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送粥
聞驚舞只是稍稍看了一眼那碗粥,心中就已經有了盤算。
再瞧一瞧陳婆子那哆哆嗦嗦的模樣,她就越發肯定了。不過他並沒有打算在此時就將此事揭露出來,否則,還怎麼將背後的那條毒蛇給引出來呢?
但繞是如此,心中仍然不爽。
畢竟,陳婆子這日以繼日的加害自己的母親,換誰能接受呢?
聞驚舞看着粥略微皺起眉頭,對着陳婆子詢問,“這周是誰熬的?”
一聽到她的問話,陳婆子頓時緊張了起來。
好在她這些年也並非完全是在吃白飯,心機還是有幾分的。陳婆子穩定了自己的情緒,隨後恭敬的回答,“這周是廚房裏的大廚熬的,夫人每日都要喝上一碗的。”
一聽到他這話,聞驚舞頓時怒不可遏。
眼下這卧底究竟是誰,聞驚舞也清楚了。
只是一想到這樣的慢性毒藥,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直被嚇在蔣氏的飲食之中,聞驚舞多少有幾分心寒。
陳婆子在蔣氏身邊這麼多年,也算是得用。
也正是因為如此,蔣氏在得知自己中毒之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將懷疑的目光落在陳婆子的身上。卻不曾想這老僕竟然還不死心,仍然要加害於他。
若非此事是自己發現的早,等到蔣氏所中之毒深入骨髓的時候,那就是真真的藥石無醫了!
聞驚舞臉色冷了幾分,但想到自己的安排,還是暫時忍耐了下來。
臉上略微揚起笑容,她看着陳婆子,“母親既然這麼喜歡這粥,想必味道應該不錯,不如我先來試試吧!”
陳婆子哪裏敢讓他親口去嘗呢?
她昨天可是親耳聽到的,聞驚舞是有醫術在身上的,若是讓他嘗一口,萬一發現其中有毒藥,那自己的身家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陳婆子連連阻止他,“小姐,您若是想吃的話,老奴讓廚房的下人再做一碗送來就是。這一碗粥是夫人慣愛喝的,若是不及時送去,只怕夫人要惱了才是。小姐,您就別為難老奴了。”
她露出擔心蔣氏責怪的模樣,臉上滿是忐忑不安。
若非是聞驚舞恰好發現真相,只怕也要被他這般演技給蒙蔽過去了。
好在沒有將柳如眉拖下水之前,聞驚舞暫時不會動他。
聞驚舞露出了幾分遺憾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你就給母親送過去吧。”
陳婆子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心中悄悄鬆了口氣。
幸好沒背聞驚舞發現其中的關竅,否則等待她的還不知道是什麼後果呢。
看着陳婆子走進內室,聞驚舞俏臉一片冰冷。
這柳如眉當真是不死心。
昨天已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揭露出來蔣氏中毒的事情了,可眼下他卻仍然不管不顧,非要置蔣氏於死地不可。
但想想也是。
聞太師現在一副態度不明的模樣,蔣氏又霸佔着聞家主母的位置,柳如眉哪裏能夠不嫉妒呢?
但縱然嫉妒就要傷了旁人的性命,柳如眉也當真是手段很辣。
現在的時機本就特殊,柳如眉卻敢冒着大不為的風險動手。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心機膽量樣樣不缺。
若是換了有力的事情,聞驚舞或許還能欣賞他幾分。
可眼下都牽扯到蔣氏的安危了,聞驚舞自然是容他不得。
聞驚舞眼睛微微眯起,心中又有了些許陳算。
此時,陳婆子已經將粥送到了蔣氏的面前。
她恭敬的彎着腰,“夫人,您平時喝的粥已經送來了,趁熱喝了吧。”
蔣氏一聽這話,頓時皺起了眉頭。
想到聞驚舞和自己分析的那些東西,此時再看陳婆子,她心中就有諸多不滿了。
她自認平日裏對待陳婆子也算是不薄,可卻沒想到,這備註的東西竟然在暗中勾結別人來算計自己。若非是聞驚舞發現的及時,只怕他到了閻王殿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
陳婆子似乎察覺到了他不善的目光,額頭上頓時出了些許虛汗。
蔣氏見他這忐忑的模樣,心中不屑。
同時,他也沒想明白自己怎麼就被這老僕蒙蔽了這麼久。
她輕輕嘆了口氣,陳婆子的身子頓時抖如篩糠。
蔣氏本想就此發落了他,但也沒有忘記聞驚舞的膠帶。
因此他耐下了性子,只是做出來幾分煩躁的模樣。
“這周怎麼比平日裏送來的更晚一些?莫不是你們看着我身子不行了,就這麼欺負我嗎?”
陳婆子趕忙搖頭,“夫人說的這是哪裏話?老奴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怎麼敢敷衍您呢?今日的周是因為小姐看了一下,說是想吃一碗,這才耽擱了一些時候。”
蔣氏聞言臉色好看了些許。
“既然如此,那就把粥放下吧。”
陳婆子點了點頭,順勢將手裏的粥放在了桌子上。
在他的注視下,蔣氏把這粥一口口送進自己的胃裏。
親眼看着他用完了這一碗粥,陳婆子忐忑不安的心才落到了實處。
她很清楚自己在上了賊船之後就已經沒有了選擇。若是此刻不幫着柳如眉,等日後蔣氏反應過來,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更何況陳婆子還有把柄在柳如眉的手裏。因此,她自然是不敢冒險的。
他今日給蔣氏盛上來的這碗粥里加了許多的量,足底的上,平日的十來倍了。
當蔣氏把空碗放在桌子上時,陳婆子趕忙收了起來。
“夫人,粥用完了,您好生休息吧。老奴再去讓廚房給小姐,做一碗粥來。”
蔣氏神色不明,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她眼中突然多了些恨意。
但是,蔣氏很清楚。
小不忍則亂大謀。
若是自己在現在就發落了陳婆子,必定會打草驚蛇。
好不容易將柳如眉這條毒蛇安排的人揪出來,若是不能一次達到她的痛處,只怕日後還有的鬧呢。
身為聞家的主母,蔣氏也不是缺少手段的人。
從前不理會,也不過是不願意計較罷了。柳如眉左不過就是一個妾室,犯不着自己落了身份去搓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