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沒有別的辦法,彭說還是老一套,在樹林裏運功給江家老爺子吸了一夜的生氣,這生氣果然是癌細胞的剋星,彭說的意識能清晰看見那些癌細胞極速萎縮死亡,等所有的癌細胞都被殺死,彭說緩緩睜開眼來;
林老爺子也慢慢睜開眼,清醒了過來,彭說的臉上卻看不見一絲喜色;
驚喜過後,賀部長疑惑看着彭說問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彭說點點頭回答道:確實有問題,癌細胞是殺死了,可是…,可是還有留在老人身體裏的那些死腫瘤…無法取出,小一點的可以被血肉吸收消化掉,可是大的就…,數量太多了,恐怕很快會腐壞,病人會出現嚴重的敗血症感染,到時只能靠着大量的消炎藥來消炎,但病人的身體機能退化嚴重,只怕很難撐的住,到時…;
這,能不能再想想其他辦法?
彭說搖搖頭,能做的我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只能靠醫生了;
好吧,賀部長無奈作答,然後便安排人將老人先抬回去,之後再讓醫生做詳細的檢查,彭說見沒自己什麼事了,當下獨自往賀家走去;
清晨的陽光灑在彭說身上,涼風輕輕拂過,感覺有點清冷,彭說有點想小羽了,這裏的事,這裏的人都讓他感到一種厭煩,這一刻,彭說真想不顧一切,拋開一切,立刻回到心愛的小羽身邊,這世上,只有她是美好的;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賀家門前,彭說躊躇着實在不想進去,他知道,賀雪一定還在家裏等着,明明說好的洒脫,可是一旦沾上了,事情就變得沒那麼簡單了,她分明把彭說當成了自己的私有財產,孌童,她恨不得要告訴全世界,彭說是自己的男人;
院門從裏面被拉開了,賀雪沖了出來,她也不看彭說的臉色是好是壞,雙臂早吊在彭說的脖子上,嬌嗔的問着,親愛的,有沒有想人家?有沒有想嘛?
彭說真想一把推開她,可是最終還是忍住了,想在這個社會上混下去,有些事不得不去做,有些人還不得不虛與委蛇;
接下來的日子,彭說在煎熬的等待中度過,本來俱彭說估想,那個江老頂多也就能撐個七八天到頭了,誰知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月也沒消息,這一個多月里,彭說就是跟那幫太子黨整天喝酒打牌,盡量減少跟賀雪單獨相處的機會,唯一值得高興的,便是錢沒少贏,算一算自己現在的賬戶上已經有了七八十萬,普通人拿這些錢如果去過那種平穩安逸的生活的話,差不多一輩子都足夠了;
這天,終於等來了江老去世的消息,彭說暗自欣喜了一下,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放過林家,總是到了要給自己一個交代的時候了,彭說真的一分鐘都不想再待下去;
等不來電話,晚上的時候,彭說主動讓賀雪帶自己一起回賀家去,很奇怪,這種時候賀部長竟然會在家,看見彭說笑呵呵的打招呼讓座,彭說也只得暫壓下心頭焦急的情緒,擠出一臉的笑意虛與委蛇;
一起吃了晚飯,彭說見他東拉西扯的總說不到林家的事上,彭說著了急,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嗯!賀部長竟是一臉的驚詫道:那事不是早解決了嗎?調查組早就撤了,我沒告訴你嗎?
真的?彭說早顧不上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把這件事情給忘掉,只要若蘭無事,彭說心頭的一顆大石總算是落了地;
原來在彭說幫江老治療之後的第二天,江老便發了話撤去了調查組,這裏面還有些江少的功勞,這麼些天天天在一起他也不說,居功而不自誇,彭說此時感覺這人還是可交的,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去見若蘭說明情況了,彭說心裏感到一陣的為難,要讓自己怎麼跟她開口說出分手這兩個字來;
更為難的是,賀雪像個牛皮糖一樣死死地粘上了彭說,彭說想出各種理由來拒絕她跟自己同去n市,但都沒什麼用,說著沒用,甩又甩不掉,彭說只好又耐着性子在大名府待了兩天,第二天夜裏,乘她睡死了的時候才偷偷溜了出去,獨自坐上了去n市的火車;
彭說也想過,如果把這賀雪帶到若蘭的面前,是不是就不用再為要說出那兩個字而犯難,但她立刻便打消了這樣的念頭,以賀雪那樣霸道的性格,讓她見了若蘭,以後肯定會去找若蘭的麻煩,惹上了這位姑奶奶,到時恐怕就沒人能救得了若蘭了;
彭說帶着滿腔的愁緒來到棲霞山療養院,林家早在一個多月前便又重新搬回了這裏,彭說來到小院門前,原先站崗的衛兵已經不在了,彭說躊躇着按響了門鈴,不一會,新請的保姆出來開門,保姆身後早閃出一個亮麗的身影,若蘭笑盈盈的,渾身散發出一種活力,健康的氣息;
彭說感到一絲欣慰,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弱不禁風病怏怏的樣子,自己總算是為她做了一些事情;
嗨,彭說笑着對她打招呼,若蘭早撲上來緊緊抱住了他,彭說一陣心慌,兩隻胳膊空懸着,不知道該不該回以同樣的擁抱,若蘭抱了半天,似是感到一些不對勁,抬頭盯住彭說的臉,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雙臂慢慢從彭說的腰身上滑下,彭說能感受到她此時心裏的那種凄涼和失落;
若蘭的臉色變的蒼白,臉上沒了任何的表情,轉過身當先向屋裏走去,只淡淡扔下三個字:進來吧;
若蘭是高傲的,她的熱情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她便能瞭然一切,她的高傲不允許她象賀雪那樣糾纏,更不允許她流露出傷心和痛苦,看着她的背影,彭說心裏感受到一陣劇烈的疼痛,這是因為和她有愛情嗎?不,他愛的人是小羽,彭說使勁的搖搖頭;
看見兩人進屋,林睿謙笑意盈盈的站起身來迎接;
彭說呀,你這小子一走就沒了消息,可讓這丫頭等苦了;
彭說嘿嘿訕笑着解釋道:我知道了您家裏的事後就立刻去了北京一趟,您老放心,現在沒事了;
哦,是你小子去找的門路?那我倒要謝謝你了;
看你說的,您老對我恩重如山,這些事都是我應該做的,您放心吧,調查組已經撤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人找后賬,你們就安安心心過日子吧;
好,好,林睿謙連說幾個好字,臉上的笑意卻沒了,以一種稀奇的目光打量着彭說;
彭說趕緊扭過一邊,躲開他那犀利的目光道:那個林老,若蘭,我馬上就得走了,這次在l國舉行的特種兵大賽,首長讓我也參加,這兩天就得出發;
嗯,林睿謙淡淡應了一聲,你們聊,我先上樓了,說著,竟自顧起身走了;
客廳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靜中,若蘭就那麼低頭坐着也不去看彭說,彭說感覺被這種氣氛壓抑的快要窒息過去,勉強開口打破這樣的氛圍道:你的身體還好嗎?
若蘭默默點點頭算是回答;
我要走了;
若蘭繼續點頭;
我會回來看你的;
若蘭沒有絲毫動靜;
彭說不再說話,默默站起身來,盯着她看了半晌,直到將她的每一個細節都印在心裏,才毅然轉過身,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不用開口她便都懂,彭說卻並沒有想像中那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獨自黯然走在離開的小道上,心裏卻有一種凄涼,似是丟失掉了最為珍貴的一件東西,幾次想要轉身回去,想到小羽,最終還是強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