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彭說在人姑娘跟前受了挫,情緒低落的跟在王組長後頭去見天師,王組長回頭見他這樣,嬉笑道:怎麼著,真看上人姑娘了?

彭說唉聲嘆氣道:唉,光我看上有什麼用?剛才你也見了,別人一心就想着那小子,對我沒有半絲情意;

呵呵,那可不一定,王組長象個老狐狸般笑道:你要是真想,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你可想好了,你跟林家那丫頭的事,你真的能放下?

彭說忽覺心頭似壓了塊大石般喘不過氣來,是啊,還有若蘭呢,自己要怎麼做呢?

王組長看他那情形,知他一時心裏難以決斷,邊走邊道:這一代天師張承先身份並非那麼簡單,他除了是道教協會的會長,還是新當選的國家政協委員,跟很多國家領導人都有往來,你要是下不了決心,最好還是別去招惹他女兒,不過…;

看見王組長說了半截似乎又有些顧慮,彭說忙問道:不過什麼呀?跟我你還遮遮掩掩的;

王組長猶豫一下接着道:現在林家的境遇你也應該清楚,按理說我以前也是林組長的部下,不該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但我擔心,你再這麼無所顧忌的跟林家來往下去,上面的領導會對你有所看法;

你是說賀部長嗎?彭說疑惑的問道;

應該不止,王組長意味深長的看着彭說道:現在很多大佬那裏都有你的資料,賀部長只不過是搶在前面罷了;

彭說不再言語了,他在心裏反覆的將若蘭和那個姑娘拿來做比較,若蘭的是病態美,她天生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靈魂中本就有高人一等的氣質,凡夫俗子會心甘情願拜服在她的裙下,至於那個姑娘,她的容貌氣質里不帶絲毫的煙火氣,她不象是這世間的女子,給彭說的感覺更像一個天外來客;

從心底里來講,彭說更願意跟那姑娘在一起,哪怕每天跟她廝守在一起也絕不會感覺厭煩,這種慾望在若蘭那裏是沒有的,可是…,若蘭那邊該怎麼辦呢?她現在還病着,想到若蘭那虛弱的樣子,彭說的心裏突的痛了一下,唉,還是算了,等以後再說吧;

彭說強行將所有的思緒都趕出腦海,長吁了一口氣;

王組長疑惑的看看他道:怎麼?有決定了?要不要我跟張天師提提?他是個練武之人,憑你的能力,我估計他求之不得呢;

彭說長長嘆口氣道:算了,以後再看吧;

王組長對他的決定似乎略有些失望,想勸的話到了嘴邊還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兩人被道童領着進了一間禪房,張天師從裏間出來,大笑着道:鵬展呀,你一來就將我這鬧了個雞飛狗跳呀!

王組長忙上前見禮道,我的好大哥呀,你這可就冤枉小弟了,具體什麼事我就不跟你說了,這次我可是為了老掌門的事來的,喏,說著指指彭說道: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奇人彭說,我可給你帶過來了;

兩個人的目光碰觸在一起,彭說只見這個天師四十多歲的樣子,瘦高個,面容白凈,頜下飄着一縷烏黑長須,若不是這縷長須,看起來更像個古裝落魄書生的模樣;

張天師上前跟彭說道一聲:無量壽佛,彭說也學着樣,單手立與胸前,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張天師開口道:聽聞彭居士練成神功,得以返老還童,今日一見彭居士風采,果然不俗,只是不知,彭居士何以證明你的神功確實不虛呢?

這個…,彭說略一思索道:山門的事我想天師也得到了回報,你還想讓我如何來證明;

嗯,張天師點點頭道:彭居士的武功的確不錯,只是它的功效…,彭居士請勿怪,你也知道,家父因習你的功法,如今生死不知,我天師教上下都甚為憂慮;

彭說點頭道: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我也是誤打誤撞才學會了這門功法,一入定便坐了二十年,期間怎麼樣我是絲毫不知道,不過來之前王組長帶我去見了張老天師,我用功感受了張老天師的氣息,發現他的身體還在吸收地氣,由此可以判定,張老天師他還活着;

真的?張天師激動的一把抓住彭說的手;

當然是真的,不過你要問我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想,張老天師之所以會配合王組長的工作,去練這門功夫,恐怕也是有他不得已的原因吧?

張天師點點頭道:不錯,家父今年已經九十八歲,他自覺壽限將至,聽聞此功法后,便要我托鵬展兄處要此功法秘籍,鵬展兄因公職所限不能擅自做主,我便與上面的人交涉,最後上頭答應讓在科學研究院的密室里一邊練習,一邊供他們提取數據,可是沒過多久,就說人沒了呼吸心跳,卻又不能確定是生是死,今日得到彭居士的答案,我就可以安心了;

得到滿意的答案,氣氛鬆弛下來,三人落座,張天師讓道童去泡了茶,張天師自與王組長敘舊,彭說見滿室掛的字畫,看字體飄逸俊秀,出塵不凡,心頭自是羨慕,脫口誇讚道:好字,再看落款是,天師張承先;

哦,彭居士也喜歡寫字?

彭說點點頭,我以前就是藝校的一名老師,專教書法和國畫的,只是水平有限,規規矩矩只夠做個匠人罷了,天師的這些字形神具備,筆法凌厲,力透紙背,似是將內力融入到了筆法之中,一看便有大師的功底;

彭居士過謙了,這樣,這裏有現成的筆墨,就請彭居士執筆,我們相互交流一番可好;

彭說再三推辭不過,道童已端來了墨盤,彭說暗想:以自己現在的心境,不知再將內力融入書法當中,水平是否會有所提高,當下也不再推辭,閉目養神,待心神合一,忽的睜開眼來執筆狂書一陣;

放下筆來,一幅狂草頓承眼前,張天師念道:

春風倚棹闔閭城,水國春寒陰復晴。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日斜江上孤帆影,草綠湖南萬里青。東道若逢相識問,青袍今日誤儒生。:

不錯,不錯,武當派張三丰仙師便手書過這一幅劉長卿贈別嚴士元的詩,今見彭居士的書法,儼然有張仙師飄逸出塵之意境,筆上功力更不在張仙師之下;

天師謬讚了,彭說心頭暗喜,以自己如今的眼界和實力,寫出的字果然大有進步,不過要說不在張三丰之下,彭說自知還達不到那樣的水準,只不過是人家的恭維之語;

王組長趁機讓張天師也寫一張送給自己,彭說知道這些名人的字畫是非常值錢的,張天師自然也是心中明亮,不過也不說破,大大方方執筆寫下一副狂草:沁園春。雪;

屬了名,蓋好印交給王組長笑道:拿去吧;

果然是心思玲瓏剔透之人,明知道他不可能拿着去賣,多半是要送人,官場之人,沒有比送這沁園春雪更合適的了;

王組長如獲至寶,連連道謝;

三人相談甚歡,張天師讓道童去請小姐過來見面,道童返回時面泛難色,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道出實情,小姐聽聞是讓去見先前輕薄自己的色狼,卻是一百個一千個的不願意來,彭說尷尬的無地自容,訥訥道:那個,先前在山門前跟小姐有些誤會,誤傷了小姐,還請天師見諒;

張天師哈哈笑道,情況我都知道,那也不能算是彭居士的錯,我那女兒從小被嬌慣壞了,做事只憑喜好,任性妄為,還望彭居士多多見諒;

哪裏哪裏,張小姐天人之姿,小小年紀便是一身仙風道骨,在下羨慕的很呢;

哦,張天師突然不語沉思起來,半晌仔細打量了彭說一番道:彭小友也是一副天人之姿,儀錶堂堂不似凡人,我看小友不如在我觀中多待幾日,可與小女多接觸接觸,增加了解,也好解開誤會嘛;

王組長也忙接話道:是啊是啊,反正你現在也不用執行任務,有的是時間,就留在這幾日也不礙事,說著還向彭說擠了擠眼睛;

彭說心頭狂喜,他又怎會不知對方的意思,這是老道看上自己了,這時候哪還想的起來什麼若蘭,早拋到九霄雲外了;

自此彭說便留在山中,張天師有意將他的住所安排在自己女兒的旁邊,使兩人可以時不時的碰見;

天師女兒名叫張小羽,自幼在這觀里習武讀書,武功自不必說,在這觀裏面數一數二,讀書學的也都是些道家典籍和國學文章,琴棋書畫盡得其父一身真傳,可以說是典型的才女一枚,只是她長這麼大卻從不曾離開過這座龍虎山,見識自然有限,遇見一個上山學武的花花公子龍凡,就是先前在山門被彭說一巴掌拍飛那小子,被人家幾番花言巧語的追捧,一顆芳心萌動,便一心認定是遇到了自己一生所愛;

幾天下來,任憑彭說如何的取悅討好,卻始終連一個好臉色也不曾得到,彭說心頭鬱悶,真想一發狠將那個小白臉龍凡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做掉,又擔心那丫頭性子剛烈,這樣做了恐怕以後就真的只能是敵非友,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這天下午,張小羽坐在院中涼亭里彈琴,龍凡坐在對面飲茶傾聽,彭說見此情景,心頭不禁妒火頓起,有心過去攪局,躊躇着又擔心讓這丫頭對自己更加厭惡;

張小羽彈奏的是古琴名曲平沙落雁,平心而論,若不是在旁邊聽琴的人是那小子,說真想給她寫個大大的服字,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的一個丫頭,卻能將此曲中的那種蒼涼蕭瑟之意盡數表達出來;

彭說突然心生一計,提到彈琴彭說突然想到上次在西餐廳里自己彈琴時的情形,自己不是能用琴音讓人陷入到自己的意境嗎,若是能用這個辦法讓小羽對那小子產生厭惡,甚至是對其痛恨的話,那豈不…;

哈哈哈哈,彭說為自己能想出這樣高明的辦法暗自得意,想到便做,當即回屋裏也搬出一架古琴來,幸好那張天師是個風雅之人,這道觀里古琴一類多的是;

等小羽琴聲停歇,彭說當即奏了起來,卻是一曲釵頭鳳,這首釵頭鳳還是當年在藝校的時候,一個音樂系的才子按陸遊跟妻子唐婉往來對詩所填的曲,這首曲子當時在校園裏可是風靡了一陣,如今由彭說演奏出來,更在其中加持了寓意,頓時一副生動的畫面展現在當場幾人的心頭;

音樂聲嗚嗚咽咽,如訴如泣,似是在對所有人講述他們兩人當初的不幸,此時小羽心中呈現出的畫面是,她化身成了那個因為不能生養而不得不和深愛的丈夫陸遊離別,最後被惡婆婆休出家門的大宋才女唐婉;

琴聲連綿,如同一記記重鎚敲打在小羽的心田,她似乎看見,自己化身的唐婉被休回娘家以後,受盡責罵,受盡屈辱的畫面,最後在其兄嫂的逼迫之下不得不接受他們的安排,嫁給了年紀大到都能做自己爺爺的趙士誠,以至往後整日鬱鬱寡歡,再入沈園后看見前夫所留釵頭鳳,當即和詩一首后嘔血而亡;

在彭說有意刻畫出的境裏,陸遊的形象變成了自己的樣子,卻給那趙世誠安了一副龍凡凡的面孔,一曲終了,卻見那小羽丫頭正用痴痴的目光看着自己,忽然醒悟過來,忙收回目光逃也似的跑回自己屋裏去了,再看那龍凡,眼神里爆射出一股怨毒之意死死盯着自己,彭說怒吼一句,看什麼看,找死呀?那小子忙扭過頭去不敢再看;

經過這次,小羽再對待彭說時,情況似乎變的很微妙了,雖然她還是一樣不跟彭說說話,但每次彭說糾纏她時,都能看到她羞紅着臉跑開,她跟龍凡的關係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丫頭在有意越來越疏離他,彭說就有幾次碰見那丫頭對龍凡不耐發火,現在彭說有把握,只要那小子犯一次錯,小羽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他,到時自己就十拿九穩了;

這一天,彭說跟幾個處的不錯的小道士一起到前山看熱鬧,夾在人群中,彭說感覺有人在跟蹤着自己,餘光掃去,不是龍凡還有誰?他想幹什麼呢,彭說也不戳破,假裝沒看見的樣子繼續跟小道士們說說笑笑的前行;

突然瞥見那龍凡從兜里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槍來,槍口正在對準自己,彭說大驚,正要動作,突然心頭一動,這不是給自己製造苦肉計的大好機會嗎?彭說暗自運功將功力遍佈全身,想了想,怕他手槍威力不夠,射不進肉里這戲就沒法演下去了,當下又收回幾成功力;

突然砰的一聲槍響了,彭說大叫一聲:啊…,是龍凡,手還指着槍響的方向一頭栽倒地上,周圍遊客頓時大亂,有女遊客嘶聲尖叫:殺人了!殺人了!

兩個膽大點的小道士大喊:是龍凡,快追,別讓那小子跑了,當即帶頭追了下去;

。彭說閉眼躺在地上裝暈,感覺子彈射進肉里很淺,似乎一個子彈頭一半鑽進了肉里,一半還露在外面,這可不行,當下忍着疼暗運玄功,一股吸力作用在子彈上,感覺整個子彈都吸進肉里看不見了方才作罷;

有熱心的遊客早打了急救電話,彭說耐心的躺在地上等着,兩個小道士焦躁的守在一邊,有執勤的民警過來詢問情況,兩個小道士結結巴巴的一番講述,直到說出開槍的是觀里的學生龍凡,彭說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彭說躺在救護車裏到了就近的醫院,一群醫生護士正在驚異傷者怎地不見流血,彭說悠悠醒來,顫巍巍從兜里掏出證件,制止住了醫生的下一步動作,又掏出電話向王組長彙報了當前的情況;

王組長以軍方的名義給院長辦公室打了電話,要求醫院暫時不要對傷者動手術,維持原狀等待軍方醫療到達;

一眾醫生護士聽從院長吩咐疑惑的離開,彭說心中暗自得意,以自己的身份背景,就算那小子家裏有再多錢,他都死定了;

軍區總院的醫生乘着軍用直升機來到了,他們可能已經接到了封口令,進來病房就如啞巴般多一句費話也沒有,直接推着彭說進了手術室,彭說拒絕讓他們打麻藥,不用動刀直接讓他們用鑷子夾齣子彈,這些人沒有絲毫異議,完全按彭說說的來,子彈鑽的本來就不深,剛過肉皮埋在肉里,很容易就取了出來,消完毒,彭說讓他們盡量包的看起來嚴重些,醫生照做;

推進病房,沒一會只聽門外一陣吵雜聲,彭說聽出一個人的聲音是小羽,心頭大喜,忙跑過去開門,見門外被士兵擋住的,正是小羽跟幾個小道士,彭說跟兩個執勤的士兵說了一聲,士兵才放她們進屋;

彭說顫顫巍巍往裏走,一個趔趄就要栽倒,旁邊小羽一把扶住,彭說掙扎了半天卻是起不了身,只能對小羽道:不好意思,我身上沒有力氣;

那個…,沒關係,小羽的臉龐紅成了蘋果,緊緊抱住彭說的胳膊,似是生怕他跌倒了;

彭說被她抱着,只覺她身上一股清新之氣沁入心脾,讓人有一種飄飄欲仙之感,彭說的骨頭更加軟了,似是渾身沒有一絲氣力,整個靠進小羽的懷裏去了;

短短的距離,彭說直磨蹭了半天才爬到床上,含情脈脈的看着小羽道:謝謝你,這幾天只能待在這裏了,你能在這照顧我嗎?

小羽紅着臉不知要如何應答才是,答應吧,自己一個女孩,又不會照顧人,待在這裏實在不方便,不答應吧,看他那副期盼的眼神,實在不好拒絕,真正是左右為難;

彭說搶先開口道:小羽,我聽說龍凡沒有抓住,朝後山跑了,我擔心你回去了,萬一他要找你報復,我又不在你身邊,實在是太危險了;

找我報復!小羽驚詫道:他幹嘛要找我報復?

這你還不明白嗎?因為你喜歡我了,所以他才會想要殺了我;

哪有?我哪有喜歡你了?小羽漲紅了臉急道;

當然有,彭說邪魅一笑道:你別不承認,我能感覺到你的心意,龍凡自然也能感覺到,所以他才來暗殺我的;

你…,你…,小羽你了半天找不到辯解的話,一跺腳就要轉身離去;

彭說忙起身去拉,一用力扯動了傷口,哎吆一聲慘叫倒回床上;

小羽聽到慘叫聲忙回頭去看,一見之下一個箭步沖回來扶住彭說,急的眼淚都掉了下來道:你幹什麼這樣呀?你知不知道人家心裏有多難受?

你心疼了?彭說嘿嘿道;

誰心疼你?你個壞傢伙,就知道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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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之無雙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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