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胡攪蠻纏

第167章 胡攪蠻纏

“培安,培安……”

安歌念叨着這個名字。

想到程月嬌提起他名字時含羞卻帶着遺憾的神情,安歌越發的難受,原以為程月嬌心愛的人距離她很遠,遠到這輩子都不會見面,沒想到她心心念念的人竟在咫尺,這些年,她究竟是怎麼過的?

“你為什麼不能對我差一點?哪怕就一點,我的愧疚也能少一點……”

她的回答無人回復,深沉的夜裏只有一聲嘆息。

回到安府,安歌倍感不適便進了房間,夜裏樓底下又傳來某人的笛聲,溫長胥不在身側,本就失眠的安歌越聽越覺得魔音入耳。

她起身毫不客氣的將一盆水往樓下潑,樓下的人躲閃不及被潑了個正着。m.

寒冬臘月的天挨了一盆冷水,料是溫長秋都不敢相信小歌兒能下得去手,他沒能抬頭質問就被身邊小廝擁着帶回了府,安歌站窗邊看着一群人連燈籠都不敢打灰溜溜的消失在黑暗裏,心裏更是煩躁。

程月嬌當時因溫長秋勸自己的時候,可曾想到,她心上的人也會愛上自己?

這世間的事,總不能順意。

第二日,安歌正在吃早飯,門口卻吵吵鬧鬧的來了些人。

安歌嘆了口氣,對同在吃飯的幾人抱怨:“我們這門口太熱鬧了,每天早上都要有人來鬧!”

王成認認真真的眨眼道:“先生,等我當大官了,第一時間都派人來您府上護您周全!”

安歌笑着摸摸他的腦袋,她沒拿王成的話當回事,畢竟溫將軍都護不住她,還能指望一個小文臣嗎?

用好飯,安歌這才走到門前。

溫夫人帶着一眾人在門口正鬧着,看見安歌來了,臉色臭的似要把她生吞活剝。

“溫夫人,大早上連拜帖都沒有就過來,未免也太不符合規矩吧?”

“規矩?你一個丫鬟同我講規矩?”

安歌神色一冷,她之前給溫夫人三分面子也是看在溫長胥是溫府的人,然溫夫人總是油鹽不進提及她丫鬟的身份,那她也沒必要客氣!

“我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已擺脫奴籍,如果溫夫人對此有意,那不如今日就同我一起去面見陛下,我們在殿前求問陛下瓊華律法到底作不作數!”

她說著就要讓人準備馬車,溫夫人一看安歌來真格的頓時慌了,誰不知道平安是陛下面前的新寵,要是真鬧到陛下面前,她相公頭上的烏紗帽可懸的很。

“你你你!小歌兒,你也是我們溫府里出來的,真不念舊情?”

“就是念舊情,我才忍到現在。”安歌收了笑意,她的瞳孔黑的滲人,笑時還好,不笑的時候盯着人讓人有些寒顫。

“你,你和我家二郎還有事呢!若是以後成了,你還不得尊稱我一聲婆婆?現在還不對我放尊重些?”溫夫人企圖想用溫長胥拉回些面子,雖嘴上這麼說,但她心底實在不想安歌進門。

原因無他,這丫鬟三番五次除不掉,擺在面前鬧心。

“溫夫人,我沒忘記,二少爺在府里是如何過來的。”

溫夫人提到這個安歌也毫無畏懼,溫長胥在溫府的不待見多少緣由這個當家主母,不說她了,就連溫長胥現在也不會看溫夫人的臉色。

溫夫人沒想到這丫鬟竟這麼伶牙俐齒,也是,曾經畢竟有個身份壓着,她在自己面前只能儘力討好,現在人家有實力有靠山,還會顧着她?

溫夫人穩了氣息,開始說正事。

“先不說別的,我就想問你,我兒今日感上風寒,你可知為何?”

安歌訝然:“溫夫人這話問的,我怎會知道?”

溫夫人十分惱怒的說道:“你非得裝模作樣是嗎?昨夜你倒了一盆冷水下來,把我兒澆的濕透,你在溫府里不知道長秋的身子薄嗎?他這兩人腿傷沒好,還受了你一盆冷水,你存心想要他性命是不是?”

這般護犢子的心態真叫安歌無奈,安歌不由想到自己看過的一篇新聞,殺妻案的男主母親大言不慚的說要不是那個女人有問題我兒子怎麼會殺她呢?

“昨夜我倒了一盆水?可有人證?”

“我家小廝親眼所見,還能騙你?”

溫夫人氣憤的一指她身後的小廝,被點到的小廝縮了縮脖子,顯然他是偷偷告的密。

安歌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她面向那名小廝,含笑道:“你既然看見你家大爺被我潑了一盆水,那你自然看見了他在何處被我潑的?”

小廝神色大變,一時間支支吾吾。

安歌重新看向溫夫人,坦然道:“昨晚我的確朝下潑了一盆水——”

溫夫人面露喜色。

“只是!昨天夜裏我閣樓後窗的巷子裏有貓兒吵鬧,我聽着煩便一盆水潑了下去,這大半夜裏不是貓兒在樓下吵鬧,難不成是大少爺有雅興深更半夜在沒人的巷子裏閑逛?”

溫夫人神色冷了,溫長胥大早上就燒的不省人事,她擔心的將他的下人一一抓來審問,等聽了原因,她沒有詢問清楚就來安府上鬧了,現在等安歌說完她才冷了一聲的汗。

兒子好不容易考上舉人,要是京中傳出他夜探女人樓下的流言,那他的官還要不要做了?

想到這裏,她猛地回頭給身後的小廝一腳。

“你這個死奴才,叫你不看清楚!你大爺是那種半夜出去閑逛的人嗎?”

小廝“哎呦”、“哎喲”的直叫喚,卻又不敢躲避溫夫人的責罵。

安歌笑眯眯的看着她們灰頭土臉的離去,嘴裏還頗損的喊道:“若是溫夫人下次不分青紅皂白的來我府上興師問罪,那我可委屈的要去刑部擊鼓了!”

溫夫人正走下台階,聽到這話踉蹌了幾步,幸好身邊的丫頭婆子扶着才沒有摔倒。

送走了討嫌的人,小蓮又帶了不好的消息回來。

她一大早便去方掌柜那買筆墨,路上聽到文人閑言碎語,處處都在談論安歌以勢欺人。

“先生,坊間傳你瞧不起畫畫本的,還說您嫉妒有才之人!他們真是胡說八道,明明我們先生的才華瓊華無人可比!”

安歌一聽就知道是誰在胡說八道,她嘆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那個漁鼓會收斂一點,沒想到他惱羞成怒,竟然編排這些話。”

“可不是嘛!小花給我的那些畫本都看過了,都是先生您在涼城那畫的,這個漁鼓分明是仗着山高水遠,把您的才華佔為己有!”

“假的成不了真,真的變不了假。”

安歌無所謂,她有才華在手,還怕比不過他人?

“你明天帶些東西給方掌柜,讓他的鋪子也賣畫本子。”

“先生?”小蓮驚喜,“您又要畫新的畫本子了?”

“恩。”

安歌轉身回了書房,她攤開紙墨,思考半晌,隨後提筆而作。

中華上下五千年,何愁挑不出一個膾炙人口的故事?

安歌挑了《梁祝》的故事,她將故事背景順着這個時代改了一下,隨後在兩人身份差別上加強了刻畫。

梁祝的故事本身就有魅力,安歌對這個故事記憶深刻,再複述一遍也能將細節描述的淋漓盡致,等她畫完,屋外的天已經暗了。

安歌放下筆墨,旁邊磨墨的小花已經哭成了淚人。

“小……小姐……”小花抽抽搭搭,“我看您畫的……哭的……停不下來了!”

安歌安撫的遞過去手絹,她第一次看這故事的時候,也是哭的喘不過氣。

經典之所以會成為經典,必定有它的過人之處!

等出了書房,安歌見到了這些日子都沒怎麼見到的翠兒。

翠兒比安歌還小,跟着安歌后就沒再吃過苦,如今小姑娘身上也有了些肉,個子也抽條拔高了些。

安歌原先帶着她識字認字好讓她能有些事做,但小姑娘志趣明顯不在這,學了兩天書就還給安歌了。

看着她眼睛亮亮的帶着安歌往餐桌走,安歌就知道這丫頭定有驚喜等着自己。

等到了餐桌前,安歌有些訝然,滿滿一桌子的好菜簡直是要亮瞎安歌的眼。

廚娘站在旁邊,瞧見安歌來忙誇翠兒:“這些可都是翠兒小姐做的,翠兒小姐人聰明的很,食譜同她說一遍就知道了,做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連我多年的廚藝都比不過她!”

翠兒紅透了臉,但一雙眼仍舊殷勤的看着安歌,示意她嘗一嘗。

安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嘗了嘗,眼神頓時亮了。

“翠兒,真好吃啊!”

聞言小蓮他們也拿起筷子吃上一口菜,眼神里充斥着驚奇。

沒想到人姑娘模樣小,做出來的菜實在是驚艷。

安歌派去照顧翠兒的小丫鬟小蓮也誇讚道:“二爺知道翠兒小姐喜歡廚藝,還叫我帶了些食譜過來,這些食譜說一遍給翠兒小姐聽她就會做了!”

小蓮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那陣子老是叫我給你讀食譜。”

翠兒笑的甜甜的,指着餐桌上幾道樣式新的菜示意。

安歌更是大喜過望,她大腦里記着食譜,可奈何一雙手實在下不了廚房,既然翠兒有如此手藝,那豈能埋沒?

“翠兒,你很喜歡下廚?”

翠兒連連點頭,她飛快的做着手勢示意道:我本來很迷茫自己喜歡做什麼,現在我終於找到了!

小蓮卻皺了眉道:“可是翠兒,以後做廚娘豈不是太……”

她話裏有話沒說出來,他們這裏的每個人都是從窮困的日子裏跳出來的,再做廚娘,在小蓮看來根本是往回跳的路。

“若非喜歡,翠兒怎麼能堅持下來?再說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翠兒有這手藝和對廚藝的熱愛,保不齊以後能成為餐飲業一代大師!”安歌開口替翠兒說話,在她看來,喜歡才是堅持的基礎。

小蓮見安歌這麼說了,便對翠兒說道:“那你以後有不認識的食譜,儘管來找我!”

翠兒連連點頭。

安歌卻湊到翠兒身邊輕聲對她說道:“我這裏有些食譜,你有沒有興趣做出來?”

翠兒雙眼發亮,連連點頭。

正說話,門口傳來說話聲,安歌循聲望去,見溫長胥回來了。

他雖不是這裏的主人,但在這裏勝似回家,一路有人接斗篷接披風,等到了正廳,安歌才瞧見他身後跟着位身材高大的陌生男子。

他前庭飽滿,雙目炯炯有神,一身鎧甲藏不住他渾身被血殺之氣洗禮的沉澱,再看及臉頰處的刀疤,更顯此人凌厲可怖。

溫長胥側身介紹道:“安歌,這是蔚將軍。”

大名鼎鼎的蔚河蔚將軍安歌略有耳聞,這位將軍可是軍隊裏的猛士,之前都是他帶領三軍在南疆打戰,為瓊華贏得了不少戰事,就連鄰國都聽過他的名字。

然而前些年他受了重傷,陛下憐惜他,特將他調回京中訓練護城軍。

安歌忙站起來迎接,蔚河忙止住她將要行的禮,十分恭敬的說道:“弟媳不必多禮,是我叨擾了!”

安歌瞧了溫長胥一眼,對方也略顯無奈,他上前一步拍了拍蔚河的肩膀無奈道:“蔚大哥,我與安歌還未成親。”

“遲早的事情了!”蔚河朗聲笑道。

“那也不能這樣喊,失了人家姑娘家的清譽。”提到這個,溫長胥雖失落,卻也無奈的糾正。

蔚河見此只能點頭應了,轉身對安歌不住的道歉。

幾人入座,蔚河在桌上欲言又止,溫長胥快手一步給他夾了一碗的菜,蔚河正要說話卻被滿碗的菜吸住了眼,他嘗了一口眼神頓時亮了起來,急呼美味。

提到做菜者是誰后,眾人紛紛對翠兒誇獎了一遍,惹的小姑娘滿面通紅,一雙手打手語都快抽了筋。

蔚河顯然是有事來的,酒足飯飽后他盯着安歌,一雙眼滴溜溜的轉着,顯然是在斟酌怎麼開口。

這般肅殺之氣的人盯着自己,料是經歷多的安歌也不自在,她轉頭看向蔚河開口問道:“將軍,有話直言。”

瞧見安歌這麼直接,蔚河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瞥了眼旁邊的溫長胥,有些乾巴巴的抿了下唇道:“那什麼……弟媳……不平安先生,我今天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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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婢生存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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