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文斗泛花舟
接下來得幾天便過的頗是簡單,白日裏便是學習識字,下堂便是練劍,或者幫着孟黃粱釀酒,釀完酒,便是斗劍,喝酒。
斗劍還是沾不到孟黃粱的邊,那一息之間在眼前消失的極速讓薛布衣摸不着腦袋,喝酒全是高度的二斤糠,沒有醇香,喝下去猶如吞咽烈火,薛布衣不喜歡,翩翩孟黃粱是個嗜酒之人,一日怎麼也得小酌幾杯,小酌下來薛布衣倒是醉的徹底。
還有這幾日,那收了銅錢的店鋪居然沒有將馬草送到長京樓,薛布衣昨日去看了一看,發現那店鋪居然已經關門大吉了,讓他頗為惱火。
也正因為如此,這幾日胭脂和秋黃都是被安置在因人堂的,因人堂後院那片草皮草木茂盛,雖然不大,但是長出來的草還是能撐上幾天的。
沒了馬廄的隔閡,胭脂愈發纏着秋黃了,有時秋黃卧倒在地胭脂都要蹭上來依偎在一起,秋黃是肉眼可見的煩,理都不帶理的。
時間過得很快,中秋前一天,孟黃粱便宣佈學堂放堂三天,高興的那些小傢伙胡奔亂跳的。
薛布衣也很高興,因為如今的長京肉眼可見的逐漸繁華起來,大街小巷上小商小販絡繹不絕,只見得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薛布衣便漲了不少的知識。
今日雖然不是中秋,但是如今已然是很繁華了,時值當晚月色籠罩大地,長京中卻一片鶯歌燕舞,燈火通明之聲。
“別急呀,後面的莫推了啊,前面有小孩呢!”
“大家莫急,前面便是文斗湖了,過了街道便寬敞些許了。”
“哎呀,是誰踩了本公子一腳……”
“我的頭冠,誰順走了我的頭冠!”
“有小賊,大家抓住她!抓住她!”
場面瞬間落了起來,原本只是略顯擁擠的街道如今更擠了。
薛布衣人高馬大,在這人群中平均能高出半個腦袋,場中情況一目了然。
他是看見了一個小賊,看起來只有一米一二,長的嬌小玲瓏的,穿着的衣服又臟又破,此時正在人群之中見縫插針,如游魚一般在人群中快速穿行,跟在後邊的那個披頭散髮的中年男人便不行了,敦實的身材讓他舉步維艱,卡在半道死活過不去。
薛布衣不禁莞爾一笑。
“傻笑什麼呢,快走。!”
說話的是薛布衣八拜結義交的兄弟孟黃粱,如今他一身玉色流雲袍,蹬着高腳金絲靴,一頭長發箍了起來束在背後,手中還持着一把白面無字扇,着實是一位翩翩公子,惹得周圍不論男女都頻頻回頭。
男人眼中都是嫉妒,女人眼中暗含秋波。
但孟黃粱一個都不理會。
薛布衣長的很是壯實,走在後面如一堵牆一般隔開了人流,為孟黃粱留出一個還算大的空間,讓這位翩翩公子不至於跟其他人一般被擠的失了分度。
“這裏可真熱鬧啊。”薛布衣往遠處一撇,隱隱能看見那邊繁華的景象。
孟黃粱一笑,道:“眼前浮華皆是過眼雲煙,莫要忘了目的。”
薛布衣笑了,道:“便是買酒了?”
對,薛孟二人這時出來一趟,卻不是為了貪圖什麼熱鬧與繁華,僅僅是孟黃粱嘴饞了。
聽說每到中秋詩會時節,在飛雲樓與聚美閣會出售特色美酒,而且酒的名字都很有特色,是各自樓中花魁的名字,所以是一年換一個名字。
一兩銀子可買一兩酒,每人限購一斤。
高昂的價格勸住了九成的人,但是也有一些傻缺和酒鬼會拼着傾家蕩產也會買來嘗嘗。
不錯,這個傻缺就是孟黃粱。
“哈哈哈!這兩家詩會時的酒,確實不凡,香氣四溢,口感醇厚無比,不似一般酒,其中滋味嘗過的人才知道。”孟黃粱砸吧砸吧嘴,說著口水似乎都要下來了。
薛布衣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
“唉,快到了!”
走過窄巷,入眼便是一片湖泊,奇大無比,長不見其蹤影,寬橫跨上千米,影影綽綽還可見對岸燈光繁華。
此時湖泊之上華舟無數,小的便是漁船的模樣,大的也有十幾米寬,但是不論大小船隻皆是燈光華彩,立於湖面泛起光滑點綴文斗湖。
這種船,有個專門的名字,名叫——花舟!
“嚯!今年的排場可真大啊。”孟黃粱感嘆了一聲,順着湖邊的街道走。
街道上也是繁華無比,買各種東西的小商小販吆喝着聲音傳出好遠。
“買糖葫蘆咧!好吃的糖葫蘆!”
“桂花糕!剛出爐的桂花糕,快來買啊。”
“花粥栗子湯,花粥栗子湯,能吃能喝,客官來嘗一嘗,上座否?”
吆喝着叫賣着,薛布衣饞的口中唾液不斷,孟黃粱卻看都不看一眼,只是順着街道朝目的地走,隨手還指着前方文斗湖中那兩艘最大的花船。
“薛子,你看,那兩艘,便是明日斗詩的主角了。”孟黃粱用扇子遙遙一指,道。
“你莫要叫我薛子了,這聽起來跟穿的靴子一般。”薛布衣有些不滿。
薛子,這是孟黃粱對自己的新稱號,說是嫌棄他的名字太長,以後二人互相簡稱,你叫我孟子,我叫你薛子。
薛布衣當場否決,但是薛子這個名字卻貫在了自己腦殼上。
薛布衣抬眼看去,便看見了一紅一藍兩隻十丈長的大船遙遙對立,散發著隱隱光芒,船上人來人往,影影綽綽。
“明日斗詩,花魁便是乘坐那兩船斗詩的么?”薛布衣問。
“便是了,怎麼,有想法?已經忍不住想要一睹花魁容顏么?”孟黃粱揶揄道。
薛布衣不語,只是思索,明日是否能夠聽到那首詩。
“在想什麼呢?莫非真想見見那花魁不成?”孟黃粱看薛布衣愣神,以為是被說中了心事。
“不是,我對甚花魁可不感興趣。”薛布衣道。“走吧,買了就我們便回去,最近秋黃和胭脂不太對勁,總感覺……”
“不要感覺了!胭脂是到了發qing年齡了,不過看起來秋黃是沒有這個能力了!……要不要給秋黃買點好東西回去?”孟黃粱摸了摸下巴,然後感覺這個方案可行。
薛布衣只聽見了前一句,后一句孟黃粱刻意嘟嘟朗朗的他也沒聽清楚,也沒有問下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