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禍事了
鼉龍、鰣軍師降下雲頭,到了石亭村。
貧家無燈睡的早,此時的石亭村靜悄悄的。
那鼉龍問鰣軍師,張稍李定是哪戶人家,鰣軍師也不曉得,指着石亭村宗祠前的牌坊,說道:「不勞太子尋他們,該叫凡人見識神仙本事,臣下推倒這牌坊,他們都出來了。」
鼉龍不耐煩的說道:「快推,快推,莫要耽誤我的大事。」
那鰣軍師施法推牌坊,那牌坊卻一動不動,隱隱清光冒出。他哪裏曉得,宗祠供奉列祖列宗,自有英魂鎮守,雖然他修行百年,但不在水域,在他人地盤,法力微末推不倒牌坊。
鼉龍見狀,拉開鰣軍師,說道:「好個沒用的,本太子一指摁它個稀巴爛。」
鰣軍師趕緊後退,那牌坊在鼉龍指之下,清光一散,轟然倒塌,也砸塌了後面的宗祠。
本來睡夢中的石亭村人人人驚醒,無一不是夢到先人拉着他們哭嚎,耳邊轟然一聲巨響,似房屋倒塌。老人活久見,慌忙起身,叫醒子孫,說道:「禍事了!禍事了!」
子孫問什麼禍事,老人說道:「先人託夢,嚎啕大哭,豈不是禍事?」
離宗祠近的人家,看見毀塌的牌坊和宗祠,驚慌大叫,把村裡人引了來。
鼉龍和鰣軍師現身,化作人樣,一人穿袞服,一人作文官打扮。
鰣軍師上前,下巴看人,說道:「爾等哪個是李定,哪個是張稍,只管上前來!我乃涇河龍宮鰣軍師,這位是我龍宮鼉龍太子。」
李定是後世之魂,血脈卻是石亭村李氏後人,也感應先人。此時,他混在人群里聽了鰣軍師的話,急冒汗漬,正避走,卻見張稍舉步,似有自認身份的打算。
於是,李定折返拽張稍,說道:「不要應聲,莫丟了性命,快走!」
張稍不明其中關竅,張口詢問。兩三句解釋不清,李定急道:「他們來取你我性命!」
石亭村德高望重的族老回應鰣軍師:「不知二位神君降臨,無禮未迎,小老兒多嘴相問,尋那兩個後生何事?這宗祠何故塌倒?我等年年翻修,不敢懈怠。」
鼉龍殺氣騰騰,說道:「不要犯話癆,抓來李定張稍,不聽我言,這祠堂牌坊只當個開味菜!」
族老聽明白了鼉龍的威脅,氣的吹鬍子瞪眼,說道:「好哇!二位神君沒個先人尊長么?半夜來訪,這般無禮,小老兒要上告涇河龍宮!死了也要在閻君面前訴說來龍去脈,活着見廟就叩請滿天神佛,好叫他們曉得石亭村禍事!」
鼉龍得寵,昔日在涇河水域霸道慣了,就是在四海遊玩,有舅舅西海龍王當靠山,那也橫着走,這區區凡人竟敢上告他,頓時烈火烹油,怒火直冒。
鼉龍:「好你個凡胎濁體的小老兒,本太子先打殺了你,我看誰敢上告!」
說罷,亮出銀白的精鋼竹節鞭,石亭村人驚慌失色,那族老卻挺直身板。
好個有氣節的肉體凡胎!
族老道:「老兒已過花甲,死就死罷,見了閻君自有話說!」
方出人群,李定張稍聽見鼉龍要打殺族老,一時腿重泰山,腳挪不動。
兩人異口同聲,大喊:「住手!我二人在此!」
鼉龍道:「爾等有些膽氣!」
手中的精鋼竹節鞭折轉方向,放過族老的性命,而鼉龍騰空而起,掠殺李定張稍。
李定張稍同時推開對方,恰好避開精鋼竹節鞭。不過,二人慌忙使勁,沒個輕重,那張稍摔出兩丈,李定後退半步就卸去力勁。
鼉龍一鞭失手,自覺臉上無光,緊追一鞭,橫掃離的最近的李定。
李定只覺得銀色晃眼,竹節鞭近在眼前,慌忙後退,卻腳下不穩,向後倒下。
又驚險避過一鞭。
真箇好運道,凡胎躲過神仙招,不是凡胎脫濁體,就是後來福緣深。
鼉龍氣的咬牙切齒,再出狠招,一鞭敲李定頭,一腳踩李定下盤,喝道:「看你怎麼避開我的精鋼竹節鞭!」
李定暗道:這一鞭要我的命啊!
他下意識手掌攤開,護住頭臉,那精鋼竹節鞭打爛了裹掌的粗布,玄之又玄的黑洞閃過玄光,那精鋼竹節鞭一下子就被吸進了洪荒陣。
鼉龍一愣,惱羞成怒,說道:「還我兵器來!」顯出了龍齒龍爪,撕抓李定。
李定福至心靈,取出精鋼竹節鞭,說道:「給你罷,接住了!」手舉精鋼竹節鞭,敲打龍爪。
鼉龍不躲不避,反手奪取精鋼竹節鞭。在他眼中,凡胎使不出神仙兵器的威能,卻叫兵器受委屈。
李定見他奪兵器,暗道一聲來的好,正是要吸引鼉龍的注意,另一隻手掌拍向了鼉龍。
那鼉龍剛沾手竹節鞭,只覺頭暈目眩,一時大意,小覷凡胎,連鞭帶人被吸入了洪荒陣。
洪荒陣自成空間,有它的道則法規,鼉龍入內就被道則烙了「馭」字,法規化作心鎖鏈捆住元神。
自此,鼉龍任憑李定驅使。
李定乃洪荒陣主人,不需細瞧自有感應,喜上眉梢,從容地站起身來,不懼那鼉龍,將他放出洪荒陣。
鼉龍出來,一時半刻心性難改,立時要打殺李定,卻見李定手握他的精鋼竹節鞭,說道:「將那鰣軍師抓來說話。」
鼉龍有心反抗,一時道則加身,一時心鎖收緊,由不得他違背李定的意志,徑直掠向那見勢不對,爬雲逃走的鰣軍師。
鰣軍師哪裏是鼉龍的對手,被抓住腳踝,扯落雲頭,成個了頭着地的倒栽蔥,沒了半分神仙樣。
鰣軍師心知跑不了,被洪荒陣嚇得戰戰兢兢,磕頭求饒,說道:「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小神身不由己,那鼉龍是涇河龍宮九太子,他要打殺你二人,我不隨他來,豈不是老壽星嫌命長?他父涇河龍王是掌管八河的總管,司雨大龍神,親舅是西海龍王,小神有苦難言啊。」
鼉龍抬腿踢了鰣軍師一腳,氣的眼紅臉鼓,說道:「好你個沒出息的孬貨!好個見風使舵的小人!你叫我曉得父王犯天條就因他二人起,你叫我尋他二人擔罪責,怎是我逼你的!」
說完,又對李定說道:「我鼉龍太子,認栽了!你打殺我罷,我皺下眉頭就污了父王、舅舅的名聲!」
有個可差遣的龍子,似乎傻乎乎的……李定捨不得殺,免費的勞工,多可惜啊。
倒是那鰣軍師,由不得李定聯想一場陰謀論。
鼉龍殺了他和張稍,涇河龍王只怕還落管教不嚴,藐視天庭法度的罪名,罪上加罪,不斬頭才怪。
就是鼉龍,也難逃責罰。..
如果打撈涇河水域的龍子龍孫是起因,那真正的禍起源頭,應該是袁守城。
此人有占卜之能,不曉得金色鯉魚是要躍龍門的龍子龍孫么?卻提出金色鯉魚換卦,其心不良由此可見。
只是,不曉得這是袁守城一人所為,還是西方教那位,或者是南天門裏,凌霄寶殿寶座上的那位。
這裏面水深啊。
李定曉得自己已在其中,雖不在漩渦中心,也該小心為妙,但咽不下被裹挾的氣,想做點些什麼,說道:「鼉龍,押了鰣軍師,我們去見你父王,好叫他知曉你做了什麼,緣由是什麼。」
鼉龍見李定不殺他,愣了一愣,手腳就不受控制,反剪鰣軍師,跟在李定身後,往涇河水域去。
石亭村族老、張稍見李定好似換了個人,正要詢問,李定不給他們機會,說道:「回頭細講,先了結此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