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驚蛇

“啊，他和我一樣害怕，老主公。這個流氓甚至不敢碰我。當然，我已經採取了預防措施，讓他夠不着了。我們在一張大桌子上交談。我想知道是什麼讓他發現了這個秘密，但我義憤填膺。我說：

“不可能，侯爵先生錯了。誰敢碰他的文件？”

“混蛋！他沒有聽我說話，而是揮舞着一封公開信說：

“這封信已經被拍下來了！這是證據！”他指着紙上的一個小黃點，尖叫着說：“看！聞聞！聞聞，你這個魔鬼！是——”我忘了他叫它的名字，但攝影師用了一些酸

“我知道，我知道，”弗杜特先生說；“繼續；下一步怎麼辦？”

“然後，老主顧，我們發生了一場戲；多精彩的一場戲！他抓住我的喉嚨，像梅樹一樣搖晃我，說他會搖晃我直到我告訴他我是誰，我知道什麼，我從哪裏來。就好像我自己知道一樣！我必須說明我在他手下以來的每一分鐘。在他的問題中，魔鬼比裁判還要糟糕。然後他派人去問旅館的門房負責前門，他用櫻語仔細地問了他，所以我聽不懂。過了一會兒，他冷靜下來，男孩走後，遞給我二十盧幣，說：“對不起，我對你太苛刻了；你太蠢了，沒有犯過罪。”

“他是這麼說的，是嗎？”

“他當著我的面說了這些話，先生。”

“你認為他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

胖子笑了，吹了一小曲口哨，表示輕蔑。

“如果你這麼想的話，”他說：“克拉梅蘭對你的才幹的估計是對的。”

很容易看出，約瑟夫·杜布瓦急於聽到他的贊助人認為他愚蠢的理由，但他不敢問。

“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我想我是愚蠢的，”可憐的范弗洛謙恭地說。“嗯，在他對信大喊大叫之後，侯爵先生穿好衣服，走了出去。他不想要馬車，但我看見他在旅館門口租了一輛出租車。我以為他可能永遠消失了；但我錯了。大約五點鐘時，他回來時非常快活。他不在的時候，我給你發了電報。”

“什麼！你沒有跟蹤他嗎？”

“我留在現場，以防他回來；但我們的一個朋友一直在監視他，這位朋友給了我一份關於我的花花公子活動的報告。他先去了一家經紀人那裏，然後去了銀行和貼現辦公室：所以他一定是在集資去旅行。”

“他就這樣做了嗎？”

“就這些，贊助人。但我必須告訴你，流氓們是如何試圖閉嘴的，‘行政上’，你明白的，帕爾米雷先生。幸運的是，你早料到了這一點，並下令保護她的安全。要不是你，她現在就要進監獄了。”

約瑟夫抬頭望着天花板，試圖記住更多的東西。他發現那裏什麼也沒有，說：

“僅此而已。我倒認為當我把報告遞給帕特里金特先生（法官）時，他會高興地搓手。他沒想到會再見到我，也不知道我收集的事實會使他的文件113變得更大。”

沉默了很長時間。約瑟夫認為危機已經來臨是對的。弗杜特在等待尼娜（現在是帕爾米雷）的報告時，正在安排他的作戰計劃，這取決於他的攻擊點。

但約瑟夫·杜布瓦開始變得焦躁不安。

“我現在該怎麼辦，先生？”他問道。

“回到旅館去；也許你的主人已經注意到你不在；但他什麼也不說，所以繼續——”

這時，弗杜特先生被站在窗邊的普羅斯珀的一聲驚呼打斷了。

“怎麼了？”他問道。

“克拉梅蘭在那裏！”普洛斯珀喊道：“在那邊。”

弗杜特和約瑟夫跑向窗戶。

“他在哪裏？”約瑟夫說：“我沒看見他。”

“在那裏，在橋的拐角處，在那個橙色的女人的攤位後面。”

普洛斯珀是對的。那是高貴的克拉梅蘭侯爵，他躲在馬廄後面，正看着他的僕人從大天使那裏出來。

起初，目光敏銳的弗杜特懷疑是不是這位侯爵，他擅長這些危險的探險活動，為了躲避偵查，設法將自己藏在一根柱子後面。

但有一刻，他被擁擠的人群擠到了行人路上，不得不站在窗戶的全景下。

“現在你難道不明白我是對的嗎？”出納員喊道。

“好吧，”驚訝的約瑟夫說：“我很驚訝！”

弗杜特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但平靜地說：

“這場比賽需要打獵。好吧，約瑟夫，我的孩子，你還認為你高貴的主人被你假裝受傷的無辜所欺騙嗎？”

“你向我保證的是相反的，守護神，”約瑟夫謙遜地說；“你的觀點比世界上所有的證據都更有說服力。”

“這場假裝的暴怒是你高貴的主人有預謀的。他知道自己被跟蹤了，自然希望發現自己的對手是誰。你可以想像他對這種不確定性有多不安。也許他認為追捕他的人是他的一些老幫凶，他們餓得要命。他會一直呆在那裏，直到你出來。然後他會進來看看你是誰。”

“但是，先生，我可以不讓他看見我就回家。”

“是的，我知道。你要爬上把大天使和酒商院子隔開的那堵小牆，沿着文具店的區域走，一直走到休歇特街。”

可憐的約瑟夫看起來好像剛剛頭上頂着一桶冰水。

“正是我要走的路，先生，”他喘着氣說。“我聽說你熟悉花都所有房屋的每一塊木板和每一扇門，這肯定是真的。”

那個胖子沒有回答約瑟夫的讚美之詞。他在想怎樣才能抓住克拉梅蘭。

至於出納員，他驚奇地聽着，看着這些陌生人，他們似乎決心讓他在公眾輿論中復職，懲罰他的敵人，而他自己卻站在一旁，束手無策。他們與他交朋友的動機可能是什麼，他徒勞地試圖發現。

“我會告訴你我能做什麼，”約瑟夫深思熟慮后說道。

“這是什麼？”

“我可以天真地走出前門，沿街閑逛，直到盧宮酒店。”

“然後呢？”

“夫人！克拉梅蘭會進來質問亞歷山大夫人，你可以事先指導她；她很聰明，可以把任何尖銳的東西從軌道上移開。”

“糟糕的計劃！像克拉梅蘭這樣的流氓是很難擺脫困境的；現在他的眼睛睜開了，很難抓住他。”

突然，胖子用一種簡短的權威口吻說：

“我有辦法。克拉梅蘭發現他的文件已經被搜查過了，他有沒有見過勞爾？”

“不，先生。”

“也許他已經給他寫信了？”

“我敢打賭，我的頭是沒有的。由於你命令我看他的信件，我發明了一個小系統，每當他觸摸一支筆時，它就會通知我；在過去的二十四小時裏，鋼筆都沒有被碰過。”

“克拉梅蘭昨天出去了。”

“但跟蹤他的人說，他在路上什麼也沒寫。”

“那麼我們還有時間！”弗杜特喊道。“快點！快點！我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讓你清醒過來；你知道這一類的；我會一直看着這個流氓，直到你上來。”

高興的約瑟夫轉眼就消失了；而普洛斯珀和弗杜特先生則留在窗口觀察克拉梅蘭，根據人群的移動，克拉梅蘭有時看不見，有時就在窗口前，但顯然他決心在獲得所需信息之前不離開。

“你為什麼只把自己獻給侯爵？”普羅斯珀問道。

“因為，我的朋友，”弗杜特先生回答：“因為那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事。”

約瑟夫·杜布瓦被允許有一刻鐘的時間來蛻變自己；不到十分鐘，他又出現了。

那個長着貝加米鬍鬚、穿着紅色背心、舉止浮華的衣着花哨的車夫，被一個看起來兇惡的人取代了，他的外表足以嚇唬任何流氓。

他的黑領結纏在一個紙領上，用一枚仿鑽石別針裝飾；他的長尾黑靴子和沉重的手杖，顯露出耶路撒冷街的僱員，就像肩帶標誌着一個士兵一樣清晰。

約瑟夫·杜布瓦已經永遠消失了；容光煥發的松鼠范佛洛，從他那像鳳凰一樣凱旋而歸的制服里走了出來。

當范弗洛特走進房間時，普洛斯珀發出了一聲驚呼，幾乎是驚嚇。

他認出了盜竊當天協助警察局長檢查銀行的那個人。

弗杜特滿意地看了看他的助手，說：

“不錯！你有足夠的警察法庭氣氛，即使是一個誠實的人也會驚慌失措。這次你完全理解我了。”

范弗洛聽到這句恭維話，高興極了。

“我現在該怎麼辦，先生？”他問道。

“對於一個精明的人來說，沒什麼難的。但請記住，我們行動的精確性取決於我的計劃是否成功。在逮捕勞爾之前，我想處置克拉梅蘭。既然流氓們已經分開了，首先要做的就是防止他們走到一起。”

“我明白，”范弗洛說著，眨了眨老鼠般的小眼睛；“我要創造一種消遣。”

“沒錯。從休歇特街出去，趕往聖米歇爾橋；沿着河岸漫步，最後坐在碼頭的台階上，這樣克拉梅蘭就知道自己被監視了。如果他沒看到你，就做點什麼吸引他的注意。”

“我要把一塊石頭扔進水裏！”范弗洛說，對自己的絕妙想法感到高興地搓着手。

“克拉梅蘭一見到你，”弗杜特先生繼續說道：“他就會驚慌失措，立即逃走。他知道警察有理由追捕他，會趕緊逃離你；然後你就要保持清醒了；他是一條狡猾的鰻魚，狡猾得像只老鼠。”

“這一切我都知道；我不是昨天出生的。”

“那就更好了。你可以讓他相信這一點。好吧，知道你緊跟着他，他就不敢再回盧宮酒店了，因為他害怕被麻煩的遊客叫來。現在，他不回酒店是非常重要的。”

“但假設他是這樣的呢？”范弗洛說。

弗杜特想了一會兒，然後說：

“他不太可能這樣做；但如果他應該這樣做的話，你必須等到他再次出來，然後繼續跟着他。但他不會進酒店，很可能他會駕車。但在這種情況下，無論你是否必須跟着他去西伯利亞，都不要看不見他。你帶錢了嗎？”

“我會從亞歷山大夫人那裏買一些。”

“很好。啊！還有一句話。如果這個流氓開車，就告訴我。如果他在灌木叢里轉悠到深夜，你要小心，尤其是在偏僻的地方；這個暴君有能力做出任何可怕的事。”

“如有必要，我必須開火嗎？”

“不要魯莽；但是，如果他攻擊你，當然要自衛。來吧，你該走了。”

杜布瓦·范弗洛出去了。弗杜特和普羅斯珀恢復了他們的觀察崗位。

“為什麼要保密？”普羅斯珀問道。“克拉梅蘭被控的罪行是我被控的十倍，但我的恥辱卻被儘可能公開。”

“難道你不明白，”胖男人回答：“我想把勞爾的事業和侯爵的事業分開嗎？但是，噓！看！”

克拉梅蘭離開了橙色女士看台附近的地方，來到橋前，他似乎在試圖辨認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物體。

“啊！”弗杜特先生說；“他剛剛發現了我們的人。”

克拉梅蘭的不安是顯而易見的；他向前走了幾步，好像要過橋似的；然後，突然轉過身，迅速朝聖雅克街方向走去。

“他被抓住了！”弗杜特先生高興地叫道。

這時門開了，尼娜·吉普賽夫人（化名帕爾米爾·喬卡里耶）走了進來。

可憐的尼娜！為瑪德琳服務的每一天似乎都讓她老了一歲。

淚水模糊了她那雙美麗的黑眼睛的光彩；她那紅潤的臉頰蒼白而凹陷，她那快樂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憐的吉普賽，曾經如此歡快、精神飽滿，現在卻被悲傷的重擔壓垮了，這是一幅悲慘的畫面。

普洛斯珀想，看到他，尼娜欣喜若狂，為自己如此高尚地獻身於他的興趣而感到驕傲，她會摟住他的脖子，說她多麼愛他。令他驚訝的是，尼娜幾乎沒有和他說話。儘管自從他發現瑪德琳殘忍的原因以來，他一直在全神貫注於她，但他還是被尼娜冷淡的態度所傷害。

女孩站在那裏，懷着恐懼和虔誠的心情看着弗杜特先生，就像一條被主人殘忍對待的可憐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