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驚雷現
繁枝高拂九霄霜，蔭屋常生夏日涼。
枝葉繁茂的參天古樹下，白首一人走在眾人最前方，在其身後，王雪拿着根樹枝一邊揮舞着一邊跟吳天盛有說有笑。走在最後面的王虎三人聽着少女時不時發出的笑聲，不禁有些感慨，僅僅走在那個人身後，便能讓所有人心安。
眾人在山間約摸走了大半個時辰，走在最前面的白首突然停下腳步，皺着眉頭看向身側一棵古樹下的紫色小花，走在其身後的王雪則是一頭撞在了白首的後背上。“白眼狼，你幹嘛！”少女嬌嗔。其他人也發覺了白首異常，“天災大人，怎麼了？”王虎快步走到白首身側詢問道。白首卻只是盯着那朵不斷隨風搖曳的紫色小花。“這朵花我好像之前看到過。”織女苟連走到那棵大樹旁，蹲下身子，有些疑惑的看着那朵小花。“這山那麼大，有幾朵相似的野花不也挺正常嗎？”王雪有些不理解。“再走走看。”白首說完又繼續朝着前方走去，只是速度比先前略快了些。身後的王雪狐疑地看了一眼李白的背影，在走近那朵紫色小花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樹枝將那花給打的七零八落，旁邊四人見狀都是微微一愣，彷彿是猜到了什麼，隨即快步跟上。
數十分鐘后，眾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一棵大樹下，一朵紫色小花周圍散落了一地花瓣。“鬼打牆？”王雪黛眉微蹙。“哼！世上哪裏有鬼，就算是有，也是一些見不得光的臭蟲爬蟲！”王虎滿臉不屑。似乎是為了印證王虎的話，一隻尺許長的蜈蚣突然從一堆枯葉里爬出，直起身子朝着眾人張牙舞爪！王虎笑罵一聲，就要上前將這隻不知天高地厚的爬蟲碾死，“不太對！”白首望着前方的樹林，突然開口道。
離着眾人不遠處的茂密樹叢里忽然響起一陣陣密集的沙沙聲，好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樹叢里快速穿行所發出的聲響。隨着沙沙聲越來越近，其他人也發現了不尋常，眾人循聲望去，一看之下，眾人不禁頭皮發麻，無數顏色各異的蟲子從樹叢內各處爬出，正以極快的速度朝着眾人爬來！
一抹劍氣乍起，剛才還張牙舞爪的蜈蚣瞬間被絞的粉碎！“你還真是烏鴉嘴。”望着王雪有些害怕的神情，白首不滿地瞥了王虎一眼，後者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說話了。
“看來那所謂的四神教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了，不僅讓我們在山林里兜兜轉轉了半天，還專門為我們準備了一份大禮。”白首笑了笑，一身劍氣隱隱外泄。
王虎看着快要爬到眾人近前的無數毒蟲，虎目怒睜，一拳揮出，碎石翻飛間夾雜着無數破碎的毒蟲屍體。只是很快，又有無數毒蟲快速湧來。“混賬！”一聲巨吼，王虎整個人化作一個丈高的石巨人，地動山搖之間，雙腳狠狠的朝着那些蛇蟲碾壓而去。滿是書生氣的孔義望着密密麻麻的毒蟲，快步走到王雪和吳天盛身邊，一股浩然正氣從身上噴薄而出，其身三丈之內，琅琅書聲不絕於耳！隨着孔義口中一篇篇聖賢文章念出，一個由無數金色文字構成的屏障將剩下的眾人護在其內。織女苟連取下腰間的一條黑色長鞭，啪的一聲，將幾隻悄無聲息躲在樹上的斑斕蜘蛛打的汁液四濺！
“怕了？”白首看了一眼王雪。“誰怕了！”王雪挺了挺胸脯，嘴硬道。白首看着強裝鎮定的少女，有些好笑。“天災大人。”吳天盛有些擔憂。“不礙事。”白首轉身看向如同潮水般的蛇蟲，面色漸冷，霎時間外泄的劍氣如同決堤的洪水將周遭無數蛇蟲淹沒！突然出現的劍氣驚的正身處蟲群里踩的不亦樂乎的王虎一個激靈，鋪天蓋地的劍氣彷彿生了眼睛，避開王虎，只是將其周遭成片的毒蟲絞碎。
隨着白首的劍氣拂過，地上留下一層密密麻麻的毒蟲屍體。“這就沒了？”王虎看着滿地的蟲屍，先是一愣，而後咧嘴笑了起來。金色屏障內的王雪幾人看着那一地蟲屍，也都鬆了一口氣。“也就這樣嘛。”王虎不屑的扯了扯嘴角。“高興的太早了。”聽着白首的話，眾人一愣。
白首眯眼望着那更遠些的灌木樹叢，在那裏，茂密的枝葉正簌簌抖個不停。隨着白首的目光，其他人也發現了異樣。“小心了。”白首對着身後幾人說道。
在眾人的注視下，比剛才還要密集許多的毒蟲正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斷的從灌木叢里爬出，奔着眾人的方向快速湧來。白首看着那黑壓壓的蟲群，對着站在不遠處的王虎說道“你來護住他們，那些蟲子交給我。”化作石巨人的王虎點了點頭，大踏步走回白首身側。
“驚雷！”一聲輕喝，一柄閃耀着黑色雷霆的黑色長劍自白首眉心鑽出，靜靜懸浮在其身側。白首望着逐漸逼近的蟲潮，淡淡道“雷引！”隨着雷引二字落下，黑色長劍瞬間化為一抹黑色雷霆，直直刺近蟲潮中央的大地。“滋滋滋！”，無數道黑色雷霆從大地深處刺穿地面，密集的黑色雷霆帶着恐怖的破壞力狂暴的將地面上所有的一切盡皆摧毀！片刻之後，那一片被黑色雷霆籠罩的區域只剩下一片焦黑，再無一絲生機。黑色長劍泛着雷光從地底掠出，再次懸在了白首身側。還不待白首身後的王虎開口說話，整個山林之間俱是響起樹葉晃動的聲音。“有些麻煩啊！”白首眼中有了一絲凝重。
密密麻麻的毒蟲，仿若無窮無盡，山林間，隨着白首長劍揮出，一道又一道黑色雷霆不斷落入蟲群里，留下一片空白的焦黑，可是很快那片空白就會被後面蜂擁而至的毒蟲填滿，甚至更多。
護在金色屏障前的王虎，以石巨人獨有的蠻力，一拳拳不斷砸向大地，巨大的力道震的整個山林地動山搖，在其周身，儘是被碾碎的毒蟲。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王虎的動作逐漸變得緩慢，其身軀上也已經有少許的毒蟲爬了上去，正瘋狂撕咬着其岩石般的體表。儘管金色文字形成的屏障前有着白首和王虎在竭力保護着，可還是有少許漏網之魚的毒蟲悄然接近了金色護罩，那些溜進來的毒蟲聞着屏障內三人身上的氣味，突然發瘋似的不斷撞向屏障，只是很快便被屏障上的一個個金色文字碾碎，可即便如此，隨着那些接近的毒蟲猶如飛蛾撲火般一次又一次撞在屏障上，金色的屏障也會隨之盪起一陣陣金色漣漪。
站在屏障內的織女苟連眼看形勢不妙，轉頭看了一眼額頭已經見汗的孔義，再也按耐不住，提着赤色長鞭便走出了屏障。苟連手中的赤色長鞭暴出一道道赤色鞭影，將那些悄無聲息偷偷溜進來的毒蟲一一抽打的支離破碎。
王雪滿臉擔憂地看着屏障外如同潮水般將自己所有人圍在其中的毒蟲，臉色蒼白。“是我害了大家！”吳天盛心裏滿是愧疚自責。
白首望着漫山遍野越殺越多的毒蟲，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金色屏障，眉頭深深皺起，金色屏障上本來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已經少了許多。再這樣下去，只怕會出事！“雷劫！”一聲暴喝，白首手中的黑色長劍倏地化為一抹雷光脫手朝着天空飛去，瞬間便消失不見。只是很快，剛才還萬里無雲的天空瞬間就烏雲密佈，雷聲滾滾中，無數道黑色雷霆從天上垂落，除了白首幾人所處的位置，方圓數里之內，已然變成了雷霆的世界！
趁着這個間隙，白首飛身退到王雪身邊，輕輕拍了拍王雪的肩頭，“沒事的，別怕。”而後轉身望向孔義“你還能支持多久？”臉色稍顯蒼白的孔義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快速答道“最多十分鐘！”“足夠了！王虎，看好屏障！”白首說完盤膝坐下，合上雙眼。
在白首的識海最深處，虛無的黑暗裏盤坐着另一個身着紅袍的白首，紅袍白首本來閉着的雙眼，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猛然睜開雙眼，金色的眼眸中無數星辰在生滅！而在金色眼眸睜開的剎那間，山林間剛才還瘋狂涌動的毒蟲瞬間像是進入了冬眠，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這……！”王虎只感覺天地間有一股恐怖的氣息從屏障內白首的身上瀰漫而出，那種感覺就好像一隻螻蟻被一頭神龍盯上了一般，生死不由己。“小心看好她！”一道聲音自白首體內傳出，接着一抹泛着金光的紅芒從白首體內飛出，瞬間掠入雲霄之上！而隨着白首陷入沉寂，蟲潮中一隻綠色的甲蟲彈了彈前肢，漫山遍野的毒蟲又開始蠢蠢欲動！“小心了！”王虎大吼一聲，揮舞着碩大的拳頭砸了出去！
黑色雲層里，靜靜懸浮着一把黑色長劍，一抹泛着金光的紅芒刺破黑雲，迅速沒入黑色劍身中。黑色長劍內，那抹紅芒漸漸凝聚成白首的模樣。一身紅袍的白首睜開金色眼眸，眼神冷漠。天空中，雷聲越來越頻繁，一道道黑色雷霆不斷轟向大山的各處，“以雷為耳，以霆為眼！”大山之中，一切事物盡皆印入紅袍白首心神。
一座建在許多擎天大樹中的道觀內，玄成子背着一把雪白長劍站在道場中央，眯眼看着天上的恐怖景象，緩緩拔出背後的那把劍，劍身通體雪白，其上更是鐫刻着許多繁複的神秘道紋。玄成子用手輕輕地撫摸着劍身，眼神中有着不舍，“如果能殺了你，就算此劍毀去，也值了！”隨後對着身後的數十名灰衣道士命令道，“去殺了軍方的那些人！”而後緩步走出道觀。
林間一處陰森森的石洞內，一個滿臉褶皺的麻衣老者正閉眼枯坐在地，身前立着一尊青銅鼎，三足兩耳，詭異的是鼎身上雕刻的儘是千奇百怪的奇異蟲紋，此時那些怪異的蟲紋正不斷閃爍着血色光芒。麻衣老者聽着洞外的滾滾雷鳴，眼皮抖了抖，下一刻，麻衣老者只覺得心頭一陣悸動，還沒待他做出任何反應，數道粗大的黑色雷霆已然落在了石洞之上！
“轟！”整個石洞瞬間消失，只餘下一個焦黑的大坑！而在大坑邊緣，一道狼狽的身影正快速爬起身，也顧不得洞內那尊青銅鼎，瘋狂朝着大山深處逃去！
“哼！”一把黑色長劍撕開漫天黑雲，帶着磅礴劍意直刺那道飛速逃離的身影。麻衣老者感受着身後不斷逼近的恐怖劍意，驚怒交加，朝着大山深處喝道“還不出手！”
隨着麻衣老者的一聲怒喝，走在山林間的玄成子單手掐了個道決，一聲劍吟，其背後的雪白長劍倏地飛出。剎那間，天地間忽然飄起了雪花，先是一片兩片，隨後便是鋪天蓋地的鵝毛大雪，大雪紛飛中，一柄通體雪白的長劍帶着無盡風雪從大山深處飛出，迎着半空中的黑色長劍重重斬去！一聲巨響，兩柄劍撞在一起，四溢的劍氣餘波將方圓百里之內的山林盡數摧毀！僥倖撿回一條小命的麻衣老者此時早已渾身焦黑，麻衣老者艱難地站起身，看着眼前已然空蕩蕩的一片，滿臉驚駭！這還僅僅是劍氣的餘波！麻衣老者抬頭看向天上那柄跟黑色長劍激斗的雪白長劍，滿臉驚怒，那個玄成子瘋了嗎，怎敢如此，那可是劍神大人的佩劍之一大雪劍啊！
整個天空此時被一黑一白兩種顏色分割開來，漆黑如墨的雲層下，黑色長劍內的紅袍白首身影暗淡了些許，金色的眸子盯着那把跟自己對峙的雪白長劍，透着一抹不屑！也就算是半個劍修而已！
立在一塊巨石上的玄成子這邊，其模樣很是慘不忍睹！整個人披頭散髮，七竅流血，腳下的巨石更是遍佈裂紋！玄成子望着天上黑雲下的黑色長劍，眼睛裏透着一絲瘋狂！玄成子盤膝坐下，從懷裏掏出一枚丹藥塞入口中，雙手不停掐着道決。隨着玄成子不斷掐着道決，懸在風雪中的雪白長劍猛然爆發出一股驚天劍意，其劍身上更是有密密麻麻的神密道紋一一浮現，雪白長劍帶着一種莫以名狀的道意，向著黑雲下的黑色長劍狠狠刺去！
看着刺向自己的雪白長劍，紅袍白首臉上的不屑更濃，一股恐怖的氣息從黑色長劍內瀰漫而出，漫天黑雲被下方的黑色長劍拉扯着，黑色長劍裹挾着狂暴的黑色雷霆，帶着毀天滅地的劍意狠狠朝着那把雪白長劍鎮壓而下！
“轟！”黑色長劍刺在了雪白長劍的劍尖之上，只是一瞬間，雪白長劍便劍尖碎裂，接着劍身也遍佈裂紋，“咔嚓！”一聲輕響，雪白長劍碎成無數殘片！黑色長劍威勢不減，帶着滔天劍意，絞碎漫天風雪，而後直直刺向地上的玄成子！
玄成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望着疾馳而來的黑色長劍，眼神里有不甘，有炙熱，有悲傷！天地間重新安靜下來，玄成子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抹通透，洒然一笑，緩緩合上雙眼。
佈滿了毒蟲屍體的山林間，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恢復到正常人的王虎此刻正捂着斷臂，僅剩下的一隻手狠狠地擰斷了一名灰袍道士的脖子。王虎扭頭對着身後的王雪咧嘴笑道“王姑娘，我們估計是走不了了，你先帶着天災大人走，能跑多遠是多遠，如果僥倖能撐到天災大人醒來，記得幫我們報仇！我得回去幫苟連那個婆娘了！”王雪望着只剩一條胳膊的王虎，眼眶通紅。王虎看着自己的斷臂處，滿不在意道，“快走，別讓我們白死！”“是啊，小雪丫頭，聽王隊長的，快走。”一棵斷樹下，渾身是血不能動彈的吳天盛微笑着朝王雪揮了揮手。王雪強忍着淚水，用力緊了緊背上仍舊沒有醒來的白首，轉頭向著山腳下跑去。
原來在白首毀了那尊青銅鼎后，滿山的蟲群除了極少數的毒蟲，大部分都隨之四散離去了，只是劫後餘生的眾人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突然殺出數十名灰衣道士，毫無防備的眾人，再加上王虎幾人更是體力嚴重透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孔義為了護住身側的王雪，重傷垂死，王虎更是斷了一臂。而苟連為了給王雪製造逃走的機會，一個人引着一群灰衣道士在林間纏鬥。
“想跑？”一道令人絕望的聲音響起，一名面容枯瘦的道士緩緩從林間走出。王虎看着枯瘦道士，怒吼一聲，揮拳砸去。“砰！”枯瘦道士一掌拍出，本就強弩之末的王虎被重重擊飛了出去。枯瘦道士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掙扎着想要站起來的王虎，轉頭望向朝着山下跑去的王雪。
“雪丫頭，快跑！”斷樹下吳天盛大聲吼道。枯瘦道士輕笑一聲，提劍朝着王雪的腦袋刺去！看着這一幕，掙扎着想要起身的王虎目眥欲裂。
就要死了嗎？感受着背後的寒意，王雪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少女咬了咬牙，毅然轉過身，看着襲來的劍鋒，閉上了眼睛，就算是死，我也可以幫你擋一劍的。少女想着那個傢伙，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白眼狼！”一滴滴晶瑩不停的從臉上滑落。
生死之間，一柄黑色長劍從遠方極速掠來，劍上帶着無窮怒火！“死來！”一點黑芒在枯瘦道士的瞳孔中不斷放大，“嗤！”枯瘦道士前沖的身體戛然而止，隨即整個身軀四分五裂！王雪背上，白首緩緩睜開雙眼，感受着身下不停顫抖的雙肩，輕聲說道“不怕不怕，不哭不哭。”王雪扭頭看着背上的白首，眼淚卻是流的更凶了。“白眼狼，快救救苟連姐姐！”“好！”白首從王雪背上落下，身側的黑色長劍一閃而逝，掠入林間！
臨近山腳的一處小溪旁，白首看向坐在河邊的王虎幾人，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察覺到白首的目光，王虎咧了咧嘴，“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天災大人，既然來了，我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況且我們好歹算是撿回了一條命，至於其他，想這麼多作甚。”說完自顧自哈哈大笑起來，惹的身旁的苟連翻了個白眼。白首聽着漢子爽朗的笑聲，也不禁跟着扯了扯嘴角。沉默片刻，王虎望向白首，有些欲言又止。白首見狀，不禁好笑“有什麼事只管說就是了。”
“天災大人，您是什麼境界？”隨着王虎的出聲，除了尚在昏睡中的吳天盛和孔義，王雪和苟連都露出一絲好奇。“修士分九境，鍊氣，築基，洞府，金丹，元嬰，出竅，化神，渡劫，飛升，而我現在也僅僅只是洞府境而已。”白首說完，自嘲的搖了搖頭。而王虎在聽聞白首隻是洞府境后，臉上露出一抹震驚，要知道據他所知，那位跟白首對峙的持劍道士應是金丹境的玄成子無疑了，洞府境斬殺金丹境，還是碾壓？一旁的苟連也是瞪大了眼睛，洞府境和金丹境雖然只差一境，可是按照山上的說法，只有邁入金丹境，才算是真正的天上人！只有王雪一臉茫然，洞府境？應該很厲害吧？白首將幾人的表情看在眼裏，心裏暗自嘆了口氣，以後得稍微用點心修行了。
半個時辰后，白首見幾人都恢復的差不多了，為了以防萬一，對着幾人說道“走吧，先帶吳老和孔義回去療傷。”然後白首逕自走到昏迷的孔義身邊，背起孔義率先走向山外，王虎見狀，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被身旁的王雪眼神制止了。王虎無奈，剛想要轉身去背吳天盛，卻也被苟連搶了先。“你們……”王雪看着一臉幽怨的王虎，輕笑了幾聲，旋即快步跑到白首身側，嘰嘰喳喳起來。落日下，一行人緩步朝着山外走去。
大戰過後的山林早已變得滿目蒼夷，山林間一陣清風拂過，一個面容陰柔的眼鏡男子突兀的出現在了山林中。陰柔男子低頭看着地上幾片破碎的劍刃，彎腰撿起其中最小的一截碎片，接着從懷裏掏出一個盛有紅色液體的玻璃管。男子將撿起的劍刃碎片緩緩放入玻璃管中，只見盛有紅色液體的玻璃管中瞬間一陣翻騰，不消片刻，紅色液體漸漸化為了金色！男子看着玻璃管中金色的液體，眼神中露出一絲狂熱，“果然如主人預料的一般，他的體內當真蘊含著神性之息！”男子仰頭將玻璃管中的金色液體盡數倒入口中，隨着金色液體被喝下，陰柔男子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只是不久，男子便仰天大笑起來，笑聲如鬼哭狼嚎，十分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