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可以叫古天樂嗎？
朝堂之上。
“混賬！”
“陛下息怒。。。”
元慶帝震怒。
“三位四品官吏，六扇門半數精英，一位五階御天師，相繼被害！而這些大案竟然就發生在朕的眼皮底下！”
百官跪倒在地落針可聞。
元慶帝掃視着堂下諸公，隨即執筆在龍案上寫着聖旨，最後親自蓋上玉璽交給身邊的大太監。
大太監雙手接過聖旨，展開后朗聲讀道：
“奉天承運，元慶詔曰。朕登基大寶，天下之安平。然近來賊寇亂太平，奉天府治理無能，六扇門殲滅賊寇不利，戶部監管失能。撤奉天府尹搭配膠州，撤六扇門門主充軍，撤戶部尚書官職，其餘相關人員罰俸一年，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叩首。
京城西郊降狼村。
“嗙啷噹。。。”
暮芸坐在床頭把古義遞過來的飯食連碗筷摔在了地上眼淚流淌。
她腿部的白色被單下空空如也——她引以為傲的修長的雙腿已被雙雙截肢了。
“當時。。。很危險。。。醫師叔叔說不截肢就會死的。。。”
“那就讓我去死好了！”暮芸打斷了古義的話，“我寧願去死也不想當一個廢人！”
古義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房內只有她的抽泣聲。
“王姑娘，我。。。我再給你乘一碗吧！”說完他起身拿來了掃帚把地上的吃食打掃乾淨。
暮芸在床頭坐了三天三夜萬念俱灰，一言不發。古義每天都會端來一日三餐，而她卻一口未吃。
翌日。
五月的氣候宜人，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白皙的臉上。一雙美眸看着窗外，眼神一動不動。
古義從山裏打獵歸來，今天收穫滿滿，他看起來心情還算不錯。他現在無論出門與否都會帶着豬頭面具，只有睡覺的時候才會脫掉，因為他怕嚇着“王姑娘”。
他走進內屋看到床邊的飯食依舊沒動，強顏歡笑的輕聲說道：
“今天運氣好，打了幾隻野兔，一會我讓你嘗嘗我烤兔子的手藝。”
沒有任何回應，古義一時語塞，他不知如何才能打開她的心扉。
氣氛安靜有尷尬，至少古義是這樣認為的，突然想起趙嬸兒早上對他說的話：
“隔壁趙嬸兒說京城出事了，城裏突然出現了一個邪魔。。。”
“你說什麼？”暮芸突然有了回應。
“京。。。城。。。里。。。出現了邪魔。。。”古義有些驚訝。
“後來呢？”暮芸追問。
“後來，後來道家聯合墨門把邪魔鎮壓了。”
暮芸聽到邪魔被鎮壓后似乎鬆了一口氣。
現在輪到古義不說話了，面具后的眼睛緊緊盯着眼前的良人。片刻之後，暮芸主動說道：
“你找到我時，可有在我身上的尋到什麼隨身物品嗎？”
古義想起那天的情形，起身走到床頭的柜子，從裏面拿出一套破破爛爛卻清洗的乾乾淨淨併疊的整整齊齊的青色紗衣，上面擺放着一塊銹跡斑駁的銅色令牌。
看到探牌的瞬間，暮芸眼淚控制不住的順着臉頰滑落，她顫巍巍的接過探牌，想起王英臨死前拚命的護着她，他用自己的命換來她的生，她抬頭望着古義，想起了這個溫柔的男子說的話：
“。。。我覺得這輩子已經賺了。。”
她現在這條命何嘗不是用另一個人的命賺來的？想到這裏，
她輕聲的問道：
“烤兔子什麼時候能好？”
古義像是接到了聖旨一般，開心的回答道：
“你等着，你等着，馬上，馬上就好！”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轉眼大半年過去，外面早已是寒天凍地。
“娘子，我回來了。”
古義背着柴火從山裏歸來，兩個月前，他和暮芸成親了。暮芸實在無法抵抗他的溫柔，自己已是一個廢人，嫁給古義這樣有情有義的男人並不吃虧。只是她並沒有告訴古義自己的真名，也沒有告訴他自己如何受的傷，只說自己失足從山坡上摔下才摔斷了雙腿，除了名字什麼都不記得了。古義對她是完全信任的，村裡人都說他揀了一個大美人回來，如今大美人嫁給了他這個醜八怪。
降狼村離京城不到二十里，所以村裏的青壯年幾乎都去了京城打工。那些留守的老弱婦孺全靠古義幫忙搭手家裏的重活。
古義也樂意至極，他去過京城找過營生，可是他找不到合適的。沒人會雇傭一個整天戴着豬頭面具又不肯脫下的怪人。一連幾天找不到活干，只能回到村裡。以前他幫別人幾乎不收回報，如今自己成了親有了媳婦兒，自然也會收取一些報酬。
但他幾乎不收銀錢，東家給個菜，西家給個面，他就答應下來。再加上時常去山裏打獵，所以他和暮芸的三餐並沒有煩惱。遇到衣服壞了，他就拿自己打的野味和村裡人換幾兩散碎銀子，讓后跑去市集買幾匹粗布，再付個手工費，做一套新衣。而暮芸的衣服則是他用野味找村裏的其他年輕婦人換的，日子雖然清苦，但也過得有滋有味。
來年的春天，暮芸生了一場病，村裏的醫師把脈后，給兩人道喜——暮芸懷孕了。古義開心的像個一百多斤的孩子，聽說這個消息以後暮芸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時間飛逝，初秋時分，暮芸誕下一個男孩兒。
村裡又添新丁，每個人臉上都掛着笑容。暮芸蒼白憔悴的臉上也是，而眼淚卻不知不覺的從眼角流淌下來。
“王大哥，我有孩子了，這個孩子也是您用命換來的！”暮芸在心中默默呢喃，“希望您在天之靈保佑這孩子。”因為王英壯舉，讓生命得到延續。
生產完第三天。村長帶着一本厚厚的簿子走進古義和暮芸的家中。古義一早出門進山打獵去了，隔壁趙嬸兒在屋裏幫着伺候暮芸。
“古義媳婦兒，孩子出生三天了，名字起好了嗎？”村長一邊笑着說道一邊走了進來。
聽聞村長來到，暮芸強撐起虛弱的身子給村長行禮。
村長見狀，忙示意道：“不用起身，不用起身，我來問一下這孩子的名字，需要登記造冊。”
這是降狼村的規矩，數百年來每名村長手裏的名單冊都會幾下擊敗記錄了十幾萬個名字。
“名字還沒起好，等我相公回來了，起好名我讓他給您送到家去。”暮芸輕身說道。
“也好，也好。”村長點點頭，然後使了一個眼色給趙嬸兒，意思叫她到外屋說話。
趙嬸兒心領神會，跟着村長來到外屋。暮芸見狀，默默運動氣術，用出心語術。
“她狀態如何？”村長的聲音想起。
“不太好，生產的那天血出得太多了。”
“得給她補補身子！”
“是啊，古義這孩子命苦，好不容易有了個媳婦兒，咱得多幫着點。”
“唉。。。醫師說，夠嗆。”
趙嬸兒心中一怔：“孩子那麼小，沒娘了可怎麼辦啊？”
“還不一定呢！說不定補補身子能見好。”
“也只能這樣了。”
“唉。。。。”
正在這時，古義挑着一隻鹿回到了家中，見村長在趕忙引上去，開心的詢問：“村長，什麼事勞您親自過來一趟？”
村長收了收沉重的心情，微微笑着抬起自己的手中的名單冊說道：
“為了登記孩子的名字！”
“哎呀，我給忘記了！”他撓撓頭憨憨的笑道。
“正好，我也不先走了，你也不用特意跑一次，我們進屋把孩子名字起好了，兩全其美。”
古義笑着點頭，領着二位進了裏屋。
“娘子，我回來了。”
“相公你回來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強做笑容溫柔的輕聲說道。
“村長來問孩子名字，我一個粗人不會起名，你起吧！”古義說道。
暮芸看着孩子，他逼着雙眼，似是睡著了，想了片刻輕輕的說道：
“就叫他古悅吧！”
村長捋着鬍子微微點頭：“好名字！又好聽又好記！”
“能不能叫古天樂啊？”
一個陌生的年青男子的聲音在暮芸腦中想起。
“誰？”
暮芸心中一怔，隨即看向四周。
村長，趙嬸兒和古義都被她的異動下了一跳。
“古義媳婦兒，沒有人啊！”
暮芸沒有搭理趙嬸兒，她閉上雙眼，將氣術擴張一口獻血噴涌而出。
見狀看着她的三人都嚇了一跳。村長讓趙嬸兒趕緊去找醫師，古義則一步上前扶住自己的媳婦兒。
“娘子，娘子，你沒事吧。”他呼吸急促的問道。
四周並無他人，暮芸沒有感受到屋子範圍五丈內有其他人在。
“這裏，這裏，看這裏。”聲音又想起。
暮芸環視四周，最後難以置信的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兒子，並試探性的用心語術發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