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杜荷被人當成了人牙子

「哥幾個，這馬上就到長安城了，也沒有見着張兄弟，你們說他到底去了哪裏？」尉遲寶琪看向三人問道。

「誰知道！哥也納悶呢！」李德譽無奈的說道。

程處亮看了一眼並肩而行、低頭不語的秦懷道，小聲問道：「秦兄弟，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秦懷道聞言抬頭看了看李德譽及另外兩人，「記得上次燕國公與兄弟說過他要回長安找陛下要人，也不知是不是為了這事悄悄回了長安，所以兄弟一直沒說。」

「懷道，不是兄弟說你，咱們什麼關係？那是一起把過妹、並肩殺過人的鐵哥們，你想到什麼就說出來，對還是錯沒人說你，萬一對了不是省卻許多事？」

「尉遲兄弟說的對，是哥哥考慮不周，哥哥給眾兄弟陪個不是！」秦懷道說完，朝三人拱手。

「切，兄弟之間需要那樣嗎？」尉遲寶琪說著丟給秦懷道一個白眼！

「不需要！」三人異口同聲道，接着四人哈哈大笑。

「燕國公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懷道兄弟的猜測不是沒有可能，反正都到家門口了，俺回家問問程老鬼不就全明白了嘛！」

程處亮說著朝三人抱拳道：「兄弟們，哥們先行一步，明日午時天然居見！駕！」

「等等兄弟！」尉遲寶琪追了上去。

「懷道，咱是直接回家還是去張記雜貨鋪看看？」李德譽問道。

「某一人去就行，你還是先回家看看伯父，對了，看守城門的武侯不是你本家人嗎，叫他留意一下。」

「那是自然，兄弟先行一步，若是雜貨鋪沒人你也早點回家，明日見。」

李德譽抱拳道。

————

九月的藍田，草木枯黃，一片蕭瑟。

馳道旁邊的坡地上，太子李承乾坐在一段枯木上，漠然看着對岸村莊，一動不動。

太子身後就是杜荷，杜荷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時不時撥弄兩下，聊以打發枯燥乏味的時光。

「一晌午了，還沒看夠？」

對於這位爺異乎尋常的表現，杜荷除了抱之苦笑，已經無法用語言去形容。

禁衛李德彪躡手躡腳走到杜荷身旁小聲說了一句轉身就走了。

「是不是有了燕國公的消息？」太子李承乾問了一句，頭都沒有回。

「還沒有，不過李德彪打探到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李承乾沒了往日的波瀾不驚，騰地從坐着的枯木站起，看着杜荷急切的問道。

杜荷朝李承乾施了一禮，說道:「李德彪看見一支馬隊進了燕國公作坊，隨後拉着幾十車不知名的東西去了藍田以西一個叫張村的地方，還有就是貼在城門口的尋人啟事已經被人揭去。」

「快，輿圖！」李承乾吩咐道。

不一會，禁衛送來輿圖，李承乾一把搶過，攤開一看，傻眼了，輿圖旮旮角角都搜尋遍了就是不見張村這個地名。

「杜荷，怎麼回事？怎麼沒有張村這個地？」

太子既然問了，自己總不能一問三不知吧，不然等着下崗吧？

「殿下，是否地方太小、太偏，沒有納入版圖？藍田縣衙或許會有記錄。」

無奈之下，杜荷只能找一個勉強說的過去的理由，希望矇混過關。

再說，此去藍田還有那麼遠，太子又那麼急，來來回回勞累不說，萬一燕國公又去其它地方溜達，咋整？

李承乾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不過一時又想不出好的辦法，在那裏急得團團轉。

「殿下，要不去下官去山對面那戶人家問問，說不定知曉張村。」

杜荷話音剛落，就看見李承乾「哎呀」一聲，不停拍着額頭說道:「心急則亂，心急則亂，杜荷，快隨孤王看看去」李承乾說完拔腿就走。

「殿下慢點，小心腳下。」杜荷急忙跟上，還不時提醒幾句。

「啰嗦，孤又不是小孩，省的，帶糕點沒有？」

「沒有啊！殿下餓了嗎？」後頭杜荷疑惑的問道。

「孤剛才好似看見對岸草棚空地有小孩出現。」

呃？

久居皇宮的太子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嘛，還知道找人問事要送點禮物，杜荷對太子李承乾的認知又多了幾分。

杜荷回頭對身後禁衛交代幾句，便疾步朝太子追去。

「小娃兒，過來，給你糕點！」李承乾端着托盤對草棚前站着的小孩招手……

郝雲海家小子本來在門口玩的好好的，見自家院子突然出現好幾個陌生人，心裏就開始發慌，李承乾再這麼一招手叫喚就更加慌了，哇的一聲，邁開小腿朝着草棚竄了進去，抵着茅草編製的門帘子，喘着粗氣。

「？」

李承乾等人見狀，都是大眼瞪小眼，懵了。

「公子有這麼嚇人嗎？」李承乾摸了一下鼻子問杜荷。

「不覺得！下官覺得公子挺俊的！」

「那……小孩為何會跑？」李承乾接着又問道。

「可能怕生！」

「原來如此！」李承乾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公子，不妨讓小的試試？」杜荷伸手去接托盤。

「麻批！公子是生人，你杜荷就不是生人，是何道理？是不是覺得公子傻？」

現在公子不和你計較，待會問不出張村在何處，看公子如何治你，李承乾極不情願的把托盤遞給杜荷。

「小娃，開開門，哥沒有惡意的，只是想打聽個地方，你告訴哥哥，哥把糕點全部送給你！」杜荷生怕小孩不接話茬，盡量輕言細語。

「滾！上次人牙子也是拿着糕點這樣和俺說話，要不是阿爺回來及時，俺早就不知被賣與何方當奴婢使喚去了？」

杜荷剛剛醞釀好的情緒被帘子後面傳出來的那一聲「滾」擊的支離破碎。

杜荷愕然，接着捫心自問:「杜某居然成了拐騙小孩的人牙子，可悲可嘆！」

李承乾及隨從聞言，哈哈大笑……

帘子後面的小狗子聽着外面哈哈大笑，嚇得瑟瑟發抖，就差沒尿褲子了。

「怎麼辦？阿爺還不知道何時回家，再這麼耗下去，俺肯定要被這些人強行帶走，俺走了，阿爺不就孤苦伶仃，沒人陪伴了嗎？」小狗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強裝鎮定，大聲朝着門外說著狠話:

「使勁笑！待會阿爺回來有你們哭的時候，哼！」

杜荷、李承乾聞言，先是發愣接着又是哈哈大笑。

「何人在俺家門口欺負狗子？看打！」

李承乾及杜荷聞聲望去，田埂上，一個壯漢瘸着腿，扛着鋤頭，一蹦一跳朝着這邊而來，後面跟着一群扛着農具的農夫……

結陣！禁衛統領李德彪大聲吩咐。

「喏！」隨從禁衛不多，就六個，氣勢並未因為人少減弱半分，瞬間，六柄丈余長的馬槊擋在李承乾與杜荷身前，一致對外……

郝雲海本來在坡地幹着活，不知為何右眼跳個沒完沒了，感覺有事要發生一樣。

郝雲海這才想起小狗子，也想起了上次人牙子劫持小狗子的事情，郝雲海想到這裏，莫名打了個冷顫，哪裏還有心情幹活，和一塊幹着農活的村民說了一聲便火急火燎往家裏趕。

開始村民沒太當回事，繼續幹活，不知誰突然來了一句，莫不是小狗子出了什麼事？

於是村民丟下手裏的農活追趕郝雲海，也就有了剛才田埂上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