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放虎歸山
寒風凜冽，戰旗飄揚
隨着戰鼓聲響起，整座大營頓時騷動起來，源源不斷的士兵開始集結。
「魏鐵山上前聽令。」左良玉大喝一聲。
「末將在！」
「本帥命你領軍兩萬前往迎敵，以探虛實！如有埋伏以保全實力為主，切記不可硬拼！」
「末將遵令！」
魏鐵山抱拳領命，快速跨步離去。
不多時，兩萬大軍開拔，朝着西南方清軍所在進發。
不到一個時辰，轟隆隆的炮火聲直接傳到左良玉大軍駐地。
聽聲音很近，根本沒有二十里地，最多不過十里。
「***的行進速度竟如此恐怖，不知不覺間就接近到了十里範圍。」
若真被清軍突然摸上來，自己的十萬大軍慘敗倒還不至於，但倉促之下肯定是會吃個大虧的。
一時間-
驚的沉穩如左良玉也不禁后怕不已，若不是當機立斷派出魏鐵山出戰，那可就落入被動了。
轟隆隆的炮火聲不斷響起，隱隱間還有陣陣嘶吼傳來。
但，炮火聲只持續了不到一刻鐘就戛然而止。
隱隱間傳來的喊殺聲也變得更加微弱，幾乎不可聞。
「來人！快派人去打探一下怎麼回事？」
左良玉不知道前方戰事為何嘎然停止，心中微亂，連忙派人前往打探，同時也在心中做好了全軍迎敵的準備。
不多時-
派出的探子快馬返回，神色激動。
「稟告大帥，魏將軍大勝，***正在向北逃竄。」
「勝了？」左良玉神色一頓，有些難以置信。
緊接着回過神來，急切問道：「魏鐵山現在何處？」
「啟稟大帥，魏將軍正帶兵跟在***後面，特命小的來奏請大帥出兵向北堵截，前後夾擊***。」
「唔……」左良玉暗自沉吟片刻。
心中微動。
看來清兵並不是有詐，而是真的在蔚州那邊吃了大虧了。
以至於面對魏鐵山的兩萬人根本就不願意糾纏，只堅持了一刻鐘就選擇了北逃。
想來是在蔚州那邊真的被打疼了，現在想要北上原路返回。
念及此處，左良玉眉頭頓時舒展。
說話的語氣中都透着一股豪邁，「傳令魏鐵山停止追擊，立刻帶軍回營，不得有誤，快去！」
「啊？這…小的遵命！」
探子雖然心中不明白為何會如此下令，但也只是略微驚異了一瞬間便迅速領命而去。.
待人走後，左良玉隨即下令，「來人，傳我軍令，各部做好禦敵防範，各部主將立刻來此商議軍情。」
「遵令！」
一個時辰未到，
諾大的帥帳外就傳來了一陣嘩啦啦的甲葉碰撞的聲音。
隨即帳簾被掀起，魏鐵山一臉憤懣的快步走入。
也不顧帳中諸多將領在場，直接朝着左良玉抱怨道：「大帥，您讓俺回來幹啥？***敗逃如此良機，正是我軍乘勝追擊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呀！您這不是放虎歸山嗎？」
左良玉盤膝而坐，低頭查看身前地圖，對魏鐵山的抱怨充耳不聞。
身旁還圍坐有十幾人，其中一個聲音響起，朝着魏鐵山譏諷道：「魏蠻子，瞎嚷嚷什麼呀？大帥如此安排定是有其深意，照做就是了瞎抱怨個什麼勁兒？」
開口的男子身材雄奇，嗓音卻是出人意料的有些尖銳，猶如陰陽人的公鴨嗓，很是刺耳。
再搭配上一雙細長的毒蛇眼，更是讓人提不起一絲好感。
魏鐵山定睛看向開口之人，隨即反諷道：「這有你癩麻子什麼事？俺跟大帥說話，***屁事！抓緊時間回去玩你的女人吧，就你這尊容也就只配在這山野孤僻之地找找快活了。」
剛才出言之人正是左良玉麾下另一員猛將——賴謖。
此人由於相貌陰狠，性格張揚怪異，行事也是放蕩不羈，漸漸的就有了一個很是草莽的外號--癩麻子。
叫的人多了，漸漸的就鮮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了。
聽聞魏鐵山的言語，賴謖眼中殺機驟起，也不做絲毫掩飾。
「魏鐵山，打人不打臉，我可是好意提醒你不要惹惱了大帥，你不領情就算了，但可別給臉不要臉了！」
賴謖語氣中的冰寒殺意十足，根本不加掩飾。
「哼，老子需要一個連妓院都懶得待見的瘋子來提醒？趕緊回自己營中抓緊時間再策馬奔騰一回，省得等咱們拔營了憋死你。」
魏鐵山知道賴謖的一些不堪往事，咬死他的痛點不松。
「魏蠻子，你找死！」賴謖言語上吃了虧，眼中怒火湧起。
魏鐵山則是絲毫不懼，單手扶上腰間佩刀，面露不屑，「咋了？想跟老子干一架？來呀，咱們出去單挑，誰輸了誰是孫子！」
二人言語上針鋒相對，但終究沒敢在此動手。
「都安靜點，吵什麼吵。」左良玉終於發話了。
「魏鐵山你給我老實點坐下，要是再敢亂開口本帥就讓你去當一個月的馬夫。」
「癩麻兒，你也老實點，別沒事去惹他，若真被魏鐵山給揍成孫子了本帥可不管。」
左良玉聲音平淡，甚至連頭都未抬起來。
但話音一落下，正在怒目相視的二人立即乖順下來。
魏鐵山也趕忙找個空地一屁股坐下，不再與賴謖爭嘴。
左良玉的脾性他們這些人都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貧嘴，什麼時候需要安靜執行，都各自心中有數。
「好了，該說的我也都說了，癩麻兒和魏鐵山留下，其他人現在就按照部署各自執行去吧！」左良玉抬起頭淡淡開口道。
「遵命！」
十幾位將領除了賴謖和一臉茫然的魏鐵山以外，皆是抱拳領命，退出了大帳。
魏鐵山回頭望了一眼離去的眾人，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往左良玉身旁挪了挪，根本不正眼去看一旁的賴謖。
「大帥，俺要做啥？您還沒跟俺說什麼事呢？」
魏鐵山來得晚，並不知道剛才商議的具體情況。
左良玉完全沒有理會魏鐵山的話語，反而轉身朝着一旁的賴謖輕聲說道：「剛才人多，有些話不太好說，癩麻兒你要記住了，自己惹的事你要自己去擺平，明白嗎？」
賴謖在魏鐵山未到之時才挨了一頓訓斥，自然明白左良玉所指何意。
當即垂頭低聲道：「賴謖知錯了，今後絕不敢再犯。」
魏鐵山聽着兩人的對話，也瞬間猜出了七八分，當下也沒插嘴，只是安靜的等在一旁。
左良玉輕輕搖頭，好似有些苦惱：「你知錯個屁，你若是真的知錯了那敢不敢立下軍令狀？」
「什麼軍令狀？」賴謖被一語點破，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就立下永不犯禁的軍令，今後若是再做出強擄民女的事就自己提頭來見。你敢不敢？」左良玉平淡說道。
「這……不至於吧？大帥這個是不是有點嚴重了？嘿……」賴謖愣了一瞬間，不敢應承，只是腆着臉嘿嘿直笑。
魏鐵山在一旁不屑的嘲笑一聲，「嘁……」
賴謖完全不理會魏鐵山的嘲諷，只是嬉皮笑臉的對着左良玉。
左良玉輕嘆一聲，「每回做事也不知道把屁股擦乾淨點，凈給本帥惹麻煩。」
「罷了，跟你說這些簡直就是白費口舌。等會兒自己去把屁股擦乾淨。」
「呃……」賴謖猶豫了一下，問道，「卑職愚鈍，請大帥明示這屁股怎麼才能擦的乾淨些？」