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如煙各東西
()本章作者：池落語，秋水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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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艷陽，二人卻是不堪疲憊的繼續趕路……
“這裏已是快接近少林了……”楚劍風下馬，遞給她一個水袋。
“恩……”拿着水袋向前走去，前方是小道的岔路口，掃視四周，青山綠水依舊，方紫嫣站在岔路的一端看了看，又轉向另一側，突然側身道“看！那裏邊就是少室山了……”
“恩？”楚劍風湊過來“哪有？”
“哎！在哪裏！”方紫嫣舉起手，將位置指得更清楚了“看到了么……不遠了，那座山便是……”
“沒有啊……”劍風拉長聲，漸漸靠向方紫嫣，看着方紫嫣的側臉發現自己心跳加快。
“真笨……”紫嫣無奈，卻沒有察覺什麼“就在那上面……還沒看到么……”
“山明明這麼多，你要我看哪一個？”劍風看着紫嫣的俏臉，根本沒有往山間看去。修長的睫毛，乾淨輕揚的秀髮，細白的雪膚，清澈的雙眸，稜角分明的側臉輪廓，高俏的鼻樑，還有那淡漠又充滿冷傲的櫻唇，他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他不想就此停止……
“……就是那個最高的山啊！”方紫嫣顯然已經生氣了，口氣變得生硬直視着山的那邊。
楚劍風轉回頭“哪兒？”邊說話側臉慢慢的向她的臉靠去……突地微微打顫，臉之間的距離已是零刻度，劍風揚起一絲滿足的壞笑依舊粘在哪裏。
“…………！！”方紫嫣這才回過神，突地劍已出鞘，劍柄擊撞他的胸膛“混賬！！你！…………”
楚劍風一愣，用力一跳，看着方紫嫣站在那裏，生氣的俏臉微紅，頓時讓他看出了神，竟是一句話都沒有解釋出來，過了一會，看着她右手緊緊得握住劍鞘，這才不好意思的抱拳以禮“……在下逾越……”
“哼！”方紫嫣有些咬牙切齒“yín賊！”
“我不是……”楚劍風心裏一急叫道“紫嫣你聽我說……”
“你叫我什麼！！！”方紫嫣怒目而視，握劍的手越發的緊。
“不……方姑娘……”突然覺得自己不知該怎樣說話。
“哼！你不必解釋，我也不屑於聽。”方紫嫣冷哼道“真難想像武林盟主的兒子這般玩世不恭！”
“……………………”楚劍風頓時臉sè蒼白，凝望着方紫嫣，一時怔住。
此時方紫嫣也是一愣，對上楚劍風的眸子，發現說錯了話，她能明白對於一個失去父親的人，聽到這般話會是怎樣一種心如刀絞，紫嫣緊咬下唇抬頭望着楚劍風仍舊蒼白的面龐，又將頭低回去。
“我……我……”方紫嫣垂下劍“對不起……對不起……我……”她有些語無倫次地分辨卻不知究竟該怎樣說才能彌補給他帶來的傷害……
“……”楚劍風回過神，蒼白的臉見了些血sè，視線從紫嫣身上收回，漸漸的低下頭，一言未發……
“……我……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你……”方紫嫣再次抬頭看他，仍是不知該怎樣向他解釋。
“……我們走吧。”沒有抬頭，快速轉過身去。手中的那柄摺扇已不像先前那般瀟洒的撐開，徒留在衣袖中，楚劍風牽着馬大步往前走，根本不去管方紫嫣是否能跟得上。
紫嫣仍是那個姿勢，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身影，深呼一口氣，瞬間心裏湧出一抹莫名的哀傷，收起劍跟上去。
少林寺有“禪宗祖廷，天下第一名剎”之譽，位於登封城西少室峰。南北朝時，天竺僧人佛陀到中國，善好禪法，頗得北魏孝文帝禮遇。太和二十年，敕就少室山為佛陀立寺，供給衣食。寺處少室山林中，故名少林。
嵩山少室峰，少林寺。
楚劍風看着少林寺大門，心中感慨：方丈和爹爹是忘年之交，因而我幼時來過幾次，成年後亦隨爹爹每年前來看望。只是今年，竟想不到是這般心境了……
方丈聽聞爹爹遭激ān人暗算已故，驚得一病不起，此時《易筋經》被偷，便是爹還在世，於情於理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方丈待我如師如父，無論是因這恩情還是作為武林盟主之子所應付的責任，我定會把此事查清。
“無礙，我們直接進去，寺內人認得我。”似是等着後面的紫嫣才故意停下，說完楚劍風撐開一柄摺扇向寺內走去。
“楚……楚施主……阿彌陀佛……”守門僧人赫然是玄清，見到來人是楚劍風，上前迎接。“玄清師傅……”楚劍風雙手合十成禮，笑道“魔劍山莊的比賽我看了，十分jīng彩。”
“阿彌陀佛”玄清笑道“楚施主謬讚了。”說著抬起了頭，“不知楚施主光臨少林，有何貴事？”
“慧心大師近來可好……？”楚劍風說完神sè便暗了下去“我……想來看看老方丈……”
“施主請。”玄清未回答他的話，將他們引到慧心方丈的房門口，便已告退。
“方丈……”楚劍風深施一禮“晚輩見過方丈。”
“是……劍風啊……”面sè略顯蒼白，慧心大師站起身扶他，雖已是花甲之年，但神情安逸
“是……”楚劍風看着方丈一臉病容，心裏頓時一酸。
“冥王谷方紫嫣，見過慧心大師。”方紫嫣禮貌的上前抱拳一禮。
“是方姑娘……”慧心大師輕輕一笑“我聽玄清徒兒說了，那rì文武大會的武鬥，武技僅次於魔劍山莊少莊主，聽聞那場比武十分jīng彩……方姑娘年輕有為，也可謂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慧心大師謬讚了。”紫嫣再施一禮。
“大師……我們今rì來，是想調查《易筋經》一事。”楚劍風直切主題道。
“哎……說來慚愧啊！”慧心方丈一聲嘆息，而後又道“慧心方丈一聲嘆息，又道“少林能得二位相助，老衲十分感激，可是二位並非少林中人……說不定會引起寺內……”
“剛才見到玄清師兄，我並未說此次是為易筋經而來……怕得也是這個，所以……”楚劍風想了想，道“我們今夜暗中調查藏經閣，您看如何？”
“恩，如此甚好……有勞了。”方丈嘆聲道“你們遠來是客……本應……”
“方丈不必多說，若是爹在，也會如此……”
“……劍風……”慧心大師注視着他，意味深長“你……終歸是長大了……”
“大師……您保重身體。”劍風淡笑着注視方丈，隨後肅然道“我們等着深夜行動了。”二人迅速以輕功在黑夜中行走，靜默無聲，月光從一側照過來，柔和的灑向地面，照亮些許路程。
來到藏經閣，負責看護藏經閣的眾弟子已經被慧心大師以一些理由遣走，二人取來方丈給的鑰匙，輕而易舉的來到藏經閣內。
…………
進門后，楚劍風發現藏經閣根本沒有被人翻過的雜亂痕迹，四處乾淨整齊，若不是看守人發現賊人的身影，《易筋經》失蹤一事，也不知要過多久才能發現。
…………
“此賊輕功果真了得……”楚劍風驚嘆道“聽方丈說，當時人趕到時，屋中還殘留着佛手余香，可人卻早已無蹤，只在牆頭看到黑影出沒，有如此輕功，此人想必不是泛泛之輩了。”
方紫嫣環顧四周，“但江湖中，誰人會有如此輕功？”
“好說，這江湖中輕功如此了得的為數不多”楚劍風扇着扇子，邊想邊說“……再加上這佛手的香氣如此獨特，範圍便能大大縮小。只要找到此香氣，這賊人就不難查出！”
方紫嫣看了看藏經閣的周圍，道“除了這些，似乎沒有更多的線索了。”
“恩……看來此人的技術也是十分了得……除少林中人外，不可能有人知道《易筋經》藏在何處……”
“這裏根本不像是被人翻過……”方紫嫣也是驚於此賊的如此jīng湛的偷盜技術，又道“這樣，範圍也就越來越小……”
“沒錯！這樣……”楚劍風轉過身道“方姑娘，你明早返回魔劍山莊，向莊主稟報此事，最好能找到秦大哥，這裏離京城不遠，我繼續趕往京城，一路勘察，這賊人偷技如此jīng湛，說不定會在京城這等繁華地帶出沒。”
“恩……也好。”方紫嫣想了想道“看來線索並不多，但也沒有白來。”
“恩，今晚就先這樣。”楚劍風向門縫看去“我們回去吧，明天就要分道揚鑣，方姑娘的路程十分辛苦，要早些休息才是。”
方紫嫣似是沒有聽到他的話，沒有出聲。
“方姑娘？”楚劍風轉過頭看她，頭有些低下，站在那裏，藉著月光朦朧之sè，看到方紫嫣的面容有些尷尬。她定是為白天的事……心裏未免也有些尷尬。楚劍風想着，走近她，摸摸鼻子笑道“方姑娘……那個，今天是在下不對在先，你別往心裏去……”
“我……是無心的。”
“哎呀呀，你看。”楚劍風頓時露出孩童般的笑“讓你看笑話了不是？……我們快走吧！”搖着扇子笑着走向門口。
方紫嫣輕嘆一聲便跟了上去。
清晨，楚劍風和方紫嫣前去向慧心大師告別。幾名僧人正挑水歸來，寺內漸漸熱鬧起來，不時傳來習武的吶喊聲以及劍、棍、鞭等武器交雜的聲音，少林一片安逸和諧的景象。
楚劍風將昨晚暗查藏經閣所推理出的結果詳細得敘述給方丈。
“唉……果然，線索也只有這些么？和我們當初的推想並無多大出入……我少林弟子不便下山，看來繼續調查的事情也只能依靠你們了。”慧心大師嘆了口氣道“劍風，你父親過世，我未能幫忙心中也是愧疚不已，傷感不已，我也深知你這脾氣定會把此事查的水落石出。”慧心大師正sè道“但你要記住，很多事情沒有絕對的對與錯，考慮事情要從多方面下手，切切勿莽撞。”
“是，晚輩謹記教誨。”楚劍風與方紫嫣向方丈施禮，而後道“晚輩告退，您多保重身體”。
“呵呵。”慧心大師淡笑道“去吧，天地萬物本不過滄海一粟，人生於塵土，終究不過是塵歸塵，土歸土。老衲也不會例外。”方丈揮了揮手，閉目養神。“阿彌陀佛。”
方紫嫣與楚劍風在少林寺門口分道揚鑣。只見劍風牽來一匹好馬，馬背上是乾糧和水，他將手裏的一袋乾糧也遞了過去。
“用不着這麼多乾糧的。”方紫嫣看着兩包乾糧有些詫異。
“拿着吧，都是慧心大師的一片好意。”劍風笑笑。
“乾糧……你不要了？”
“我隨處都可以在村莊小鎮弄到糧食的。”劍風把乾糧塞給她“方姑娘，一路小心！”
“恩！”方紫嫣躍上馬，沖他點點頭，拉住馬韁，瞬間消失在路的拐角處，只留下一路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