這個古代人。堂堂王爺，只有吃茶點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真的太慘了！

這種願望，當然要答應啊！

暮琰見她答應的爽快，自然很是開心，但表面還是不露聲色。

「等王妃完成了任務，再來找我吧！」

「好。」瞧你那傲嬌的樣子，小看誰呢！

蘇念一邊想着，一邊乾脆利落的收拾好食盒走了。

暮琰：.....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流云：我就說，王爺一碰到王妃，腦子就不好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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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王爺與亓塱喝完茶，亓塱回家后便再也沒出來過。

流雲和不枉也是日日在亓府附近守着，就怕錯過一丁點兒消息。

可是連守三日，除了亓家幾位掌柜的來送賬簿，或者后廚小廝外出採購以外，並沒有其他人進出。

第三日夜裏，兩人還守在後院屋子的屋頂上。

這裏地處偏僻，少有人來，還有小門，最有可能夜裏來人。

「不枉，你說王爺這次是不是判斷失誤了啊？亓大人回家后沒見過任何可疑的人啊？」

「可疑之人還能讓你看出來他可疑？」

「好像是哦。可是，亓家商鋪的賬簿已經送回大理寺兩日了，也不知道王爺有沒有什麼發現？我們一直在這兒守着，好像也沒有什麼用處.....」

「王爺不會判斷錯的，亓大人肯定有問題！」不枉還是一如既往相信王爺。

「喵~~喵~~~~~~」

忽然，兩人前面的大樹下，冒出了貓的叫聲，但是，似乎是人假扮的。

驚得兩人趕緊噤聲，壓低身子。

果然，沒一會兒，樹后就走出來一個人。

流雲眼神好，一下便認出，此人是平日裏后廚採購材料的小廝之一。

於是，流雲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告訴不枉：「是后廚小廝。要行動嗎？」

不枉連忙壓低流雲按捺不住的頭，輕聲說：「再等等。」

「喵~~~~喵~~~~~~~」后廚小廝又叫了兩聲。

這深更半夜的，別人只會以為是貓發春，不會有什麼懷疑。

大概喝杯茶的功夫，一個黑影從牆外翻了進來，躲在大樹影子裏與小廝交頭接耳。

流雲屏住氣息，輕輕戳戳不枉，表示該他表演了。

只見不枉閉上雙眼，雙耳微動，仔細聽着兩人對話。

「瞳大人，您可算來了！叡王前日突然召見我家大人，還讓大人拿出六家商鋪的賬簿去大理寺，可把大人急壞了！我家大人猜測，這幾日叡王肯定派人監視亓府，故而不敢外出，只得讓小的利用外出採購給你們傳消息。」

「叡王？應該是查到霓君了。你們也不必驚慌，叡王要什麼，給他就是。」黑袍大人背手說。

「我家大人已經派人將其送去了大理寺。只是這‘傾兮樓"的賬簿事關重大，我家大人當時跟叡王說，賬簿被掌柜的不小心弄丟了。可叡王卻說，他剛巧撿到一本賬簿，上面寫着‘傾兮樓"。」

「剛巧？那你家大人有見到叡王手中的那本賬簿嗎？」

難道叡王真的找到那本賬簿了？不可能啊！沒人能找到的！黑袍瞳對此還是很有信心。

「這倒沒有。」

「那慌什麼？！不成氣的東西！叡王隨便說幾句，就被唬住了？」

「可是......」

「行了，讓你家大人老實獃著，別自亂陣腳。」黑袍大人思慮再三，說：「我明日去查看一下賬簿是否還在，」

「是，大人！」

小廝話音剛落，黑袍大人已經翻牆離開了。

隨後，小廝也踩着黑影離開。

過了好一會兒，流雲才敢喘氣。

「不枉，你聽到了嗎？聽清楚了嗎？」

不枉點點頭。

「我先回府稟告王爺，你去跟蹤剛剛那個黑袍。」

流雲很是興奮：「好！」

兩人只一瞬，便消失在黑夜裏。

第二天，王爺兌現與霓君的承諾，安排他和亓塱見面。然後，楚易與不枉一同去找昨日那位「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