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原來是那位
倏然間，曹羽感覺天色一下子變黑了，重重烏雲蔽日，耳邊竟響起了震天了戰鼓“咚咚”聲，士兵的衝殺聲，馬匹嘶鳴聲，金鐵交擊聲。
還有利劍割開皮甲的呲呲聲，長矛刺進血肉的撲哧聲，他甚至還感覺到一陣溫熱的鮮血濺到臉上。
突然，天地俱靜，一道雄渾的聲音在耳邊震響，如同天邊炸響的雷霆，“主公，末將請求出戰！”
曹羽感覺一股暖流從背上印記處流遍全身，四肢說不出的通泰舒服，力量一下子充滿了全身，他緩緩伸兩根手指，捏住加藤的手腕。
“咔吧”，加藤的手腕像一根枯枝一樣寸寸斷裂，雪白的骨頭茬子從皮膚刺出。
“滾吧”，曹羽一甩手，加藤像條死狗被甩到院門邊上。
“怎麼可能？”加藤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儘管施展的秘法讓他能短暫忘記疼痛，但雙方顯示出的力量徹底了顛覆了他的認知。
不可能，就算是蒼岩道場的柳藤師範，也不可能這麼輕易捏斷一個人的骨頭！
“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
隨着秘法慢慢失效，加藤手腕上傳來鑽心的疼痛，他扶着手臂，眼淚和鼻涕混合流下來，跪在地上苦苦哀嚎。
“滾！”曹羽喝道。
直到加藤跌跌撞撞逃遠了，曹羽才吐出一口濁氣，他輕輕握着希子的手安慰，“沒事了，不怕了。”
其實把加藤甩出去后，曹羽身上奇怪的力量就消失了。
他輕輕把希子頭上的傷口包紮好，又從地上撿起野兔，打趣地捏了捏希子的臉。
“今天某人要好好補一補了。”
“要是爸媽在就好了，他們就不敢這麼欺負我們了。”
“不要緊，以後哥哥變厲害，就沒人敢欺負我們了，”曹羽摸摸妹妹的頭，“我們還要去欺負他們。”
“這樣好嗎？”希子歪着腦袋，她記得以前哥哥不會說這樣的話。
“寧教我欺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欺負我，哈哈，沒聽過嗎？”
“沒聽過”，希子撇撇嘴，“對了，哥你剛剛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
“好像是背上很癢的那個地方剛剛突然發燙，然後身上就有勁了，你幫我看看。”
希子走到曹羽身後，聞到一股衣服燒焦的氣味，只見曹羽背上的衣服被燒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圓形小洞，正是之前發紅的印記那裏。
只是原來的紅色印記變成了靛藍色的人臉形狀，豹頭環眼，方口闊鼻，神情兇惡，殺氣騰騰，彷彿要衝出來擇人而噬。
希子嚇得“啊”了一聲，後退了兩步。
“怎麼了？”曹羽問。
“背上……背上那個紅印變成了一隻惡鬼。”
“你仔細看看，什麼樣子的惡鬼。”
希子再上前仔細瞧，剛剛那人臉又不見了，曹羽背上仍是原來的一片橢圓形紫紅色印記。
“又不見了，可能，可能是我剛剛眼花了。”
“回屋吧”。
沒多久，兔肉了香味就飄滿了院子。
第二天一大早，曹羽就被“砰砰”的拍門聲吵醒，剛要起來開門，只聽到門板被“啪”得一聲被踹開，隨即衝進來五個衙役裝束的壯漢。
壯漢後面，緩緩走進來一個紅裙女子，五官清麗冷冽，眸子深處卻頗有勾魂攝魄之態。
女人腰間掛着一把約三尺長的太刀，前窄后寬，刀柄上掛着一串銀質的鈴鐺。
曹羽看着眼前的女子和太刀，想起了那個傳聞。
十幾年前，常有一頭白額猛虎下山到村裡襲擊牲畜，那猛虎個頭比一般老虎的兩倍還大，村裡幾名年輕力壯獵戶幾次設陷阱圍捕都以失敗告終，反倒折了幾條人命，報告官府也無可奈何。
直到有一天夜裏，猛虎突然襲擊了一戶人家，這家只有一個七歲的孫女和奶奶相依為命，慘叫聲，呼救聲頓時從屋裏傳出來。
等村民們帶着武器趕到時，奶奶已倒在血泊中，胸前已被虎爪掏了一個血洞。
七歲的女孩柳藤涼子滿臉是血，神情木然，彷彿被人抽去了魂魄，手中握着一把木劍，劍尖緩緩滴血。
她面前躺着老虎小山一樣的屍體，老虎的身體從尾巴經腹部到脖頸被精準剖開，鮮紅的血肉翻滾下，腸子從老虎腹部流出來，地上的鮮血匯成了小河……
村民們無法想像一個小女孩用一柄木劍就能殺死比水牛還大的老虎，認為柳藤是妖物附體，當即要將她趕出村子，但當時的老村長—也就是現任村長的父親加藤賀哉力排眾議，留下了她。
再後來，柳藤被蒼岩道場的主人蒼岩流止收養，短短几年便成為流止手下的劍道第一人，以及道場的首席師範，曾在御前比武中用二十招就打敗大名府御用劍士柏山幸五郎，獲得了尾田將軍親賜的名刀-三日月宗近。
傳聞此刀刀柄上有一串銀鈴鐺，平時如何搖晃都不會響，而一旦鈴鐺響起，就意味着有人要成為刀下亡魂。
女人慢步走到曹羽跟前，蓮步輕搖，柔若無骨，聲音慵懶得像只剛睡醒的貓，“介紹一下，我是柳藤涼子，就是你殺了加藤二也？”
曹羽一怔，“加藤死了？”
他本以為加藤輸後會找人來報復，可沒想到這貨直接掛了？
“怎麼死的？”曹羽問道，並暗暗催動背上那塊印記。
昨晚一戰後，他發現自己可以用意念催動背上的印記，每次發動后能獲得十幾秒的力量和速度加成，但要大概間隔一個時辰左右能使用一次。
女人搖搖頭，“怎麼死的不重要，他最後接觸過的人只有你。”
“而且，能打敗啟用了呼吸秘法的加藤-雖然只是初級，我很好奇你的師父是誰。”
曹羽暗暗叫苦，如果被抓去牢裏幾番嚴刑逼供，以這年代衛生條件，估計也活不了。
他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我師父就是那位……”
“那位？我早該想到的，京都附近也只有那位能做到這樣”，女人的表情從疑惑到震驚，再到恍然大悟。
曹羽一愣，他就想賣個關子，拖延時間蓄力，這怎麼還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