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
震驚,惶恐,憤怒,其餘的山匪笑容頓時凝固,最先反應過來的騎馬衝殺向渡山,一記砸拳,那奔馳而來的狂躁馬兒,瞬間變成馬漿,連同它身上的主人也被震成四分五裂,四境武夫殺普通人不過是同殺雞狗一般,剩下的充分感受到了什麼叫恐懼,調轉馬頭便想走,可是四境武夫豈是想走就能走的?於是殘餘的十二人不過三個呼吸內變成了二十來“塊”人。
空白冷靜的詢問婦人是否想要親手殺了這些玷污她的流亡畜生,可她一個普通婦人何曾殺過人,只是依靠在空白懷裏死死的抓住他的雙臂,抽泣的更加大聲,空白的手臂被指甲抓的滲透出絲絲血跡,這微微的一點點鮮紅打破了心裏最後一根平靜的線,待到那線終於崩斷時,空白起手出劍,頓時心中舒暢不已,不過他還是理智的留下一人,並未殺盡。
他和渡山先是在河邊洗了洗被血染紅的雙手,隨後他準備詢問那特意留下的一人:你們準備投靠的鐵山寨山匪,在什麼地方,帶路。可那人卻哆哆嗦嗦不住的顫抖,他不敢相信何種人才能一瞬之間,接連殺死二三十人,滿地的屍體和碎塊打破了他的認知,面對空白的詢問時,竟是不自覺的從胯間流出騷臭液體,空白看着他失禁瞬間忍不住了,暴怒而起,這該死的東西!反手持劍,劍尖刺下,那胯下之物便被剁去,疼的那畜生哇哇亂叫一時間忘了恐懼。
待到他能好好說話時,看到空白冰冷的眼神趕忙說道:沿河一直走,至夔州交界處,群山環繞便是鐵山窩點所在。
空白默默道不順路啊不過順心,正準備將劍收起,那婦人搶過長劍,倒是讓空白挺意外不過也順手遞給了她,婦人顫顫巍巍雙手握劍,瞄準那畜生,耳邊傳來那少年的聲音:閉上眼往前刺。不過她一個婦人終究難以貫穿,劍尖不過入胸膛幾寸,疼的那畜生哇哇大叫,最終還是空白握住她手往前一用力直接刺透,那畜生終於是沒了聲息。
渡山看着空白不置可否,災荒流年瘟疫肆虐,官府的不作為和衙門的貪污,山匪這種佔山為王的勾當只會被越來越多的流民補充的日益壯大,並不是說你看見了去剿滅就能看不見了的的,只能說是治標不治本。
空白像是看出來渡山的心思,對他說:我並非做什麼好人,也不管所殺之人是善是惡,我所修的劍道只為平心漣漪罷了。
三人默默行路向鐵寨行去,路途多遇村落,但大多數都是人煙稀少,沒什麼人家或者大部分都是些老弱病殘,半天行程終於走至夔州邊境,數座青山環繞,卻也滋生了匪患橫行。
在諸多殘存的村落中三人發現一處人員齊全的村莊,不必其他村落的凄涼,這裏有不少青壯,只是處於匪山腳下顯得那麼奇怪和格格不入,仔細觀察會發現村裏的人大多面色麻木,只是機械的幹着手裏的活。
空白倒也不覺得奇怪,很明顯是山匪定期下來劫掠,村民上交糧食財物便可免的一死,山匪也不是傻子,更不是只會殺戮的屠戶,需要壓榨但不能過分打殺,問到婦人之後有何種安排,畢竟自己和渡山要走的路可不好照顧到一個婦人,那婦人說到她打算去臨近的夔州,聽聞那裏民風良好,百姓安居樂業,並無山匪橫行。空白沒說話,大概自己剿匪之後就是分別之時。
渡山沒有詢問過空白的具體打算,空白卻主動說與渡山,告訴他要直接在這山腳的村莊裏等着山匪下來劫掠。渡山也未多說,只是聽空白的安排。
大概是村民收成回來,日落西山時,一陣陣馬蹄聲傳來,空白終於是等到了,那一群群山匪輕車熟路的騎馬闖入村莊,村民也紛紛麻木的交上了自己辛苦勞動一天的糧食,不知如此山匪也紛紛下馬,挨個進入村民們的住宿,在屋子裏會傳來女子的凄厲的掙扎之聲,而門外的男人們或許這時才會從麻木的臉色中傳出一絲憤怒。空白開始抽劍殺人,他發現這些山匪竟然有些披甲,且用的是軍中的佩刀,他並未殺完,而是留下一個通風報信的,讓他回去告訴當家的:殺人者,三境劍修。
渡山不解,空白則是帶着他和婦人趁着那報信之人回到山上偷偷的跟在他身後一起上了寨子。
那是鐵山寨建於山頂處,空白三人就這麼埋伏在樹林中,靜觀其變。沒一會寨子裏出現一隊又一隊人馬,四五百人左右,且最前方帶隊的人雖然瞎了隻眼,但看的出也是修行之人,不過只有二境,但是他身後的人馬可不簡單,大部分人身披簡單的布甲,腰裝配刀,與之前的山匪氣息截然不同,他們整齊劃一更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就這麼四五百號人浩浩蕩蕩的下了山。
空白把心中猜測說與渡山和婦人,大概這山匪一開始就是由退伍的兵種組建而成,施行了半軍事化管理,所以強於其他不同山區的匪,將他們逐一吞併,而這麼多退伍的兵自然是從夔州而來並非雲州當地,夔州是出名的演軍之地,所以官府朝廷查看很嚴,自然夔州本地民風良好,可隨着這幾年世道動亂那麼多退伍的兵種自然流落到相鄰的雲州,慢慢組成山匪,名氣越來越大連雲州本地官府的不敢輕易剿匪,便與其同流合污,普通的劫掠官府也不會插手。
現在這寨上這番動靜,自然是退伍的兵種才知道修行之人的強大,普通人稱呼修行者為仙家,而在軍隊裏當過兵的才知道所謂仙家不過是比普通人強大很多而已,並非真正的仙人。
這時空白才徑直走向鐵山寨,看護的人員極少,不過二三十人,通通被空白和渡山斬殺,往裏走去,大多數人都是普通的山匪看來施行軍事化管理的主力山匪都被帶下去了,故而空白和渡山暢通無阻的殺到山寨內層,這裏大多數是被拐到山寨上的奴隸,有男人有女人,男人還有快破布披在身上,女人大多數成為山匪的玩物連塊遮羞布也沒有,當然也有少數山匪的家人,不過空白也不留情,看到的一路上都殺了,沒看到的也就任由他們尖叫這逃跑了,空白在寨里看到許多類似軍中演武場的地方,他一路往裏走去,在一處被封閉的房間內他一腳踹開,裏面有無數的金銀財寶,都是山匪們燒殺搶掠得來到,空白對此不感興趣,倒是對跟在渡山身後的婦人說要是喜歡可以多拿一點,那婦人跟了一路或許是早看過空白渡山殺人的場面對這些血腥畫面不是那麼恐懼,平靜的對空白說:這些畜生搶來的東西我不會要的。空白於是不置可否繼續往裏走去倒是被一件東西所吸引。
那是在一堆金銀財寶和無數玉石翡翠的寶貝玩意里最不起眼的一樣東西,是一本書,上面記載了如何操練士兵,和一些基礎的排兵佈陣,上面甚至有一些山匪留下的筆記,空白對前面的內容倒是不敢興趣,而是這書里夾了兩三篇不屬於本書的殘章,內容大概是春秋至魏晉的一下經典戰事,空白翻看了兩眼便取出那兩三章殘片自己收集起來。
空白三人下山前放了把火,那些山匪四處掠奪的財物頃刻間化為烏有,婦人問空白不準備殺那些山下撲了個空的山匪主力嗎?空白回答不必了,山匪頭子的寨子財物全部被焚燒一空,單憑自身人馬蠻橫的武力無法和官府合作了,遲早要比過去更加兇殘的掠奪百姓,可沒了銀兩和資本,自然要被那些腐敗的官員大魚吃小魚,這個世道還沒有亂至連一批只有武力的山匪也可以橫行的地步,真當官府不出手剿匪是因為懼怕嗎,那雲州隔壁就是夔州練兵之地收服一座山寨土匪,只要想隨時都可以,只不過是他們能為官府更好的生產利益罷了,現在連本錢都沒了自然是無用之徒。
望着山上的滾滾黑煙,山匪頭領頓時怒罵一句,火急火燎的返回寨子,卻是為時已晚,大火連着山林一直蔓延至山腳下的村莊,空白三人悄然下山時第二次遇見正往山上趕的山匪們,巧合的是第一次相遇是他們三人上山,山匪們下山。
三人走至雲州與夔州分界處,也是即將分別,卻並無離別之感,說白了婦人不過是空白路途中救下的一位陌生人罷了,她將往夔州東去,而空白渡山則將往戎州北去,得繼續沿着雲州地界走,雙方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