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第二章
「嗯?派了個干粗活的?不用了,出去。」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拚命趕路這鞋面上滿是泥沙印記身上的衣服也都是一層土,更不要說這個儀態儀錶了。再看他穿得乾乾淨淨的在悠閑看書,神仙般得享受啊!
已經忘記上次喝水是幾個時辰之前了,現在我確實是非常口渴了。
走到桌旁拿給自己倒上一杯茶一飲而盡,繼續又續上一杯茶拿着朝大當家走了過去。
他的手還是那麼的白,眼睛已經恢復正常的黑色了。
沒有接我手裏的茶,我繼續舉着茶杯看着他。
「你。是誰?」大當家已經放下擋在面前的書定神看着我問道。
我手腕一抖,水潑了出。一碗茶水全部潑在了他的臉上。他竟然沒有躲開。
手裏的空碗被一股力道瞬間震碎,我的手腕被抓得緊緊的痛。
「你!是誰?!」
「嗯。一會兒再說。我餓了。吃飯!」我盯着他看我的陌生眼神沒力氣的小聲兒說道。
越看越氣,越看越沒脾氣,美男半仙也不能當飯吃啊!還是實際些總結我太累了,更餓了。
「我餓了!沒聽到嗎!」我的聲音突然提高八度扯開嗓門大喊道。
「聽到了。馬上送過去。」這個聲音是游燈雲在外面傳音。
也就五秒門口出現了兩個人影。我側頭一看,哇!你們倒是快一個人是薛峰,另一個是谷辛,他們都已經梳洗過了換上了乾淨的衣服站在門口,手裏各自拿着兩個食盒。
「放到桌子上。」我衝著門口的兩個人喊道,看出來他們不敢踏進屋子應該是害怕。
「是。」二人同時輕聲兒回答。
「嗯。」這時大當家輕聲的一聲兒,他還再一直抓着我的手沒鬆開。
門口的兩個人就像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的樣子,聽到大當家的一個音就不敢動了。兩人的一條腿剛邁過門檻,腳還沒有站到地上,就一條腿懸着。這個樣子卓識的可笑。
到底是隱衛啊!這基本功真紮實,單腿馬步啊!一條腿站得穩穩的,只是他倆被大當家嚇得眼神同時看向我求助。
「放到那個桌子上,把菜擺出來。」我朝着他倆說道。
大當家看我的眼神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他沒有說話。
兩個提着食盒的人低着頭迅速進屋,用最快速度把食盒裏的都擺好,在退出屋子的時候,在大當家面前跪下磕頭后才快速離開。屋子的門被重新關上了,他們倆從進屋到出去只用了十五秒。我感覺到他們是後背發涼出去的。至於嗎?面對大當家?
不管了,我餓的要命,先吃飯。
我餓忘了大當家還抓着我的手腕,使勁兒一拽,我沒動,他沒撒手,我再使勁兒一拽他還沒撒手。
「怎麼著還不鬆手,你是想喂我吃啊!要不就像以前一樣!」說著我略微靠近他,語調突然變得溫柔嬌媚問道。
果然這些「美人」都有潔癖,碰到我這個看似不正常的人,大當家迅速鬆手。
我轉身就朝着桌子走去,坐下開吃!六菜一個湯,餓了吃什麼都香,不顧吃相我低頭就是吃一陣大快朵頤后我端着碗一口氣把湯喝乾凈。
困意在飯後襲來,打了個大大哈氣。我雙手托着頭看着依舊坐在靠椅上的大當家,他手裏的已經沒有拿任何東西認真看着我,剛才被我潑的一臉水早已經幹了,妖孽的臉啊!為什麼一個賽一個的長相啊!他這張臉不見多年怎麼也沒有變啊!可是人已經不是離開小島時的他了。
我們倆就這樣靜靜得看着彼此,都在對方臉上尋找曾經的記憶。
「我們認識。而且還很熟。只是我不記得了。真的。。。喂你吃飯?」大當家突然開口說道。
我笑了:「一般認識。不熟。」說完我站起來朝着門口走去。
「站住!」大當家說著終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來過這裏?」
「這個地方沒有。可是夏蓉我很熟。」
「你叫什麼?」
「花靈悅。」
「我。。。不記得這個名字。你管叫我什麼?」
「與其他人一樣。叫你「大當家」。從我第一天見到你,一直叫你「大當家」。」
「為什麼你來這裏?」
「有人告訴我你病的了。現在看也沒什麼大事。那我就回去了。不說了我太困了!必須去睡覺。多保重,後會有期。」我真的是眼皮都抬不起來了,低着頭就要往外走。
「站住。你去哪裏?」大當家說著又擋在我前面一步。
「睡覺。明早回去了。」
「回去哪裏?」
「我回家。都在等着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還有一堆小雞小鴨花花草草的也在等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不在這裏耽誤了。告辭。保重!」太累了啊!我打起二百分的精神對着大當家抱拳說道。
「今日你在這裏休息。去那。」大當家說著並手指向我身後書架后的一張大羅漢床語氣霸道得說道。
「你都記不得我是誰,萬一我是刺客?你不怕?」說完我打了個哈氣,太久沒騎馬雙手被韁繩勒出了血印子抱拳手時手疼痛才注意到,累得我站着都快睡著了索性就插着腰站着,不知道的人看到了還以為我要罵大街。
「我不怕。去休息吧。等你睡醒告訴我。」大當家說完就轉身走出了屋子。
「告訴你什麼?」我插着腰看着他的後背問道。
「那些我本該記得人,還有不能忘記的事情。去睡吧。」大當家說完就離開了。
這是我這輩子最累,最困的一次。真的覺得走出這個屋子都有點支撐不住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到床邊上的,躺在床上立馬就昏睡過去了。
迷迷瞪瞪感覺有人給我脫了鞋又蓋上被子,然後好像沒有離開在我的床邊待了很久很久。我的手感覺冰冰得,有些痛然後就什麼感覺都不知道了。
等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大白天,我在床上伸了個大懶腰有些沙啞的自言自語:「嗯。。。早上好啊!緩過來了。」
「都已經過晌午了。」一個聲音回應着我。
被有人說話嚇了一跳,騰身而起的太突然渾身肌肉痛得重重得半跪在地上。
「多久沒騎馬了?疼的散架了吧。來用午膳。」大當家的聲音從書架對面傳來。
我從地上站起來順着聲音走過去,看到大當家換了身衣服還坐在那把椅子上手裏依舊拿着本書在看。屋子裏還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在。
桌子上放着兩個食盒。旁邊還有一套女裝的衣服。
「我睡了幾個時辰?」
「幾個時辰?你睡了整整兩天。」
「啊!兩天!我天!我天!」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說道。
「給我上藥了。」看着我雙手手心綁着的白繃帶。.
「韁繩拉得太緊手才會這樣。」大當家說完翻動了一頁書。
我心裏暗罵一句「怪我自己做人太實在了。別人說什麼都信!」
「屋子後面有個溫泉。桌子上有換洗的衣服」說完大當家又翻動了一頁書。
「穿女裝不方便趕路。」我看着桌子上的衣服說道。
「快點收拾好。一會兒有話要問你。」大當家說完合上了書大步走了出去。
三天沒換過衣服,除了手上的繃帶是白的,我從頭到腳整趕上半個出土文物了滿身土渣。
走到桌邊拿起衣服,聞着食盒好香順手打開食盒看看說了句「沒有粥」。重新蓋上食盒,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口。
端着衣服去洗澡,經歷過煙熏嗓的那個室內溫泉事件,自此那以後我洗澡就非常快。好久沒穿這樣的女裝了真有些不習慣,不過這身衣服倒也素雅。我雖未出閣可已經習慣盤發,頭髮依舊盤起用一根簡單的發簪。
我從溫泉洗漱出來后屋子裏沒有人,桌子上又多了一個食盒,旁邊還多了些藥膏和紗布。打開食盒裏面是一大碗熱乎乎的海鮮粥,看樣子是剛剛出鍋。
人生一直以來的原則。吃飽了再說!
三碗海鮮粥,兩個椒鹽小花捲,一份小鹹菜。還有好些肉菜一口都沒碰,想着一會兒要趕路有一大段是必須騎馬的山路就沒有吃太飽。
「不合口味?」大當家從門口走進屋子裏看着我問道。
「睡太久。沒什麼活動吃不下。這個粥不錯!」我說著手指了指大粥碗。
大當家的下巴略抬了一下沒有說話,他走到依舊是那把靠椅上坐下,這次他手裏什麼都沒有拿。
他就這樣看着我也不說話。我也平靜自然的看着他,同樣也只是看着。
「你為什麼盤着頭髮?」大當家問道。
我以為他會先問一些別的事,沒想到竟然問我這個。自從當年大當家帶着我與金寶哥去到了那個島上生活開始,我就一直盤頭了。他們倆見到我盤頭從來也沒有問過什麼,這次他突然問我為什麼,為什麼?
「習慣了。幹活方便。不是什麼大家閨成天秀錦衣玉食的。」
「幹什麼活?」
「開飯店。準確說是我們是的合伙人。你與我是合作關係,咱們一塊開飯莊。」我非常認真鄭重的告訴大當家。
明顯可見大當家的臉色有些陰沉了,眼睛緊緊眯成了一條縫,嘴角也閉得緊緊的,好半天都沒說話。
「開在哪裏?」
「海邊。」
「你真的一點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大當家還是沒有表情的看着我,沒有任何動作也不說話。
我繼續說道:「那麼你憑什麼判斷我說的這些話不是謊話?」
「能活着走進這個院子,你說的話就可信一半。」說完這句話大當家站起身走了過來。
「那不相信的另一半是什麼?」我繼續發問到。
大當家手指着桌子上的藥瓶與繃帶:「那瓶葯再上兩次手就好了。」他說完就站起來往屋外走。
「等一下!看見你沒什麼事情,我就不久留了。今天我回去。」我也跟着站起身往前走了一小步說道。
大當家背對着我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我怎麼感覺他好像站在一塊冰上周圍開始散發出刺骨的寒氣。
「要是有事可以寫信給我或者讓他帶話過來。」我對着他的後背繼續說道。
「你只顧着着急趕緊回去。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會記不得你的存在嗎?拚命趕過來只為確認我是不是死了。他們還讓你做什麼?居心何意?」大當家說完轉過身看着我,屋子裏的溫度好像進入了冬天。
「不要誤會!我們從認識到經歷一些事情確實比較複雜,但是!咱們最後確定彼此融洽的關係是正常的「商務合作關係」絕對沒有其他!非常單純。非常簡單。還有你說的「他們」指的是誰?游燈雲?」我對大當家說的話有些聽糊塗了。
大當家突然朝着我一掌砍了過來,這個力道絕對不是開玩笑的。我用影風瞬間把內力提升到最快並沒有躲,而是迎頭舉起雙手接住。
「咔!咔!」我腳下的石板裂開了。
沒等我這口氣順下來,一個小黑影迅速站到了我的肩膀上。
「喵!嘶~~」這聲兒貓叫可算是沙啞中透着陰森的怒吼。
「他竟然用靈貓來保護你。你還說不是他們派來的!」大當家說完飛身躍起。
這時在我肩膀上的白貓也同時跳了起來,直奔着大當家的臉飛去。我清楚得看到白貓的尖爪從四隻小肉墊里伸了出來,大當家好像很怕白貓的靠近,在白貓即將接近大當家的時候,他的氣息竟然出現了一吸的斷停,我快速拿起喝海鮮粥吐出的蛤蜊殼,找准大當家右耳朵太陽穴的位置彈了出去。打中了!?他沒有躲開!不可能啊!
「廢了我的武功,把我關在這裏。就能如願?!做夢!」大當家衝著我大吼道。
這是我認識他怎麼多年第一次看到他發火的樣子。哎呀!美男發火都好看啊!他發火臉上怎麼都沒皺紋啊?我這張成天海風吹的臉,防晒做的又不到位,臉啊!!!差距啊。。。
「還再想什麼!你們失策了。是不是認為我真會上當!什麼失憶症、什麼合作夥伴倒是有些新鮮,不用再耍花招了你們永遠不會得到的。」大當家再次沖我吼到。
我插着腰站着心裏想着「蹦得比兔子還高,這也叫喪失武功。」看到大當家的表情從憤怒不耐煩到有些迷糊得看着我的表情:「哦。抱歉,走神了。你說的「你們是指誰?」。。。」我剛要接着問下去,感到一股寒涼的氣息從頭頂來,我眼睛餘光往上一掃就看到白貓沒有碰到大當家一下子竄到了房樑上,已經做出了第二次進攻的姿勢。
「回來!」我衝著白貓舉起了右臂。
「喵!嘶~~嘶~~」白貓撅起屁股成俯衝的姿態,眼睛冒着綠光緊盯着大當家。
「吃飯了!蝦仁魚乾拌飯!螃蟹扇貝炒飯!還有新鮮的龍蝦!這次給你只活的玩!快過來!大白!」我再次對着房樑上的白貓大喊道。
終於白貓的頭側面向我只是側向我,而眼睛還是盯着大當家,「喵~~」這聲兒終於變得溫柔無比,可是還沒有下來的意思。
「你不吃!我就給別的貓了!給小鼻涕,給一隻耳,給滷蛋,給大花了!」我雙手叉腰再次威脅房樑上的白貓說道。
果然「小心眼」這種心理變化在哺乳類物種身上都能體現出來,貓族身上更管用。
天藍啊!一朵白棉花從房樑上蹦到了我的懷裏,小腦袋在我的臉上蹭來蹭去,高興得發出「咕咕」的撒嬌聲兒,一副討好拍馬屁的樣子。
「嗯!說話算話。都做給你吃!我們先去找游燈雲那孫子。」我揉着白貓的耳朵看着大當家說道。
把貓放在肩膀上走到屋門口看向坐在靠椅上不說話的大當家。他的臉色更白了最不好的是氣息果然有問題,所以兩天前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才會被我潑了一臉水,他身體的氣息完全被封死了,現在的狀況除了呼吸喘氣外,要再和剛才一樣跳起來除非不要命了。
大當家此刻的胸口起伏非常急促,嘴唇越來越發紫色。剛才跳起那一下應該是用盡了全力,現在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口袋扔給了大當家:「我找丫游燈雲聊聊去,給我留着門。」說完就走出了石頭房子。
再看到如此大一片白色鵝卵石的地面,我的感覺已經是非常厭惡了,第一次見到時還以為是游燈雲一貫的富豪品味,現在想來這些可不是低調炫富,而是有特殊用途才這樣鋪地面的。從院子裏出來我又仔細看了一下腳下這片奇怪的地面,如此大面積的鋪設,全部的厚度在十公分左右,不都是整塊的石頭,將近一半的石頭還被切成了兩半,為了增加摩擦力,不會武功的人根本不可能從這裏走到對面,就連一步都走不了。這一片碎石下不可能是平整的砂石地面吧。是沼澤,白色的沼澤。
站在我肩膀上的白貓突然衝著地上低聲兒叫了一下「喵!」我就看距離我兩尺遠的幾塊石頭動了起來。「喵」白貓又叫了一聲兒。那幾塊石頭不再動了。
「知道保護我了!好孩子!咱們飛過去。」我已經知道這片白色下面的是什麼兇險陰毒的東西了。
走出院子還沒關上黑色的大門,就看到了在鵝卵石操場對面的游燈雲,在他身邊還站着位我不認識的一個女子,距離太遠看不清楚長相從穿着上判斷應該是個很年輕的女子。
腳尖輕點一口氣已經站到了游燈雲的面前。
「好厲害的輕功!」站着游燈雲身邊的女子拍手說道。
我聞到周圍一股清淡的茉莉花香,從見到游燈雲再到被帶到這裏,周圍只有成片的竹林而已,沒有任何一株花草。哪裏來的茉莉花?
「你都喂它吃這些東西啊!難怪它現在都不怎麼搭理我了。哪裏給你找鮮龍蝦。」游燈雲說完就要去拿趴在我肩膀上的白貓。
游燈雲不看我,只看着貓說話。表現出一副輕鬆的表情來。在他伸手過來抱貓接近我的時候,距離只有半尺遠了。我雙手用到十分力道迎面拍了過去。
「啊!」站着他身邊的女子被驚嚇得尖叫一聲兒,沒站穩坐在了地上。
「你要殺人啊!怎麼見到我不說話就先動手打人啊!還好我早有準備。」游燈雲當然能躲過我突然攻擊,雖說是人沒打到可他的頭髮被掌風削下一流。
「是想砍!說!怎麼回事?不說實話我把你頭髮都給削禿了!」我拿着游燈雲被削下來的幾根頭髮說道。
「你!你怎麼敢對。。。」又是那個還坐在地上的女子聲音哆哆嗦嗦得小聲兒譴責說道。
「吵。」我的眼睛還是一直盯着游燈雲,沒正眼看過那個女子。真受不了耳邊這種嬌滴滴的聲音。抬手一揮僅用了半分力道,本來已經從地上站起來的女子身體搖晃一下又坐在了地上。我想着是讓她在地上多坐會兒,而從實際的效果看我的半分力道可能多了那麼一點點,那個女子直接躺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喵」站在我肩膀上的白貓又叫了一聲。
游燈雲的臉色突然變得暗沉起來,緊接着我準備用五成力道又是一道犀利的掌風對着躺在地上的女子拍了過去。
就在我準備出掌的一剎,果然啊!果然!游燈雲雙手一甩朝着我就打了過來,我飛身躍起三百六十度迴旋踢,站到了游燈雲的身後。
手心裏留有幾個蛤蜊殼,朝着兩個方向甩了出去,一個是游燈雲的迎面,另一個方向躺在地上女子的眼睛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