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紀漣崢:你抱抱我,我就不處罰你了
這塊手錶他戴了很長時間,孟秋曼他們都認識。
一旦他們找到了手錶,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再者,那是容瀟送給他的唯一禮物,他視若珍寶,是準備帶到棺材裏給他陪葬的。
他不能丟了這塊手錶。
「長官!」
幾個人見一向鎮定如山的紀漣崢突然驚慌失措起來,還掙扎着下去,要跳車返回去。
「別攔我,你們先走。」紀漣崢甩開背後的人。
他雙目赤紅,一想到嬌小姐沒看見他戴手錶而難過,他的心就揪了起來。
本來他就沒有給嬌小姐足夠的安全感,讓嬌小姐因為二哥的存在而委屈、有負罪感,還自責。
他知道嬌小姐因為這份暫時不能被公開見不光的婚姻痛苦,但他心裏是真的很愛嬌小姐,想盡自己所能讓她開心,讓她知道他有多在意她。
所以,這手錶絕對不能丟。
紀漣崢半支胳膊都被鮮血浸濕了,巨大的傷痛讓他眼前發黑,高大的身軀搖晃着,幾乎支撐不住要昏迷過去了。
幾人都在勸他儘早取子彈,否則就算治好了也會有後遺症,往後的年月胳膊都要承受疼痛。
紀漣崢整個人都是繃著的,這個時候完全是靠強大的意志力在撐着,一旦稍微有點鬆懈,他就會倒下去。
他不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
他緊咬着牙關,口腔里全都是血腥味。
繼而,紀漣崢甩開身側的人,赤紅的眸中帶着決絕,向來冷硬無所動容的一張臉,看起來有幾分癲狂的味道。
隨着大衣衣角的揚起,紀漣崢從救護車一躍而下。
卻在下一秒,只聽「轟隆轟隆」的劇烈爆炸的聲響,地動山搖般,車子都晃動了起來。.
一股火浪撲過來,紀漣崢的皮膚被灼傷到,泛起一陣疼痛。
他踉蹌了一下,扶住救護車站穩,看過去時,只見少年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他今天穿着深藍色絨面大衣,襯得身形越發高瘦,雙腿筆直,氣質洒脫張揚。
少年背後是不斷爆炸的生化武器研發基地,大火衝天硝煙瀰漫。
他彷彿從刀山火海中走過來,卻那麼從容悠閑,烏髮柔軟,面容精緻,整個人纖塵不染。
朝陽從東方升起,橘紅色的光灑滿這片土地,神采飛揚又清俊的少年沐浴在陽光下。
那一刻,這景和少年,只讓紀漣崢覺得驚心動魄。
不知為何,他突然熱淚盈眶。
「穿山甲竟然炸毀了整個基地,且還在此之前救出了所有被抓來做活體實驗的同胞。」背後向來對jt大有微詞的紀漣崢這邊的人,看到三輛大卡車經過。
穿山甲在敵寇基地里出入自由,且憑一己之力,就炸毀了他們調來幾百戰士都炸不了的敵寇基地。
甚至,他還救出了那麼多人。
「穿山甲有這麼強的戰鬥和毀壞力,不應該做潛伏者,他應該去前線跟敵寇真刀實槍地干。」
「難怪他毀了那麼多保險柜,還帶走了情報,不怕打草驚蛇,原來是早就計劃好毀了敵寇的整個基地。」
紀漣崢隱約只聽見了那麼幾句,全部的心思都在少年身上。
容星河一步步向他走來,到了他身邊。
紀漣崢整個人一下子放鬆了,身子一晃往前栽去,正好撞入少年的胸口。
「容星河,你不服從組織命令擅自行動,應該被處分。」不等容瀟把人推開,紀漣崢以趴在容瀟肩膀的姿勢,貼在他耳畔,嗓音低啞道。
「但是只要你抱住我,我就不處分你了。」
容瀟:「……」
容瀟哭笑不得地抬起手臂抱住了男人的肩膀,感覺到男人情緒的波動,她鬆開收攏的掌心,掛在五指上的一塊手表露了出來。
「瀟瀟送給你的手錶,你還要不要?」
「要!」前一秒還在因為葬入火海的手錶而快哭了男人,眸子陡然一亮。
他餓狼撲食般,赤紅着眼,嗷地一口叼住了手錶。
容瀟一把將紀漣崢抱了起來,送入救護車的擔架上。
醫護人員的麻醉針已經準備好了,容瀟坐在紀漣崢身側,纖長的眼睫垂下來,顯得很溫柔地望着他,「要不要麻醉?」
「要。」紀漣崢一直緊握着容瀟的手不鬆開。
他是肉體凡胎,當然能感知到疼痛。
但因為太深的戒備心,他每次受傷寧願承受十倍的取子彈之痛,也不願用麻藥。
然而這次,他不想忍着了。
因為他最信任、最喜歡的少年在身邊。
他的一切,哪怕是生命安全,他都可以放心地交給他。
「容星河。」麻醉針推入血管后,紀漣崢昏昏欲睡,卻仍然死死握着容瀟的手。
他竭力保持着神智的清醒,一雙通紅的眸子裏浮動着水光,那般滾燙帶着深刻的愛意望着容瀟,一字一字說得很清晰。
「星河,我喜歡你。」
車裏的人全都聽見了,倒抽一口冷氣,匪夷所思地看着紀漣崢。
只因他現在是男裝,是裴烈,卻對着同為男人的容家二少爺表白,這可真是驚世駭俗!
容瀟的呼吸頓了一下,紀漣崢應該沒想到會以裴烈的身份撞上她,所以來時沒有化妝,一張臉是男人的冷硬立體。
此刻,他也並沒有解釋和掩飾。
所以這是要讓她知道,他就是那個傀儡政府的高官、「漢奸」裴烈?
紀漣崢抵抗着麻醉的藥效,一直等着容瀟的回應,頗有些賭博時的孤注一擲。
他想賭一把。
若是容星河知道他是裴烈、是男人,就知道吧。
容星河如果因此厭惡排斥他的喜歡,大不了過後他再找說辭:自己就是女人,是女扮男裝成了裴烈。
如果容星河接受了同為男人的他,那他就沒有任何苦惱了。
他做回男人,同時娶容星河和嬌小姐。
這也很正常,從古至今有些男人的後院就是男女雙·開·花的。
他喜歡上一個男人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說服了自己那麼長時間,但一直到現在他還沒有放棄做回男人。
這是他最後一次掙扎。
如果輸了,那麼從今往後他……一輩子都在容星河這裏男扮女裝。
「知道了,九姨太放心地睡一覺吧。」容瀟用手指撫了撫男人被冷汗浸濕的烏黑短髮,眸中盛滿情義,溫柔極了。
「只要九姨太乖點,我就還要九姨太。」
紀漣崢:「……」
天道:「正如老幹部一直對嬌小姐戴着過厚的濾鏡一樣,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比如女王。」
念恩:「就應該這樣,絕不能放過渣男!」
紀漣崢真生無可戀地閉上了眼。
「穿山甲,基地被炸毀了,敵寇就知道我們來過了。」路上,一個人皺眉問容瀟。
「那我們拿到的這份他們有關生化武器的戰略部署情報,不是廢了嗎?」
容瀟搖頭,「我剛剛還看到了一些文件,他們已經開始實施計劃了,沒有時間再改戰略部署。」
「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他們投放生化武器之前,將今天的這份情報送到前線去。」
救護車去了一趟醫院,做做樣子后,昏睡的紀漣崢被容瀟抱入了容家司機開來的汽車裏。
第二天黃昏紀漣崢醒來時,趴在他床畔、握着他的手睡過去的是嬌小姐。
紀漣崢卻想找容星河。
宋之微來看他的時候,他支開了嬌小姐,讓宋之微傳了一封信給容星河。
容瀟拆開看時,天道和念恩早就笑瘋了。
因為紀漣崢在信里很卑微地要求容星河,在他養傷的這段時間,就算不照顧他,也要為他守身。
說白了,就是不能見八姨太、九姨太,還有半高梅的那些舞女們。
「知道了。」容瀟讓宋之微轉達給紀漣崢。
她就去基地訓練自己的軍隊了。
紀漣崢養了半個月,都是嬌小姐照顧他。
這倒是給了他和嬌小姐不用分離的機會。
就在容星河曾經抱着他睡過的床上,他經常欺負哭嬌小姐,光明正大地跟嬌小姐耳鬢廝磨,享受嬌小姐給他帶來的福利。
直到除夕夜。
天道:「女裝大佬特意給你倒的紅酒里有東西。」
「他想在今夜獻身給你,重獲你的寵愛。」
容瀟:……很迷惑。
他是真學了厲害的房中術嗎?
不然,他一個老男人哪來的自信,認為她會對他的身子欲罷不能,從此非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