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老子打的不是鐵，是人生
張乘雲被踹倒后，連摔幾個跟頭，渾身是傷，慢慢挨到了山腳。山腳下有一間磚石壘砌的小屋，他到了這裏，只感到眼前燃起了熊熊的烈焰。
“火焰山到了。”張乘雲說完后，便暈倒在地上。
他這一倒，將旁邊的鐵爐子給撞翻了。
爐膛的烈火點燃了四周的柴禾，屋裏立刻跑出來個老者。老者袒肩露背，腰上繫着個污黑的圍裙。他身體渾圓矮小，兩臂卻非常壯碩有力。
“一爐好鐵，全讓這小子弄砸鍋了。”
老者將張乘雲抬到屋中的土炕上，然後出來揮汗降雨，密集的暴雨落下，很快將火焰撲滅了。
“汗水不流外人田。”
老者嘿嘿一笑，重又走進屋裏。他從廚房的碗柜上，拿出兩三個蘿蔔，將它放在爐壁上燒烤。張乘雲在炕上悠悠醒轉，起身來到了老者的面前。
“感謝老人家救了我，晚生還沒請教您高姓大名。”
張乘雲客氣地說道。
“老朽，呼焰灼。”
張乘雲聽老者報上姓名，眼神中充滿了敬佩。他對老者說道：“原來老人家和名將呼延灼同名同姓啊。”
老者白了張乘雲一眼，一邊把蘿蔔遞給他，一邊對他說道：“靠，那能怎麼地，人家十指不沾泥，鱗鱗居大廈。咱們陶盡門前土，屋上無片瓦。打鐵的跟帶兵打仗，能比嗎？”
張乘雲一口把蘿蔔吃了下去，這種在正氣塔里玉鼠給他的蘿蔔，只能打打牙祭，根本填不飽飢腸。
呼焰灼見張乘雲眼睛盯着爐壁上剩下的蘿蔔，對他說道：“小子，你當這是雲吞啊，一口一個。都給你，吃飽了趕快給我走人。”
呼焰灼的話觸到了張乘雲的傷心處，他想到被冷月長老逐出凌宵宮的往事，鼻子不禁一陣酸楚。眼下自己才是上無片瓦蓋頭，下無立錐之地。冷月長老封了我的氣門，我得先混出個人樣來，再找機會報仇。
張乘雲想着想着，緊緊握住了拳頭。呼焰灼看到他這生氣的樣子，從腰間取出煙袋鍋子，猛嘬一口，衝著張乘雲的臉噴了過去。
張乘雲被嗆得連連咳嗽，中氣感覺明顯不夠用了。
呼焰灼敲着煙袋鍋子，對張乘雲說道：“就你現在的狀況，喘氣都費勁，還想着要報仇？還是老老實實的過好平常人的日子吧。”
煙氣把張乘雲給噴醒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先想好安身的地方，然後再訪名山，尋仙源，求教解決通開氣門的方法。
張乘雲請求呼焰灼把他留下，自己什麼苦都能吃。呼焰灼咳嗽一聲，對張乘雲講道：“想留在這裏行，一分錢沒有，吃喝管夠。每天你都要燒一百斤炭，打十斤鐵。完不成任務，別想吃飯。”
呼焰灼提出的條件，張乘雲感到很苛刻，他認為自己沒有能力去完成。
呼焰灼眼見張乘雲緊皺着眉頭，一把將張乘雲拉起來，領他到了鐵砧前。呼焰灼說道：“小子，你看看面前的鐵塊，不經過千百次的捶打和烈火的煅燒，是無法成為精鋼的。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你現在從心中就要想，老子打的不是鐵，是人生。”
張乘雲心中的鬥志被呼焰灼點燃，他要在鐵匠鋪鍛煉，邁開成功的第一步。
“真他媽累啊”
一連十多天過去，張乘雲的中氣慢慢提升，不過他還是能夠體會到氣海真氣難聚，散之不去的苦痛。晚上，張乘雲忙完一天的活計，坐在外面的石墩上觀星星。
浩瀚星空，光華璀璨。張乘雲看着看着，眼中充滿了倦意，他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呼焰灼見張乘雲睡着后，從屋中點燃一支艾葉。
這艾葉是幻暝山獨有的仙草，它采天地靈氣，吸日月光華，有雲夢化境，締結仙緣的功效。
“歐陽上清，我看你的眼睛是瞎了。這麼好的材料，說廢棄就給廢棄了。我倒要看看，咱們誰能笑到最後。”
幻暝艾的煙霧在張乘雲的身邊繚繞，很快將他帶到了九宵雲夢，浮生仙境。張乘雲順着仙境的瓊林玉樹前行，很快便看到一股清澈如鏡的河水。張乘雲看了看河岸的石碑，上面書寫着“歸元河”三個字。碑文下面的小字，鐫刻着如下內容：初到歸元河沐浴，可提升一氣的修為。”
張乘雲見到這個提示，馬上寬衣進入歸元河裏沐浴。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氣海又豐盈充沛，不再感到積鬱苦悶了。張乘雲沐浴完畢，穿好衣服后。平靜的歸元河，忽然濁浪滔天，一股黑色的渦流越卷越急，最後形成了一道擎天的巨柱。
張乘雲目睹這番怪象，嘴裏不停地嘀咕着：“我就洗了一次澡，這河水怎麼比洗硯池還黑。”
歸元河靈氣頓生，馬上開口說話：“你洗的倒是很舒服，卻把這髒水留給了我，小子你要是不交排污費，今天就別走。”
說罷，歸元河卷着巨浪，以吞天滅地的力量，奔着張乘雲而來。張乘雲眼瞅着自己要被歸元河吞噬，他對歸元河說道：“等等，你就是把我吞沒，也改變不了什麼，難道就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歸元河冷笑道：“小子，有解決的辦法，不過在一年期限內，你兌現不了承諾，便會形神俱滅，你敢打賭嗎？”
“賭就賭，怕什麼？”張乘雲想了想，心中尋思先把命保住再說。
歸元河在張乘雲的身上植入散元果，並設定了完成期限。接下來，他給張乘雲指引了路線。要他在一年將至的時候，到月幽山清玄洞，採集一枚清幽果。
“你我的約定正式生效。”
狂風大作，黑雲翻滾。張乘雲被吸入了無盡的黑洞，待他驚醒后，清清楚楚地摸到自己的氣海，在不時地膨脹着。
張乘雲知道，夢境成為了現實。他抬頭見呼焰灼正在呼呼酣睡，就上前一把扯下他幾根銀髮。
“幹什麼你，痛死我了。”
呼焰灼摸着貧瘠的腦袋，滿臉怒氣地對張乘雲說道。
“死老頭，你給設的什麼局，人家開局就是飛天遁地，我一出場不是挨罵就是被踹，這樣可好，來了個定時爆破。完不成任務，就徹底玩完了。”
呼焰灼嘿嘿一笑，對張乘雲說道：“怎麼，來點困難你就受不了。想當傲世劍聖，就得想着先當癟犢子。你得先忍受別人的羞辱，才能一步步的蛻化提升。”
張乘雲對呼焰灼說道：“你說的倒輕巧，歸元河既然讓我拿跟他賭，想必這個賭注贏來也不容易。我需要提升到什麼境界，才能到月幽山取得清幽果。”
呼焰灼揪扯着鬍子，眼珠轉了轉后，對張乘雲說道：“恐怕你要練到第四重第四階才行。”
張乘雲現在才是第一重階段，往後雖然都是七七四十九天的進階期，可是他手上沒有仙丹輔葯，助功療品，想精進功力簡直是作夢。
他問呼焰灼，還有沒有什麼助益功力的方法。呼焰灼搖了搖頭，抓起一把幻暝艾的草灰，告訴張乘雲唯一的仙藥用完了。
張乘雲坐在地上，不知說什麼才好。呼焰灼又掏出煙袋鍋子，奔着他的腦袋敲打了幾下。他對張乘雲說道：“你可以去九仙山采祥瑞草到滄溟島找諸葛神君換真元丹，二十顆真元丹進一階。等修為提升後到九幽洞打屍魔和骨俑。運氣好的話，得到魔界血晶，可提升到三階。
“呼焰老頭，你是盼我死的不夠快吧。”現在我只會基本的招式，什麼九仙山，九幽洞的，想讓我白白送死啊。”
呼焰灼不想聽張乘雲廢話，他衝著張乘雲擺擺說道：“這不想去，那不想去，給我老實的打鐵去。”
“打個屁，睡覺。”
張乘雲將衣服一卷，倒在土炕的一頭又睡著了。
“廢材，廢材。不求上進的傢伙。”
呼焰灼，一連罵了好幾句。
第二天，有人找上門來，張乘雲一看來人的打扮，銀盔銀甲的，原來是個武將。他對武將說道：“軍爺，有什麼小鋪可以幫忙的。”
武將對張乘雲說道：“下個月皇帝要在校軍場演武，他希望呼焰灼能夠為忠勇將軍打造上好的兵刃和鞍韉”
呼焰灼點頭答應，這將軍留下定金走了。
將軍走後，呼焰灼對張乘雲說道：“你到鎮甸上去買一千斤黑炭和一千斤生鐵回來。”
張乘雲拿上銀子去了鎮甸，在那裏他碰到一個無賴調戲少女，上前阻止挨了頓胖揍。無賴因為懼怕人多，逃走後。張乘雲正要去買炭，被姑娘的家人留住了。
姑娘的父親是當地有名的員外，富甲一方。他見張乘云為救自己的女兒挨了打，心中過意不去。給了張乘雲一株十年玄參。
員外對張乘雲說道：“小夥子，這玄參益氣助神，普通人吃了強身健體，武者吃了提升修為。你救了我的女兒，這就當是我的酬謝吧。”
張乘雲謝過員外，把玄參揣到懷裏后，到雜貨鋪去買黑炭和生鐵去了。他回到鐵匠鋪，將玄參交給呼焰灼。呼焰灼沒有收，讓張乘雲把玄參熬湯喝了。張乘雲喝過參湯，提升了二階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