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入內城,詭異!
“這些丹藥的品質比起藥王谷的都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楊海在回春堂待了這麼多年,眼力勁還是有的,神色錯愕。
“不行,這數量太多了,不能收,不能收。”
楊海連連搖頭,想要推脫。
凝氣丹可是連化境宗師都相當眼饞的丹藥,關鍵時候能保命。
“這些丹藥對我的用處不大,權當是讓你收購藥材的預購款,收集到藥材后,如果丹藥還不夠抵債,那你再來問我要,我付餘下的錢給你。”
楊海連忙擺手,“我的命都是前輩救的,這話可是折煞我了。”
“只要我還在回春堂一天,定然會想盡辦法為前輩去尋藥材。”
“好!”
方元身具破妄之童,感知強大,元神靈敏,自是能看出楊海之話皆是出自肺腑,舉起一壇稻米酒,旋即飲盡。
這要是讓外人看到,定是會捶胸頓足。
稻米酒可是珍品,佳釀難得,誰不是小口慢慢的品。
“稻米酒確實是名不虛傳。”
方元回味着溢散在口中的清甜,頗為享受地點了點頭。
稻米酒並沒有傳聞中的,可以提升修為,這般誇張的效果。
但是,該酒的確是對人體大有裨益,主要是滋潤臟器,增添氣血。
修行是以人為本的。
人身體狀況的好壞,與修行密切相關。
稻米酒恰好是暗合其中,可以小到細胞吸攝,大到經脈臟器,都能反哺。
很多時候,就往往會讓人生出錯覺。
似乎這稻米酒能有益於提升修為。
實則不然。
“前輩當真是蓋世人傑,好酒量!”
方元直接對罐喝,楊海自是要作陪的,但他可沒有能力盡數飲下。
而他剛提到的好酒量,亦不全是奉承之言。
稻米酒雖喚作此名,可它卻不是由尋常的稻米作為原材料製成。
這酒是很烈的。
一次性飲下太多,身體會猶如在烈火中焚燒,疼痛難耐。
楊海曾經與一位名氣斐然的先天九重強者,在酒樓中飲酒。
對方喝上頭之後,臉色通紅,亦是沒有嘗試整罐喝,只是拿着大碗暢飲罷了。
“許久不見,前輩的修為定是精進許多。”楊海笑着說道。
方元笑了笑,並沒有言語。
這落在楊海眼中,全然是高深莫測的樣子。
“放眼京城,不,整個大夏王朝,前輩怕是都不會有什麼對手。”
楊海並非是盲目自信,或者自我猜測。
他從清河城就見識了一位普通的少年成長,從偶遇的經歷來看,對方變強的速度令人咂舌,數次大戰後造就的威名,現在怕是早就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我希望能在京城過得清靜些。”方元忽然道。
楊海面露苦笑。
他知道方元隱匿身份來到京城,定然是有他的緣由。
“我會盡量的。”
楊海在京城還不到手眼遮天的程度,時間一久,方元的身份是瞞不住的。
“之後,我就以方青城的名字在外行走。”
方元本想化名方源,但奈何這個名字喊出來還是沒有區別的。
與其這樣。
還不如徹底換個利索點的。
“你有沒有渠道聯繫上南宮世家的人?”
楊海頗為詫異地看了眼方元,但還是點了點頭。
同為京城的頂流,彼此都很熟悉,只看交情的淺薄罷了。
“最好是具有一定地位的,如果能聯繫上南宮炎,最好不過。”
楊海思忖半響,心中默默記下。
“前輩,要不要再來些酒,我們今晚不醉不歸?”
楊海表示這輩子都沒喝過今天這麼多酒,身體近乎是到了極限,氣血洶湧。
哪怕是捨命陪君子,也得陪方元喝盡興了。
“小酌就好,下次再來就是。”方元澹笑。
稻米酒確實不俗,竟然對治療他的傷勢有一定效果。
但現在喝的量已經足夠,繼續下去,效果大打折扣,還恐引人懷疑。
“厲掌使,辛苦了。”
楊海和方元同時下樓,迎面碰上鏡懸司的紅衣掌使,楊海從容道。
“這位是?”
厲掌使是見過方元的,但他此時的表情彷彿是第一次碰面。
“都是誤會。”楊海打了個哈哈。
他笑着介紹道:“這位前輩名為方青城,是我的故友。”
“前輩?”
厲掌使不自覺地蹙起眉頭。
眼前之人,面容俊朗,氣度出眾,肯定是不會超過三十歲的。
但他深知,有些老怪物駐顏有術,看起來就和年輕人一樣。
在戰鬥中,最忌諱的就是以貌取人。
而且能讓京城的實權人物如此稱呼,實力和地位母庸置疑!
“閣下,剛才多有得罪,還望不要往心裏去。”
方元澹澹一笑,並不言語。
“你就是名動京城的那位劍客?”
勁裝男子看到方元后,戰意激昂,別在腰間的長劍微微顫動,似是發出了想要飲血的輕鳴。
“還請前輩賜教!”
勁裝男子握緊了長劍,長劍歸於平靜,他的目光卻是凌厲異常。
“我一般不出手。”
“但只要動手,就絕不會留手。”
“你想清楚了?”
方元瞥了眼勁裝男子,語氣極為澹漠。
“這……”
勁裝男子遲疑了,他知道比劍是有危險的,但多為點到為止。
敢把話說得這麼直白和赤裸裸,可不多。
“還請前輩賜教!”
從方元進來,勁裝男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現在好不容易有磨鍊劍技的機會,他斷然是不會錯過。
如果此次退卻,那將會成為他修行路上難以跨越的桎梏。
方元微微頷首,神色沒有半分變化。
“那就看好了。”
方元拿起長劍,並沒有做出多麼花哨的動作,僅僅是向前橫斬而去。
頃刻間。
一道足有九丈的劍氣激蕩而出,璀璨奪目!
“好!”
勁裝男子眸子微亮,眼中光芒閃爍。
他身如疾風掠去,轉瞬就來到方元的面前,揮劍斬去。
“還真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方元微微搖頭,勁裝男子的行徑確實可以更好地參悟那一劍的深奧之處。
但是。
這樣的方式等同於自殺,將自身置於險地。
“這傢伙瘋了不成?”
楊海的主攻方向並不是武道,他是相當不理解勁裝男子的做法。
不遠處,鏡懸司的紅衣掌使的眸子微眯,臉色略有凝重,緊盯場內局勢。
“可惜了。”
驀地,不知道從何處傳來道蒼老綿長的嘆息。
“老首尊!”
鏡懸司的紅衣掌使在看到老人的那一刻起,臉色旋即大變,恭敬行禮。
“老首尊。”
見狀,楊海亦是拱手執以晚輩禮。
老首尊並沒有理會紅衣掌使,渾濁的眸子散發著微光。
“這一劍,確實精妙。”
老首尊不由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眼方元。
轟…彭…
白芒劍氣在接觸到勁裝男子的瞬間,旋即震飛了他手上的長劍。
而後,如同十字刀割一般穿透而來,勁裝男子頓時四分五裂,成為血肉。
“武道之路便是如此殘酷,一步錯,那便是步步錯。”
老人留下這句話,便已然走進稻花樓中,絲毫沒有和眾人接觸的意思。
紅衣掌使以及一眾鏡懸司的人只得是無奈苦笑。
老首尊平常就是這樣的處事風格,退下來后,只好稻花樓的酒。
“來人,把他好生安葬。”
厲掌使看到剛才還和自己談笑風生的劍客,現在卻是死相慘狀,難免感慨。
他現在的心緒就是很複雜。
正如老首尊所言,武道本就殘酷,他的死,能怨得了誰?
而此時,附近目睹這一切發生的圍觀者,心裏可不是這麼想的。
別人只是想切磋下,領教劍術,你卻是打大出手,將人斬殺。
反正各種不好的標籤,頓時就給方元身上打上了。
殊不知。
劍客間的交手,本就兇險萬分。
技不如人,慘死在他人的手下,亦不是什麼稀奇。
更何況,交手前,方元已經出言提醒過。
只是一位先天宗師,以這樣的方式暗然隕落,很多人內心無法接受。
有楊海打點關係,方元自是很輕鬆的就來到內城。
一棟豪華的別院中。
外城的許多富商散盡家財,都未必能在內城有安身立命之地。
而這樣的精緻別院,可不單是有錢就能買到,足以讓人望眼欲穿。
“前輩,您暫時就在這邊住下。”
楊海笑着說道:“您要是住不習慣,我在給您換地方。”
“無礙。”
方元對穿住行向來是從簡,有處容身的地方,好辦事就行。
楊海再道:“您看有什麼缺的東西,你招呼下人,他們會告訴我的。”
“前輩放心,這處別院是我的私人財產,平日裏不會有人過來打擾,我已經和巡防營的將領溝通過,我這兩天就儘快為前輩聯繫還在京城的醫道聖手。”
方元微微頷首。
“你不用老是喚我前輩,喊名字就好。”
方元行事是老練,但心理年齡還是很年輕的。
“那我就喚前輩為方先生,您看如何?”楊海試探問道。
“可以。”
不多時,楊海就離開了,在方元的示意下,別院的眾僕人全部遣散。
“京城卧虎藏龍,得儘快恢復實力!”方元暗道。
先天宗師在其他地方是一方豪雄,但放在京城,卻是連內城都難進去。
京城這塊地方不同於其他地界,有皇宮龍氣加持守護。
在外城,助長修鍊速度還不是很明顯,但也比其他地快上三成以上!
空氣中蘊含大量特殊能量物質,是先天宗師的寶地。
故此,王朝各地許多宗師都會來到京城定居,為大家族效力。
內城。
皇宮佔據了最大也是最好的地段,其餘則是被世家和實權大臣瓜分。
內城的特殊能量物質比起外城還要多上一倍,對宗師的誘惑近乎致命。
同樣的修鍊時間,同樣的修鍊資質,在不同地方修行,取得的進步絕對會是天差地別。
許多醫道聖手選擇在京城定居。
一方面是這邊擁有最多的資源,其次就是特殊能量物質的濃度。
醫道聖手都有自己的看家絕活,生活在這樣的地方,容易延年延壽。
“我現在只能通過五行靈根,儘可能地在丹田中留存些真氣。”方元輕嘆。
時間倏忽而逝。
方元坐在主卧中,窗外的月光灑落在身上,如同給他披上了層澹澹的銀紗。
彭…嗒…
忽地,院子的房門似是被人推動,傳來陣陣呼嘯音。
院門離方元的房間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但他好歹是以元神打破桎梏,感知敏銳。
方元微微蹙眉,緩緩起身,一柄金色的古劍握於手中,目光凌厲。
來到院門外。
方元以長劍挑起快石子飛出,精準地彈射出去,如同奔雷閃電晃過。
彭…彭…彭…
數顆強有勁地石子衝出撞在牆壁上,轉瞬就化為粉末,抨擊音不斷響起。
半響過後。
場內陷入莫名的寂靜,沒有任何響動出現。
“院外並沒有人留下的氣息,難道剛才只是青風撫過院門?”
方元很快就掠過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院門是他親自閂的,絕對不可能自主打開,風不可能輕易吹動。
“絕對是有人在作祟!”
方元眸子微動,他可不相信這會是巧合。
但現在對方在暗處,他要是大動手腳的去徹查,未免有主動挑事的嫌疑。
關上門后,方元向主卧走去,可這時門忽地下又彈開。
方元眸子微眯,身如幻影,轉身來到門外,目光向遠處望去。
但街道依舊是空蕩蕩的,根本不見人煙。
內城的規矩要比外城嚴格許多,有明確的宵禁時間,晚上會有禁軍巡防。
“巡防營的人離我這還有段距離,不可能是他們所為。”
方元數個縱身躍到房頂,放眼望去,看到零星的火光在城內閃爍。
“閣下何不出來見見?”方元目光冷冽,主動道。
話落,依舊是寂靜。
方元臉色澹漠,將院門打開,直接回到主卧盤膝調息。
“上次在衡州府城,似乎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方元思索間,想到了曾在衡州府城出現過的詭異一幕。
而現在的情形,與當初是何等的相似。
“我這是被人盯上了?”
方元覺得有些頭疼,心裏湧出些許的不安。
是敵是友尚不明確,暗中藏人不揪出來,就是根刺。
而現在,他恰逢實力低谷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