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長京樓背後
“你去幫我把那瓜子端過來。”
“嗯,毛毯里的髒東西要一個一個的撿出來。”
“唉不要抖,裏面可是金粉!”
“你怎麼這麼笨啊,我家的胭脂都知道繞着路障走!”
屋子裏面,五小姐翹着二郎腿坐在桌子旁嗑瓜子,隨手將瓜子皮扔到毛毯之上,薛布衣去撿,卻不小心撞翻了地上的茶壺,將毛毯浸濕了一大片。
薛布衣都沒吭一聲啊
唉,沒辦法,欠着人家十萬兩,說話也硬氣不起來。
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聊的,莫名其妙的就被五小姐一頓忽悠加恐嚇,最後終於簽下了一紙賣身合同。
哦,他也是簽了才知道的,誰讓他不識字,簽了才知道那是賣身合同。
這就是不識字的後果。
以後自己就成了五小姐的奴隸了,任由五小姐打罵差遣,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得有半分不滿和質疑。
貌似他就算認識字也無可奈何吧,十萬兩,把自己賣了也換不來十萬兩的十分之一吧!
咦,這麼一想自己好像賺了!
薛布衣又惆悵了。
他打算仰天長嘆一聲,結果剛抬頭就見一捧瓜子皮直接撲到了他的臉上。
“你!”薛布衣一陣氣急,起身要和她理論,結果就看到五姑娘手裏拿着一封蓋了章的合同,朝他甩了甩,道:“怎麼了,你還想毆打主人?我給你十萬個膽子你來試試!”
薛布衣立馬蔫了。
“快點把地毯撿乾淨了,我且出去一趟!”五小姐心情大好,拍了拍手就走出了房間。
“啪!”的一聲,門被關上了,薛布衣總算鬆了口氣。
他抬頭望天,只能看見那散發著淡淡金光的屋頂。
“這都是什麼事!”
五小姐下樓,看着長京樓的慘狀,面色還是有些不好。
“小姐!”桃子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了,好奇的看了看五樓的房間,問道:“那個馬夫還在裏面么?”
五小姐卻沒有多言語,只是道:“與我去一趟大北府!我倒要看看,大北府尹有多威風,能夠教出那等好兒子!”
“是!”桃子微微點頭。
此時的柳家府邸卻是炸翻了天。
大北府府尹柳園正看着半邊臉全是血跡,甚至是耳朵中都有鮮血流出的兒子,面色陰沉得可怕,看着一眾跪着的下人,罵道:“你們這群狗奴才!到底是幹什麼吃的,我花那麼多錢供養你們,讓你們保護我的兒子!你們就是這樣保護的嗎!”
柳家公子不吵不鬧,倒不是他毅力有多大,而是已經在來的路上痛的昏了過去了。
那十幾個下人們顫若寒蟬,其中一人顫顫巍巍的道:“老,老爺,不是我們沒有保護公子,實在是,實在是那人太過厲害了,我們一幫人一齊上,沒人能擋住那人的一合呀!”
“對對對?那人甚至一拳將長京樓那人粗的石柱一拳轟碎了一半,莫不是對公子手下留情……”又有一人解釋,說到一半,注意到老爺的眼光出奇的冰寒,便不敢再說下去了。
“長京樓?”
柳園正卻出奇的冷靜了下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兒子,隨手指了兩人:“你們先去帶甲兒醫治!”
那兩人如蒙大赦,立馬抬着柳甲便走了。
長京之內,有很多商鋪酒樓的背後都是一些官員作為後台背景才能長久的屹立不倒,就比如那飛花巷中的飛雲樓與聚美閣兩座青樓,其實就是京城兩個一品大員的撈錢工具,即便是他也不敢輕易去招惹。
而那長京樓,作為長京第一大酒樓,更是以長京為名,屹立已有十載,說沒有後台他都不信。
但是他也曾調查過此樓的背景,卻一無所獲,這讓他對長京樓極為忌憚。
作為大北的從一品官員,而且是長京的大北府,管轄着整個長京的安全與治安,打聽不到這種事讓他意識到了長京樓背後絕對是有一座大靠山!
作為一個合格的政客,處在大北權力最中心,平日裏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這讓他的城府變得極為深沉,遇事不再是年輕人般意氣用事,而是先思量其中的門道。
這次他兒子所受之創傷讓他怒火中燒,但他卻忍住了火氣,叫來了手下一名親衛。
那人身穿一玄袍,身材高大壯碩,背上背着一桿亮銀紅纓槍,氣宇軒昂一看都非凡俗之輩。
此人在江湖之上赫赫有名,乃是上了江湖高手榜單的人物,當年柳園正遇見,花了極大的代價才聘得其成為自己的親衛,數年間為他解決了不知道多少麻煩事。
柳園正皺眉,道:“楊運忠,你去探查一下長京樓的背景,我要知道長京樓背後到底是誰。”
那叫楊運忠的男子面色冷峻,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柳園正突然想起了什麼,道:“莫要大意,聽說長京樓內有個能夠一拳擊碎石柱的高手。”
楊運忠確實頭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知道聽沒聽見。
他也不再關心這些,急忙就往內院走去。
剛進內院就聽見了自己結髮妻子的哭吼聲,讓他眼皮直跳。
“哎呀!我可憐的兒呀!是誰把你打成這樣了!嗚嗚嗚~”
“啊,娘!我好疼啊,我怎麼聽不見了,娘,你在說話嗎?”柳家包含着痛苦的聲音在房子裏面傳出,帶着痛苦與絕望。
“我是不是聾了,我聽不見了……娘!你在說話嗎?你說話啊!”
“我好疼啊!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啊!”
柳甲的聲音逐漸開始激烈,帶着濃郁的仇恨與不甘,凄厲的嘶吼聲響徹了整個柳家府邸。
躺在床上的柳甲一臉猙獰色,在床上瘋狂的掙扎,踹倒了在一旁打算給他看看傷勢的郎中,柳母也是一臉悲戚,哭哭啼啼的安撫着暴躁的柳甲。
說的話柳甲聽不到,這令柳甲更加狂躁,哇哇大喊着
柳園正一臉陰鬱的從門外走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爹!爹!孩兒聽不見了!孩兒好疼啊爹!你要為孩兒報仇啊!”看見柳園正進來,柳甲面色痛苦的踉蹌朝着柳園正奔來,期間跌跌爬爬,看的柳園正心裏一陣心疼與難受。
“老爺!老爺!你要為甲兒做主啊!那個天殺的,居然將甲兒折磨至斯!”柳母也是一臉的怨恨與憤怒,道:“老爺,一定要幫甲兒報仇啊!”
看着妻兒慘狀,柳園正也是一陣的憤怒,原本壓下去的惡火頓時再次湧上心頭,連忙攙扶起柳甲,道:“我一定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郎中,且先給甲兒看看傷勢如何!”
正在眾人一番手忙腳亂間,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穿插了進來,讓柳園正面色巨變。
“哦,好熱鬧啊,這是怎麼了?大北府尹大人好雅興,大白日便在開宴會么?”
一個明黃色長袍的公子哥輕搖紙扇走進了柳府內院,袍子一角金銀鈴鐺碰撞放出清脆悅耳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