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8 章 盜墓賊

第 158 章 盜墓賊

陰暗的古墓中,衛以惜並肩跟一個似乎不是人的生物走在一起,一旦認識到這種事實,路就變得格外漫長。

不知走了多久,兩個人的步伐奇異的一致起來,聽起來彷彿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有些說不出的怪異感。

衛以惜蹙眉,掌心裏用來照明的白色火焰似乎受到了主人的影響,發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在他身後的黑暗裏,跟在後面的那個人忽然抬起頭,直直的盯着衛以惜的後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不知不覺間,一直存在於空氣中的濕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寒意。

衛以惜突然停下腳步,後方的少年也跟着他停下。

寂靜的空間中,彷彿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石板摩擦聲,帶着不詳的感覺。

「怎麼了?」撒那思疑惑道。

衛以惜沒有作聲,而是緊皺着眉,走到了牆壁的位置,蹲下仔細端詳。

時間在沉默中一分一秒過去。

他得出了結論,「這個墓道在閉合。」

雖然現在很緩慢,但是能看出來,墓道有變窄的趨勢,如果他們繼續慢悠悠的走下去,在完全走出這條通道前就會被壓成肉餅。

問題是,衛以惜抬眸緊緊盯着漆黑無光的前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條路究竟有沒有盡頭,或者他們能不能活着夠到盡頭。

退回去?

衛以惜攥緊拳頭。

可是萬一只有這一次機會,再也找不到回去的線索怎麼辦?

似乎看出衛以惜的躊躇不定,撒那思眉眼彎彎,絲毫不擔憂的道,「那我們快點走吧,只要在墓道完全閉合前離開就好了吧。」

衛以惜並不相信這種毫無根據樂觀的人所說的話。

直到對方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張牛皮紙。

一張地下墓道的地圖。

撒那思解釋說這是他剛才從那堆金燦燦的金幣里翻出來的,然後順着財寶的位置往前一段,地圖上的墓道標示了一個相對的紅色箭頭,意思大概就是他們現在面臨的墓道閉合的狀況,而在這條墓道的最前方,標示的是一個紅色的叉號,意味着終點。

「並沒有很遠,而且我很在意之前聽到的一個傳聞,據說這裏能夠看到未來,這種傳說總是令人心癢,你不想看一看嗎?」

「不是很感興趣。」衛以惜如實說。他對自己的未來並不在意,只要他在乎的人好好的就好了。

「無論如何我感覺前面肯定有不同尋常的東西,我們走吧。」他期待的道,迫不及待的率先向前走去。

明知道對方的可信度很低,但衛以惜看着他的背影,沉吟片刻最終還是跟上了。

事到如今,總不能空手而歸。

由於不想被夾成肉餅,兩個人的步速明顯加快,按理說肯定能在限定時間內走出去,甚至還綽綽有餘,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墓道的牆壁閉合的速度似乎也提升了。

隨着時間過去,逐漸的,墓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緩慢移動。

兩個人也不得不由最開始的走轉變為現在的跑。

忽然,在一道微不可查的咔噠聲響過後,凌厲的破空聲直入耳畔。

冰冷的氣息直對脖頸,衛以惜踩在地上,在空中猛地一翻身,幾根又細又長的冰冷銳物化作影子嵌進了對面的牆。

如果他不及時躲開,那麼現在喉嚨已經被刺出幾個洞,血濺當場了吧。

他將目光移向前方的白髮少年,見對方一臉詫異的盯着這邊,似乎什麼也不知道,衛以惜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在衛以惜表示沒事後兩人繼續前進,這種致命的小機關也跟着接連不斷,一模一樣的情形居然上演了好幾次。

原本應該很快就能走過的路居然因為這些小機關而花費了不少時間。

雖然衛以惜全都躲過,只受到了少數擦傷,所幸上面也沒塗堵,但再三如此,再傻點的人都明白事情有詐。

怎麼可能好幾次前面人經過沒事,而偏偏後面人踩卻觸發了機關。

就在心中的猜忌愈發深沉后,這條已經狹窄到只容許兩人並肩通過的道路終於看到了終點。

然而在看清終點前的地形,兩人臉色不約而同的變了變。

就在目光可及的寬闊方形空間前,那一段幾十米長的必經之地,竟然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深淵。

深沉的黑色像是不詳的瘴氣沉澱堆積而成,冰冷的寒意從裏面絲絲縷縷的傳出,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恐怖的陷阱,這預示着一旦落入其中,必死無疑的下場。

兩人看着眼前的絕境,不禁有些心寒。

「這是一條死路?」撒那思喃喃道,臉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這個長度絕對不是能憑空跳過去的長度,顯然是刻意不想讓人通過,才會設成這個模樣。

衛以惜瞥了撒那思一眼,扭頭尋找起有沒有其他可以力的地方。

就算他們現在想回頭,時間已經不夠了,在抵達出發點之前,百分百會被壓成肉泥。

唯一的生機只有想機會通過眼前的這一道坎。

牆上偶爾凹凸不平的地方引起了衛以惜的注意。

他回看確認了一下,發現身後走過的路程牆面都是平整光滑的,只有這段「缺失」道路的牆壁是粗糙不平的。

而且細心觀察,可以發現幾乎每隔幾米就會有一個更加明顯的凸起,這顯然就是給他們的生路了。

雖然冒險,但別無他法。

衛以惜簡單解釋了一下,並詢問撒那思能否通過。

撒那思猶豫了一下,但到底是個自稱挖墓經驗豐富的老道寶藏獵人,對身手頗有信心,點頭說自己可以。

衛以惜決定率先嘗試,一是這是他提出的主意,理應他先示範,二則是提防撒那思,防止他在前面做什麼手腳,畢竟之前已經懷疑過他目的不純了,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後退一段距離,目光如炬的一一劃過牆壁上預定要走的軌跡,心底暗自模擬一番,腳下一蹬,像離弦的箭一樣飛速沖了出去。

少年有些驚異的看着那道敏捷身影,如同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不夾雜絲毫多餘的停頓,像是一筆勾畫出的流暢線條,看起來就賞心悅目。

雖然提心弔膽,但好在沒有狀況的平安踩到了對面的平地上。

衛以惜鬆了口氣,確認周圍的確不會有牆壁夾合的危險,這才回頭看向留下的另一人。

少年有些忐忑,似乎是擔憂自己會不會失誤,但他沒有躊躇很久,畢竟他現在才是時間最緊迫的人,牆壁閉合的速度還在加快,再不抓緊就沒機會了。

他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學着衛以惜那樣後退助跑。

少年確實身手不錯,至少在前半段動作都很穩定,只是後面牆壁的凸起比之前要窄了不少,他的動作開始有些紊亂。

最後好歹有驚無險的到了最後的一塊。

但意外往往就是在最鬆懈的時候發生。

那一塊磚居然在撒那思踩下去借力的一瞬間裂了,碎裂成好幾塊掉落下去。

撒那思慌亂中憑藉本能跳了起來,但是藉助的力道不夠,眼看就要夠不到地板掉落下去。

他的表情明顯凝滯,像是不敢置信,手努力的伸向前方,但那一段短短的距離彷彿天塹,無論他再怎麼努力也摸不到了。

他琥珀色的眼眸中溢滿絕望。

此時,一隻手拉住了他。

偏低體溫的手掌觸碰到撒那思的手是居然顯得熱的發燙,不知道是撒那思驚嚇過度導致的手掌冰涼還是另有隱情。

衛以惜攥緊那個像冰塊一樣的手掌,壓低重心,才勉強在少年下墜的力道下沒有被一起拽下去。

少年身下彷彿有人在拽着他往下拖一樣,沉重的難以言喻。

衛以惜恍惚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

果然,下一秒少年驚恐的開口,「有東西在拉我的腿。」

衛以惜皺眉,咬着牙穩定身形道,「別管他,往上蹬。」

少年也意識到別無選擇,於是拼了命的掙扎。

緩了緩有些疼痛的胳膊,衛以惜一手撐着地面,用力的抬起胳膊,廢了半天的勁,才把少年拖了上來。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根綠色的藤蔓纏在他的腳腕上,蒼白的腳腕已經被勒出了青紫色的勒痕。

害怕這東西再作妖,衛以惜果斷的用念能力燒掉了那節藤蔓。

此時兩個人都累的大汗淋漓。

白髮少年躺在地上大口喘氣,九死一生的境遇令他身心俱疲。

緩了一會,他定定的看了衛以惜一會兒,笑了笑,道謝道,「謝謝。」

衛以惜搖頭表示沒關係,然後起身走到盡頭的一扇門那裏。

用手摸了摸,是石頭質地,冰涼細膩,涼意直透心底。

他用力一推。

石頭與地面的摩擦聲響起,門緩緩打開。

芬克斯現在很不爽。

因為他現在正在被一顆巨石追的很是狼狽,想他一世風流個儻,居然落到這個下場。

事情出於他們進入到這個地方開始,不知道是不是被什麼東西詛咒了,每走一步就要踩一個陷阱,簡直就是災禍不斷。

於是他們集體決定直接砸牆走,畢竟他們可是盜賊,循規蹈矩從來不是他們的選擇。

可這一砸就壞了。

踩中的陷阱居然不減反增,而且危險程度也提升了一個檔次。比如之前的暗箭還是無毒的,自從砸強后,居然變成有毒的了,雖然毒性很淺但也令人頭暈。

時不時還有大石頭沿着墓道滾出來,被他們理所當然一拳砸碎了。

然後他們就發現了一個規律。

那就是他們毀壞的東西越多,這個鬼地方就會報復他們,反彈回來更多的機關。

前車之鑒就是飛坦。

當他對各種細碎機關煩不可耐一舉燒毀后,不知為何居然從墓道上面憑空掉下來一個大鐵球。

毫無預兆到令所有人震驚。

不過飛坦一向反射神經敏捷,單手就撐住了頭頂幾噸重的實心大鐵球,眾人讚歎的看着他,飛坦露出一個鄙夷不屑的冷笑,似乎嘲諷這個機關太幼稚。

打臉來的說快也快,只聽見咚咚鐵塊碰撞的聲音后,還沒反應過來,眾人就明顯聽到一聲牙酸的骨裂聲。

對方似乎在嘲笑,一個你能抗,多來幾個看你頂不頂的住。

結果是我方多了一名骨折的傷員。

所以才有了現在的結果,團長讓他們最好別破壞機關,於是芬克斯只能沿着墓道使勁躥。

跑的無聊的他開始出神,結合原因和結果,他覺得這一切的錯都在團長。

他們本來是盜賊,專門搶東西那種。

結被果庫洛洛硬生生在中間加了個「墓」字,變成盜墓賊,一聽逼格都降了老多。

他越想越不滿,越想越憤慨。在被巨石溜了一圈完事後,他果斷的提出了這個抱怨。

但團長冷漠的回答,是嘛,本來打算下次去古法勞斯王國盜個墓。

芬克斯那個法老王裝備就是法勞斯出品。古法勞斯的墓,一想到這個,他的收藏癖都有點犯了,裏面肯定有很多珍品,他的服飾也該緩換一換了。

於是他沉默了。

猶豫了三秒后狗腿的蹭上去,不要臉的說,我覺得這個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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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同)什麼!我又被丟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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